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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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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事员一句话就绝了方佩瑜的念头,相比于方佩瑜的一脸崩溃,黄慧茹则如蒙大赦。
她故作遗憾的说,“佩瑜,那咱们就分开吧,反正离得很近,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方佩瑜拉着黄慧茹的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你一定要经常过来看我啊。”
正在依依不舍间,另一边响起了一阵喊声,“来来来,一大队的到这里集合啦。”
黄慧茹往那个方向看过去,就见一个瘦的不得了的小个子青年在那招着手,他身旁还站着另外两个,模样比他好了不少。
“我要走了,咱们过后再找机会见吧。”
说完,黄慧茹果断拎起了自己的行李,就往那三个青年走去。
看到她走过来,央子赶忙一改之前得瑟的不行的样子,收回了声,同时还不忘跟另外两个伙伴交换了个眼神。
“你们好,我是黄慧茹,被分到你们一大队了。”
“对,呃,是。”
正在央子挤眉弄眼的时候,黄慧茹已经婷婷玉立的站在了他们面前,他瞬间就有些口吃了,知道自己表现差,最后只能干笑着挠起了头。
“这位同志你好,我们是一大队的,我父亲是队里的队长。我叫高跃明,他是田海壮,这是叶央子,我们是代表一大队所有村民过来接你们的。”
黄慧茹笑着说,“谢谢你们,那大家以后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
这时候一大队的其他几个知青也都到了,黄慧茹跟他们也算熟悉了,剩下的就是跟村里的几个相互认识一下。
“既然人都齐了,那我们就出发吧,大家赶了两天的路也累了,赶紧带你们回去好好儿休息。”
高跃明不愧是队长家的儿子,跟着他父亲高长根后头,应对能力的确要比另外两个要好一些。
“来,两个女同志的行李给我们吧,咱们还是要发扬革命友爱精神的。”
田海壮主动帮黄慧茹跟田小琴拿起了行李,田小琴是个很安静又很怕生的小姑娘,非常容易害羞,田海壮要接她的行李箱,她的脸立刻红成了两瓣西红柿。
几句话的功夫,高跃明就带着他们到了拖拉机跟前。
“可别小看这个,咱们公社五个村,将近五十个大队,统共才十二辆拖拉机,其中一辆就在咱们大队。村长可宝贝了,要不是为了接你们,平常都不舍得给开出来呢。”
央子是个兜不住话的,巴拉巴拉说了一堆,高跃明有些无奈的笑着,田海壮在帮着大家放行李。
“行了,赶紧把行李放好,咱们得在天黑前赶回去。”
被田海壮踢了一脚的央子,这才住了嘴。
知青马思强拍着拖拉机的机头,前后左右看了看说,“这机子确实不错,我一直挺想开这个的,可惜一直没什么机会。”
在黄慧茹看来,马思强这人要是在现代,绝对是个机械工程理工科直男,来的路上,她还看到马思强在看机械类的书籍,很少参与其他知青的话题,说起工业生产,机器设备确实侃侃而谈。
高跃明笑着坐上了驾驶座,“想开以后有的是机会,大家先上车,咱们得出发了。”
田海壮陪着高跃明一起坐在前面,其他人都坐在拖拉机后头,两个女知青坐里面,男人们则坐在外围。
拖拉机出了镇政府后,沿着不甚宽阔的路一路往西走,之后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颠簸。
黄慧茹抓着拖拉机上的扶手,身体微微晃动,虽然面上不显,其实心里是很激动的。
她好奇的看着路边的风景,不管是大片大片的农田,还是田地里翻整出来的麦秸桩子,亦或是那条条纵纵的小河,无一不告诉她,她真的穿越了,这就是七十年代的农村风貌。
白居易写过一首关于江南的诗,非常有名的《忆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此时虽然没有日出,却有日落,绿水环绕,青草繁茂,颇有诗中韵味。
颠簸了二十多分钟,在央子的话里,他们知道终于到了一大队地界。
进村后,天已经暗了下来,晚霞映在天空,把整个西面染成了血红色,大家的脸上都带上了红色的光彩。
黄慧茹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偶尔听到男青年们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才会露出微笑,更多的时候,她只是侧着头,看着路边的景色。
她小时候是在农村生活过的,对农村生活多少有一些了解,在她看来,七十年代的农村跟九十年代的农村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毕竟生产力水平天壤之别。
最直观区别就是,她小时候家家瓦房,条件好的甚至盖上了小洋房,不像现在,大部分都是茅草屋顶的房子,瓦房屈指可数。
想到自己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系统没有任何提示,所以她一直都在发愁男主的问题。
美人蹙眉,心事重重,落在别人眼中倒颇有种“林黛玉”的味道。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长得好看就属于老天爷给饭吃,从古到今都是这个道理。
夕阳下的黄慧茹,有种“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美丽,几个男青年全都看直了眼,特别是央子,耳朵从一开始就红到了现在。
“跃明,回来啦,呦,这是哪儿来娃啊?”
天色渐暗,村里人刚好在麦场收了麦子回头,家家户户正是准备做饭的时候,有些人家的厨房上头,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二大爷,他们都是城里的知青,刚接回来的。”
二大爷乐呵呵笑着,因为年老而缺了牙的牙床也露出来了。
“好,嗯,都不错,都是挺好的孩子。”
“行,二大爷,那我们就先走了。”
农村里,尊老爱幼那是基本礼貌,家家户户几十年上半年都在一个村住着,东家长一家短没什么秘密。
一路上,高跃明他们回答了不少这个问题,很快整个村的人就知道了,知青已经到了,一共来了五个,三个男娃,两个女娃。
高跃明把拖拉机开到了家门口,高长根听到车响声就出了院门。
“这是我爸,咱们队的队长。”
知青们下车后,依次礼貌的跟高长根打了招呼。
这个时代的大队干部权力很大,能决定大队的大小事不说,甚至连他们的子女,都能得到一些优先的待遇,比如入党、当老师、推荐读大学或者当干部之类的。
“到的还挺晚,你们都饿了吧,我已经让你们大娘做好了晚饭,都先进来吃饭,吃完了饭再给你们安排住处。”
黄慧茹看这位高队长,四五十岁的年纪,一脸笑容,看上去颇和蔼。
“真是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陈况是五个知青里最会来事的,他完全担负起了对外沟通的责任。
“叔,咱婶儿有没有做我们的饭?”
央子笑嘻嘻的开口,想留下一起吃饭,被田海壮摁住了头。
“不用了叔,我们自己回去吃就成。”
这年头,每家每户的口粮都是固定的,哪怕是村长家也不例外,这一顿多吃了,下一顿说不准就得少吃。
“半大的小子,吃穷了老子”,农村青年因为干活多,吃的也多,要是他们俩一起留下,得多造村长家多少米粮。
高长根笑着摆手道,“哎,没事,都留下吧,今天你们婶子做的多,不怕不够吃。”
“是啊,都留下呗,一起进去吧。”
高跃明也出言留客,田海壮看这个情况,到底是跟着知青们一起进了院子。
村长媳妇是个能干的劳动妇女,说话做事都很爽利,为了迎接他们知青,做了不少饭菜。
主食就有四种,有面条、米粥,还做了馒头,涨了烧饼,怕他们第一天过来吃不惯,还给他们炒了两大盘韭菜炒鸡蛋跟一盘子腊肉炒大蒜。
“够不够,不够我再去给你们添,千万得吃饱喽。”
饭桌上,村长媳妇热情招待大家,黄慧茹饭量小,吃了一碗面条就饱了,看她放下碗筷,村长媳妇就站起来要给她添饭。
“不用了,大娘,我真的已经吃饱了。”
今天虽然坐车坐累了,可那只是疲惫,不是干活干累了,再说,每餐七分饱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村长老婆笑着说,“果然是城里的姑娘,长的俊,饭也吃得少,就跟小猫儿似的。”
她还挺喜欢这个姑娘的,要不是家里有三个孩子,实在没地方安排,她还想把黄慧茹留在家里住呢。
“跃明,跃进,你们吃完了饭,跟央子,海壮一起,喊那些登记过的来开会,知青们过来了,今晚就得把住宿给安排了。”
大队长有三个孩子,大儿子是高跃进,二儿子高跃明,小女儿高兴美。
高跃进已经结婚成家了,农村里,成家后的儿子单门立户,这就跟21世纪男女结婚男方得买婚房一样。
“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去。”
大家还在吃饭,就只有黄慧茹一个人吃完了,她这么一弄,田小琴想再添一碗的也不好意思了,吃完了碗里的面条后,她也默默放下了碗筷。
“是这样,咱们队呢以前没来过知青,上面的安排比较突然,我们一下子也准备不起来,就把你们安排到村民家里,等吃完了饭,队里登记过,愿意接收知青的人,会去会堂集合,你们到时候看看,愿意去谁家就去谁家。”
“要跟你们提前说好的是,咱们农村的生活肯定比不上城里,既然来了,就要好好努力,不会干农活没事,以后我会安排人教你们,肯定能把你们教会了。”
“你们是城市户口,每个月有口粮,你们去谁家住就把口粮算在谁家,这样安排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几个知青面面相觑,大家本来以为都能住一起,他们来之前去打听过,说是知青们下乡都住什么“知青窑”的,可是他们现在被分配到了这儿,入乡随俗,村长都已经说了没地方安排,那他们自己也变不出什么地方来。
黄慧茹对这个不大在意,对她而言,住哪里都是一样,就率先同意了队长的安排。
“可以,我没什么意见。”
三位男知青看黄慧茹都答应了,紧跟着也同意了,最后只剩田小琴没说话,大家的目光不免投到了她身上。
“我,我也没意见,我,我也同意。”
她不同意也没办法啊,少数服从多数,就算心里再担心害怕也无济于事。
看到大家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了,田小琴才松了一口气,她偷偷看了一眼黄慧茹,特别羡慕黄慧茹的开朗活泼,可以这么快跟其他人相处好。
知道自己跟黄慧茹安排在一个生产队后,田小琴还挺高兴,来的路上她也看出来,黄慧茹人挺好相处的,这样两个人也能一起相互照应,没想到不仅不能一起住,还要住到陌生的村民家里,田小琴自己简直不敢想。
虽然心里感觉像天要塌了一样,可田小琴并不敢表露出来,来之前她妈已经跟她说过了,在外面一切都要靠自己,没有谁有义务照顾她,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是会被别人看不起的。
想到父母,田小琴心里就生出了勇气。
其实他们家条件很一般,这次下乡,知道可以安排离家近一些的地方,她妈咬牙花了家里的积蓄买东西去送礼,这才没有去那些天高水远的地方。
她忍住泪意,告诉自己不能哭,要坚强。
那边队长高长跟得到知青们肯定的回答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就等着大家伙儿一起去会堂集合。
顾家,李玉兰正在收拾碗筷,隔壁邻居陈兰珍过来喊她。
“玉兰,知青今天过来了,晚上村长要在会堂开会,一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瞅瞅?”
有知青要来的事,村里人早就知道了,当时村长就让愿意接收知青的人家去登记,说是知青不白吃白住,会带着口粮一起去。
本来是一件无人问津的事,因为口粮的关系,动心的人还真不少,最后在队长那登了记的就有十来户,不过李玉兰不眼馋那些粮食,也就没有做过登记。
“我就不去了吧,刚吃完饭,还有碗要洗呢。”
“哎呀,这碗什么时候洗不好,走,跟我一起看热闹去。”
陈兰珍不由分说的拉上了李玉兰,让她只来得及脱了围裙,最后冲着里面喊了两句,让丈夫顾明福跟儿子顾庆中把厨房的东西好好收拾干净了。
两人一路到了会堂,好些人已经到了,看到村长还没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了起来,过了好几分钟,村长带着几个知青过来了,大家的目光就跟探照灯一样,瞬间就直照在了那几个知青身上。
“咦?”
李玉兰个头高,站在人群后头看到跟在村长身后的几个知青,漂亮又大方的黄慧茹就这样进了李玉兰眼里,几乎是看到黄慧茹的第一眼,李玉兰心里就盘算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