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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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有被制服的感觉，唯恐多走一步，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就打扰到这位的创作。所以说，老干部的气场是很强的。
哪怕他胡子没刮，可能脸都没洗。
“撕拉”——一声轻响，少女条件反射一哆嗦，却发现钢琴背后的男人只是将五线谱翻了一页，笔下飞快谱曲，依然没有理她。
音乐狂人，惹不起惹不起……万尹琳不敢造次，拿起桌上的户籍卡，生怕打扰大师的创作，夹着尾巴踮着脚跑掉了。
邵桉也没在背后叫住她，可能就算她当着这位的面把他家狗子偷回家，他都没任何反应。过程很有些一言难尽，感觉自己进了个异世界。就在她关门的同一秒，屋里响起了悦耳的钢琴声，她愣了愣，却没工夫听，还急着江湖救急呢。
出了大门，和阿困挥手拜拜，万尹琳捧着这张价值五个月晚餐的户籍卡，开着她的越野直奔民政局。
由于她的顺利助攻，大希的婚成功结了，这意味着她未来五个月的晚餐有了着落。送老公去机场前，大希如是问她：“见到邵桉了？”
她：“见了啊。”
大希：“感觉怎样？”
她：“如差生求见班主任，结果被批改卷子的班主任视为空气。”
大希送她一个“我就知道你在他面前熊不起来”的眼神，欢欢喜喜送老公去了。
搞定一桩小事，少女一身轻松坐在车里虚度光阴，在微博上一条一条怼傻逼。这个说女孩子不该抽烟喝酒，她回怼“智障没资格上微博”，那个说“不靠你妈你什么都不是”，她嘲讽“你来给我当儿子我捧你当明日之星”。
不过评论还是“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你来谁怼谁的个性”这类评论居多，关注她的人显然更喜欢看她快人快语，谁都不放眼里，一个字，爽！
正骂得舒爽，蔡爷的夺命电话晴空炸响。
她掏掏耳朵，感觉烦躁，摸出香烟……嗯？烟没了。电话响个不停，停了又打，她这微博是别想刷了。忍不可忍，关上噼里啪啦的音乐，只好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蔡雯玉劈头盖脸的责问：“你昨天没回家？现在在哪儿，马上给我回来。”
少女手拍在方向盘上，翻个白眼：“回家？哦，只叫我吗，干嘛不一视同仁把你大女儿一起呼唤回家？”
蔡雯玉停顿了两秒，似乎压下了火气：“你回来，我有话问你。”
万尹琳“哇”了一声，大惊小怪：“你在家？我的天，你不在公司万一你公司倒闭了怎么办，它可一刻离不开你。”
对方的语气冷得好似来自南极，并不理会她的挑衅：“我不跟你开玩笑，赶紧给我回来。”
回来就回来，正好搬点东西走。
万尹琳一脚油门儿直接轰到家，哐当关上车门，从头发丝到脚底板每一个细胞上都镌刻着“老子就是洒脱不服管”。
蔡女士坐在客厅沙发等她，沈阿姨站在门口使劲儿给她使眼色——说点好听话先把你妈的火降下去吧。
这个家里，阿姨都比她亲妈像个妈。她冲阿姨微笑点点头，把仅有的一点礼貌都用在这儿了。她是尊敬长辈的，对阿姨，对亲姐，但是不包括亲妈。
“叫我回来干嘛？”万尹琳一屁股坐在对面沙发，动作娴熟地从茶几抽屉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把二郎腿翘起来像个二流子。
蔡雯玉那张脸黑得，毛笔蘸下就能写字。“啪——”她砸了一沓照片在茶几上，一开口已气到浑身发抖：“你看看，这一年帮你截了多少负|面|新|闻，昨天晚上你又跟谁鬼混去了？出柜的新闻都出来了，你要气死我！”
少女看都没看那些照片，轻轻吸了口烟，并不当回事：“不就喝酒打架痞子样呗，我又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没看评论么，不都觉得我挺酷。”
她这无所谓的样子更让她妈冒火，一巴掌拍在茶几张，恨铁不成钢：“上戏是你自己考进去的，好好的书不念，试镜也不去，你究竟想干些什么？”
“我又不喜欢演戏。要问我喜欢干啥……”少女抖抖烟灰，挠挠头很有些为难，“不知道啊，混呗。”
蔡雯玉翻着这些照片，咬牙切齿，着实不知该怎样把女儿引上正途。她叹气，失望透顶：“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
少女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上嘴皮碰下嘴皮，抢了话头：“——像我这么大年纪的时候都不知道和多少男人滚过了，私生子都丢了，非常光荣。相比之下，我只是抽个小烟，醉个酒，连男人手都没牵过，跟你相比人生太失败。”
沈阿姨目睹了这场火力全开的战役，听到少女嘴里蹦出来的混帐话时，更是腿都吓软了……完了完了，母女俩没得救了。以前顶多怼几句，现在有了认不认大女儿的分歧，彻底水火不容。
“万尹琳！”
“在。”
怒喝一声过后，蔡雯玉却没有如想象的那样暴走，她只是气得脸色极差，胸口上下起伏，愣了半晌忍住没有提高嗓门儿：“你还是生活得太安逸，你不会知道我当年多不容易……”
因为很不容易，所以不能放弃到手的名利，约等于不能让私生女的出现毁形象砸招牌。这个万尹琳懂，蔡巨星都说好多遍了。
“可以了。”她抬手打住，有点不耐烦，“别为你的贪心找借口。这事儿没完，一天不认我姐，咱们一天没什么好说的。”
“你该去亲自体验一下，什么叫生活。”
“好啊，你别管我不就OK了。”
沈阿姨看不下去了，端着水果盘上来周旋：“哎呀，来来来，吃水果，我刚买的猕猴桃，味道很不错的。”
蔡雯玉不领情：“沈姐，你先去忙你的。”
万尹琳也不领情：“阿姨，你上楼休息去吧。”
沈阿姨只好退出战场，没勇气再听，剩下母女俩继续在客厅杠。十九年来，矛盾不断，这是裂痕最大的一次，UV胶都修补不了。当妈的心力交瘁，对这个女儿已经没招，至于当女儿的，咋样都无所谓呗。
“好，我不管你，你也是时候独立了。”蔡雯玉捂着额头，宣布放弃，“经历苦难，学着理解，看看社会万象才会懂事……”
少女灭了烟头，一脸臭屁：“哎哟，那我要说谢您高抬贵手咯。”
“从今天起，你可以在家里吃住，但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万尹琳一脸云淡风轻：“接受。吃住就不用了，我自己浪去。”
“美轩和你单方面解约，由于你两次不配合给公司造成经济损失，不会有一分钱解约赔偿。已经签约好的《忆苦思甜》综艺，到期你需要参加，酬劳会一分钱不少结算给你，到时候正式两清。”
少女用足足三秒把这句话碾碎了吃透，然后她心颤了颤——讲道理，她并没有想过把饭碗一起丢了。没钱赚她喝西北风去？
但是……脸都撕破了还能怎样，硬着头皮上呗。
“可以，没意见。”回答得一点都不在乎。
蔡雯玉已经心灰意冷，从背后包里抽出解约合同摔给她，语气平平：“你今天但凡听我半句话，做妈妈的不会干这么绝。”
厉害了，合同都准备好了，还是很了解她的嘛。签就签，她万飞机横冲直闯没低过头！少女把合同拉过来，粗粗扫了几眼，签上自己的大名。
字写得很丑，像小学生——她不学无术的最直接证明。
她放下笔，潇洒站起身感觉连空气都香甜了，走了两步，回头抽抽嘴角讽刺一笑：“我也有话想说。两年前我掉冰湖里，结果高烧肺炎住院，那时候你但凡在我床边多呆十分钟，我也不会这么绝——在你心里，没有什么比你自己，还有你的公司重要。”
蔡雯玉望着她，哑口无言。
万尹琳上楼整理了两个大箱子，咚咚咚搬下楼，没有一秒钟耽搁。她的小东西很少，天生丽质因此化妆品也没几个，最多的是衣服和鞋子，以黑色居多。
开着她的越野，回到积灰的狗窝，期间没有再看蔡巨星一眼。一屁股坐上床的时候，她有种想要尖叫的冲动。
万飞机，你自由了你知道吗！你现在想干嘛就干嘛！你抽烟喝酒打麻将，勾三搭四混日子，不会再有人逼叨叨。
四小花旦之首谁爱当谁当去，拜拜，娱乐圈……拜拜，狗仔队……再偷拍老子我告你们侵犯隐私哦。
那些操蛋的日子，滚蛋吧。
在这种兴奋之下，她打开微博，从一堆“没事，我就喜欢你够真”之类的留言中，找出一条“她要不是公众人物怎样都行啊，可是身份不同她就应该有社会责任感”，然后，对这条评论进行了回应。
万尹琳V：“有人偷拍你拉屎，把照片放在网上，然后攻击你穿红内裤辣眼睛。该道歉的是谁？Sorry，我不是公众人物，老子是个自由人！”
这下爽了，哈哈哈哈……
网友们当然还不能理解“自由人”是什么意思，美轩的官博也没有发公告说解约的事情，没关系，她自己舒坦了就行。
然而，这种兴奋并没有存在多久。订外卖填肚子前，她突然想起来算算自己还有多少资产。
这一算不得了。
这两天买了一双鞋，一套礼服，两件大衣……送老姐结婚礼物，然后她就……一声不响资产四位数，不够买个包包的？
万尹琳当时就愣住了，重算了两遍，结果是一样气人的。她两眼一黑倒在床上……没搞错吧，她的车险马上就要到期了，买了车险要她喝西北风去？
解约一时爽，钱包空荡荡，叫人辛酸泪两行。既然都这样了……她开始思考去天桥下贴手机膜的可能性。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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