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家大院》狸狸猫不停

175、番外7 美希子

　　有些人生来就是公主，就比如美希子。
　　在忍足家没有哪个孩子能得到双份的宠爱，但美希子做到了。此双份指父母皆宠，哥嫂皆护，以及来自两个娘家最权威男人的偏爱。
　　她从生下来就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所以她并不会思考她得到的偏爱究竟因何而来。她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份偏爱，娇蛮任性如同真正的公主。
　　不知情的人惊叹于她的幸运，知情的人则怜惜她的命运。
　　伴着众人艳羡的目光，美希子无忧无虑地长到了十三岁。十三岁那年，她所有的幸运似乎就此戛然而止。最疼爱她的三个人相继离世，她被抛弃了。
　　那时候她得知了所有的真相，这才发现一切的幸运都有迹可循。
　　难怪她总觉得岳人话里有话，原来岳人眼中偶尔闪过的哀伤并非她臆想。那时岳人喜欢给她梳头发，一边梳一边流露出不舍。
　　“我们的美希子越长越漂亮了。”
　　“娘亲不喜欢吗？”
　　“喜欢。”
　　“那娘亲为何不开心？”
　　“娘亲怕美希子长大了就离开娘亲了，娘亲不想你那么早嫁出去，娘亲舍不得，怕你吃亏，怕你受苦，又怕你遇到一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娘亲不怕，外公说了谁也配不上美希子，他要亲自给美希子挑选夫君，还说要让对方入赘呢！”
　　“但愿如此吧。”
　　“娘亲，美希子想嫁给爹爹那样的人！”
　　“为什么？”
　　“因为爹爹非常爱娘亲，什么都听娘亲的，而且爹爹英俊帅气、温柔多才！”
　　“是吗？原来我是被人羡慕的吗？热闹的表象总能掩盖很多东西，而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知道内里早已腐败不堪。”
　　“娘亲这话什么意思？”
　　“娘亲的意思是男人不能只看外表，别人说得再好也听不得，是甜是苦你心中自有一杆秤，倘若对方让你觉得痛苦那就尽快远离他，别等到越陷越深把自己赔进去。”
　　“嗯嗯！”
　　那时的美希子还是个孩子，她还不明白爱是什么，不明白岳人的不甘和痛苦，所以听不出岳人一遍又一遍传达出的绝望和警告，所以也就无法预料到爱这个字最终会夺走最爱她的两个人。
　　后来美希子才明白岳人的担忧，岳人害怕她走上自己的老路。
　　可惜美希子明白得太晚了。
　　美希子越明白岳人的良苦用心，便越痛苦。她罪孽的身份本该得到所有人的怨恨与厌恶，可她却得到了所有的宠爱。这不对，是她害了岳人不是吗？
　　为什么没人恨她？
　　岳人为了让她知道真相后足够坚强面对，还带着她经常去手冢府拜访。他说不二是个聪明人，希望美希子能多和不二学学。他还说手冢一家都是不在意外人眼光的，做人就当如此。
　　岳人还夸龙马的女儿真理，说她心思通透日后必有大作为。
　　真理的脾气像极了龙马，骄傲，待人冷淡，从不委屈自己，但不同于她父母被国民天天挑刺的极差待遇，她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宽容，因为她有一张和不二至少五分像的脸蛋。国民因此而宽容她，为她的一切行为都找好了合理的借口。
　　倘若真理与不二一般温柔，毫无疑问她将得到国民无上的偏爱。
　　可惜她没有，她并不在乎。
　　“美希子，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和真理成为好朋友。”
　　“哼她说我娇蛮任性不聪明。”
　　“她嘴硬心软，日后必定会护着你。且不二与我有些交情，他们家绝不会坐视不理。你若能与他们家亲近，我也就能放心了。”
　　“娘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娘亲是想告诉你，挑选朋友的眼光也同样重要。”
　　“那美希子就勉为其难和那个小屁孩做朋友吧，哼她最好不要拒绝本小姐。”
　　“真乖。”
　　岳人希望美希子能成为像手冢一家那样的人，不在乎外界的眼光，内心坚定，做事果断，拥有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及绝不屈从任何人的骄傲。
　　只有堤防足够坚固，才能抵御不知何时到来的狂风暴雨。
　　美希子不敢再去回想，岳人的爱太干净太沉重，而现在的她无法承受，她无法忽略自己对岳人造成的伤害，是自己的存在害死了岳人吗？
　　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她不值得。
　　她捂着嘴哭出了声，任由泪水肆意滑落，滴在她胸前的书上，她紧紧抱着那本书，用尽全力抱着那本书，哭得不能自已。
　　没人听到她的呜咽，所以她放肆地释放自己的愧疚。
　　“不，不能湿，会坏的......”
　　她慌忙擦去泪水，扯了些纸巾细细擦干书皮上的泪水。可是擦着擦着她便忍不住再次哭了起来，泪水模糊她的视线，叫她看不清封面上的字，而悲痛与愧疚却不减反增。
　　《渣男鉴定手册》，这本书的名字。
　　里面详细记录了渣男所具备的各种特征，通过对渣男的说话方式以及所使用套路的分析，来解读他们的洗脑手段为何频频得逞，并对此给出相应的应对技巧。里面还详解了日本相关的法律条例，通过对以往案例的分析，总结出渣男金钱诈骗的套路，并提出规避方法，避免女性陷入财务纠纷中最后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可以说是世上现存最完整的渣男鉴定手册，堪称完美的反套路教科书。
　　这本书的作者——忍足侑士。
　　没错，这本书是忍足专门为美希子所写。因为忍足不过是同世上其他普通的父亲一样，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罢了。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她根本不是忍足的女儿，明明她的存在对忍足而言是最残忍的伤害。
　　所以美希子最不明白的人便是忍足，倘若说岳人不恨她，是因为他们血浓于水，可为什么忍足也不恨她？宽容，仁慈，都不足以形容忍足的善良。
　　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美希子陷入了痛苦的自责中，无法解脱，不想被宽恕，她甚至希望有人能站出来指责她，这样她的良心才会好受一些。
　　可是没人指责她，所有人都疼爱她，甚至因为忍足和岳人的离世而更怜惜她。
　　她依然是公主，可是公主不快乐了。
　　她不再刁蛮任性，也不再明媚活泼，像满怀心事的大人一般，身上总环绕着淡淡的哀伤，她变得更脆弱，也更坚强。
　　在某一天，这样的她被一通电话拯救了。
　　电话是日吉打来的，在电话里日吉向美希子忏悔，祈求她的原谅，他希望美希子能宽恕他，他告诉美希子他有多爱她，他希望美希子能见他一面。
　　“对不起美希子，请原谅我所有的过错。”
　　“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
　　美希子的泪水再次决堤而出。
　　忍足和岳人残忍地离开了她，而日吉亦是头也不回地离她而去。她以为她被抛弃了，可是日吉却说他想见自己。
　　“对不起美希子，我怕你恨我，我怕......”他害怕面对美希子，害怕美希子怨恨他，更怕美希子原谅他，他无法说太多祈求原谅的话，也给不出能让人宽恕的解释。
　　“你为什么不回来带我走？”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允许我迟到的解释，我一刻也没停止过思念你，我多想带走你，如果可以我也不愿你离我左右，可是我怕你跟着我会被世人唾弃......”
　　“我不恨你，娘亲也不恨你。”
　　“不，他恨我。”
　　“爹爹也不恨你。”
　　“他应该恨我。”
　　“不是的！”
　　对面的美希子已经泣不成声。
　　日吉握紧了手机，沉默着，煎熬着，一颗心因为那痛苦的哭泣声而遭受凌迟之痛。他有些后悔了，他那天为何不将美希子一起带走。
　　美希子是上天对他的恩赐，是上天对他的宽容，所以她原谅了自己的过错，宽恕了自己所有的罪孽。
　　他或许并不配得到宽恕，所以他活该煎熬。
　　在接到日吉电话的第三天，美希子坐上了飞往非洲的飞机。等迹部他们得到消息时，美希子已经离开日本。
　　这是美希子第一次踏上非洲的土地，第一次来到日吉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美希子！！”
　　日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美希子竟然真的来了。
　　美希子望着他，目光充满了怜悯。
　　这个男人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沧桑，所爱之人的离世对他的打击似乎过于沉重，而辛苦的工作对他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使他呈现出死气沉沉、心如死灰的模样。
　　她走了过去，仰着头望着日吉说道：“二哥，你不想抱抱我吗？”
　　一句话便令日吉心理防线全面崩溃。
　　“美希子！”
　　日吉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亲吻她柔软的金发，含着哭腔祈求道：“对不起，请不要讨厌我。”
　　“我不会讨厌你，没有谁会讨厌你。”
　　美希子不可抑止地为日吉感到可怜，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享受过爱。
　　“对不起对不起......”日吉一遍一遍重复着。
　　“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
　　这个世上唯有她没资格指责日吉，因为是日吉让她来到了这个人世。
　　“都是我的错！”
　　“你如果还要再说这些话，我现在立刻回日本。”
　　“不，我不说了，你别走。”
　　日吉收紧了手臂，摇头拒绝。他唯一的救赎就在他怀里，若是走了他的生命必将因此而终结。
　　“美希子，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不要抛下我。”
　　“我不会走，我来了就不会走了。”
　　“什么？！”
　　“我想留在这儿陪你。”
　　“不，我不允许！”
　　“为什么？”
　　“这里环境不好，我怎么舍得让你在这里受苦。你若不喜欢待在日本，我送你去英国好不好？”
　　“我就知道。”
　　美希子突然仰着头流泪，果然不管多渴望和她待在一起，日吉都舍不得让她吃苦，她还是幸运的不是吗，起码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毫无保留地爱着她。
　　“美希子你怎么了，可是我刚才说话太凶了？”日吉有些慌了，他似乎说错什么话了。
　　美希子摇头，突然她抱着日吉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日吉脸上。
　　“我想留在非洲多陪你一段时间，我希望你不要拒绝。还有，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抓住我的手，请不要再次抛下我。”
　　“我答应你！”
　　日吉举起手，哭皱了一张脸郑重发誓。
　　岳人，谢谢你送给我的礼物。或许在今天，他才第一次发觉自己被爱着。
　　美希子的确如她所言，她并不怨恨日吉，相反，她爱日吉，可怜日吉，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日吉自己爱他，用她的爱抚平日吉心中的伤痛。她没有骗日吉，忍足和岳人也的确没有恨日吉，他们只恨自己，而日吉不过是将他们之间的问题暴露出来。
　　她做到了岳人对她希望的那般，不在乎世俗的眼光，顺从自己的本心而活，爱自己想爱的人，坦然接受自己的身份。
　　日吉多次问她接受自己的原因，而她的回答也从未改变。
　　“因为你是这个世上我最重要的牵绊。”
　　她不想等失去后再追悔莫及，所以她珍惜现在的日吉。爱恨与否都是日吉与岳人之间的事，等百年之后再由日吉亲自去同岳人说吧。
　　人活一世并不需要逼自己太紧。
　　美希子是和日吉一起回的日本，因为迹部父亲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他硬撑着等美希子回来，在见到美希子最后一面后便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对不起美希子，原谅外公不能再宠着我的小蘑菇了。”
　　“外公——！！！”
　　美希子扑倒在那强硬又温柔的老人身上，嚎哭不已。
　　她错了，她似乎并没有变得那么坚强，当她爱的人又一个离去，她依然手足无措痛不欲生。
　　迹部静静站在她身后，倔强地没有流一滴泪。
　　“美希子别哭，外公只是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在很久之后，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与他重聚。”
　　这个要强的女人比她更痛苦，但是她已经学会克制自己的眼泪。
　　可是美希子还年轻，所以她奔腾的眼泪肆意流淌。
　　迹部父亲的葬礼非常隆重，各界名流都来了。在葬礼上，专为迹部家族服务的大律师宣布了迹部父亲的遗嘱。遗嘱上写着美希子将是日吉唯一的接班人，是迹部财团未来的继承人。
　　遗嘱一出，全场窃窃私语。
　　然而迹部并不想去解释，也不想费心去阻拦他们不要胡乱猜测。他累了，看开了，连他的父亲都不介意，他又何须在乎他人的想法。
　　迹部财团内部的人接受了这份遗嘱，因为这份遗嘱附着一份亲子鉴定书。
　　至于外界如何猜测迹部等人都不放在心上，他们从容地过着自己的日子，自动屏蔽外界的声音，不解释，不关心。
　　而在美希子二十岁成人礼那天，他们家来了位不速之客。
　　对方说自己与美希子自小定有婚约，这次来是想确认这份婚约是否依然有效。他的话一出便震惊全场，若非宍户拦着怕是凤能当场给他一拳。
　　“无耻之徒，休要毁我妹妹名声！”
　　慈郎却是认出了此人，惊讶道：“你是龙雅家的儿子？”
　　那人点头，拿出了一张纸。
　　“在下龙猫，父亲龙雅，母亲亚玖斗，这份婚约是你们家二太太当日与我爹娘所订，上面写着在美希子小姐过了二十岁成人礼后，我便可来迎娶美希子小姐。”
　　慈郎接过纸一看，上面的确有岳人的签名和手印。
　　迹部等人一看也不好当面拒绝，便说容他们商量几天再告诉他。龙猫听了他们的话也没怪他们礼数不周，给美希子留下礼物便离开了。
　　凤不解道：“母亲为何替美希子定娃娃亲？”
　　迹部思考了下，猜测道：“难道是因为岳人觉得手冢家的男人比较靠谱，所以提前给美希子定了门好亲事？”
　　众人听了皆点点头，这大概是最合理的解释。
　　宍户感慨道：“若是真理那个孩子是个男孩多好，便是和美希子差了些年纪也无妨。”
　　“这不是还有修司吗。”迹部却突然有了个主意，“你们说若是我替修司上门提亲去，龙马那小子可会答应？”
　　慈郎赶紧摇头道：“娘亲您还是别想了，龙马那小子可是放话了，谁敢打他们家真理的主意，就要做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准备。”
　　迹部不屑冷哼道：“哼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谦也却伸出食指摇了摇，扯过一旁的白石笑嘻嘻道：“这不是还有白石吗，白石和不二关系好，让他上门说说去，就算不成也不至于闹出人命来。”
　　众人齐刷刷看向白石，这事儿能办不？
　　白石叹了声，真是难办呐。
　　泷主动替白石解围，柔声道：“现在还是美希子的事要紧，姑姑您说这婚约作数不？”
　　迹部看向美希子，美希子抿着嘴突然红了脸小声道：“他长得很好看。”
　　据说龙雅相貌英俊、风流不羁但又深情专一，龙猫继承了龙雅的样貌，就是不知性子如何，是否也同他父亲一般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这话一出，众人默契地笑了。
　　谦也摇着头连连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只看脸怎么行。
　　按美希子的意思她愿意先与龙猫交往试试，倘若他们合得来那这婚约便作数。倘若他俩最后发现不合适，那么这婚约便是一张废纸。
　　迹部等人同意了她的提议，这事便这么定了。
　　捧着龙猫送给她的礼物，美希子快步走回房。日吉早已等候在房间里，见她回来端着蛋糕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生日快乐，我最可爱美丽的小公主。”
　　“谢谢！”
　　美希子抱着日吉亲了上去，说道：“大娘他很想你，你方才应该出来见见他。”
　　日吉的笑脸一瞬凝固了，过了会儿方才恢复如常，淡淡回道：“之前不是刚见过吗。”
　　美希子也不好再劝他，而是将方才龙猫来的事告诉了日吉。
　　“手冢家的孩子我是放心的，看来岳人早已为你考虑周全。”
　　“所以我说娘亲他并不恨你。”
　　“这不一样。”
　　岳人爱美希子，但不代表不恨他。
　　“好了，把蜡烛吹了，我要走了，再晚就赶不上飞机了。”
　　“好吧。”
　　美希子慢慢将蜡烛吹灭，恋恋不舍望着日吉。
　　日吉揉了揉她脑袋，哄道：“等我把手上的活忙完我再回来看你，你好好照顾自己，倘若那小子对你不好，我就是忙得火烧眉毛了也会赶回来替你教训他。”
　　“嗯嗯！”
　　美希子踮起脚尖亲吻了日吉的脸，挥着手目送日吉离开。
　　之后，美希子和龙猫正式开始交往。
　　龙猫继承了龙雅的相貌，也继承了龙雅的风趣幽默，时常将美希子逗得咯咯笑，渐渐地美希子开始开朗起来，并朝着娇蛮任性的趋势发展。
　　因为亚玖斗喜爱中国菜的缘故，龙猫还做得一手美味的中国菜，只要美希子想吃他再忙也会亲自下厨做好送到冰帝来。那日他送给美希子的礼物便是一套精美的中国瓷器，将做好的中国菜摆在瓷器里，漂亮又上档次，符合美希子娇贵小公主的品味。
　　可以说龙猫是第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却无条件对她好的男人。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某一天美希子忍不住问道。
　　“这不算什么，我爹爹说了男人要对自己狠一点，才能娶到最好的媳妇儿。”
　　“你认为我很好？”
　　“你很漂亮，嗯......像美丽、珍贵又易碎的瓷器。”
　　“我脾气不太好。”
　　“我们家的女人脾气都不太好，除了不二伯母。当然，不二伯母若真狠下心那么我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就是了。”
　　“你不介意？”
　　“我们家的男人特别吃苦耐劳，每天都有强身健体哦。”龙猫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真男人不怕媳妇凶。
　　真是呆子，美希子被他话逗笑了。
　　在美希子和龙猫交往的期间，白石去了手冢府替修司提亲。据说那天乌云密布雷声阵阵，白石是连夜离开手冢府的，据说他走得很平静，来时也是个体面人......呸！罪过罪过。
　　总而言之，龙马非常不满意白石的提议连口水都没给他喝便将他轰出去了。
　　迹部对此非常生气，这龙马凭什么看不起人。
　　白石老实回道：“龙马说修司并非良配，希望我们家别祸害他们真理。”
　　慈郎等人却是万分不解，为何龙马如此瞧不上他们。按理说他们家修司与真理可以说得上门当户对，修司这人秉性又好，性子温和做事周到，为何却惹得龙马看低他。
　　他们却不知龙马早已知晓修司与丸井的事，这才对这个提议怒上心头说话绝情。
　　不过既然龙马不愿他们也不好强求。
　　在交往六个月后，美希子与龙猫成亲了。婚礼那天日吉回来了，与龙雅、亚玖斗一起接受新人的敬酒。
　　凤对此并未提出异议，吃了喜酒后便匆匆离开。
　　宍户将日吉唤到一处安静的角落，两个人面对面看着彼此，竟觉得有些恍惚，多难得呀，他们竟然会平静地面对面交流。
　　“你叫我到这儿来是想说什么？”日吉率先开口。
　　宍户叹了声，问道：“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很好。”
　　“那就好。”
　　“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件事？”
　　“你难道不好奇吗，为什么长太郎没有杀你？”
　　“为什么？”
　　日吉平静的眼神终于起了波澜。
　　宍户叹道：“那是因为岳人临死前给他写了封信，信上交代了你和他的事。他告诉长太郎美希子是你们的孩子，他希望长太郎不要恨你，不要找你报仇，不要把事情扩大。他还说了你和他之间的约定，他希望长太郎不要破坏这个约定。他说你很可怜，他希望自己的骨灰能给你最后一点温暖。他说他不怪你，他只怪自己太爱那个男人，他想独占那个男人，但是他做不到，所以他离开了。”
　　“所以到最后我依然没有姓名？自始至终左右他悲欢的只有那个男人？他得不到完整的他，所以他走了？”
　　爱恨一体，没有恨就没有爱。
　　日吉不得不嘲讽自己的可怜，到最后他依然没有在岳人的生命中激起任何波澜。
　　“岳人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恨过你，他和那个男人的悲剧并非由你造成，是他们自己的过错，而你不过是将这些残忍的真相揭开了。日吉，你还有美希子，不要再活在过去的痛苦里，和大娘他们把心结解开吧，我想美希子也不愿看到你孤独地活着痛苦地活着。”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日吉走了，这一天的他比那一天更绝望。
　　但是某一天他又回来了，带着岳人的骨灰出现在了岳人的院子里。
　　美希子站在他背后，轻声喊道：“爹爹？”
　　他转过身，一切都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