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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谦也再次被休 ...

  •   某日,菊丸邀请岳人去参观自己的厨房。
      青学手冢府,岳人应邀而来。
      这是手冢特意给菊丸建的厨房,设计风格完全按照菊丸的喜好来。半面墙是粉色的Hello Kitty,另半面墙是蓝色的深海世界。在分隔处还有一行字,上面写着大脸猫爱吃鱼。嘛,大概想表达早起的猫儿有鱼吃。
      至于这厨房为何不建在大石家,自然是不希望菊丸炸厨房的时候伤到秀之助。每周一次,菊丸会在这个厨房里进行做菜直播。
      岳人觉着奇怪,为何菊丸会邀请他参观厨房,莫非想拉他一起入伙?菊丸跟他解释了一番,他才明白原来菊丸想让他帮忙写文案。
      “岳人阿姨,我听说你最近在写童话故事?你瞧瞧我的厨房可有童趣?我看了你写的小说,虽然有些情节让人毛骨悚然,但是卖萌的部分非常可爱,和我喵大厨清新可爱的风格很配呢。”
      “我写的不好......”岳人有些犹豫。
      “怎么会?你每次更新的时候底下都有好多评论呢。”
      “那都是我家老爷开小号刷的。”
      提起这个岳人便有几分无奈,忍足虽然学会了卖萌但是他忘了一件事,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小孩子的词汇量远远不及大人。他无数次想提醒忍足,请他停止卖弄他惊人的词汇量。
      还有慈郎,他的表情包简直多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你家老爷?难怪我说怎么评论底下这么多表情包和颜文字,想不到他还蛮可爱的。”当然,作为表情包收集狂魔,菊丸偷偷存了很多岳人评论下的表情包。每次和大石他们聊天他都能迅速甩出一连串的表情包,霸屏效果杠杠的,堪称新网络时代精神污染源,以至于后来手冢将他拉黑屏蔽了。
      喵喵爹爹真霸道,自己都不爱说话还嫌弃他不说话只甩表情包。
      岳人迟疑了下,有些不确定道:“你说的可能是我们家慈郎?”
      “咦?”
      “嗯。”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
      “那这么说岳人阿姨你是答应我了?”
      “什么?”
      岳人刚要拒绝便被菊丸嘟着嘴推到一排菜刀前,挨个儿给他介绍道:“这是桑刀、这是斩骨刀、这是片刀、这是、这是......水果刀咳嗯嗯!对于一个厨师来说刀工最重要,而英雄配好刀,选择一把合适的刀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你看这把大砍刀,你猜猜我一般拿来做什么?”
      岳人看他笑嘻嘻的模样眨了下眼,所以这是威胁吗?
      “笨蛋姐姐,这些刀你根本没用过几把。”龙马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里,毫不客气揭自己姐姐的短。
      “龙马你过来!”菊丸撸起袖子就要开揍,这个小坏蛋真是气人!
      龙马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脚底抹油溜了。
      岳人忍不住偷笑,这姐弟俩真是一对冤家。
      “菊丸我答应你,我可以帮你写文案。不过我们说好了,匿名投稿,你不能跟任何人提到我。”
      “为什么?”
      “我写小说只是为了排解心情......”
      “可这将会是你的事业,你难道不想好好经营吗?”
      “事业?”
      岳人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一层。他不过是想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好麻木自己度过那些痛苦压抑的时光。而事业,对于他来说从始至终是外面的世界。他走不出去了,所以他放弃了。
      菊丸笑道:“岳人阿姨你试试吧,或许这是最适合你的职业呢。”
      岳人点点头,或许吧。
      “我先写着吧,若是有一天我火了请你给我打广告。可以吗喵大厨?”
      “喵当然可以!”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菊丸便让岳人先出去了。
      “岳人阿姨我待会儿要直播,你去找我娘亲说说话吧。等晚上我把视频和图片发给你,你给我配段文案就好。”
      “好的。”
      “谢谢岳人阿姨!”
      “不客气。”
      岳人出了厨房便往不二的院子走去,路上正好碰到龙马在玩弹珠。他走到龙马面前,笑道:“龙马,你这个年纪还玩弹珠吗?”
      龙马抬头望了他一眼,拍拍手起身,皱眉道:“你不高兴。”肯定句。
      岳人收住了笑,竟不知作何回答。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龙马又说道。
      “哦?那你说我以前什么样?”岳人掩去尴尬顺嘴接道。
      龙马伸出食指点了下他眉头,认真道:“你以前眉毛上挑,神色张扬,凶巴巴的,现在却紧锁着眉头,双眼无神,面容惨淡,像藏了很重的心事。岳人阿姨,你婚姻不幸是吗?”
      “小屁孩一张嘴就没好事,我哪里得罪你,让你往我伤口上撒盐,欠打!”岳人佯怒,伸手拍下龙马的帽子,瞪圆了眼睛说道:“我不同你这个小屁孩一般见识,我去找你娘告状去,叫他好好教训你这个坏心眼的孩子。”
      “岳人阿姨何必自欺欺人,又何必委屈求全。这要是换了我娘,早把他埋地下天天给他上坟。岳人阿姨,忍让换来的从来不是停手,而是以后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你若不快乐,何不把他杀了?只要他死了,他将永远属于你一个人。”
      “你这坏孩子又在胡言乱语,不跟你说了。”
      岳人急匆匆离去,不敢直视龙马太过认真清澈的目光。
      他如同被戳穿了心事一般,除了逃避别无他法。被暴晒在阳光下的阴暗面,就如同毒蛇一般顺着他的躯体而上直接撕开他的皮肤,将他的恨意、他扭曲的心赤/裸裸呈现在众人面前。
      扭曲的内心,肮脏的身体......他可以让世人知道吗?
      他不能,也不敢,他怎么能让别人看见,他将失去让自己得以苟活在这个世上仅存的遮羞布。
      他抬头,今天的阳光太过刺眼。他甚至产生了一丝恐惧,因为所有的阴暗面都将在阳光下无所遁形,最终灰飞烟灭。不,他应该感到高兴,这才是解脱不是吗?
      不对!人只要浑浑噩噩活着就好,只要不刻意记得终究会遗忘。
      他甩了下头,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的景色也有点不太真切,是中暑了吗?
      “二太太!”不二及时扶住他。
      “不二?”岳人缓了会儿恢复过来,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龙马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你状态很不好。”
      “那个鬼灵精怪的小子......”
      岳人哭笑不得,看来他必须要远离龙马才行,那个孩子迟早要靠一张嘴把人气死。
      不二一脸担忧望着他,轻声道:“二太太,若是你遇到什么心结可以和我说说。我虽没有七窍玲珑心,无法做你的解语花,但给些建议还是可以的。”
      “你若没有七窍玲珑心,这个世上怕是没人有了。”岳人笑着揶揄道。
      强颜欢笑,这是不二对他这个笑的第一反应。
      “不二,我先回去了,我今天还有更新没写,再不走今天怕是要完不成。”岳人躲开不二的目光,扭头便要离开。
      “等等!”
      不二喊了声。
      岳人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他连龙马都瞒不住,更何况不二。他需要躲进自己的房间里,将他的情绪重新藏好,到那时他或许不害怕不二的目光,可以更坦然自如。
      “二太太,或许最初的办法依然有效。即便经过时间的摧残,人心不似过往,但偶尔来一次又何尝不可。当日的时光想必值得怀念,在回顾时是心酸或是快乐,总得试了才能得知,你不试试又怎知道没用。”
      “我不敢。不二,时间摧残的不只是人心,还有那份无畏的勇气。”
      “试试吧。听我一次,给自己一个机会。”
      “不二?”
      岳人转过身,对上不二温柔的笑脸。
      永远云淡风轻的笑脸,自信、温柔,像冬日的阳光,像夏日的微风,没有人不爱,没有人拒绝,所以自信,所以云淡风轻。
      他不得不承认不二身上有股特殊的魔力,似乎见到了他的笑脸那么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所以感到踏实安心,所以沉溺其中,所以忍不住附和他所有的建议。
      “谢谢你不二。”
      “不客气。”
      岳人回了大院,表情平静如常。
      忍足想不明白,为何岳人依旧没有变好?按理说以不二的聪慧不该如此结果,难道不二并没有开解岳人?
      第二天凌晨四点左右,迹部偷偷驱车离开大院。
      大约两个时辰后也就是早上八点时,车子在一处码头前停下。桦地率先下车,然而他并没有去给迹部开车门,而是从后座抱出一个孩子——美希子,日吉和岳人的女儿。
      桦地环顾了下四周,突然抱着孩子走到一处渔船前。里面出来一个男人,桦地将孩子交到他手里便立刻回了车上。而迹部,一直在车上没下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桦地又下了车。他从男人手里接过孩子返回车里,再一次问道:“大小姐,您当真不去同日吉少爷说说话?”
      迹部将墨镜重新戴上,打了个手势让司机开车。
      “不必了。”
      “为何?”
      “他难得高兴,别见了我待会儿我俩吵起来毁了他心情。”
      “日吉少爷方才问我近来您的身体如何。”
      “你怎么说?”迹部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似乎有些紧张。
      桦地摇头,真是别扭的一对母子。他回道:“我说您最近身体不好,让他听话些。对了,我方才瞧日吉少爷身上似乎有伤。虽然他穿着长袖长裤,但他手背上的淤青却遮挡不了。不过也是,他现在干的这些粗活,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你说什么!”迹部瞬间直起身子。
      桦地却闭口不再说下去,自顾自给美希子调整位置。
      迹部犹豫了下,拉开车门走下去。前方,日吉正在等着他。他摘下墨镜,望着衣衫破旧的日吉,突然眼眶一红,嗔怪道:“你这孩子站那边作甚。”
      日吉走近,满身的汗臭味和黑红的皮肤都在昭示他现在的职业。
      “我是怕母亲大人嫌弃我。”日吉开口解释道。
      他似乎沉稳了许多,一双眼不再充斥着疏离排斥,更坚毅,更坦荡,也更锐利,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似乎可以轻易击穿他人的防备。但他的声音开始变得苍老,似乎过度的劳作对他的身体产生了无法修复的伤害。
      迹部伸手想掀开他的袖子,但日吉躲了过去。
      “母亲,您该回去了。”
      “让我看看。”
      连迹部都没感觉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在颤抖。
      “我要去睡一会儿,待会儿还有工作。”日吉摇头,转身径直离开。他不打算让迹部看到自己身上的伤,他已经不再需要靠自残得到宽容恩赐。所以他没有顺势卖惨,这除了让迹部痛苦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
      他变了,他的自尊心更强了。但是他也更隐忍了,学会将自己可笑的自尊心藏了起来。
      痛苦的肌肤摧残磨练了他的意志,也磨去了他对迹部等人的爱。
      他已经醒悟,这个世界上他所能得到的东西,从来都不是迹部的爱,也不是迹部家族的荣耀。他所能得到的东西只有岳人,还有他们的女儿。
      这是上天给与他唯一的东西,他早该明白的。
      “日吉?”迹部怔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觉得自己要失去日吉了,可是他的身体却被定在了原地。只要现在他开口,解除对日吉的考验,那么他就能抓住日吉。可是他什么也没做,眼睁睁看着日吉钻进了那艘破烂的小渔船里。
      “大小姐?”桦地出现他在身后,“该上车回去了。”
      “嗯。”
      迹部深深看了眼那艘渔船然后上车离开。
      十分钟后,一直躲藏在角落里的车上走下一个人。他慢慢来到日吉的渔船前,柔顺的红色头发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夺目的光泽。
      “日吉。”他喊了声。
      渔船里冲出一个人,见到他先是一愣,继而狂喜冲了过来一把将他抱起,将脸埋进那白皙细嫩的怀抱里痛哭流涕。
      “岳人......”他哭得不能自已,恨不得将岳人整个揉碎进他身体里。
      “原来你在这儿。”岳人扫了眼四周,垂下眼皮轻声道。
      这是日本最热闹繁忙的码头,每天来往的货物不计其数。这里聚集着全日本最多的苦力,用自己的血肉托举起资本世界的繁华。
      “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明白,为什么迹部舍得将日吉放在这里。就算日吉最后听话了,一身伤病的日吉难道不会让他心疼吗?
      日吉仰头望他,泪水染红了他的双眼,但依然掩不住他眼里的惊喜激动,他囫囵给自己擦了下脸解释道:“其他地方不敢收我,只有这里要我。”
      没有哪个公司愿意得罪迹部家族,即便他们没有收到迹部家族的通知。所以即使是小小的一个便利店,也不敢收留日吉。没有工作,就意味着没有钱。初时日吉因为没钱吃饭几次饿倒在街上,晚上也没地方住,便只能在天桥下和其他乞丐挤一起睡觉,后来得一个好心的纤夫帮忙才总算有个落脚处。再后来,他便在那个纤夫的介绍下在这里干起了苦力。
      等等!
      日吉闻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匆匆放下岳人回了船上。他这个笨蛋,竟然没换干净衣服就去抱岳人!他应该先洗个澡,床下好像有块香皂......不对,去哪儿了?那天他路过一家化妆品店,店员好像送了他一瓶2ML的香水小样,他放在哪里了,枕头下?不是,口袋里?没有......到底去哪儿了?
      算了,先换身干净衣服吧。
      “日吉?”
      日吉回头,岳人正一脸错愕望着他。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满身的淤青的确有些可怖。上面还蜿蜒着数不清的鞭痕,配上青紫黑的伤竟是找不出一块完好无缺的皮肤。
      “岳人你怎么进来了?”他飞快换好衣服,给岳人倒了杯水。
      等等?这壶水好像是前天晚上的?
      “你要喝什么饮料,我们去买点饮料吧。”他不动声色将水倒了回去,扯着岳人出了船回到陆地上。
      岳人由着他牵着自己来到自动售货机旁,整个人处在发呆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抱歉岳人,你等我回去拿下钱。”日吉恨不得给自己来一拳好让自己清醒一下,他方才换衣服时竟然忘记将口袋里的钱拿出来。
      岳人摇头,从包里取出几枚硬币塞进去。
      “给你。”岳人将一瓶葡萄糖水递给日吉。
      “这是?”日吉惊讶看他。
      岳人却转身走了。
      两个人漫无目的沿着海岸线闲逛,岳人似乎并不打算开口,他严肃的脸上藏着太多日吉看不懂的东西,岳人也变了,他不再能一眼看到岳人的心底。
      可是,他偷偷瞥了眼岳人,心里涌起妙不可言的满足感。
      岳人本该恨他,本该一拳捶向他,或是红着双眼愤怒指责他的过错,或是捂着脸痛苦哭诉他的罪孽。可是都没有,岳人竟然平静地和他一起沿着海岸线散步。
      这意味着什么?日吉只觉得自己内心压抑的喜悦快要喷涌而出,上天在眷顾他对不对?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给他一个支点他也能撬动地球。
      “日吉,你值得更好的,值得一心一意爱你的。”最后,岳人说了这句话。
      “不,我只要你!”日吉挡在岳人面前,抓着岳人肩膀一字一句道:“我、只、要、你!”如果不是为了岳人,他早就远走高飞何至于留在这儿吃苦。
      “可我并不能给你一心一意的爱。日吉,你如果懂得我的痛苦,你就会明白你的坚持有多么幼稚可笑。你掏心掏肺不顾一切所爱着的人,他的心里还有其他人,你不能当他的唯一,你只能在漫长的岁月里磨尽所有的热情与爱,到头来一无所有。”
      “可我不在乎!”
      “我在乎!日吉,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耽误你,我想你爱上一个人,他也爱你,你们两个只有彼此,没有第三个人,你的心意不会被辜负,即使岁月终结你死了,你也能在临死前回想起那段被完整爱过的时光。”
      “可是我只爱你,我只想得到你的爱。岳人,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我把心都给你了,你把它捏碎了也好,磨成粉末喂狗吃也好,我都愿意接受。只求你别把我推开,你说我不懂你的痛苦,你又何曾了解我的坚持?”
      “你还年轻,不要这么死心眼,你只要跳出去,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可以更美好。”
      “你根本不了解,如果你能陪我重新走过我的那些年,你就会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岳人,你根本不知道得到你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日吉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岳人的脚趾上。
      这是第一次,日吉向岳人讲述自己的童年。缺爱的童年,渴望关注的童年。在他的童年里,岳人就像是一束光,他追逐着这束光,戏弄着这束光,这是他童年唯一的快乐源泉。
      “岳人,别的人怎能比得上你。”
      已经逝去的时光无法回流,岳人就是岳人,没有谁能代替。
      岳人静静听完他的话,仰头看了眼太阳。今天的阳光似乎没那么刺眼,照在身上让他冰凉的身体裹上一层暖意。
      “日吉,未来还很长不是吗。”
      “岳人?”
      岳人朝他笑了笑转身离去。
      下午三点左右,岳人回到大院。
      他回到大院第一句话便是让女仆去叫忍足过来,他说他有急事想和忍足商量,让忍足务必马上赶到他的院子。
      忍足听了女仆的话后开始不安起来,他直觉有什么不太好的事要发生。
      他来到岳人院子,小心翼翼凑过去牵起岳人的手,小声问道:“岳人你找我所为何事,可是身子不舒服?”
      岳人没有看他,而是望着窗外平静道:“老爷,我想让你和谦也离婚。”
      “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可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忍足皱眉,他没想到竟是为这事。他本以为迹部和岳人已经默许了谦也的存在,没想到岳人依然介意,介意到不惜直白了当让他休了谦也。
      岳人收回眼神,目光落在忍足身上。他很平静,但也很不对劲。
      “老爷,没有人想和别人分享丈夫。”
      “我们不说这个了,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们先上床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后面再慢慢说。”
      “够了!我不想再忍了!”岳人甩开忍足的手,双眼赤红。
      “岳人?”
      忍足想去碰岳人,谁知岳人一把推开他躲到了床头。
      “岳人你怎么了?”忍足试图让岳人冷静下来,扯了个笑安抚道:“岳人乖,我们不闹了,你若想揍老爷就揍几拳,老爷就站在这儿不会躲。”
      “忍足侑士,你竟然觉得我在胡闹?”岳人不可思议看他,突然苦笑道:“的确,在你眼里乖乖听话才是不胡闹。可我是人,会哭会闹会难受会绝望,你怎能一次又一次践踏我的底线,逼我一次又一次妥协!我恨你,忍足侑士,我恨你!”
      绝望的恨意扑面而来,忍足慌忙别过眼。他不敢看,这是他无可抵赖的罪过。
      “忍足侑士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是我混蛋,我罪孽深重,我罪无可赦,我该下十八层地狱!岳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过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忍足耐心安抚着,他终于察觉到岳人的精神有些反常,这不太妙,他必须尽快让岳人冷静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要你和谦也离婚,你能做到吗?”
      “这......”
      忍足犹豫,显然他并不想放弃谦也。
      岳人绝望大笑,他早该明白的。看来是他多想了,怎么可能轻易就逼迫忍足妥协。
      “岳人你在干什么!”忍足大惊,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惧。他指着岳人手里突然出现的水果刀,颤声道:“岳人你放下,这不是你该拿的东西,它会伤了你的。”
      岳人将刀移到自己手腕上,哑声道:“忍足侑士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
      “我答应你!”
      忍足脱口而出,说完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无力扶着桌子,捂着胸口眉头紧锁着,声音依旧在发抖。
      “岳人你把刀放下吧,我答应你我马上就和谦也离婚。”
      “还不够。忍足侑士,你把大太太也休了吧。”
      “什么!”
      “你可以答应我吗?”
      “岳人你听我说,迹部和你情同姐妹,你们早已离不开彼此,我相信这不是你本意,你是在故意逗我对不对?你若是恨我,就拿这把刀往我胸口扎,但请别伤害自己,好吗?”
      “不,你只需回答我可以吗?忍足侑士,你愿意休了大太太吗?”
      “岳人!你到底怎么了?”
      “我疯了呀。”
      岳人朝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然后毫不犹豫朝自己手腕划下去。
      “不!!!”大院上空响起忍足凄厉的哭喊。
      正在喝茶的迹部手一抖,他刚才好像听到了忍足的声音?
      “大太太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
      “二太太割腕自杀了!老爷他、他晕倒了!”
      “什么!”
      岳人用最决绝的方式逼忍足妥协,然而结果是否达到了期望只有他自己明白。这是最后一次,他抛弃一切去争取他的爱情。不会再有了,这是他在醒悟过来后允许自己最后一次的疯狂。
      抱歉,他是个没用的人。他捍卫的爱情的方式非常可笑,但已经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总是可以再疯狂一点点不是吗。
      一天后,岳人从昏迷中醒来。迹部告诉他,忍足同意了他一半的请求。一半的请求,被放弃的人是谦也。
      岳人无悲无喜,只轻轻哦了声便再次陷入昏迷中。
      八月十五日,在这一天忍足迎娶谦也进门。十月十五日,在这一天忍足休了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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