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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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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篱身体好得差不多。医院的消毒水和清冷的氛围恰好让她的内心平静下来,李思也被她支走。
前几日精神好了不少,她从李思那里听了不少,关于她,关于她母亲,关于韩厉深,没有父亲。但她知道,李思不提,那他便活着。
李思的话有所保留,她不想说,乔篱便不问。
她每天在医院的空坝上晒太阳,一整天,不说话,吃得也少。出院前,她给韩厉深打了一个电话。
“于。”他立马改口:“乔篱?”
“你就叫我原来的名字吧。”
“嗯。什么事?”
“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他示意经理出去,接着问:“你说。”
“为什么我们会分开?”李思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只是说她以前无意伤害过韩厉深。
“...”,韩厉深顿了一下,却不知从何说起,“我来找你。”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纽约。
“我准备出院了,我来找你”
“我在公司,等会儿发地址给你。”
“好。”
乔篱下车的时候,韩厉深站在楼下,入秋的时候,纽约的温度很低,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是灰黑色的西装,肃杀的天气衬得他更为冷硬。
看见乔篱,他快步上前拿起她的大包。她的脸色比上次见面更加苍白,韩厉深似有不满地说道:“你就穿这么点。”
乔篱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薄外套,有些窘迫。“我来的时候没带多少衣服。”
韩厉深眉头皱的更紧,脱下外衣给她套上。乔篱推辞,他无视。然后他打了个电话让助理开个车出来。
“去哪儿?”她看他一眼。
“商场。”
“随便找个地方谈谈就好。”她显然不想折腾。
“先买衣服,我们再谈。”
“不用”她抗议道。
“难道你喜欢穿我的衣服。”他不愿看着她别扭的模样,以前的她在他面前时从不会这样,率性、随意,甚至骄横。
“...”,他一开口,她总是无法应答。
停了车,韩厉深走在前面,乔篱紧随其后。进了服装店,他让乔篱选自己喜欢的,她换衣服的时候看了看标价,只选了一件样式简单的外套准备结账。
“把刚才她看过的那几件都包起来。”韩厉深直接将银行卡递给导购。
“先生,是刚才试过的那两件吗?”
他用手随意指过刚才乔篱进门时目光停留过的那几件但没有试过的衣服,“还有这些。”
“所有都要吗?”似乎是惊讶于中国人的购买力,导购再次确认。
“是的。”
“我只要这一件,我自己付钱。”乔篱不愿欠他。
韩厉深无视她说的话,付完款后从导购手中提过袋子,转向乔篱说道:“不是有事情要问我吗,走吧。”
他们来到一家韩式烤肉店,找了一个包间。于鱼一直喜欢这些,他记得。
“看不出来,你竟然也喜欢这些东西。”她难得地笑了。
他说:“不然你以为我该喜欢吃些什么?”
她答:“这些东西,女生好像更爱吃。”
“也是。”他难得不反驳。想起她曾经看着烤肉,两眼放光,在桌下不停跺脚的样子,他轻笑出声。
“现在我可以问你问题了吗?”他眼中的笑意细碎而明亮,乔篱竟在开口时不忍破坏。
“先陪我吃点东西,我有点饿了。”
“哦,好。”
韩厉深专注地烤肉,将烤好的肉放进乔篱的盘子里,有些肥的便留给自己。这般熟稔的模样好似是习惯以久。
乔篱忍不住开口:“我们之前是不是也在一起吃过。”
“你记起了?”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没有,只是觉得似曾相识。”
韩厉深没有接话,将生菜裹住乔篱盘子里稍微放冷的肉,沾了蘸料,重新递给她。
“我可以自己来。”她觉得别扭。
“看来这些年独立了不少。”他仍旧没停下。
乔篱也不再做无谓的抵抗,顺从地接过他递来的食物。好一会儿,两人都停下来,韩厉深才开口让她问问题。
她问:“我们为什么会分开?”
他说:“我也想知道。”
“阿姨说我做了错事,伤害了你。”
他嗤笑一声,说:“你的确做了一些事情,不过,那伤害不了我。真正能够伤害我的是你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做错事情的人是我。”
于鱼,
你知道吗?
我可以原谅你的背弃,
却无法原谅你的逃离。
这是他这些年谁也解不了的心结,直到她去世的消息传来,才连着他心中的爱与恨,希望与苦乐深埋入土,不见天日。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所以我希望你告诉我,我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我才会知道原因。”乔篱对他的苦痛似乎有所感应,但有些问题必须弄明白。
他看了乔篱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把我的项目资料给了你爸。”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乔篱不知道说什么。
他问:“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爸是谁?”
他说:“于威国。”看来真什么都忘了。
“他现在?”
他说:“于氏集团老总。”忽而,又补充道:“不过他以为你去世了,你要想找他,得做好心理准备。”
她说:“不。我不找他。”
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解,又似乎有所了解。
“妈妈好像不希望我见他,我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她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头埋得更低,“你还恨我吗?”
他听不清,“什么?”
“我问你还恨不恨我?”
“恨啊。”他看着乔篱瞪大了眼看他,眼中有隐约的泪光,“不过现在,恨不起来。”
“我如果爱你,怎么会偷你的项目。”乔篱对曾经的行为感到懊恼。
韩厉深听懂了她的意思,“你应该想的是,你爱我,怎么会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彻底地从我的生活中消失。”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她接着说:“的确像个懦夫。”
韩厉深笑了笑,拿出一件刚买的外套,用刚才门口给服务员借的剪刀剪了吊牌,然后对乔篱说:“走吧。”
出门的时候,他将外套披在她身上,问:“回去吗?”
她摇了摇头说:“去酒店。”李思的过度关照和对她的欲言又止让她觉得为难,她想这几日重新租个房子。
他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取车”
“嗯。”
不等韩厉深下车,乔篱径直走过去打开后车车门坐了进去。韩厉深没出声,重新系上安全带。
“今天先住我那,明天给你找房子。”她变了不少,他却一直懂得她心中所想。
“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去你家,我想你知道。”乔篱对他这种视而不见的态度有些恼火。
“是么,那我和你一起住酒店吧。酒店总不能也不合适。”
“...”她彻底没话说。
韩厉深一到酒店就定了一个套房,乔篱不肯,坚持自己单独住一间。韩厉深直接将她的所有身份证明抢走,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站定等她。
她很疲倦了,也不想和他多做嘴上功夫。走上前,一把抢回她装身份证明的小包和他手里的房卡,按开电梯,走了进去。
他扯了扯嘴角,双手插兜,也走了进去。
乔篱一进门就直接走进房间,立马把门关上,完全不理身后的人。
韩厉深笑着摇了摇头,脱下外套,扯开领带,随手丢在沙发上,进了浴室。
乔篱选的这间房恰好没有浴室,她走到门前,听着浴室的水流声停了好一会儿,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才拿着睡衣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等她洗完澡,又抱着换下来的衣服,轻跨脚步,走回去,才走到客厅,灯一下就被打开了。
“做贼呢你。”他出来喝水的时候就看见乔篱弓着背,高抬腿的滑稽动作。
“里面没浴室。”她不由觉得有些窘迫。
“我睡得晚,你不用这么小声。”
他穿着酒店的睡衣,胸口半敞开,看得见胸肌的轮廓。白日里完全看不出,乔篱转移视线,不直接看他。
他看见她躲闪的目光,觉着有些好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薄。”
乔篱不由想起自己很有可能以前和他做过那事,脸扑地一下变得通红,“我要睡觉了。”说罢便连忙冲进房间关上门。
些许是太疲倦了,乔篱一沾枕头便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11点过了,她穿上衣服出去的时候,韩厉深已经不在了,只是桌上摆满了吃的,全是中式早点,还冒着热气,酒店不提供这些,他不知道怎么弄来的,桌上还贴的有便条:
“我公司有点事要处理,你先自己吃点东西,如果冷了就别吃了,这个电话是订餐的,叫她们重新送。房子我给你找好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带你去看。”
乔篱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如果说陈辰给他的是爱情的话,韩厉深给她的像是亲情,如父、如兄,却又有所不同。毕竟他们有那么一段过去。不过,该停止了,和谁停止,又该如何停止,她也不知道。
吃完早饭,她也给韩厉深留了一张纸条。
“我要走了,你放心,我不会再无故消失了,我只是要了解一些事,我很快会回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韩厉深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张纸条,他大概知道她想做些什么。随后,他打了个电话给陆明:“于鱼回国了,你找点人跟着她,别让她出什么事情。”
“于鱼?她不是。”陆明大晚上被韩厉深说的话惊出一身冷汗。
“她还活着”韩厉深不想再多说,立马掐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