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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桩大事 ...

  •   苏子安没多少力气了。方才用那把匕首割掉自己手腕子上的肉之后,现在身体还感觉抽抽的疼。血没有顺利的止住,顺着那雪白的手腕子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面前的造纸人眯起了那双狭长的眸子,忽然伸出自己的手指来,沾染了许些她的血液,放在薄唇里轻柔地舔舐了下,低声笑着说了一句话:“____。”

      苏子安没听清,但总觉得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努力地睁大了眸子:“你说——什么?”

      纤细的腰肢被用力地禁锢着,就连她的手腕子都被抓着,不能动弹。苏子安整个人又虚弱的很,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种感觉很糟糕。

      这样软弱、无力的感觉,像是什么都能抓住,又像是……什么都抓不住。太狼狈了。

      造纸人笑开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唇角会上扬一个弧度,看上去极为温和,与方才那邪肆的模样大不相干。

      苏子安恍恍惚惚地想:哦,这人会不同的笑法呢。

      她迟疑了一下,毕竟刚才露出的那笑容,给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他凑上前,像是小狗一样轻轻地嗅着苏子安脖颈处的味道,忽然轻声说:“很甜。”

      苏子安又一次没听清楚。

      她脑子很是迟钝,吃力地吐出了两个字:“什么?”

      这一次,造纸人没有再回答她了。

      这个纸人——不,他现在拥有了苏子安的血肉,已经和活人没有什么差别了。

      这大概也是造纸师为什么备受推崇的原因:死物成活。

      在这个大陆上,造纸师的地位十分的高,但是与之相对应的,他们的人数也十分的少。

      传言说,造纸师各有自己的武器,用来画出称心如意的东西。能力越大,所画出来的东西也就越逼真、越庞大,以任何东西为画布。就像是方才,苏子安直接在那透明色的空气上潦草画了几笔,便出了一把匕首。

      记忆里,似乎千百年前,有位老祖道行十分高超,画出了千军万马,使得大魏国力蒸蒸日上,那时候,连吞并列国都不在话下。可惜老祖信佛,不杀生,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在这些造纸师中,最强大的造纸师能画出来的,便是人。只可惜画出来的大部分是假人,能做出活人,必须要用造纸师自己的骨血融纳进去,方可做成。能力低一些的,便只能做出物,也有活物、静物之分。

      苏子安恍恍惚惚地想着这些记忆里储存的知识,忽然觉得自己也挺厉害的。

      她大概是唯一一个,能在这个时代做出一个活人的造纸师了。

      得意笑容还未绽放,唇上就落下了冰凉的触感……与雪花落唇的触感丝毫不同。

      苏子安猛地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不敢置信。

      她没有感觉错。

      那人的唇舌肆意地侵占她的唇,灼热的气息逼的她节节败退,早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无力的身子更是软成了一滩春泥……

      苏子安眸底闪烁过一丝恼怒,想要伸出手使劲儿地推开面前这个大胆放肆的人,磨了磨牙,舌却被突然卷了过去。

      她亲手做出的纸人低笑道:“姑娘……不,主子,你做出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声音低沉嘶哑,撩人万分,惹的人阵阵情动。

      甚至,那搁置在她腰侧的手,也不规矩了起来,顺着那纤细的腰肢一路向上滑去……

      ***

      苏子安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吻昏过去。她一向觉得自己是厉害的,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像是她这样坐拥一百多个男宠的女人算是不多了。今天算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被自己做出的造纸人……强吻了?

      她坐在自己的寝房里,呆愣愣地捧着自己的面颊,说不出话来。

      她这是……被自己做出的纸人,给轻薄了吗?

      苏子安发现,自己右手腕子上面的伤口,似乎慢慢地结疤了,模样有些狰狞。

      光滑白皙的手臂上,还蜿蜒着没有处理干净的血,看起来犹为可怖。

      她心生厌烦,低低地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骤起眉头,苏子安赤着脚,踩在自己柔软的毯子上,一步步地朝着外头走去。

      风声呼啸,夹杂着雪花,大力地吹来,寒意侵身。

      苏子安眯起了眸子,没说话。

      她发现那一树红梅下面,自己那流淌的血不知道何时已经被处理干净了,看上去还是坦坦荡荡的一地雪花。结合着二花一直没有出现的情况,苏子安觉得,这件事是那个该死的纸人做的。

      她用力地抹了一把自己的唇,发现早就红肿不堪。

      身体却没有异样,没有丝毫的疼痛。

      这是头一次……自从苏子安成为造纸师以来,受到过最大的冒犯。

      她起了杀心,冷冷地盯着外面,忽然道:“我知道你在,出来吧!”

      依旧是寂静的,没有人回应。

      这算是什么?

      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戾气浮现,自那雾水茫茫的眸子里闪烁着,恨不得现在就找到那个该死的造纸人,然后杀之后快!

      脚有些发冷,即使有毯子铺在地面上,却还是让人觉得冷。

      苏子安不愿意委屈自己,她站在那里不过一会儿,寻思了下,淡淡地垂下眉睫,又吭哧吭哧地爬回了床上。

      天冷,生气以后再说。

      裹在被子里的苏子安睁着自己的眸子,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半睁着眼,不多久,又昏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天幕已昏黑。

      暗沉沉的一片,没有任何的生机,唯有掌灯的人,执着自己手中隐约跳动的烛火低头迈着步伐,看上去还有几分生气。

      苏子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疼。

      她轻声喊道:“二花。”

      唰啦一声,门被轻轻推开,那黑衣长发的女子跪了下来,神情恭敬:“姑娘。”

      屋子里是有亮堂的烛火的,借着那光,苏子安看清了她现在的模样。二花依旧穿的一身黑,肩头覆满雪花,身上夹杂着寒气。

      苏子安默不作声地向后退了一步,神情慵懒若方醒来的猫儿:“我今日没有找到你。”

      语气平淡,似是陈述。

      二花心头一紧,知道自家姑娘这是在怪罪,只能把头又深深地低了下去。

      过了半晌,才略有些艰涩地道:“回姑娘,今日明公子说,让姑娘好好歇息。”

      明公子?

      苏子安用那脑袋想了又想,都没有翻出个大概来,她貌似没有见过一个姓明的公子。

      当下就蹙眉,询问道:“哪个明公子?”

      她那些男宠里头,有这么一个姓明的么?只记得有艳秋、伤春、迎夏……

      为了贪图省事,一向是这样随意地取名的。只记得那时候有个刚进府的公子,苏子安瞅着闲来无事,便许了他一个“二愣子”的称号。

      数来数去,倒是没有一个姓明的。

      二花沉默了一下,这才缓缓地说道:“今日姑娘吩咐我去处理艳秋公子院子里的事,我将他们都安置妥当了,正打算回姑娘的院子里来的时候,却发现有个长相俊俏的公子守在门口,说姑娘累了,不许进。”

      苏子安这下子明白这人是谁了。

      她一张俏脸顿时阴沉下来,显然不太高兴,唇紧抿着,问:“你来时,他在做什么?”

      二花又是好一阵沉默:“回姑娘,他在铲雪……葬花。”说出这话的时候,二花的神情也颇为纠结,看上去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

      葬……花?

      脑海内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一个男子,穿着一身白衣,跪坐在大冷天里,那样故作优雅地捧起地上的梅花,然后哀伤哭泣的模样……

      苏子安顿时觉得自己的牙都酸了。

      这真的是她做出来的纸人儿?

      他以为他是谁,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能有多好看?

      二花重重地点了下头,看出来自家姑娘现在脾气不怎么好,选择了再一次沉默。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

      苏子安磨了磨牙,淡淡地盯着二花,问道:“那他现在的人呢?”

      要不是她道行还不够,如今气血不足,恐怕都想冲上去,把那不知好歹的人塞进画布里回炉重造!

      丢脸。

      实在是太丢脸了。

      苏子安从来都没感觉自己脸这么疼过,火辣辣的疼。

      二花神情复杂,看上去有些不想说,但还是碍着苏子安的吩咐,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回姑娘……明公子,现在正在召集姑娘的男宠们,说要干一桩大事。”

      苏子安:“……”

  • 作者有话要说:  捉一下虫
    顺便再说一下,文案和文名修改了一下,原名是《他渣任他渣》
    老规矩,惯例,求收藏~
    今日推荐:《蜡笔小新大电影之风起云涌的战国时代》
    应该是这个名字,看一次哭一次,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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