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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情深深雨濛濛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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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桓,尔豪说过两天去郊游,最近工作也忙可以放松一下,”三个大男人,简单的早餐还好说,晚餐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所以杜飞好说歹说才从附近小饭馆借了碗打包了饭菜回来,此时三人正围坐着吃饭,“书榞也一起去吧,你来上海还没有一起好好玩过。”
柳书榞和何书桓并肩而坐,都专注于面前的饭,埋头苦吃,“我就算了。”
杜飞左右打量两人,头上不断冒出问号,但还是先解释道:“今天尔豪没有恶意,他诚心邀请你了,那个,如萍也是个很好的姑娘。”
柳书榞这才抬头,一手托腮,眼神无波地看着杜飞。
“书榞——”
“好了,我去。”柳书榞猜到何书桓是想劝自己,所以截住话头直接妥协,“你告诉我时间就可以。”
“好,没问题。”杜飞看了看欲言又止的何书桓,酝酿纠结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们…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何书桓转头有些无助地看柳书榞,刚刚自己说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话后,好像都能听到柳书榞心中的忧叹,然后他好似筋疲力尽,再也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
因为这对于柳书榞而言,可不是小事化无这么简单,表白被拒,很难受,所以不想和他说话了,“没事,总有那么几天。”
“嗯?”何书桓感觉那里不对。
“什么?”杜飞心中想说的可能是什么鬼。
“怎么了,亲兄弟还有吵架打架的时候,这闹别扭不行啊。”柳书榞一脸天真无邪,皱着眉很疑惑地看着两人。
杜飞哭笑不得地点头,“行行,你说什么都行。”
“这不就得了。”柳书榞擦擦嘴起身,漫不经心地挽着衣袖往门口走。
杜飞看何书桓明明很关心地看向柳书榞,却始终没有说话,想着还是帮一把,“书榞,你去哪?”
柳书榞从额前捞起金发狠揉了一把,才头也不回地说:“我出去走走。”然后开门走掉了。
“书榞……”何书桓望着渐渐合拢的门叹气。
杜飞是独子,从小就自主自立,所以看着别人家兄弟相处,总是很新鲜,虽然实际情况有些出入,“看样子书榞是真的心情不好,因为受伤的事吵架了?”
何书桓摇摇头,“没事,没事。”没事…的吧。
月上夜天,春风贴近肌肤,轻柔微凉,吹散了不忿戾气,抚平了涟漪伤创,柳书榞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擦肩而过,或相视一笑,或口角两句,喝醉的哥们儿扶持嬉笑,归家的千金结伴欢聊,甜蜜的情侣牵手密语。
如今的上海还是美好的天堂,即使总有破灭的那一天,现在的每一刻也是弥足珍贵的了。
柳书榞抬头看夜幕,零星点缀的几颗星印入了明亮的双眼中,深深呼吸后乱挠了一波金发,疗伤平复完毕才松了一口气,“回家!”
打开门就见何书桓一个人失神地坐在客厅,沐浴后一身睡衣,黑发蓬蓬身纤肤白,迎着柳书榞站起,脖子秀美如蝤蛴,露一半的肩膀和锁骨肌理细腻、骨肉匀称,再想到下午难忘于脑的一吻,这整个人就是水光灵灵地在诱惑你。
“书榞——”
“洗澡。”柳书榞避开目光,偷偷咽了唾沫,拿了衣服就冲进浴室,完全没法抵抗。
何书桓无奈地握紧拳头,还是忍不住,“我让杜飞带了新吹风机回来,你出来了记得把头发吹干!”
“听见了吗?”
柳书榞当然是听见了,只是情况不允许他回答,只能摒除杂念,认真洗澡。
柳书榞带着水汽和复杂的心情出来,进到房间才见着人,拿着吹风机好像正等着自己。
果然,何书桓走过来,越过了柳书榞?然后拿着毛巾走了回来,“还是我帮你吹吧,你自己得把头发烧了,擦都不知道擦一下。”
柳书榞想捞头发被何书桓阻止,思考了能有十秒,好像说服了自己,才乖乖坐下,支棱着脑袋甩手当大爷,但就是不发一言。
何书桓似乎又看到了怄气的小书榞,其他都正常接受就是不说话,问他为什么这样,他回答说如果不接受就没法活下去,所以只能用不说话表达自己在生气,真是很有道理的可爱。
抿着嘴忍笑,何书桓打开吹风机,手指穿梭在发间,嗡嗡的声音响在静谧的两人之间,有些诡异的契合。
柳书榞的头发已经半干,何书桓才好声好气地问:“书榞,还生我的气?”
“睡觉吧。”柳书榞自顾自地上床躺倒,瞬间便是要入睡的样子。
何书桓无可奈何,收拾好东西也爬上床,心里叹了口气才放下心思开始睡眠。
过来半响,也不知何书桓是否睡着,他平躺着,柳书榞伸臂抱了上去,下巴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不管怎样,这是自己的福利不能放弃,这样才能满足地睡个好觉。
一夜好眠。
清冷幽幽的早晨,何书桓有些腰酸的醒来,动作小心地转身要看人,然而柳书榞已经不在床上了,挂衣服的地方也是一片凌乱,放任他自己动手就是这副模样。
何书桓穿戴整齐带着疑惑走出,杜飞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餐,“起得这么早?”
“本来想给书榞露一手的,但是我刚起来他就已经把早餐买回来了,快过来吃吧。”
“那他人呢?”
“说是有事去办。”杜飞看何书桓神不守舍,感叹兄弟真是情深,“你别担心,他不小了,有什么问题晚上回来解决也不迟的。”
“嗯。”何书桓点头赞同。
但柳书榞并不如他的愿,何书桓晚上等到月上中天也没有等到人,只能很不安稳地睡去。
第二天清晨何书桓特意早起才抓住即将出门的柳书榞,心中全是想要教育他的想法,“你昨晚睡得哪里?”
柳书榞换了一身新装,将皱巴巴的衬衣放到桌上,“沙发。”
“为什么?”何书桓拿起衬衣,眉间的沟壑都能夹苍蝇了,“那么晚你干什么去了?还带着一身酒气。”
“我在做正事,回来晚了就睡在外面了。”柳书榞和腰带较劲,没有正视何书桓。
何书桓看不下去地拍掉柳书榞的手,亲自帮他整理,“正事需要喝酒?还要瞒人?”
柳书榞高举双手,黑发浮动在自己眼前,很无奈地叹气,“书桓,你这样,太为难我了。”
“我怎么你了?”何书桓手一颤,感觉自己很委屈,抬头问:“就因为……你就不拿我当哥哥了?”
那深情可亲的眉目,就在自己触手可及之处,柳书榞很想抚摸,但伸到一半的手还是转了向,轻轻拂开了何书桓。
这个举动可能从未有过,看何书桓一脸错愕就可见端倪。
柳书榞将半落的腰带一把扯掉,嘴角勾着一丝自嘲悲戚的笑,“我不会吻自己哥哥的。”所以,永远只能做弟弟,不然,吻了你,就没法只是哥哥了。
“你……”
“诶,你们两兄弟大清早干嘛呢?”杜飞擦着眼镜走出来,眼前都是模糊的虚影。
两兄弟没人理他,柳书榞套上西服,“我先走了。”
“又走那么早啊,”杜飞咋呼着上前,“记得再过两天就是郊游之日啦!”
“放心吧,我会空出时间的。”柳书榞打开门,回眸与何书桓目光相接,仿佛有千言万语难开口,然后转身走了。
“你——”何书桓什么也来不及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杜飞戴上眼镜,“你俩还没和好呢?是不是你太管着书榞了?现在的孩子都喜欢自由,最不服管了。”
“不管他他能活下去吗?”
“书桓,你这样不像人家哥哥的,”杜飞顶着何书桓不服气的眼神说下去,“倒像是人家老母亲,”
“我——”
“或者老妻子!”
“你——”何书桓恼羞成怒,“你别再打断我!不然下次就别想我再帮你报销相机和眼镜了!”
“好的,我不说了。”杜飞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紧接着两天,柳书榞都早出晚归,不知是有意无意,两人未见一面。
“怎么?还为运输路径发愁?”柳书榞这几天的饭票——秦五爷,很关心地问道。
“没有,”柳书榞回神摇头,“把东西先运到租界就行了。”
“借租界过渡,不错的想法,但也不容易啊。”秦五爷一点就透,并且想得更深。
柳书榞浅淡一笑,“放心吧,我这一头金发好使极了。”谁叫他有个外交官的爸。
秦五爷也心照不宣,连连点头,“好,好!你既已有了解决方法,方才就是在为别的事费心,对于男人而言,那想必就是女人了吧。”原来秦五爷是想八卦。
“五爷,我喜欢的是男人。”
“呃!”平地一惊雷,秦五爷一脸惊愕,他是见过世面的人,只是没想到柳书榞会如此直白大胆。
“哈哈哈!”柳书榞捧腹,“今日得见秦五爷此番表情,我心中郁闷之气顿消啊!哈哈哈。”
“行啊你小子,真人不露相。”秦五爷也不生气,捏着烟笑指着他,“这种话你也敢大咧咧地说出来。”
柳书榞嗤笑一声,“这有何好怕的,现今能平安活下去就不错了。”
“看来局势的确不容乐观,唉。”秦五爷到底不是忧国忧民的大家,见不得柳书榞如此低沉,“你也不要这么消极,太碍眼了!”
“您老人家真是,我明明很养眼,”开了句玩笑,柳书榞还是正色了起来,“过几日我应该会赴北平。”
秦五爷思虑了片刻,“需要你亲自走一趟吗?”得到柳书榞肯定的点头后,也要做出承诺,毕竟这应该便是他此行的目的,“你放心,这边的事不会出差错。”
柳书榞抱拳作一揖以示感谢,不伦不类假作正经,逗得对方开怀了才说,“五爷桌上那款相机,能否借用几日?”
“好啊你,又来搜刮我的东西。”秦五爷指着柳书榞,恨不得戳上去,“行了,拿去。”
“多谢五爷,五爷大气。”柳书榞竖竖大拇指。
“对了,那个陆依萍又是怎么回事?老蔡说是你的人,我就留下她唱歌了。”
柳书榞这是真没想到,果然像蔡经理那样的人最懂揣摩人心,虽然猜错了。陆依萍陆如萍,有趣有趣,“五爷可不要乱说,此人就暂时留着吧,我之后会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