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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脱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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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躺在床上,看着床边的剪秋,一时竟是无语凝噎。怕是自己已经魂归西去,才见到了曾经的忠仆。还没等她开口,只见剪秋急忙喊道:“快……快传太医,娴妃娘娘醒过来了。” 又见绘夏匆忙进来,递了一碗亮黄色的汤,道:“娘娘,这小吊梨汤一直在炉子上煨着,您都昏睡一天了,喝一点润润嗓子吧。”
甜汤滋润了微痛的嗓子,也唤醒了沉闷的大脑。宜修竟然一时分不清真假,道不清现世与极乐的区别。慌忙中只抓住了娴妃娘娘一词。她习惯性的看向了剪秋,多年的主仆情义让剪秋早已明白宜修此时的困惑,她只当是娘娘刚醒,神志还未清醒。回到:“娘娘,您日日夜夜担心皇上的龙体,又因怀着身孕,心绪不宁,昨日在仪元殿竟然昏了过去。”
身孕二字似惊雷一般炸在了宜修耳边,她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肚子,竟是微微的鼓起。一切好似梦一般美好,她狠狠捏了一把藏在被褥下的手。是疼的,不是梦,是现实。她回到了一切的原点,她的孩子静静的还呆在她的肚子里,还没有被高烧和暴雨夺取生命。一下子,竟然喜极而泣,吓煞了一旁的剪秋和绘夏。
待太医来看过,又差人回了太后后。宜修终于在剪秋的回话中渐渐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她的好姐姐在太液湖惊鸿一舞,入了皇上的眼。现在太后和皇上正在因为朱柔则的事情僵着,而皇上也因此染了风寒,现在仍旧高烧不醒。
“朕与你,此生不复相见。” 她还记得那是与他的最后的一面,之后便是她独自一人囚禁在凤仪宫度过春夏秋冬,直到他去,直到她死。宜修看着手腕上的玉环,此时的他们还是愿如此环,朝夕相见。只是不过十载春秋,便已是物是人非。
剪秋端了安胎药来,看着宜修盯着手上的玉环,又想到如今,不由得心疼,开口安慰起来自己主子。宜修看着她絮絮叨叨的样子,握住了她的手,只叫她安心。
而后她脱下手下的镯子说到:“剪秋,去把这镯子收起来吧。”剪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知道这镯子是娘娘的心爱之物,自打有了这镯子,日日夜夜从不离身。
宜修笑道:“这镯子于我而言,太过珍贵。戴在手上,总是怕磕着碰着。不如收着,等闲时,慢慢把玩。” 说完,又拿着贴身的手帕,包了镯子,递给了剪秋。
此时门外忽听江福海传了话了,原来是皇上醒了。
“剪秋,出去的时候告诉江福海,让他给仪元殿传个话,就说,皇上刚醒,让太医好好照看。且本宫今日也身体不适,明日再去看望皇上。”
今世,她与周玄凌不过是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