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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考完我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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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瑜哑声说，“老子想哭，怎么办”
魏白叹了口气，然后认命的拿了个抱枕放在她面前，身体往前弓了点，靠近她：“你哭吧，没人看得见”
肖瑜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把手撑在额头上，有抽泣声响起来，魏白没想到她真的哭了，有些错愕的侧头看她，不知所措的要给她拿纸巾，“你，你真哭啊，你别哭啊你”
他举着抱枕的手倒是从始至终也没放下来过。
肖瑜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她还是把头埋着，短发都垂在两颊，又哭又笑的，魏白扭头：“疯婆子”
但没过几秒又扭回来，手迟疑着把她两鬓的头发别在耳后，把纸巾放在了她腿上，然后抬头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唱歌的简言之和廖哲西。
杨帆和陈子峰互相揽着肩膀，头靠在一起，颇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戚感，杨帆长叹：“真好啊，你说都快毕业了，咱别说青春的尾巴了，咱连早恋的尾巴都没抓住”
陈子峰：“兄弟，我怀疑月老是不是把老子红线拿去捆粽子了，这他妈也不给我了啊”
杨帆与他对视一眼，又是沉沉的一叹。
戴新月在一旁听的清楚，她又喝了口酒，咋吧咋吧嘴，想着，原来大家都一样啊，如果注定这么耀眼的幸福只能属于少数人，那她觉得简言之和廖哲西绝对是少数人中的一个。
她人品没攒够，估计得等两年。
一首歌结束，处在四人视线中心的两人为彼此的默契相视一笑，肖瑜从枕头上面偷偷看了眼她们，又埋下去，嘴角的弧度没有两旁头发的遮挡轻而易举的映入魏白的眼中，于是他也笑了一下。
杨帆和陈子峰头靠着头，也笑着碰了下酒瓶，然后同时举起来把剩的酒都喝了，戴新月坐在沙发上，手托着下巴左摇右晃，也在傻兮兮的笑。
简言之环顾一圈，她手上话筒还没放下，于是就着话筒说：“咱们上了大学之后，有时间就多聚聚吧”
她话落第一时间看向了廖哲西，他纵容的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顶。
肖瑜手上的纸巾被她扔在了地上，她直起身子诧异的看着言之，好像这话从简言之的嘴里说出来有多不可思议。
当然不可思议，没人比她更清楚了，简言之从小到大都排斥集体活动，同学聚会更是一次都没参与过，而此时，她竟然说—有时间多聚聚吧。
肖瑜抱着抱枕，挺为这样的简言之高兴，但是她不会和任何人说，其实心里还有些怅然若失，肖瑜是简言之的，简言之是肖瑜的。
而现在，肖瑜还是简言之的，但简言之已经不是肖瑜的了，她有点吃醋，但是只有一点点，她保证。
她站起来，沉默着把杯子都倒满了酒，然后自己拿起来一杯，沉淀了片刻，似乎在打什么腹稿，憋了半天说了句，“同志们！再坚持四个月，咱就他妈的解放了！”
戴新月倒是捧场，“对！咱们马上就毕业了，到时候我就烫大卷床高跟鞋买包买裙子买化妆品，把自己化的像个鬼一样天天往老郑跟前儿凑，我让他老说我臭美”
杨帆：“高考完老子他妈的就是不喝水，啤酒白酒混着喝，葡萄酒红酒成瓶干，天天上网天天不回家，不会抽烟也他妈学着一天两包”
陈子峰：“草，那老子考完就天天晚上泡酒吧泡网吧泡KTV，反正就是不睡觉！”
魏白也说：“我我我...”
肖瑜啪一下拍在他后脑勺，“你磕巴什么！”
“......那我就早上必胜客肯德基麦当劳，中午米线酸辣粉麻辣烫，晚上四川火锅生鱼片，妈的，撑死我”
肖瑜哈哈笑着，然后说：“你们有没有出息！就这点追求！”
魏白嗤笑一声，“就你有出息，站都站不稳还不忘吹牛逼”
肖瑜豪情万丈的一挥手，说：“哼，等老子毕业了，我就去韩国，专门去堵我爱豆，然后我就扑上去，扒了他的衣服，扒了他的裤子，然后唔唔”
黄暴情节被魏白非常明智的捂了回去。
戴新月问言之，“言之，你呢，你毕业了想干嘛”
简言之正笑看着他们，猝不及防被问到自己，她静静的想了两秒，然后说，“我想...学车”
“考驾驶证啊”
“不是，自行车”
“......”
肖瑜看了她一眼，眼眸眨了眨，想到了什么。
杨帆颇觉无趣，“简女神，一到放假都学车，一点新意都没有啊”
陈子峰说：“其实也行，这样就能自驾游了”
“....去哪，宁海一中啊”
几个人都被逗得大笑，陈子峰又问廖哲西，“廖哥，你准备干嘛啊”
众人这才发现廖哲西一直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视线一时间都放在他身上。
廖哲西挑了下眉，嘴角漫不经心的勾起，也没思索什么，说“没什么准备，反正我和之之待一块儿就行，她干嘛我就陪她干嘛”
众人齐齐“咿”了一声，纷纷喊着虐狗秀恩爱。
他嘴角弧度却更大，没骨头似的倚着简言之，耳朵里听着他们的调侃，心情不错的样子。
简言之没好意思看他，但是眼睛里像被风拂过的一弯碧水，漾着清波，波光潋滟。
肖瑜看着她，笑了一下，然后把手臂伸直，杯子递出去。
她说：“这是老子第一次喝酒，但是，真的特爽，以前我觉得那些大人没事儿就喝酒真是没劲，但是我现在发现，酒真是个好东西，能让我哭还能让我笑，就像简言之一样好”
其他几人都静静的听着她说话，不约而同的拿起了酒杯。
肖瑜把手伸出去，“说友谊可能俗了点，但是咱还就是俗人了！就像简言之说的，哥儿几个，都别忘了彼此，来，今天就俗一把！为咱们的友谊干杯！”
她话音未落就被附和声淹没，七个酒杯靠在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声碰杯声，倒满的酒有些撒了出来，但没人嫌弃，仿佛那是琼浆玉液。
当天肖瑜喝的最多，从KTV出来的时候已经霓虹初上，宁海夜晚最为繁华，此时街道上的行人比白天还多，而这其中肖某人就成了一道独特亮丽的风景线。
她双手大张着，脚下凌乱的往前走，魏白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往前走，生怕她噗通一下就跪那了。
“你们别忘了给钱啊！咱们得给钱啊！老子不是吃霸王餐的人”
她嚷完就要吐，魏白哎哎叫着把她扶到路边，一脸崩溃。
肖瑜呕了一声，腮帮鼓起，然后突然抬起头靠近魏白，呼一声把嘴里的气吐出来，酒味扑面而来，罪魁祸首大白牙一闪，“我骗你呢哈哈哈哈哈哈”
魏白：“......”
肖瑜哈哈笑着侧头，蹒跚着往前走，魏白咬着后槽牙跟了上去，那厮一把抢过路边停着的车里被人支出窗口的大葱，操着口纯东北味的口音：“大苏！这四给我滴不！”
魏白连忙从她手里把大葱抢回来，然后还给那个一脸懵逼的车主，弯腰道歉：“抱歉抱歉，大叔，她喝多了，抱歉啊”
他一边道歉一边扯着肖瑜往后退，然后撒腿就跑，肖瑜被他拉着跑的难受，肖大爷胳膊一甩，不干了，“魏白！你大爷！”
魏白：“你大爷！！”
肖瑜：“呜呜呜呜呜呜”
魏白：“我大爷我大爷”
妈的，这他妈都找谁说理去啊，廖哲西和简言之倒是双宿双飞了，他怎么就和一个酒鬼混一起了。
还他妈是个不讲理的酒鬼。
这么走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回家，魏白这么想着，干脆就拽着她两个手腕背在自己身上。
肖瑜支着他肩膀，“嗯？我怎么骑大马了？”她探头，“啊，不是大马，是小白”
她酒后带了点南方口音，口齿不清软糯软糯的，魏白侧头看她，嘴角带了点不自知的笑意。
但下一秒，那笑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原因无他，肖某人在他背上使劲的拍打着他，然后劲儿劲儿的唱：“妹妹你大大的往前走！往前走！”
“......”魏白已经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他此刻很不得这片时空马上出现一片裂缝，然后他使劲把背上这疯子往裂缝里一扔，妈的，想想都爽啊。
他是这么想的，可托着肖瑜腿上的大手还是往上掂了掂。
“你怎么这么沉啊你”
“啊？你给没给钱啊啊到底啊呜呜呜呜”
“祖宗，你别哭了，已经结账了！结账了！！”
“老子不叫结账！老子叫肖瑜啊呜呜呜呜”
“......”
月色如华，倾倾而洒，魏白的背影，格外心酸。
***
这样的短的假期之后，同学们都不需要去适应开学，就很快重新开始了繁忙而单一的高三生活，对于他们来说，生活不是现场直播，是日复一日的重播。
在距离高考整整100天的日子，一中举行了百日誓师大会，吹响了冲刺高考的集结号。
那天之后，时间像长了飞毛腿，越跑越快，二月结束的悄无声息。
等言之脱下冬季校服换上秋季校服的时候，她才发现，校园里的梨花已经开了，还有篮球场外围今年校长刚从日本移植过来的樱花，但是因为水土不服，死了一半。
这件事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还被教导主任特意说了出来，在他们幸灾乐祸的时候，教导主任却说，高考就像这些樱花，弱肉强食，同一片土地，同一片天空，有些留了下来，有些被淘汰了下去，而留下来的那些，有些势头正好的盛放，有些却强自支撑罢了。
言之站在窗前望下去，她想，真是什么都会被这些老师联想到高考，好像生活里除了高考就什么都没有了一样。
中国式教育。
言之觉得他们和这些樱花一样可悲。
她拿着水杯转身进了教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黑板旁边的倒计时，87天。
二模考试，大驾光临。
作者有话要说： 吃着吃着总觉得今天啥事儿没干呢，果然我忘记给我的小天使更文了，快写完了我就膨胀了，呼呼膨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