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家大院》狸狸猫不停

179、番外11 真幸

　　真田和幸村是青梅竹马。
　　二人的初见是在某个武馆，那时幸村四岁。真田对幸村一见钟情，而幸村却略显迟钝。
　　因着幸村身体不好的缘故，他父亲便安排他去武馆学习以便锻炼身体。那家武馆专为达官贵人的子弟所设，在后院建有专门的房间供这些孩子午休时使用。真田和幸村的房间正正好被安排在了隔壁。
　　幸村对真田的印象是个安静但容易害羞的男孩，做事一板一眼的，说话也老气得很，却时常对着他脸红。
　　每天午休时真田都不睡觉，一个人蹲在幸村房前看蚂蚁搬家。
　　“真是怪人。”
　　幸村心道。
　　不过也正因如此，真田在幸村心里的形象瞬间拔高。
　　一个小孩子能沉得下心观察自然界的小东西，必定是个不骄不躁脚踏实地之人。这样的人虽稍显无趣，但无疑让人觉得可靠安心。
　　当然，当幸村得知真田当时蹲树下不是看蚂蚁而是看他时表情非常微妙就是了。
　　“老爷，我发现你这人狡猾得很。”
　　“夫人何出此言？”
　　“我还当你真是块木头呢，结果心思还挺多。”
　　“夫人这话是何意？”
　　“你当年蹲我房门前看蚂蚁可有藏别的心思？”
　　“夫人说的是哪件事，我对观察蚂蚁运东西并不感兴趣。那时夫人老爱开着房门睡觉，我怕别人起坏心思，这才守着你，以免别人将不该瞧的瞧了去。”
　　“......是我想多了。”
　　果然，这块木头怎么可能爱看蚂蚁。
　　不过，幸村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当时开着房门睡觉是因为有块木头在外面看蚂蚁。
　　后来他们渐渐长大，幸村也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但幸村身旁却并未有太多追求者，一是因为真田这黑面煞神天天在一旁守着，二是因为幸村性格霸道一般人难以消受。
　　在日积月累的保护中，沉默寡言的黑面煞神便成功赢走了美人的心。
　　别人都怕幸村，害怕他的脾气，害怕他的聪明，强势又美丽的女人让人无法招架，可真田不同，他沉默地爱着幸村，容忍幸村所有不带恶意的逗弄欺负，无条件妥协幸村的所有要求，像最忠诚的骑士守护着幸村。
　　美丽的大丽菊被一块木头采走了。
　　可大丽菊的家人并不同意，他们看不起真田。他们希望幸村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天皇，进一步加深巩固和皇族的关系。而真田，一个外貌并不算英俊，即便出身警察世家于他们而言也不够显赫的家世，还是块木头的人，如何配得上他们幸村家族唯一的掌上明珠。
　　“阿市，这个男人配不上你。”
　　“哥哥你们若是再说这种讨厌的话，我便不认你们是我的哥哥。弦一郎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他配得上最好的女人。”
　　“哪有这般自夸的。”
　　“哥哥！”
　　“反正这婚事没商量，就算哥哥们同意爹爹也不会同意的，族里的长老更不会同意，阿市你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看上根木头，还是根不英俊的木头。”
　　“弦一郎是这个世上最英俊的男人。”
　　“在谈你的婚事之前我们先去趟医院看看眼科？”
　　“笨蛋哥哥！”
　　“喂阿市你别走哥哥错了！”
　　幸村铁了心要嫁给真田，奈何他的家人也铁了心想让他嫁给太子。
　　然而真田这人偏不管门当户对那一套，算好聘礼便上了门，第一句话便是他要娶幸村家族的掌上明珠，态度端正，不卑不亢，真真气死人。
　　幸村父亲看他那张不苟言笑的黑脸，还有那紧锁的眉头，心道不英俊也就算了，怎的年纪还差了那么多。
　　“真田少爷你回去吧，我们家精市断不会随意许人。”
　　“为何？我与阿市乃是真心相爱！”
　　“我们家精市身份尊贵，岂是你这样的平民可以肖想的。况且以你的样貌，恕我直言当真是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爹爹您闭嘴！”幸村有些动怒。
　　真田冷声道：“幸村老爷说话未免欺人太甚！我真田家族虽算不上富可敌国，但配你们幸村家族正正好。”
　　“你在同老夫开玩笑？哼你倒是擅长说冷笑话，叫我小瞧你了。”
　　“幸村老爷何出此言，我此次前来可不是同您开玩笑来了，我想娶阿市，日子都算好了，您怎可随意践踏我的真心。倒是幸村老爷您开口闭口家世的，这副势力眼的模样只会让我低看您。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了，这家世什么的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中，便是高攀不上又如何，阿市我要定了！”
　　这话说的，幸村父亲不来气都对不起自己。
　　幸村扶额长叹，扯了下真田的袖子低声道：“弦一郎你少说几句，这是你未来的岳父大人，不是你老子，别话赶话胡乱怼一通。”
　　“什么岳父大人，我不答应！”幸村父亲脾气上来，看一眼真田就心口疼。他就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怕不是专门过来惹他不快的。
　　真田眉头一皱，说道：“幸村老爷何故棒打鸳鸯，您对我有何不满但可直说。”
　　“我不满的地方多着呢！就没见过像你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刚骂完就忘记自己说了什么狗屁话！你看看你这说话的态度，是你来求娶我的女儿，不是我，我才是老子，你倒把自己当老子了，反正这婚事我不答应！”
　　“幸村老爷无故折辱我，我自当为自己辩驳，又有何不可？我真田弦一郎铁骨铮铮，向来不屑弯腰求人，今日为了阿市我已忍让您许多，您却吹毛求疵阻挠我二人的婚事，着实让人不齿。”
　　“弦一郎！”幸村低喝道。
　　“你！”
　　幸村父亲气得几乎要吐血。
　　而幸村的几个哥哥在帘子后也是听得火冒三丈，这混账怕不是仇家寻仇来了，瞧瞧这态度，哪像是结亲家来的。
　　幸村深深叹了口气，带不动，确实带不动。
　　真田同幸村父亲吵了一架便回去了，但他直言自己绝不会放弃幸村。
　　幸村父亲捂着发疼的胸口，指着幸村气道：“瞧瞧你，如何看上了这等粗野莽夫，我倒是怀疑你眼睛坏了，早该给你治一治，省得惹来这混账上门来气我。”
　　“弦一郎人正直靠谱，说话直来直往不拐弯子，爹爹您故意折辱他，他要面子自然要反抗。”
　　“你这水还没泼出去呢就不拿他当外人了？”
　　“爹爹您就让我嫁吧，我的眼光我最清楚，弦一郎是最正确的选择，女儿只要他！”
　　“没门！”
　　幸村父亲说什么都不让幸村嫁给真田，后来真田几次上门都闹了不愉快。
　　但幸村是何人，岂能容忍自己的婚姻被他人操纵。他开始闹，若是他们不同意他便要同他们恩断义绝。全家人都疼他，即便他们再不爽真田，也耐不住幸村发火闹脾气，最后只得各退一步。他们答应幸村嫁给真田，但前提是真田得通过他们的考验。
　　这第一项考验便是家务能力。
　　幸村的家人希望真田熟练掌握家务技能，不喊苦不喊累。倘若哪日不幸家道中落，真田也能把活都干了。总而言之他们幸村家的女儿只能等着别人伺候，绝对不会伺候任何人。
　　真田对此倒没什么异议，第二天便找了个培训机构报名，又找了个家政公司实习，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开始了家政培训之路。
　　幸村家人这才稍稍满意了些。
　　就这般实习了三个月，某日幸村一家却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电话里警察告诉他们真田把人打了，叫幸村前去将真田保释出来。
　　“这木头真是能耐了，一天不得罪人他就不舒坦是吧？”
　　“爹爹！”
　　“他为何不叫他们真田家的人去，叫你去作甚，你还没嫁到他们家去呢，就得替他们家跑上跑下的。”
　　“您闭嘴！”
　　幸村去了警察局得知了缘由，这气一下便消了。
　　原来真田是正当防卫，并非无故犯事。
　　这段时间真田在家政公司实习时，一个姐姐负责带他，那姐姐对他很好，真田念着这个姐姐对他的照顾，在这个姐姐提出休假申请想让他帮忙替她一天时真田便答应了。谁知真田当晚进了雇主的家却发现灯都关了，一片漆黑之下突然有人发出一连串恶心的笑贴过来摸上他的胸，他想也不想便对那人来了一套真田家拳法。后来警察来了，真田方知是那户主心怀不轨，以为他是那个姐姐打算霸王硬上弓，但不巧碰上了他反被揍了个皮青脸肿。
　　“我听警察说你把人肋骨都踹断了？”
　　“谁叫他摸我的胸！”
　　“诶？”
　　真田黑脸一红，这件事着实有些丢人。
　　不过，他又正色道：“阿市，我已经都学会了，明天我就去你们家考试去。”
　　“呆子。”
　　幸村嘴里嫌弃着，但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第二天真田果真去了幸村家要求考试，在幸村家人的刁难下他完美通过了考试，做得比那专业的女仆还好，叫幸村家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幸村父亲虽满意他的态度，但仍要泼一下冷水。
　　“这第一项考验姑且算你通过，接下来的考试希望你继续保持，别太得意忘形。”
　　“谢岳父大人！”
　　“脸皮厚，等你全部考验都通过了再说。”
　　“小婿明白。”
　　“......”
　　说不通，真的说不通。
　　第二项考验是临床护理能力。
　　幸村自小身体便不好，日后少不了要动几次手术，届时术前术后少不了要人照顾，他们希望幸村未来的夫君能熟练掌握临床护理知识，即便身边没有护工他也能将幸村妥善照顾好。
　　真田听了考验内容后对幸村父亲深深鞠了一躬。
　　“岳父大人您放心吧！”
　　“都说了现在还不是，你这木头专门克我来着。”
　　这次真田依然采取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培训方式，请了专门的护理老师教学，并央求他父亲让他进入某个叔叔开设的高级护理诊所实习，这一实习就实习了大半年。
　　幸村曾问过他为何实习那么久，按理来说三个月便已足够。
　　“夫人的事是大事，如何能只学个七七八八糊弄了事。”
　　“你这木头倒是会说话了。”
　　当真田认为已经可以的时候便去考了个证，幸村看见那证书时当真有些哭笑不得。而幸村家人却是非常满意，这木头别的不说脑子看来是没问题，动手能力也很强。
　　正好幸村的爷爷生病了，幸村家人便打算拿这个事考验真田。
　　“真田，阿市的爷爷这段时间便交给你照顾了，倘若你将老爷子伺候舒坦让他夸一声好，这考验便算你通过。”
　　“可以。”
　　这真田护理能力的确非常好，气人能力也不容小觑。
　　刚开始，幸村爷爷还是有气无力指着真田骂混账小子，之后是中气十足叫真田滚，最后则是拿着鸡毛掸子在背后追真田要将他撵出去。
　　“阿市你看看这混账，爷爷不许你嫁给他！”
　　“爷爷他怎么惹你了？”
　　“这混账说你这辈子只能是他真田家的人，死了埋他们真田家祖坟，灰飞烟灭都只能粘在他们真田家墓碑上，你听听这什么话！”
　　“你们为何聊这个？”
　　“我嫌他配不上你，这是实话，他长得还没你爹好看呢。”
　　“爷爷您真是......”
　　幸村无话可说。
　　幸村爷爷仰头望天，略有几分心虚。
　　不过虽说幸村爷爷骂归骂，这考验还是让真田通过了。毕竟他是说话算话的正直老头子，从不欺负小年轻。
　　这时幸村家人对真田的态度已经大为转变，但碍着面子仍要摆点脸色给真田看。
　　“真田，恭喜你通过第二项考验，接下来第三项考验你若能通过那我们幸村家便说话算话，不会再干涉你和精市的事。”
　　“多谢岳父大人。”
　　“我说了不许叫，还没答应呢！”
　　“是岳父大人。”
　　幸村父亲心累摆手，“你先回去吧，第三项考验我们还没想好，等想好再通知你。”
　　“是岳父大人，希望岳父大人尽快安排，家父家母这边已经等不及了。”
　　“知道了。”
　　臭小子！
　　第三项考验是抵抗诱惑测试。
　　这个考验其实他们一早便已想好，但不能让真田知道。他们需得秘密进行，否则这测试该不准了。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倘若真田只看中幸村貌美，一旦幸村美貌不在，必定会抛弃幸村再另寻美貌的小姑娘。所以他们需得借这个测试测一测真田，看看真田值不值得托付终身。
　　“可是爹爹，这个世上能有几个姑娘比妹妹好看，即便找得出来，对方可愿意帮我们这个忙？”
　　“精市不是有两个美貌的朋友，叫他们帮个忙想必他们不会介意。”
　　“可是其中一个是男的。”
　　“这不正好测试真田有没有那方面的毛病。”
　　“爹爹所言在理。”
　　幸村对此有异议，他不希望将不二和白石牵扯进来。理由很简单，不二那个促狭鬼必定要看他笑话，说不得还要戏弄他们一番，最后平白给不二送把柄日后好取笑他。
　　可幸村家人却觉得此计可行，以幸村的名义约真田和白石去泡澡。
　　等白石和真田到了地方，后知后觉被戏耍了，气氛着实有些尴尬，两个人相顾无言，只打了声招呼便各干各的去，之后从头到尾没再说过一句话。
　　白石给幸村打电话问情况，幸村便说是想让白石帮忙看看真田身上可有伤疤之类有碍美观的东西。
　　“他身上没什么伤疤，就是黑了些。”
　　“那便好。”
　　“你们家真严格呐。”
　　“大概吧。”
　　幸村无奈，这都什么事你说。
　　幸村父亲对此理直气壮回道：“这证明真田那小子没有那方面癖好，这是好事呀！”
　　“反正这事就此结束，明天给我准备嫁妆去。”
　　“精市你别急，待我们再试他几次，届时再嫁也不迟，你那好姐妹不二我瞧着性子温柔样貌又好，料想没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我们需得试一试才能知道这真田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爹爹您这话什么意思？”
　　“精市别！手里的剪刀放下，爹爹没说你凶，爹爹是说你漂亮，怕真田那小子只是贪图你的美貌而已。”
　　“明天就去准备嫁妆，再搞这些测试我就不认你们，听到没有！”
　　“爹爹知道了，别那么凶，我和你哥哥都心疼你，偏你不识好歹非要向着他。”
　　“嗯？”
　　“好好我不说了。”
　　“那嫁妆？”
　　“马上去备！”
　　“这还差不多。”
　　于是乎真田顺利与幸村结成连理，第二年便生下长女丸井，又一年生下双胞胎兄妹柳生和切原。后来幸村住院，真田将全部责任一力担起，尽心尽力照顾他，还有照顾他们的小家，即便再苦再累也始终待他如初。
　　回想这些年，幸村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不过，有些事他心里仍无法释怀。比如关于遗嘱，关于真田的身体，还有关于柳生，幸村觉得真田隐瞒了他太多事，又与他存在巨大的分歧，这让他感到痛苦与疲倦。
　　弦一郎，是你变了还是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你？
　　他不敢承认是因为自己习惯了被真田照顾，而从未关心过真田的真实想法。其实只要他上心些，他就会发现真田对切原的严厉教导里含着多少期许，真田会让切原蹲马步，让切原学习真田家的拳法，还会一遍遍教切原做人的准则，等等。但凡他主动关心真田的想法，便能发现真田属意的继承人从头至尾只有切原一个。
　　而他若是对真田多一点关心，或者体恤他的不易，就该想到真田这些年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他已经足够操劳，即便是铁打的身体也有撑不住的一天。而他纵容的这些事又是真田所不能接受的，一旦爆出必定对真田造成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可他理直气壮地享受真田的照顾，却从未真正替真田考虑过。
　　至于柳生，这件事毫无疑问触及了真田的底线。他们都没有错，但是他们谁也没主动服软。每一次都是真田退让，为什么他就不能让一次？他们本该是最爱对方的人，何苦要跟对方争个你输我赢不肯相让。
　　是他太骄傲，不肯退让，不肯服软，所以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最后，他长长叹息了声。
　　对不起弦一郎。
　　看来他们的确需要好好谈一场，有些话还是不要带到棺材里，趁着人还在就都说了吧，别做那些让自己后悔的愚蠢事。
　　“老爷在哪儿，我想找他说些事。”
　　“老爷去青学跑步了。”
　　“嗯？”
　　幸村刚想发火，又想到自己该对真田好些，只能摇摇头，罢了爷爷想看孙子还能不让他看吗。
　　晚上真田回来，瞧着心情还不错。
　　“老爷，你今天去青学了？”
　　“夫人不让？”
　　“你瞧瞧你，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若想看就去看吧，我想那个孩子应该不介意多一个黑面煞神似的爷爷。”
　　“谢谢夫人！”
　　“呆子。”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久，把很多藏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幸村向真田说了谢谢，并对自己的诸多行为表示了歉意。而真田也告诉了幸村自己原谅丸井的原因，并且他答应不再计较柳生的过错。
　　“夫人对不起，我不该向你隐瞒我的身体状况，我只是怕你担心，并非心里埋怨你不想告诉你实情。”
　　“现在没事就好，以后不许再骗我。”
　　“也没别的事能气着我了，我这条命还得留着伺候夫人呢。”
　　“我还当你是心疼文太，却原来是为了我。”
　　“我也不怕告诉夫人，文太的事至今我都无法理解，但我已经不想管了，我怕我会被气死，我只想留着这条命好好同夫人度过余生。”
　　“呆子，所以说你像木头。”
　　明明是为他考虑，却偏偏把话都埋心里。当时若能早点告诉他，他怕是能感动得直接揍丸井一顿。
　　唉，儿女都是债。
　　“夫人，真田家的家产我想留部分给那个孩子。”
　　“随你，的确是我们家欠他的。”
　　“那个孩子被教得很好，夫人你该多去看看他，我保证你会喜欢他，他和柳生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老爷你还在怪柳生吗？”
　　“怪他有何用，犯不着为他生气。”
　　“那以后别再说什么不要他的傻话，我听着难受。”
　　“是夫人。”
　　幸村莞尔一笑，凑过去亲了真田一口算是奖励。
　　真田立刻红了脸，一如初见。
　　“老爷，我发现你这人挺自恋。”
　　“夫人这话是何意？”
　　“赤也最像你，所以你最疼他，我说的对不对？”
　　真田没有反驳。
　　幸村心道果然，他倒没想到这呆子还有这一面。
　　“夫人夜深了，该休息了。”
　　“老爷英勇不减当年，必定能让我很快睡着吧？”
　　“这是当然！”
　　话不多说，接下来的时间真田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体力依旧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