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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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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结束,刘煋的小学、中学、大学同学们和一帮狐朋狗友意犹未尽,簇拥着新人去酒店豪华行政套房闹洞房。偌大的套房挤满爱玩闹的年轻人,金点子层出不穷,好在刘煋平日为人厚道,众人手下留情,没有太为难新人。也就是吊个苹果让两人咬咬啊,拿个气球塞被单底下让两人挤爆啊,再就是拿个碟子让新郎叼着扮猪八戒,背着新娘在套房里上蹿下跳过障碍啊……直累得刘煋趴床上喘粗气,众人才尽兴散去。
看到商舟和刘烨说说笑笑走进电梯,景深丢下拉他叙旧的大成,也跨进了电梯,完全无视大成翻的超级大白眼。同时,他也被谈兴正浓的商舟与刘烨给无视了。
酒店门口,商舟与刘烨挥手告别。
“送你回家。”刘烨自然接过商舟的包,掂了掂,故作夸张地说,“里面装着砖块吗?这么重!”
“我有那么傻吗?里面全是金条。”
“月黑风高,不怕我劫财劫色?”
“怕?我是谁啊?我都不知‘怕’字怎么写的!”商舟吹起牛来不打草稿,她睨他一眼,“不过,估计你真上街打劫,姑娘们大多会甘愿束手就擒。要不你去试试?”
“就怕我还没试,反被人家打劫了。你会救我的吧?”
商舟坚定摇头,继而想象刘烨被女孩打劫的画面,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从酒店出来,景深郁郁走在商舟身后,看她笑得这么开心,他却分外沮丧,因为她笑对着的人不是他。
爱一个人只要默默看着她幸福就好?就此放手,潇洒转身离开?
才不要!他知道,能给她幸福的人,只有他——陆景深。
吐出一口郁气,他快步走上去。
“嗨——”
景深一声“嗨”,打断两人的说笑,刘烨与商舟齐齐看向他。
刘烨愣了一瞬,一幅刚认出他的样子:“哦?小陆同学。这么有兴致,晚上独自出来散步?”
“回家。”景深走到商舟另一侧,在这条不宽的人行道上,霸道地来了个“三人行”。
走到单元楼前,景深掏出钥匙开门,然后扶着门,等商舟进来。
“谢谢你送我……”
“口渴,不请我上去喝杯茶?”不等商舟说完,刘烨开口问道。
商舟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劲敌,真是个劲敌!景深暗自咬牙,走在前头,好似主人在前面带路。
刚请刘烨坐下,门外就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商舟耸耸肩跑去开门。
刘烨望去,门开处,果然是那个叫“陆景深”的伴郎。酒店里第一眼看到他,刘烨心里便咯噔一声:此人不简单,他对商舟的心思更是不简单。
景深跨进门,也不说什么事,扬手与刘烨打了声招呼,径直走进厨房。
“商舟,上次我们在超市买的果汁放哪儿了?”景深打开冰箱,看着第一层排列整齐的果汁扬声问,然后不等她回答,又自顾说,“找到了。”
刚搬来对面的时候,景深几乎给他的这个临时居所配齐了所有家电,除了冰箱。其实,冰箱也是在商家送货的途中,硬给退回去的。这样,在取得商瑜的初步好感后,他就名正言顺地经常来借用冰箱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不能不骄傲,除了不能一举挽回商舟,其他还有什么他想不出的办法?
景深捧了几瓶果汁到客厅,先开了一瓶水蜜桃汁给商舟,然后熟稔地问刘烨喜欢哪种口味。
哪知商舟将水蜜桃汁推回到景深面前,自己开了瓶橙汁喝起来。
刘烨也婉谢景深的“好意”,他望向商舟说,“你不是说给我拿冰淇淋吗?”
景深没趣地坐沙发一角喝着水蜜桃汁,心里嘀咕:“你不是说口渴吗,冰淇淋解渴吗?”
“别开——”当景深瞥见刘烨手里的冰淇淋盒时,他立即出声制止。这盒香草味的哈根达斯是他特意为商舟准备的,那天他花了好大功夫,才在淡黄色的冰淇淋上小心翼翼地刻下了“深爱舟”。合上盖子,他满心欢喜地将这“杰作”拿给商舟,她却说那个来了,随手放进了冰箱。
冰淇淋盖子打开了,就在景深让他别开的同一时刻,刘烨心里的那份诧异在看到盒子里绵软的黄色固体时,瞬间了然。
早上他们片区停电,到傍晚恢复供电时,搁在冰箱冷冻层的这盒冰淇淋正悄然改变着自己的形态。
客厅柔和灯光下,当初清晰无比的“深爱舟”三字,因为分子间距的变化,已模糊其本来的面目。但仔细看,还能看得出表面残留的浅浅痕迹。
商舟的视线仅在冰淇淋上停了一瞬,但她戴了隐形眼镜,所以还是一眼看见了少了一点的“深”,缺了一撇的“舟”,以及那个还很规整的爱心。那天,他捧了这盒冰淇淋给她,并一再叮嘱她,一定要亲自吃了它。当时,她并不知道他还有这样幼稚的操作。
啊!这个气氛,商舟不自觉用手给自己扇凉。
“还是阿昌家的现榨果汁好喝。”她觉得,这个时候有必要转移一下注意力,“说真的,好怀念阿昌家的现榨果汁呢。”
“你不知道,阿昌新调配了一种混合果汁,好喝到爆。排队的食客有时都到我客栈门口了。”
“Wow,说得我都心动了。”
刘烨又给商舟讲他们一起去吃消夜的曾哥私房菜生意如何的好了,那是因为曾哥私房菜有了个豆腐西施样的老板娘。
“你还有事吗?”商舟问心不在焉喝着水蜜桃汁的景深。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大晚上的还请个男人回家坐,我能放心吗?景深咽回一肚子的不满,悻悻而归。
“咚咚咚——”没过五分钟,门口又响起敲门声。
商舟半开了门,果然是景深。
“陆先生,这回又怎么了?”
“饿了,借俩鸡蛋。”
“没鸡蛋了。”
“那——借点味精。”
“我家什么时候有味精了?”
“糖总有吧?”
“糖昨天刚用完。”
“刚才我可在你厨房调味罐里看到了。”
“那是盐。要么?”
“盐就盐。要。”
“你等着,我拿给你。”商舟转身去厨房,完全没有请他进来的意思。
将别的男人奉为座上宾,却将他拒之门外——他还不稀罕进去呢!要不是担心她引狼入室,要不是……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什么可担心的理由,切,小爷心里不爽,就是来搅局的。景深正欲进门,商舟来了,将一瓶牛奶和一包饼干往他手里一塞,脸上一副“好走不送”的表情。
“那盐呢?”他景深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饿了吃盐?你有病啊?”商舟白他一眼。
“我就是病了。额头好像很烫,不信你摸摸。”
“我看你病得还不轻呢!”商舟一边关门,一边嘀咕。
“有什么事叫我啊。”景深对着紧闭的门,不死心地吼了一声。
“他?就是那个人?”他就是当年让商舟情伤的那个人了。刘烨笃定,看向商舟,他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商舟嗯了一声,微扬的脸上分明写着:拒谈此人。
在商舟淡淡的表情里,刘烨还是触到了一丝她对景深极力压抑的感情。是他来的迟了吗?这次回来之前,他已做好放弃以往闲逸生活,回家接手家族生意的打算。
她对他言笑晏晏,对景深冷淡甚至有点不客气,但这样的区别对待,难道不是亲者疏,疏者亲?
刘烨轻叹一声,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