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洗白系统》六六六爻

27、奸臣（八）

　　那个买家上下打量捣鼓半天，却最终没有买。穆明本来就是一个读书人，方才耐着性子让这个人看牛已经是极限。

　　如今看了又不买，如果还能忍住那才叫坏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好歹也是一个读书人，却牵出一头有病的牛出来卖，你这个人安的什么心？”那个人一看就是市井之徒，说话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底线可言。

　　刚才那人的话音刚落下，周围的人纷纷的朝着穆明这个方向看过来。被这么多人投来质疑的目光对穆明来说还是头一回。他自觉或不自觉的脸红到了耳朵。

　　“这明明是耕地用的牛，根本没病！”穆明面红耳赤的解释道。从来不理农桑之事的穆明自然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来证明这头牛没有毛病。

　　“这头牛如果真是耕地用的，你会那么便宜就卖？一头牛五两银子就卖？大伙评评理，谁家耕地用的牛不卖个七八两？”那个人无赖的指着穆明牵着的牛大声说道。“一个好好的读书人却到这来骗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还一个大才子，简直就是一个只知道坑蒙拐骗的大骗子！”

　　那个人说完几句后就悻悻离去，未曾有过多的纠缠，怎么说穆明现在也是一个举人，不知名的去酸上几句倒还是可以，但若是一直闹下去，这个辱骂举人的罪名下来，也并不是闹着玩的。

　　“简直有辱斯文！”那个闹事的人虽然走了，但是穆明也没脸在这接着卖牛了。但是牛已经牵出家门就再也没有要牵回去的道理。而且这一路上的行人们指指点点的，穆明那种十分扎人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一个好好的牛，就三两银子卖给了一个屠夫？洛洛在书房里面听到来人回禀的时候忍住没有笑出来。这可不能怪她？就算方才纠缠的那个人是她有意无意安排的，但是要知道穆明可是三番两次的诋毁张家，她这样也只不过是收一点利息而已。

　　牛卖不出去不更好吗？她又不会逼债，而穆家那二十多亩地可都要依靠那头牛呢？穆明不适农桑当然不知道一头牛在这个时代对于一个家庭的重要性。

　　怎么说呢？以前就是因为穆明家有这么一头牛犁地，左邻右舍也会看着这一头牛的份上平日帮着穆母做些农活，毕竟嘛在这个时代并不是每家都有条件拥有一头牛。

　　如今穆明把牛反手卖了，以后他家那二十多亩估计就要全靠人力了。想到穆明清高不屑的去犁地，洛洛就已经十分不厚道的笑出了声。不过，穆明生性洒脱，应该不太会在意家中那几亩田地？

　　其实，洛洛猜的不错，穆明卖了牛之后没多久就拿着地契将地给卖了。好一个干净利索，这一次依旧是贱卖。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洛洛穷凶极恶的要追债，这才逼迫着穆明要砸锅卖铁呢。

　　但是砸锅卖铁之后依旧不够呢？怎么办？

　　“母亲，这……”

　　穆明看着桌上粗劣到难以下咽的窝窝头和野菜，不禁的皱了皱眉头。

　　“儿啊，家里没有粮食了，你看看……”穆母为难的说道。

　　其实穆家以前还是有一两个月的余粮的，只不过前两天因为穆明的个人面子原因，所以前两天已经把家里的余粮给“贱卖”了。

　　所以现在家里没有余粮了，这两天都是穆母舍着脸去借的玉米面和出门挖的野菜。

　　所以穆家这两天都伙食质量下降的不是一星半点。穆明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野菜的人，现在让他吃，并且连续吃好几天，心里当然老大不愿意。。。

　　“母亲放心，等儿子考中功名之后定然肃清这帮贪官污吏！”穆明道。他见食物粗鄙本打算开口要求穆母不要再做野菜了，却因为穆母的话，他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再重新咽回去。

　　“儿啊，娘相信你！你一定能让周围大伙儿过上好日子的。”穆母道。将最后一盘窝窝头推到穆明的面前。“儿啊，你看咱们家现在已经快揭不开锅了，你房里的那些书具笔墨……”

　　“母亲放心，若是笔墨不够用，儿子就再去余老板那里借些，待儿子考中功名还他便是。”穆明道。“母亲您也知道，读书人的书具笔墨是不能省的……”

　　余老板，就是书具店的老板，现在穆明算得上是青州炙手可热的人物，开书铺的余老板就算心里再怎么的不愿意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穆明，所以只要是穆明的要求不要太过分，余老板也能认吃亏。

　　“对，儿你说的对，书具文墨是不能省的。”，穆母应和道，其实穆母的刚刚话里的意思意思是想让穆明卖掉一些书具。

　　家里现在都被穆明给搬空了，可是穆明房里的东西却没见少。

　　只不过现在是穆明不提，穆母也不敢在提。她眼里当然是天大的事都没有儿子的前程重要。

　　所以这对母子这一顿饭都是在各自的隐忍、不好意思、焦虑、嫌弃中度过。

　　在之后的很多天，穆明都这样一直忍受着只吃野菜的日子。当然了，这是指在家的时候。

　　不过，自从和张家决裂之后穆明也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有去文化堂了。

　　究其原因还不是没有体面的行头？钱袋子里面没有钱，以前有张家暗中资助，穆明的日子虽然紧张点，但是和一般学子也不差多少的。

　　现在没了张家的援助，穆明又倾家荡产的“还债”，日子简直没法过。也就是穆家只有穆母一个没有哥哥嫂子之类，不然就穆明的这种作法，还不被嫂子骂成狗血喷头？

　　日子沦落到只能吃野草的地步穆明可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一定是张家人妒忌他的才华!穆明愤愤不平的想道。

　　他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张家太过分！

　　穆明在酒馆里痛饮，酒铺的掌柜也不敢不给。只能在给酒水的时候小声吩咐小厮多掺点水！

　　要不怎么说文章好诗文好就能为所欲为呢？

　　连掌柜都怕穆明哪天喝醉之后写一两首诗讽刺自己的店，青州的酒馆那么多，若真被穆明讽刺了，只怕日后要门庭冷落。

　　但是明的不行，酒馆掌柜都可以来暗的，比如在暗巷的时候找人将穆明打一顿……

　　被打之后的穆明并不敢报官员，一来他觉得官府是张家人管，张家与他有仇，说不准打自己的就是张家人呢？二来则是他觉得自己怎么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在暗巷被人打了，传出去确实丢人。

　　“这不是穆大才子吗？怎么下地拔草来了。。”

　　已经过了些日子，地里的草又多了起来，往年旁边的邻居为了巴结穆家，也为了能蹭一蹭穆家的牛干活，所以都会主动帮忙拔草，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大家都知道穆家已经砸锅卖铁，还惹到了大人家，牛也没了，自然不愿意上赶着帮忙……

　　以前穆明或许看不上地里的这些收成，但是现在却不成了，他已经不知道连续吃了多少天的野菜，看见粮食眼镜都发光。。。

　　"不是，不是，你认错人了……"听到别人叫自己的名，穆明恨不得扎进地缝里……

　　那人笑笑不说话，去了自家田地。

　　路人走后，穆明又拽了拽围在自己头上的布，大热天的，穆明将脸围的个严严实实。

　　汗珠一颗颗的往下落，穆明咬着牙，恨极了张家。。

　　他以后一定要将张家踩在脚底下! 可是，他连路上的盘缠都没有，怎么进京？

　　文华堂

　　“清之，听刺史大人言，你最近在修建水渠？”文华堂贺先生特意给洛洛下了帖子，洛洛不得不来。

　　“学生不过是为兄长帮忙而已。”洛洛答道，“有劳贺先生记挂了。”

　　贺先生是文华堂中威望较高的先生，在张澄的记忆里好像是先朝的一位阁老。

　　“记挂不记挂不当紧，只是今日不知近日市井留言你可有留意。”贺先生说着，接过侍女手里一大打的诗文。

　　“气势磅礴、潇洒有风度，诗是好诗，看这风格，应该是子睿所做吧？”洛洛装作欣赏诗文的样子说道，丝毫都没有在意诗文之中的故意丑化。穆明，字子睿。

　　“你们兄弟二人忙里忙外的修建水渠造福一方，有些人却偏偏唯恐天下安不乱！”贺先生怒道，“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待在文华堂！”

　　“贺先生此举，可是担心兄长因此迁怒于青州百姓？”洛洛直言道，“若是如此，先生大可不必担心。至于别的，只怕是要等到进京赶考之后再说。”

　　此事关系到张渝的仕途，任谁都不会拿自己的仕途来开玩笑，她不相信贺先生会想不明白这一点。那么他此次让自己来，只怕是要借自己的手去解决掉穆明。

　　“子睿兄文采斐然，若能高中，于先生而言不也是一桩美事？”洛洛言道。

　　说完，看了一眼贺先生那有些青白相间的脸之后就走出了文华堂。

　　什么德高望重？在牵涉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还不是什么招数都用？今天这一招不就是激将法？自己家女儿为了穆明要死要活的，现在将算盘打道她的头上了？

　　这件事情若是仔细算起来，还要从几天前穆明突然来到刺史府将银子扔向洛洛说起（他倒是想扔张渝，可惜他现在根本就见不着人）。

　　几百两银子，就算是穆明将家里能卖掉的全都卖了也凑不够这个数。

　　然而，洛洛是瞧不上穆明的那一派风流倜傥，但是有人能瞧得上啊。比如，方才贺先生家的千金贺楠此时就沉浸在某人惊世的才学之下。落魄书生偶遇佳人，而后佳人瞒着家中长辈暗中与男子私会，顺道变卖首饰倾囊解围。

　　并且，这二人之间的感情一定会遭到长辈与世俗之间的阻挠，但是她们情比金坚……想来，这个时候被贺先生禁锢在府中的贺楠小姐最盼望的就应该是某人进京赶考、功成名就，然后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起来穆明生的也确实不错，文章好。此时的他正陷于自己所想象的‘困顿’与自己这个‘小人’的谋害之中，徒然遇见一个美人，这个美人不仅仅喜欢自己、能读懂自己的诗文、仰慕自己的才华，而且人又解意柔情，还能出资帮助自己，这样的标配，估计任何的一个男人都不会拒绝吧？

　　不用想都知道，贺楠给钱的时候穆明一定是不愿意要的，但是贺楠一定一个劲儿的给，最后穆明是在十分‘为难’的情况下才接下的银钱。嗯，穆明一定还给贺楠写过诗，贺楠小姐一定十分感动……

　　好一对才子佳人，有些剧情洛洛不用精神力去探知，就已经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好像在话本里应该还会给女主安排一个炮灰的未婚夫才更完美一些吧？

　　洛洛在外面逛了许久回府后，却发觉贺先生正在正厅与张渝在交谈些什么，张渝神色淡然，反倒是贺先生见洛洛来了，流露出赞许的目光来。

　　一种不太愉快的预感在洛洛的脑海之中油然而生，他觉得自己这一次估计要再扮演一下那个话本里‘横刀夺爱’的‘未婚夫’。命运还真的是挺奇妙的，什么事情都能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反正这门婚事是一定不会成的，洛洛倒也没有多少担心。但是这件事也给她提了个醒，自己现在是一个男人的身份，只怕以后这样的事还不会少。而且，这一次是一定不能孑然一身。到时候张澄若是真要给自己安排婚事，还真是麻烦。

　　不过相较与以后的麻烦，洛洛现在更有兴趣的是穆明与贺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