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进行时》素素素

2、Chapter 2

　　袁一曼去儿童游泳馆接走果果，胸口堵着团火气，回到楼下又掉头去拿车，出发去找闺蜜吕蔚蓝。

　　成立不初的提议最早是吕蔚蓝提的，当时她俩钱不够，吕蔚蓝的前男友给拉个据说非常有钱的富二代过来投资，从挑办公室到拿资质挂牌，用不上一个月对方全搞定。

　　头一年吕蔚蓝还跟着她一块拼命，公司效益见好，她有了闲钱就不管了，开了家酒吧悠闲度日。

　　袁一曼要强，不顾当时还不是婆婆的郑红英反对，放弃考公务员一心扑在公司里。

　　她的努力，加上那位至今没见过面的股东，出钱之余也出力，不初的发展一直很稳很顺当。

　　彼时的姚安生180的个头，身上肌肉不多但身材匀称，仪表堂堂。她忙，他每天晚上到公司陪她加班，周末休息会做好早饭，等她醒来再热烈的来一次晨间运动，十足嫁给了爱情的理想婚姻模样。

　　大概回忆太美好，面对婆婆的作，她选择隐忍和视而不见，反倒是姚安生的改变让她如鲠在喉。

　　有时候默许比站队更让人窝火。

　　“妈妈不开心？”果果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袁一曼的思绪被打断，笑了笑，摇头：“没有哦，蔚蓝阿姨的店出了新的甜点，果果想不想吃。”

　　“想吃。”果果笑眯了眼。

　　袁一曼心底一片柔软，“果果真乖。”

　　“妈妈生弟弟。”果果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不是很懂的样子，“在哪儿？”

　　袁一曼才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被勾了起来。

　　三岁大的小孩知道什么生弟弟，这话多半是姚安生教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姚安生的失望就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也不知道哪一天会爆。

　　“妈妈？”果果大概是觉察到她的火气，声音小了些，“果果不要弟弟。”

　　袁一曼深吸一口气，笑道：“不要。”

　　果果用力点头，笑眯眯问起甜点的事。

　　袁一曼的火气渐渐散去，放柔了嗓音跟她描述甜点的味道和样子。

　　吕蔚蓝在店里，正好烤了一大罐的小熊曲奇饼。

　　果果有了吃的，高高兴兴跟着店里的调酒小哥，去露天的座位上晒太阳。

　　酒吧开在老街，名字叫木棉，门前就有棵很大很高的木棉树，这会刚长出鲜嫩的绿叶，温煦的阳光斑驳洒下，气氛宁静温馨。

　　袁一曼倚着吧台吃了几块饼干，随口说起生二宝的事：“我在考虑要不要把股权转到姚安生名下，让他来管理公司，我全职一段时间调养好身体备孕。”

　　爱了姚安生十年，又有了女儿这个牵绊，她是真的很想缓和夫妻间的关系，挽回死水一潭的婚姻。

　　“袁一曼，你他妈脑子进水啊？”吕蔚蓝一听就炸了，顾忌到果果也在复又压低嗓音：“不初是你婚前的投资，这些年老娘拼了命的让公司的账目看起来没赚多少钱，你倒好，直接就要全部送出去，有病吧。”

　　袁一曼哽住，一时五味杂陈。

　　成立不初合作协议一式三份，关于利益分配有一条规定，每年的纯利润都会压一部分，用来保证来年的运营。

　　听吕蔚蓝的意思，这部分钱不少。

　　“我不同意你这个脑残决定。还有，谁提议要生二胎谁生去，他妈不还没绝经吗。”吕蔚蓝喝了口咖啡，手指敲了敲吧台，不屑的语气：“他姚安生凭什么样样捡现成。”

　　袁一曼苦笑。吕蔚蓝不喜欢姚安生，从他们开始交往就不喜欢，说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小市民的矫情和窝囊。

　　如今看来，还真被她给说中了。

　　“对了，阎骞希望公司的规模再扩一扩。”吕蔚蓝岔开话题，“每个人的投资大概在百万，你考虑下。”

　　阎骞就是那位神秘的富二代股东。袁一曼没见过，只知道是个花花公子，投资遍布国内各大城市，投资的行业也五花八门。

　　袁一曼琢磨着吕蔚蓝的话，原本对生二宝就有些动摇的决心，霎时变得坚如磐石，“不生了。”

　　“你今天是不是又受你那个奇葩婆婆气了？”吕蔚蓝看出端倪，用力翻了个白眼：“撑不下去就离，他姚安生的鸟又没镶金边，真觉得他妈好让他跟他妈过去。”

　　“粗俗。”袁一曼笑骂一句，扭头看着果果身边的调酒小哥，“满20了吧，你可别玩未成年，犯法。”

　　吕蔚蓝愣了下，捂着嘴大笑。

　　过了会，她停下来得意眨眼，“放心吧，最低也得18。这就是不婚的最大好处，我永远不会亏待自己。”

　　袁一曼眯起眼，嗓音凉凉，“那是谁恨不得把果果当亲生的。”

　　“不一样好吗。”吕蔚蓝单手撑着下巴，脸上泛起母性的光辉，笑眯眯看着果果，“不用自己生，又不用自己养，想怎么惯就怎么惯又不用负责。”

　　袁一曼无言以对。

　　临近中午饭点，姚安生打车过来，请吕蔚蓝一块去吃午饭。他知道自己的朋友不多，不高兴肯定在酒吧这。

　　吕蔚蓝勾着烈焰红唇的嘴，妩媚一笑，爽快答应下来。

　　袁一曼清楚姚安生这是向她服软的意思，索性就坡下驴，只是心里多少还有些不舒服。

　　吃饭的地选在酒吧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吕蔚蓝的小男友没跟着，就他们三个大人带着果果。

　　进去要位子坐下，袁一曼带果果去洗手，姚安生和吕蔚蓝负责点菜。

　　她们母女俩一走，姚安生的脸顿时拉长，语气不悦：“你自己游戏人间别总带上她。”

　　刚才从酒吧走的时候，吕蔚蓝跟小男友吻别，吻得口水声啧啧作响，哪叫一个难分难舍，看得他心头火大。

　　近墨者黑，这话不是白说的。

　　吕蔚蓝人长得极为美艳，一双桃花眼不放电也会勾的人心头酥痒。她上学时风评就不怎么好，交往的男朋友个个都是富二代，最长的一段恋情维持了三个月，最短的一个星期。

　　据说这些前男友，每一个都跟她上过床。

　　袁一曼是另外一个极端，人漂亮而不自知，十足书呆子。

　　他对她一见钟情，之后展开热烈的追求，追了一年才抱得美人归，虽然还是有点点遗憾自己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总归幸福。

　　对于袁一曼的这个闺蜜，他颇有微词，当初她们决定合作开公司，他虽然没反对也不支持。

　　本以为那破公司能撑一年就是奇迹，没想到五年过去，不但发展顺当还在业内打出不小的名气。而袁一曼也从当初的画图民工，成了公司的一把手。

　　这种落差，时常让他辗转难眠。

　　“姚安生，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最让人瞧不起吗？”吕蔚蓝单手撑着下巴，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嘲讽掀唇，“吃软饭还嫌饭不够香的。”

　　姚安生气得浑身的肥肉都在抖，重重将茶杯磕到桌上。“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也是这话。”吕蔚蓝一点情面都不给他，“也就一曼眼瞎心盲，死心塌地爱你。”

　　姚安生气笑了，“我再不好也比你这烂货干净。”

　　“啧啧，LOWB屌丝还有个特点，动不动人参公鸡拿人私生活说事。”吕蔚蓝讥诮一笑，“少他妈站在道德制高点，摆这副道貌岸然的鸟样给我看，不就是想烂都没资本吗。”

　　姚安生脸色一白，身上的肥肉抖得更加厉害。

　　吕蔚蓝回头，见袁一曼和果果已经在往这边走，嘴角勾了勾，拿起菜单装模作样的点菜。作为袁一曼最好的朋友，她瞧不上姚安生这事，从来都摆在台面上。

　　但是两人私下翻脸吵架的事，她是不会说的。

　　有句话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袁一曼不提离婚的事，她就不能瞎捣乱，以免真的做不成朋友。

　　袁一曼抱着果果回来，注意力都在女儿身上，没发觉空气里的火/药味。

　　吃过午饭，果果累了要午睡，夫妻俩别过吕蔚蓝开车去婆婆那边。

　　上楼进门，袁一曼抱着女儿去客房，姚安生往沙发上一坐，郑红英马上把切好的水果送到手边。

　　隔着虚掩的门，郑红英的大嗓门清晰传过来，“安生，你俩住的那个破房子该换了，我跟你爸爸看中一套一小的学区房，环境和户型都不错。”

　　袁一曼皱了皱眉，开门出去。

　　“对了，咱楼上老王那儿子转公务员了，听说是老岳父帮的忙。”郑红英瞥一眼袁一曼，笑的有点瘆人：“瞧瞧人家的老岳父多给力。”

　　换做平时她这么说，袁一曼顶多当耳边风，今天累积了大半天的火气被她这么一刺，没忍住给怼了回去，“岳父是没法给力了，不如妈给咱换个给力的爸。”

　　郑红英一噎，登时红了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妈没别的意思，就这么随口一说。”

　　“袁一曼你怎么说话的！”姚安生猛地站起来，一身的肥肉都跟着颤，“跟我妈道歉！”

　　“开个玩笑反应就这么大，你们平时拿我开玩笑，我说什么了吗？”袁一曼抬起头，眼底的温度一寸寸转冷。

　　姚安生嗬嗬喘气，心虚避开她的眼神。

　　郑红英神色讪讪。

　　袁一曼压着火站起来，回房抱起女儿大步往外走，“你们慢慢聊。”

　　“嘭”的一声入户门关上。姚安生犹豫一秒，寒着脸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