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间 · 万象镜》道易心

6、复仇

　　我站在那里，看着家乡飞速发展的经济，甚感欣慰。发小说道：“她嫁人了，有了两个孩子。小的五岁了。”我叹了口气，说道：“有人宠着她就行，是谁无所谓。”发小说道：“你不后悔吗？”我苦笑道：“后悔什么？她幸福就行了。”
　　发小看我这样，忽然将手伸向远处，指了指，说道：“你入狱的这几年，这里发展的很快啊。你看，这里，那里，都盖成了高楼大厦。”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发小说道：“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他虽然在这里无恶不作，可总会受到法律制裁的。你这样搭上自己十年的时间，你不觉得可惜吗？”我叹道：“有些事情你不得不去做的。”发小说道：“你打算以后做什么呢？”我说道：“在里面十年，我早就跟社会脱轨了。先看看我能做什么吧。”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起手机，里面说道：“你最喜欢的那个人在我手里。如果想要她活命，在六点以前，来我这里。”声音是那样的刺耳，又略微熟悉。“我只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六点以前不来的话，她就玩完了。记住，不许报警，要不然，她现在就没命了。”
　　这是他最后说的话，其中还夹杂这她惊恐的叫声。不用想，我已经知道她落入了他的手中。
　　“这几年经济发展很快，这里进行了严打，□□少了很多，犯罪率也下降的很快，如果按照以前的方法办事，那可不行了。就在……”发小持续的说着这里的发展，我因为自己很烦，也感到他很烦，匆忙中丢下句“我有事，先走了，告辞。”就疾奔而去。
　　中途拦了辆出租车，向市中心而去。途中，见一辆车快的出奇。我知道那辆车是幼儿园的接送车，心中虽然奇怪，还是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不看？”只是瞬间，那辆车已经走出很远。我对司机说道：“追上那辆车，快！”司机沉默，当即掉头，向那辆车追去。过了很久才追上。
　　隔着车窗，我看到里面两个拿刀的人，蒙着面。我打开车窗跳上了那辆车，翻身上了车顶，隐约听到出租车司机喊道：“你做什么？不要命了？还没给钱呢！”不理会他，慢慢爬到前面，里面喊道：“上面有人，加速行驶，甩下他！”我用力爬到车头那里，算准方向，翻身而下，踢破玻璃而入，将司机身边的那个劫匪踢的很远。
　　另一个劫匪见状，挥刀砍下，我侧身避过，顺势拿住他的手腕一拧，砍刀掉落。左拳挥出，重重的打在他的头上，这个劫匪立刻晕了过去。另外那个劫匪，挣扎着将要爬起。我走过去给了他一脚，那个劫匪也晕了过去。我走到司机身边，说：“现在可以报警了。”回过身来，对那些师生说道：“没事了，没事了！”那些师生看着我，表情很怪异。
　　就在此刻，右肋剧痛，一把匕首已经刺入了右肋。我猛然回首，这才看清楚，司机带着墨镜，一脸凶悍，他的右手拿着匕首，匕首在我的身体里。我微微笑了笑，右手立即拿住了他的手腕，左拳打在他的脸上，他也和那两个劫匪一样，晕在那里。我怒从心起，顺势将他提起，从车上扔了下去。然后自己坐在了司机的位置上，踩了刹车。
　　车上的老师，已经拿起手机报警。我跃身下车，周围挤满了人。刚刚从这个车里飞出去了个人，惹来了众人的围观并不奇怪。一辆红色的轿跑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两个人。男的说道：“汉的加速就是快吧。百公里二点九秒可不是盖的。追上这辆校车小意思。”女的说道：“快别吹了，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到他的车门未闭，连忙抢过他的车钥匙，坐到司机座位上，在他的叫骂声中飞驰而去。我看了看手机，已经三点四十二了。
　　此刻我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开车飞驰到了居住的小区外面，幼时常玩的那个巨树下面。小区变了样，这时树还在，周围却已经变成了水泥地面。我花费了好大的力气，从树根下，弄出了个巨大的木匣。这里面藏着三把刀，是我昔年在钢铁厂工作时，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打造而成的，每把都加入了特殊的材料，每把都锋利的出奇。在今天这个环境里，已经禁止携带，我只好埋了起来。幸好还在。我打开木匣，一把砍刀，一把短刀，一把朴刀，整齐的排列在那里。我将它们放入轿跑，看了看手机，四点十分。
　　当我到达市中心的那个广场之时，是四点十九分。我回拨手机给那人，那人说：“顺着广场最宽的那条路，向北走，到碧海小区停车。”我脚踩油门，飞奔而去。四点三十四分，到达了碧海小区。“从碧海小区向西走，到青山公园停车。”四点五十二分，青山公园。“从青山公园向东走，紫杉别墅停车。”五点五分，紫杉别墅。“紫杉别墅，一直南走，君山十字路口。”君山十字路口，五点十分。“君山十字路口向东走，天缘大厦”五点二十三分，天缘大厦。“天缘大厦向北！荣涛钢铁厂。”
　　从天缘大厦向北飞驰，五点四十六已经出了城区。“到荣涛钢铁厂向西。”这是最后的指示，我只好照做。汗水与鲜血混合，现在已经是五点五十二了。“你也挺守信用的，真的没报警。”我怒道：“那是当然！”心中却很奇怪“他为什么知道我没报警？”只不过他的话随即打消了我的疑虑：“根据卫星监控显示，在这附近三十里内，只有你一辆车。你的车是不是红色的比亚迪汉？车牌号是VHA879？”
　　他说的这些，连我都没注意，当然答不上来。“到前面三百米远的地方，停车吧！记住了，最大的那个房子！”依言而行，停车的地方是个废弃的厂房。据发小所说，这里已经规划为第三次开发地带，不久将会建造工厂。看了看手机，六点零五分。
　　我将三把刀背在身上，右腰的伤口，每次走动都会非常疼痛。我咬紧牙关，绝对不能让她出事。这所大房子所有的窗户，全都用木板钉起，里面有种异常的气氛。我略微迟疑了下，顺手拿起了边上那根生锈的铁棍，走了进去。里面很黑，刚刚从外面进来并不适应。当我摸索着找电灯开关的时候，门忽然被人关闭。外面有人说：“听说你为了她，明知道是陷阱，也会往下跳。果真是名副其实啊。”
　　我不理会他，心中想的是这是个怎样的陷阱。右手摸索到了个绳状物，微拉之下，电灯应声开启。如果我不开灯的话，还好点，现在却很糟糕。当电灯亮起来的时候，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二十多只野狼，外加两只藏獒。
　　另外一件事却使我镇定了下来。在这群畜生的中间，是个铁笼，她就在铁笼里。如果不是因为铁笼够粗，笼孔够细的话，她已经被吃掉了。我看着她那凌乱的头发，惊恐的眼神，安慰道，“别怕，我来了！”她听到我的话后，看了看我。似乎看到了我，又似乎没看到。
　　藏獒首先扑了过来，它立起来比我高很多。我低头避过，砍刀挥起，刀光闪动，这只藏獒已经开膛破腹。奇怪的是这只藏獒居然还有力气扑过来，我连忙挥动铁棍，将它打得只有喘息的劲。另一只藏獒却瞅准这次机会，扑了过来。铁棍再次挥起，打入了藏獒的口中。藏獒咬住，立刻乱动头颅，想要将我的铁棍争夺过去。右手挥动，刀光再起，我并没有拿捏住铁棍，铁棍随着藏獒的头飞出很远。
　　这两只藏獒虽然死亡了，却早就将我的前胸抓伤。鲜血与汗水凝结在一起，同时湿透了衣衫。我看了看四周，周围的二十多只狼都狼视眈眈的看着我。我想：“如果他们同时扑过来，怎么办？”想到此处，右手将朴刀抽了出来。
　　一只狼首先扑上，向我的咽喉咬来。右手挥刀砍去的同时，另一只狼却趁着右边的空隙，向我的腿咬来。第一只狼身首分离之时，另一只狼却咬在了我的腿上，左手刀起，将狼斩死。我知道绝对不能拖延，这样拖下去，不仅我要死，她也没命。
　　我缓步上前，双刀乱舞，当先的几匹狼立即被劈死。其余的狼见状，纷纷退后。我似乎感觉到，劲力似乎随着血液的流出，缓慢消失。我咬紧牙关，又上前劈死了几只狼，余下众狼并不上前，反而只是围绕这中间的铁笼跑。它们似乎看出，我绝对追不上它们。事实上我就是追不上它们。
　　我扶着墙缓慢前行，向囚禁她的铁笼走去。忽然右手摸到了窗户，心中大喜，双刀猛劈。木板劈落，窗户劈开，打开了个大大的洞。“这个方法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心中暗骂自己蠢笨。
　　当我走到铁笼之时，余下众狼已经从窗中逃跑。囚禁她的铁笼被一个大铁锁锁住。我挥了数十下刀将铁锁劈开，双刀也砍折了。我弯腰去帮她解绳索，左胸剧痛，一把刀自我的前胸伸出。我回过身来，一个陌生的人站在我面前。
　　“难道是我失血过多，反应迟钝，所以有人在我背后，我都不知道？”我心中暗想。在面前的这个人有些面熟。“当初你杀我父亲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杀人者死，你杀了我爸爸才判了十年，居然不是死刑。你觉得我能忍下这口气？今天是你出狱的日子，也是你的忌日。”他怒吼着说。
　　我忽然想起了他是谁，冷冷的说道：“谁让你将她绑票，然后勒索她的家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分毫。更何况你父亲□□抢劫放高利贷，在这里无恶不作，我杀了他也是为民除害。这个再给我一次我都会去做！”他一巴掌打在我的嘴上，吼道：“住嘴，你这个畜生！法律制裁不了你，我要制裁你。现在你的死期到了。”话语声中，一刀刺入了我的左胸。刺入我身体的这两把刀，居然都是我带来的。折刃的刀也可以杀人，现在杀我的是我自己的刀。
　　我看着他，目光渐渐模糊。我绝对不能做有概率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死后，她会怎么样。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知不知道她比我的命更重要？”他显然不明白，也永远都不会明白了，因为我还有把短刀。短刀虽短，却足足有三十厘米长。在我说话的时候，短刀已经将他的身体分成了两半。人只剩下一半是绝对活不下来的。
　　他倒下的时候，也是我倒下的时候。我倒下的时候，也是她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她惶恐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惊慌失措的奔跑向了外面。
　　我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我感觉到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全身说不出来的痛。我喜欢她并不代表她喜欢我，我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并不代表她要为我做什么。我所做的并不需要什么回报，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无怨无悔。
　　我的目光越来越模糊，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外面响起了警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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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冷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