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羡鱼》廖初心

18、第十八条鱼儿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怼回去！

　　这是季羡鱼的原则，除却对着朋友或者在乎的人心软之外，她从不会在他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比如李露。

　　自从两人坐一起以来，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天天冷着一张脸，比林渊那时候还要让人讨厌，额，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

　　所以季羡鱼在最初的主动示好之后，就再也没有跟她说过话，但对方却经常背下搞些小动作，比如将季羡鱼的笔、橡皮、作业本藏起来，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弄丢了，但有次午饭时间，李露正要把她的练习册放到自己的书包时，季羡鱼忘记带钱回来拿，恰好撞上。

　　谁知这位同桌不但一点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淡定的放下练习册大摇大摆略过她直接出去，看的季羡鱼是目瞪口呆。

　　不过她及时反应过来拦住李露，直接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李露一脸茫然，根本不承认，教室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任何证据，季羡鱼拿她无可奈何。

　　但那之后学习用品便再没有丢过，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现在听着李露这句明显嘲讽的话，季羡鱼毫不客气的反击道：“怎么，又想偷偷把我的笔藏起来？这回教室里这么多人，你可不一定能得手。”

　　李露被呛得说不出话，气愤的用笔在草稿纸上乱画，力道之大直接戳破了纸张。

　　季羡鱼连个白眼都懒得给她，趁着最后的时间抓紧再看看书。

　　期中考试陆恒全程监考，隔着镜片牢牢盯着这群学生，一点水都不放，成绩决定下次的座位，他倒想看看，发挥出真实水平的林渊怎么再跟次次都抄的季羡鱼坐一起。

　　反正他是不太相信这学期的作业都是季羡鱼自己写的。

　　杜绝早恋，这是陆恒最后的坚持，在他看来，林渊肯定是喜欢季羡鱼这张长得还不错的脸蛋，小年轻难免荷尔蒙上升，有一些不健康的想法，而作为一名负责任的班主任，必须要及时斩断这点苗头。

　　思及此，他将主要注意力都给了直面讲台的第一张桌子。

　　第一门考的永远都是语文，这本来就是季羡鱼最擅长的科目，更何况还这么用心复习过，自然下笔如有神，一道难题都没遇到。

　　陆恒知道季羡鱼语文不错，但看她做试卷的速度还是吃了一惊，嗯，等会考数学肯定要抓耳挠腮。

　　李露也这么想，在心里暗暗冷笑，等着看好戏，反正她是不会帮助季羡鱼作弊的！

　　但真当考起数学时，却让陆恒大跌眼镜。

　　季羡鱼什么时候解题解得这么容易了？

　　他生怕自己看错，坐在讲台边维持一个姿势用余光观察。

　　而季羡鱼确实没有出现如他预想的那样，只是微微皱着眉头，认真的在草稿纸上计算，然后再在试卷上写答案，更没有去窥探同桌一丝一毫。

　　这让李露也十分惊讶，她根本没法用心写自己的，一直悄悄注意季羡鱼的动静，就等着抓包，觉得她必然要偷窥。

　　得亏季羡鱼不会读心术，不然肯定要呕死。

　　数学试卷上的很多题型林渊都带她做过，虽说没有写语文那么顺畅，但也比以前的每次考试都要轻松。

　　陆恒不信，拿下眼镜擦了擦，季羡鱼已经在写最后一道大题。

　　那道题是他出的，有点难度，全班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做出来。

　　季羡鱼确实犯了难，咬着笔头思索半晌，在草稿纸上画画写写，终于求出答案，也不确定对不对。

　　而一旁的李露见她在自己之前解出来答案，咬着下唇不再去看，专心写题。

　　下午的英语考试再一次刷新了陆恒的看法，这还是那个只会写小学生英语作文的季羡鱼吗？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陆恒脑海中浮现季羡鱼为了和林渊再坐到一起，努力学习的画面，还有点小感动。

　　呸呸呸，不允许早恋，必须要扼制在摇篮里！

　　陆恒眼神坚定，保持这个决心。

　　期中考试为期三天，很快就结束了。

　　等待成绩的季羡鱼比以往都要紧张，虽然题目全部写完了，但也不能保证没错的。

　　反而林渊一脸风轻云淡，仿佛已经预见二人又重新坐在一起的样子。

　　季羡鱼现在才不信他，上次排座位就说一定不会分开，结果呢！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的很快。

　　陆恒拿着名次表在班级宣读，“第一名，李露。”

　　这个结果既让人觉得情理之中又有些意外。

　　情理之中是因为李露在班级成绩一直排前三，意外是因为林渊竟然没有得第一？

　　那上次季羡鱼是怎么抄的抄成第一名？难道这匹黑马也是假的？

　　而这个成绩让李露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不由想着等会季羡鱼得排到倒数第几名，看来也不过是在空白的地方瞎写上式子，并没有给出真正答案。

　　我永远是最优秀的，她高昂着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希望下一名就是林渊，这样他既没有超过自己又取得了好成绩。

　　“第二名，李娜，第三名刘畅，第四名，洪光，”但陆恒一连念了几个名字都没有林渊，大家心头都泛起疑惑。

　　而季羡鱼的心已经凉了半截，没有进入前三名！

　　连第四名都不是！

　　想想从寒假以来“头悬梁锥刺股”的日子，真的好难过。

　　“第五名——”陆恒稍稍停顿，抬眼看了下直面讲台的第一个座位。

　　“季羡鱼。”

　　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和名次，季羡鱼还是很兴奋的，一下往前蹦了那么多名，就算不是前三也是一个超级大飞跃，毕竟上一次在前五名还是小学三年级。

　　那林渊呢？怎么还没听到他的名字。

　　刚刚升起的满心喜悦又消散下去，季羡鱼放在桌肚里的双手揪着书包，各路神仙啊菩萨，就算我没进前三名，也一定要保佑下一个是他。

　　“第六名，林渊。”

　　季羡鱼从来没有觉得陆恒的声音是如此悦耳，放心吧菩萨，回去就给您烧香！

　　而林渊垂下眸子淡淡勾起一抹笑，一旁的石鼓情不自禁道：“要我是女孩，估计早被你迷死了。”

　　林渊：“……”幸好你不是女孩。

　　成绩宣读完毕，座位重新分配。

　　林渊和季羡鱼顺理成章的又坐到一起。

　　李露忍着满心不快对李娜扯起嘴角，后者回以一抹微笑，两个人都在暗暗较劲，这次你比我考得好，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而这一天的放学路上，季羡鱼一会笑的乐开花，一会又满面愁容。

　　“你这脸是变了又变，靠自己努力取得好成绩，还不高兴？”

　　“当然高兴！”她抬起头解释道：“上次我们说好进前三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可现在我只得了第五。”

　　“第五也非常棒了，”林渊眼眸含笑，“说说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都可以。”

　　他难得开句玩笑，季羡鱼试探着说：“我……我想让你别跟班里的男生一起去抽烟，这个习惯不好。”

　　“我什么时候抽烟了？”林渊都做好她想去哪里玩的准备了，没想到会是这件事，剑眉一挑带着些许无奈，“我自己都不知道。”

　　“下课时我经常看到你们一起去厕所，回来就一身烟味，”季羡鱼义正言辞，“你别不承认。”

　　“有烟味就说明我抽烟了？”

　　“难道不是吗？”

　　“他们确实有在抽烟，我身上沾了点味道而已。”

　　季羡鱼半信半疑，“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林渊满脸认真。

　　的确，以他的个性也不会骗自己，闹了半天原来是场乌龙，季羡鱼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那你就当我没说过。”

　　“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你那么努力想进前三，就是为了这个？” 林渊的语气里有着丝丝期待。

　　“算是吧，吸烟有害健康，我还要仰仗你帮我继续提高成绩呢！”她仰着脸笑嘻嘻，半真半假道。

　　林渊脸上的微笑沉下几分，“只是因为这个？”

　　季羡鱼忽略心底的一丢丢想法，说服自己一般点点头。

　　林渊彻底收起微笑，一言不发的大步往前走。

　　季羡鱼完全摸不着头脑，小跑着追上去，“怎么了嘛？我说错什么了？”

　　“你没说错，是我想太多，”林渊冷着张俊脸。

　　“喔，”季羡鱼想不通干脆就不想，见他一脸不快，也不敢再多话，这个时候，作为一名合格的同桌，必须要保持沉默，以免再刺激到他。

　　林渊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将步子迈得更大散散火气。

　　季羡鱼哪能跟上他的步伐，跑了一段路就开始喘气。

　　林渊又不忍心了，悄悄放慢步子。

　　夕阳的余晖洒在二人身上，温柔又和煦。

　　***

　　晚间季羡鱼在林渊家做作业回来，趴在床上翘着脚丫看小说。

　　期中考试结束，稍稍放松一下不是应该的嘛！

　　她今天看的是一本古言，男主角是个神仙，举手投足都飘着仙气。

　　不过看着看着，思绪却飘到了别处。

　　季羡鱼合上小说，认真想了想。

　　林渊牺牲那么多的时间陪她这个学渣做作业，而自己一心想和他坐一起只是因为可以提高成绩。

　　这样是不是太没人情味？

　　难怪放学回来林渊有点不对劲，保不齐就是生气自己一点表示都没。

　　那要怎么表示呢？

　　光请吃饭是不是没有诚意？

　　这又是一个难题。

　　带着这个难题，季羡鱼恍惚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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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儿会梦到什么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