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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放下 ...

  •   虽然迹部嘴上说不乐意岳人和自己睡,但每晚都认命看着岳人在自己床上称王称霸,自己却束手无策。
      今天也一样。
      岳人裹着床单在他床上蹦来跳去,起了兴致还演起戏来,还是一出悲情戏。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他唱着唱着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抹着眼泪越想越委屈越嚎越大声。
      “呜呜呜侑士最讨厌了!侑士你死得好惨呐!”他越演越投入,突然趴在床上捧着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哭喊道:“侑士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没有你我好冷,我的心好冷,我的身体也好冷。侑士呜呜呜.......”
      迹部放下手里的账本揉了揉眉心,他现在只想揍忍足一顿,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让忍足越养越回去了,这种身上披条床单演古装戏的游戏连最幼稚的慈郎都不会玩。
      这边岳人的戏还没有停,已经演到孤儿寡母受人欺辱的场景。
      “长太郎别哭,没有你爹爹我们也要坚强的活下去!你爹爹虽然去了,但是他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你看天上最亮的那颗星,那就是你爹爹,他正在看着我们呢。如果长太郎想爹爹了就同那颗星星说说话,你爹爹他永远与我们同在。”
      没有人知道忍足今晚打了多少次喷嚏,而忍足也不会知道自己为何打了这么多次喷嚏。
      “侑士你走得好早呀!丢下我们母子俩在人世间受苦受累,你好狠的心呐!”
      他这边撕心裂肺哭喊着,那边迹部只觉得备受折磨。他特别想摇着岳人的脑袋告诉他,如果真的想埋了忍足请动手,光干嚎是没用的。
      “侑士啊~!咳咳!啊额咳咳!”
      岳人喊着喊着就把自己给呛着了,捂着嘴咳得比刚才还撕心裂肺。
      迹部眉头狠狠一跳,他扔了手里的账本大步走到床前,按着岳人使劲打了几下他屁股。岳人滚了个圈,笑嘻嘻拿脚抵着他。
      “大太太你算你的账去,我自个儿玩就行,不用陪我。”
      “我被你闹得头疼,还算什么账我现在只想找你算账。”
      岳人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下,悄悄爬到床头,一脸无辜看着迹部。他揪着被单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大眼睛湿漉漉的,低垂着睫毛不敢看他,好似做错了事为难又无措。
      迹部乐了,忍足大概就是好这一口吧,也不知道这俩人到底是谁幼稚。
      “别给我演戏,再吵我就把你扔出去。”
      “大太太我错了,你千万不要把我赶出去,我肚子里已经有了老爷的骨肉,你就这样把我赶出去我会活不下去的。”
      “......我送你去当演员好不好?”
      “不要,我比较想当少奶奶。”
      正在窗外偷看的日吉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他才不会娶这种凶巴巴的少奶奶呢。母亲也太善良了,竟然纵容岳人在自己床上胡闹,殊不知这样只会让岳人得寸进尺。
      不行,他必须得想个法子把岳人从母亲房里赶出去,不然哪天母亲被岳人欺负了还不自知。
      迹部这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索性去洗个澡也上了床。
      岳人咕噜喝了杯水,爬到迹部跟前笑嘻嘻看着他道:“大太太,你看老爷成天待在书房里也不是个事儿,我们要不要让他出来走走?”
      迹部瞥了他一眼,有些满不在乎道:“有什么不是事儿的,你倒是心疼他,他在书房里好吃好喝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大太太你就别嘴硬了,我知道你也心疼老爷。你想个法子让老爷想通了,别整日愁眉苦脸在书房里窝着,别真给憋出病来。”
      迹部别扭着转过身去,他才不心疼忍足那个大笨蛋。
      岳人知道他这性子就是嘴硬心软,也不继续劝他,反正他知道迹部绝对会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去。
      他和忍足的相处方式就是敞开了说话,不管好的坏的他都会说出来,是以他虽然时常闹脾气但他和忍足其实从来不算真正冷战过。现在只需要迹部去给忍足一个台阶下,让忍足明白迹部对他的心意,这事儿他想就能翻篇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忍足那人说是多情也无情,得不到的难免念着不肯放开。但是这份放不开也不够坚定,若是足够坚定谦也也不会嫁给别人。当忍足不得不面对二选一的选择时,他无情的一面就会替他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而现在忍足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显而易见。
      “睡吧。”迹部按着岳人脑袋将他按倒在床上,给他盖了薄被便关了灯。
      黑暗中两个人相顾无言,透过微弱的月光两个人试图看清对方的眼神。
      岳人身体弱,一分钟后便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迹部打了个响指,岳人头一歪成功睡着了。
      “嗯?”迹部看着自己的手指眉头微微一皱,他很怀疑自己方才是否打了响指。
      岳人果真睡了过去,没一会儿便裹着被子滚到迹部身旁,脚搭在迹部腿上。迹部将他的腿挪开,将他翻了个身让他正面朝上。
      “侑士~”岳人竟然梦呓了。
      “行了我答应你。”迹部叹了口气,看来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烦恼。
      他从不愿主动求和,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每次都是忍足先开始认错,不管是不是错在忍足,最后认输的一定不是他迹部。
      有时候他也会想他的性子是否让忍足感到心累,但他从未尝试过去改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忍足对他的忍让纵容。诚然在谦也的问题上错在忍足,但冷眼旁观的他任由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也同样不够勇敢。
      大胆告诉忍足他不喜欢,不许他想着谦也,不许他阻扰谦也的婚事,他会生气会难过会讨厌这样的忍足。如果他说出来,事情或许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比起谦也,他知道忍足更爱他和岳人。只是得不到的总会成了执念,这份执念最后未必含着多少爱,只是得不到所以念念不忘。只要他足够明白告诉忍足,他爱他,他会嫉妒他会伤心他会愤怒,逼迫他二选一,他知道忍足一定会放弃这份执念。
      他的自尊不容许他将自己拿来比较,让他爱的男人二选一。可是守护爱情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是他自己钻牛角尖,高傲地站在高地不肯服软。
      他只要稍稍低下自己的头,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这件事并不难不是吗?
      他低头看着熟睡的岳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柔顺的头发触感很好,配上那张白而精致的脸像极了橱窗里的洋娃娃,而温热的体温却提醒着他,这是真实存在的鲜活的漂亮娃娃。
      岳人为什么这么招忍足喜欢他明白,除了年少的悸动外,大胆直白表露自己的喜怒哀乐不需要费劲心思去揣摩的漂亮娃娃是忍足最爱的口味。
      忍足喜欢被他捉弄时炸毛又无法反驳的,喜欢大胆表露对他的爱意的,喜欢心思单纯容易招惹的。他、岳人、谦也在这些方面都有共通之处。
      每次他对忍足说他爱他时他能明显感觉到忍足的喜悦,忍足爱他,除了赞许他的能力外,他在表达爱意时单纯大胆的表现也同样击中了忍足的心。
      “如果你能在表达对我的恨意时也如同你在表达对我的爱意时那般直白,你会活得更轻松一点。放下你肩上背负的枷锁,自由地发泄对我的不满。迹部,你会比现在更快乐。”
      这是忍足曾经对他说的话,虽说是开玩笑的语气,但他知道忍足是认真的。
      这个男人非常残忍,他明知道自己所有的过错,却不肯改变,逼着他亲口说出来,逼着他让自己改变。
      他低头轻笑出声,那就换他纵容他一次吧。
      只有一次,如果忍足不珍惜的话他就把忍足埋了,再把岳人打包送回娘家。不,他还要给岳人找个小白脸,让忍足即使到了地下也不安生。
      “啊!”迹部惊呼出声,岳人竟然翻到他身上咬了他大/腿一口。
      他有些哭笑不得,推开岳人摸摸自己被咬的伤口,上面还有口水。所以人果然不能起坏心思,这报应总是来得格外快。
      “不许再动!”迹部也躺了下来将岳人揽到自己怀里,手脚并用将他牢牢箍在自己怀里。
      好紧......喘不过气来......
      放开我......
      不要啊、不要啊~啊啊啊啊!
      睡梦中的岳人梦到自己被八爪鱼妖怪抓住,就在自己快要被送到八爪鱼的血盆大口时他尖叫一声醒了过来。
      他大喘了几口气低头一瞧,只见迹部的双手牢牢卡在他的胸口,勒得他呼吸有点困难。
      做噩梦了吗?
      岳人咬了一口迹部的手臂,迹部吃痛放开了他。
      岳人翻了个身面对着迹部,果然见迹部正皱着眉头一副睡不安稳的模样。他拿手按了一下迹部的眉头,又使劲揉搓了一下迹部的脸,硬是把他眉头给弄舒展开。
      迹部慢慢睁开眼,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一个人影。
      “大太太?”
      迹部立刻闭上眼,是小恶魔吗,就是在梦里也不让他安生。
      “大太太你别装睡,你该起床了。”
      原来不是梦呐。
      迹部缓缓睁开眼,推开凑近的岳人扭过头一副不想起床的模样。
      岳人难得见他这么孩子气的表情,偷偷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忍足。配字:大宝贝和小宝贝的早晨。
      忍足收到信息点开一看心里开始泛酸了,他在书房里自个儿难受了这么多天,这俩人不想着安慰他也就罢了,竟然还睡一起刺激他。
      不行,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可是他还在书房里,现在出去多丢人。
      岳人得意扔开手机,不用想他都知道忍足一定吃醋了。
      迹部听到手机拍照的声音,不过他都懒得管了,抱着被子蹭了蹭舒服地叹了一声。都怪岳人把好睡的毛病传染给他,害他越发不想早起了。
      “大太太你今天可以休息一下,公司的事先放过一边,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迹部想了想同意了,岳人便给桦地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安排一下。
      两个人在床上又磨蹭了半天方才起床。
      吃过早餐迹部命桦地找了几个女仆过来,让她们把院子里全开的玫瑰花都摘了拆了只留下花瓣,他自有用处。
      这日天气好,桦地给迹部弄了把大遮阳伞竖在花田旁,摆了个桌子放上新鲜的冰镇果汁,让迹部坐在躺椅里观看。
      岳人觉着好玩,便也携了宍户一起去帮忙。两个人摘了一花篮的玫瑰花便收手了,说是够了,多了他们也弄不过来。
      迹部还以为他们只是想拿些摆花瓶里,摘了墨镜撑着脸无聊看着他俩捣鼓。不过这俩人摘的玫瑰花都是半开的,摆着也不好看,也不知道这二人在想什么。
      “这些事让女仆们去做就好,你们两个顶着大太阳的去弄这些作甚。”
      岳人笑着回道:“亮说摘些花教我做花茶,也没费什么功夫,就当做锻炼身体了。”
      花茶?迹部保持怀疑态度,就宍户那性子那大小姐做派莫说能不能做成,便是做成了这花茶能不能喝还是未知数。
      俩人倒是玩得开心,将那玫瑰花的花瓣细细摘了放在玻璃碗里,用水小心清洗干净后将其摆木筛子上等着晾干。
      迹部喝着果汁看他俩捣鼓总觉着不太靠谱,这俩人该不会以为把玫瑰花晒干了就算制成了吧。
      很不幸,这俩人的确是这般想的。
      当一杯所谓的玫瑰花茶热气腾腾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迹部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这就是你们的玫瑰花茶?”
      “嗯!”岳人兴奋点头,没想到做玫瑰花茶这么简单有趣。“大太太我把这茶送给老爷你说如何,让他也美容养颜一下,别整日摆着一张扑克脸瞧着就跟老了十岁似的。”
      “你是想谋杀他吧?不过这的确能让他永葆青春,我承认你说的有点儿道理。”迹部吃惊道。这玩意儿喝下去真不会死人吗,不死人也会拉肚子吧?
      “不会的,亮说他试过了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岳人看向宍户,宍户点点头他的确还活得好好的。
      迹部也不知道这玫瑰花茶怎么制作的,既然他俩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吧。
      “这花茶你们两个玩玩就罢了,别当真拿去喝就行。想喝什么茶让女仆去给你们买,自己做的能不能喝心里最好有点数。”
      “哦。”
      俩人塌了肩膀无精打采地抱着自己的玫瑰花茶瘫坐在椅子上。
      桦地:“烘干就可以。”
      岳人和宍户立刻活了过来,双眼亮晶晶盯着他看。
      桦地仍旧面无表情,但细瞧之下耳尖有些泛红。
      这边热热闹闹的对比下显得书房那边有些冷清,忍足听说迹部正让女仆们把他那些玫瑰花都摘了,也不知道是为何。
      他想过去看看却又拉不下脸,抱着本书唉声叹气了一番。
      就在他以为自己今天也要在书房里孤独颓废地度过一天时,迹部派了女仆请他过去。他问女仆是为了什么事请他过去,女仆却掩嘴笑着摇头不告诉他。
      忍足随女仆去了迹部的院子,院子没有开灯有些暗。女仆把他带到便下去了,只留他一人待在空旷的院子里。
      突然,路灯被齐齐打开,强烈的灯光让他不自觉眯眼。
      只听得一声响指,他睁眼瞧见迹部正站在高处的台阶上。
      忽然之间,漫天的花瓣如同花之雪纷纷扬扬飘落,落在他肩头落在他鼻尖,只停留片刻便又离开。一瓣看不见的花瓣随风融入他胸口,落在他的心田,开出最美的一朵玫瑰花。
      “老爷你喜欢吗?”
      “非常喜欢。”
      忍足仰着头看着那纷纷扬扬的玫瑰花瓣微微勾起嘴角,不知不觉便失了神。
      “忍足侑士你听着,你现在心里眼里只能是本小姐,我决不许你想着任何人。很遗憾告诉你,你这一年多的所作所为让本小姐非常不满意,再有下次本小姐绝对不会轻饶你!”
      忍足缓缓回过神,琢磨出了这句话饱含的醋意。
      他终于等到迹部亲口说出他的介意。
      本就该介意的不是吗?
      不介意的都不够深爱。
      “我答应你!”他伸出双手做喇叭状大喊了一声,动作十分幼稚。
      迹部得意挑了挑眉,哼他就姑且原谅他这一回。
      急促的钢琴声忽然出现在肆意飘洒的玫瑰花的梦境里,竟是意外的和谐。或许是他的心事已放下,忍足沉浸在这不算美妙的钢琴声中张开双手深吸了一口气。
      是谁在弹琴,李斯特的《爱之梦》,是他得不到的年少的爱恋吗?
      得不到、放不下,但终归是要放下的,他还有更需要他珍惜的人。
      迹部、岳人,都是他要珍惜的人。
      岳人?
      忍足突然睁开眼猛地回头。
      在他背后,放着一架钢琴,钢琴前坐着一个娇小的人。他似乎不太熟练,弹琴的动作过分急切,不够优雅从容。
      忍足快步走到他身后,按着他的手轻声道:“慢一点,我初次见你的时候心跳得没有那么快。”
      岳人惊讶抬头,顺着忍足的视线望去,他的手指正被忍足捏着。
      “我教你。”忍足冲他笑了笑,手指轻快地在钢琴键上舞动。
      李斯特的《爱之梦》,该是他得到的年少的爱恋啊。
      迹部走到岳人身旁坐下,岳人看了他一眼,两个人对视着笑了笑。
      一曲终了,忍足从背后将二人揽到怀里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大概就是所有男人最大的劣根性。
      “我错了。”他说道。
      迹部冷哼一声回道:“知错就好,如有再犯格杀勿论。”
      忍足:“谨遵夫人之命!”
      岳人揪着忍足的耳朵威胁道:“老爷你若是再给我出去拈花惹草我就把你活埋了,然后再拿着你的钱去包养几个小白脸。”
      迹部淡定咳了一声,这句话他只是在心里说说,他可没教坏岳人。
      忍足自然给足了面子苦着一张脸求饶,说了些好话将岳人给哄好了,转过头又给迹部说起甜言蜜语来。
      迹部和岳人笑着捶他,他倒是没皮没脸的全都收下了,就当两位夫人跟他撒娇了。
      事实上忍足认错的态度良好,后续补救错误的时候也格外卖力。
      当然如果不是在chuang上卖力就更好了。
      事后迹部和岳人捂着suan软的腰总算后知后觉忍足是为什么这么卖力了,怕不是被他俩之前睡一起那事儿给刺激到了。
      吃醋的男人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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