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六人行》lyrelion

71、七十章

　　七十章
　　星期六下午莫全和陈愉去了家附近的宠物医院。
　　陈愉抱着小猫很是紧张：“医生会不会很凶？医生会不会要给它打针？会不会很疼——”
　　莫全一拍他头：“小朋友。这是医生的事情好不好？”
　　陈愉抓抓头跟了上去：“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小朋友！”
　　“除了身高之外，我实在不觉得你的大脑发育到成年人了。”莫全无奈的摇摇头，想起昨天晚上他洗衣服把深色和浅色的一起扔进洗衣机，搅出一锅杂色的迷彩服来。
　　陈愉不满意的哼哼：“我，我那是智商高，其他的…其他的马马虎虎罢了。”
　　莫全叹口气，看着医院到了也就不和他罗嗦：“进去吧。”
　　陈愉紧张兮兮的跟进去。见这医院并不大，叫诊所可能更合适。墙上贴着很多动物的照片，里面还有小猫小狗的叫声。柜台的护士笑道：“欢迎光临，两位有预约麽？”
　　莫全点点头：“昨天下午打过电话来，我姓莫。麻烦你了。”
　　护士低头看了一下记录抬头笑道：“是的，莫先生有您的记录。您来的稍早了五分钟，请在那边坐一下，等一会儿我会来叫您。”
　　“好的，谢谢。”莫全拉了陈愉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陈愉好奇的四下打量着，小猫温顺的趴在他怀里，两只眼睛也是左右张望着。
　　稍微等了一会儿就到他们，莫全和陈愉抱着小猫进去。里面坐着位女医生，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见他们笑了一下：“请坐。”
　　莫全看了一眼她胸前的名牌：“赵医生你好。”
　　“有甚麽能帮你的麽？”赵医生笑眯眯的看了他们一眼，望着陈愉怀里的小猫道，“多可爱的猫咪，叫甚麽名字？”
　　“虎次郎！”陈愉骄傲的说了出来。
　　“虎次郎？”赵医生愣了一下，“它是小女孩吧…”
　　陈愉尴尬的笑笑，莫全叹口气把猫递过去，“我刚收养的它，想带它来检查一下，也想顺带问一下相关的注意事项。”
　　“这样啊…”赵医生接过来看看，“嗯，是只蒂法尼猫。很可爱啊。”说着轻轻摸着小猫的头，“看起来只有两个月大。”
　　“蒂法尼猫？”陈愉满脑子问号。
　　“是暹罗猫与安哥拉猫的后代。这只…应该是欧洲种的。它要比北美的同胞们体态优美，以后毛还会长长的，将来它的脖子周围会长成毛茸茸的‘毛领圈’，尾毛也会长许多。”赵医生笑呵呵的说话。
　　“是麽是麽？”陈愉兴奋的笑着。
　　“当然。”赵医生摸着小猫的头。
　　“嗯，这个品种很珍贵麽？”莫全淡淡道。
　　“早期在美国这个品种不是特别引人注意，不过目前英国已经培育成亚洲短毛猫，就像波米拉猫的取代者。只是现在蒂法尼猫的数量并不多，相信随着颜色的增多，知名度也会提高。”赵医生抱起小猫来，“我现在替它检查一下，你们稍等。”
　　陈愉看着小猫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很想跟着去后面的检查室一起看。却又回头看见莫全摸着嘴唇在想甚麽，也就站住了：“怎麽了？”
　　“既然是知名度这麽小的猫，看样子数量也不多…不会真的是别人养的吧。”莫全淡淡道。
　　陈愉一听这话瞪大眼睛扑上去抓着莫全的手：“你不会想把它送回去吧？”
　　“我倒是想，可也得知道主人在哪儿吧？”莫全叹口气，“我只是想它的主人肯定很着急了。”
　　“那也…没办法啊。”陈愉撅起嘴来，“它在这里，我就好好养着它嘛。”
　　莫全忍不住一拍他脑袋：“你养？还不是我养！吃饭洗澡剪指甲换猫沙，哪一样你做过？”
　　陈愉眨眨眼睛：“可我陪它玩儿啊，满足它的精神需要！”
　　“是是是。”莫全无奈的看他一眼，“你除了陪它玩儿之外，我也确实想不出来你能干嘛了…”
　　“你就不要抱怨了嘛，我也帮你在做家务啊。”陈愉委屈的瘪瘪嘴，“昨天晚上碗就是我洗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莫全就郁闷。两个饭碗三个菜碗一个汤盆全数报销…还算锅和筷子不怕摔。莫全在认真的考虑是不是去买一套不锈钢或是塑料的回来了。
　　“哎呀，大不了，我作别的嘛。”陈愉也知道自己干了坏事。
　　“你说你还能干嘛吧。”莫全也不打算为难他了。
　　做饭是不行了，洗碗有血的教训，打扫不说也罢。陈愉想了半天挤出一句来：“大不了都听你吩咐行动，行了吧？我要不会你不会教啊？”
　　莫全忍不住笑了：“这可你说的。本来就是轮流值日，以后该你我会监督的。当然，我值日也欢迎你监督。”
　　陈愉龇牙咧嘴暗叫不好，正想商量商量，赵医生已经出来了：“好了。”
　　陈愉赶快把小猫接过来抱着：“虎次郎——”
　　莫全和气的笑笑：“有甚麽要我们注意的麽？”
　　“我刚才给它检查过了，并没有甚麽问题，很健康呢！”赵医生微微一笑，“为了以防万一，我给它打了针，你们放心吧。”
　　“饮食方面…”
　　“猫粮就可以了。”赵医生笑笑，“等再大一点也可以自己给它煮，不过记得如果弄鱼的话要煮熟。”
　　“好的。”莫全点点头。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赵医生想了想道，“虎次郎只有两个多月大，你们是否考虑为它节育手术？”
　　“嗯？”陈愉正抱着小猫又摸又亲，一听这话就愣了。
　　“发情期对一只母猫来说是一个充满紧迫而又累人的阶段，那个期间猫会很烦躁，而且睡得少，食量也比平时明显减少，所以它会因此而消瘦。”赵医生温和的说，“除非你们希望它生育后代，不然最好在它开始第一次发情前便给它做节育手术。这样不论对猫咪本身或者主人、家庭甚至是邻居，都是有利无弊的文明之举。”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莫全也很怕猫发情时候的叫声，“做这个手术会有危险麽？”
　　“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不过你可以放心，成功率是很高的。”赵医生微微偏过头来。
　　“既然这样…”莫全点点头，却被陈愉一把拉住。
　　“不行不行，那多残忍！”陈愉急得跳起来，“虎次郎的人生…阿不猫生就不完整了。”
　　“啊？猫生？”莫全无奈，“可是猫发情很吵人啊。”
　　“它又不是天天都发情。”陈愉撅起嘴来。牢牢搂着小猫不放手。
　　“你们可以商量一下，反正它还小。”赵医生笑笑，“对了，蒂法尼猫是个性很好奇的猫咪，记得多带它玩玩儿。”
　　“好的，谢谢你。至于那个手术，我们决定之后会再来的。”莫全也就起身，拉了陈愉离开。

　　出门付帐回家，一路上陈愉都不说话。进门了就抱着小猫缩在沙发上板着脸不理人。
　　莫全叹口气：“不就是个手术麽？”
　　“不就是个手术？！”陈愉瞪着他，“不就是个手术！”
　　“本来啊。”莫全摊开手，“发情叫起来的猫扰人扰民，而且会生很多小猫出来，很麻烦。”
　　“人发情还不是会叫！”陈愉不满意的大声道，“生小猫又怎麽了？我来养就是了！”
　　莫全无奈：“前一句暂且不论，就说后一句吧。你养，你拿甚麽养？”
　　陈愉想了想，自己确实没干过甚麽，就又低下头来。左思右想还是不甘心：“那我不会慢慢学麽？凭甚麽要为了人的方便剥夺它的权力？”
　　“它是宠物，是给人带来快乐的。如果带来麻烦，谁要养它？”莫全摇摇头。
　　“你真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陈愉跳起来，居高临下指着他道，“它虽然是宠物，可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啊，怎麽要凭你的兴趣爱好来改造它？！”
　　“我的兴趣爱好？”莫全哼了一声，“你还不是一厢情愿的叫它‘虎次郎’？”
　　“这不一样！”陈愉有点着急，“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表示它和我的亲密关系而已。但是再怎麽亲密也不能由你决定它的人生道路！”
　　莫全愣住了，他看着滔滔不绝还在继续的陈愉，刚才那句话不断在脑中回荡。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但它代表着我们的关系，我是你父亲这是事实。
　　那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这样说。你的母亲让你跟我姓，用的是当年我和她商量的名字，这就说明她并不怪我，你为甚麽要替她打抱不平呢？就算是我错了，难道不能给我弥补的机会麽？
　　弥补？她已经死了，你要怎麽弥补呢？
　　是，我是亏欠她。但是你是我儿子，我不能再亏欠你了。
　　我并不需要。
　　你会需要的。情感甚麽的我就不说了，我也不配说。但是你没有钱，只靠你母亲剩下的遗产你无法养活自己到成年，也没有办法完成学业。
　　你的弥补就是给我钱麽？钱能叫我母亲复活？！哼。
　　莫全，我知道我不能叫你马上原谅我，但是…我希望我能照顾你。
　　我不需要。我再说一次。
　　你会需要的，你一定会需要的，事实上，你现在就需要。
　　莫全记得这段对话停止在了这里。如那个男人所说，母亲的遗产总有一天会用完，而学业和生活费不是倚靠打工可以完成的，特别是在他那个年纪。气愤过去之后，莫全剩下的只有冷静。并不是绝望，绝望不过是通往另一个希望的入口，或是走向另一个绝望的转折。
　　怎麽选择？
　　莫全淡淡的笑了，他的选择，已经出来了，不是麽？
　　第一位的考虑永远是生存的需要，至于感情理解尊重等等，不过是穷人的奢侈品，是富人的消遣玩意儿。他已经不是那个十岁的孩子，他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
　　“你还在笑？！”
　　陈愉的声音把他叫回现实，莫全收敛笑容冷冷的道：“随便你，但是你也要记住，随便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是件愚蠢的事情。”说完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陈愉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对着莫全得背影悄悄的狠狠的骂了一句老妖怪。

　　昨天貌似把七十章和六十九章贴反了，现在已经改过来了，请大人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