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间 · 万象镜》道易心

14、校园往事

　　现在是同学聚会的时候，六七个女人坐在那里，谈论着毕业后的点点滴滴。景莹无疑是这几个女人里混的最好的，她的话最多，也最自信。
　　众人聊了会，景莹说道：“你们谁知道，那个该早死的体育老师后来怎么了？”陈洁是她的死党，说道：“不知道，不过听说被学校开除了。”梅桂说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家伙。这家伙也太不知道变通了，居然不让我们在体育课上玩。”陈洁说道：“如果让我知道，他现在过得不好，那我可比什么都高兴。”景莹说道：“谁让他不识时务，惹我们呢。这种人就该死。”陈洁说道：“你们没找到他，修理一下他吗？”
　　朱芳一直在吃菜，此时说道：“出了那件事后，听说他去外地教书了。”景莹呸了一声说道：“人渣，活该。”众人议论纷纷，回忆着往事。
　　十几年前的那天，阳光明媚。那天跟往常本没有什么不同。
　　郑建国来学校当体育老师已经三年了。现在正是上体育课的时候。只不过此时他教的学生有点点不一样。这些学生是刚来的新生，今天第一次上他的体育课。
　　郑建国看着这些学生，眉头皱了皱。虽然刚刚经过了军训，每个学生仍旧像弱不禁风的样子。看到他们，你会觉得只要手指头轻轻一推，他们就倒地的感觉。
　　他们的体质这么弱，将来怎么面对社会，面对繁重的压力？郑建国思索了会，让这些学生围着操场跑三圈。跑步属于有氧运动，可以增强心脏活力，提高肠胃蠕动。
　　第一圈，没有人说什么。第二圈已经有人抱怨了。第三圈，所有人都去跟郑建国抗议了。郑建国皱了皱眉头，说道：“不行！跑步是最基本的体育项目。等跑完了，一会再做别的体育项目。”有几个女生说道：“体育课不就是玩的吗？这么认真干嘛？”郑建国说道：“体育课不是玩的，是来学习体育知识的。现在先锻炼你们身体的，过会再给你们学习基础知识。”景莹说道：“哼！再怎么着，你也是个体育老师。”郑建国说道：“正是因为我是你们的老师，所以我才要对你们的未来负责。”
　　尽职，尽责。这正是郑建国自豪的，也是这么做的。学生们却不会这样。有几个女生一边跑一边小生重复着说道：“老顽固，早死早超生。老顽固，一生不得好死。老顽固。该千刀万剐。”郑建国装作没听见。
　　三圈过后，郑建国让他们休息一下。景莹坐在那里发呆，过了会，招了招手，陈洁走了过来。
　　景莹说道：“你想不想一直这样？”陈洁说道：“不想。”景莹说道：“我们要想个办法，把这个老师弄走。最好让他永远不要回来。”陈洁说道：“什么办法？”景莹说道：“还没想到。”
　　朱芳凑了过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景莹说道：“你愿不愿意参加我们的除贼行动？”朱芳说道：“什么除贼？”景莹说道：“除掉体育老师这个大奸贼。”朱芳喜道：“好啊，我也加入。如果有需要的尽管说。”众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了。
　　现在是上自习课的时间，三个女生仍旧在商量这件事。可三人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方法。
　　梅桂见她们聚在一起，于是过来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景莹说道：“你有什么好的方法，把这个体育老师弄走，让他永远不能回来吗？”梅桂一呆，说道：“这个方法太简单了。”景莹说道：“过来说。”梅桂凑了过去。景莹说道：“什么方法？”梅桂悄悄的说道：“我们只要败坏他的清白就好了。到时候学校自然会调查他，然后开除他的。”景莹感觉这个主意不错，说道：“今天放学后，你们几个来我家写作业吧。”其余的人点头同意。
　　放学后，几个女生一起到了景莹的闺房。
　　景莹说道：“快说，是什么主意？”梅桂说道：“现在不是有很多报道，老师侵犯学生吗？我们就弄个人去让他侵犯，然后带着校长去抓现行。再把这件事情报道出来。到时候他不想走都不可能。”景莹说道：“具体要怎么办？”
　　几个女生在商讨着，一会，景莹的母亲说道：“你们几个，作业写完了吗？来吃饭了。”景莹说道：“快了，快了。妈你别打扰我们。”景莹的母亲不再说话。
　　众女生商讨着具体的细节，最后却发现一个问题，让谁去引诱体育老师呢？几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说话。
　　最后，景莹说道：“陈洁，你去。”陈洁一呆，说道：“我吗？感觉有点害怕啊。万一事情败露了怎么办？”景莹说道：“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怎么会败露？”陈洁说道：“这个，还没坐好思想准备。”景莹抓起桌边的书本，打了她一下，说道：“你不去做，是不想在这里上学了吗？”陈洁被打的很痛，跳了起来，说道：“我做，我做。可是万一他把持不住，真的跟我那个了，怎么办？”景莹怒道：“这有什么害羞的？你早就跟你前男友不知上了多少次床了。多一次少一次有什么区别吗？又不少块肉。”陈洁怕她再打自己，连忙说道：“别发火。我听你的就是。”
　　这天，郑建国因为整理文件，走的晚了些。他刚刚走出办公室，梅桂快跑过去，说道：“老师，老师。陈洁不知道怎么，在教师里晕倒了。”郑建国一听，连忙说道：“怎么了？”梅桂说道：“老师，你快去看看吧。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郑建国连忙往教室跑去。
　　现在已经放学了。郑建国透过窗户，隐约看到陈洁躺在那里。梅桂说道：“老师，老师，校长走了吗？”郑建国说道：“校长还没走。”梅桂说道：“你先进去，我去找校长。”郑建国说道：“先打电话叫救护车。”
　　梅桂往校长室跑去，郑建国开门而入。在里面，陈洁半躺在课桌上，上半身脱掉了一半，下半身也脱掉了一半。郑建国想把她的裤子提起来，陈洁忽然右手勾在他身上，右手一下把他的裤子拉链拉了下去。郑建国一惊，说道：“你想做什么？”陈洁两手紧紧抱住了他，说道：“老师，老师不要这样。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郑建国说道：“陈洁，别喊了，冷静一下。告诉我发什什么了？”陈洁不理他，大喊道：“不要哇，不要。”
　　郑建国说道：“别喊了，别喊。喊什么。”怕伤了她，轻轻一推，没推开，想要继续用力，忽然你听后面有人吼道：“你这个畜生，想做什么？”教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郑建国挣脱了两下，没挣脱陈洁，忽然脑袋生风，被人狠狠敲打了一下。郑建国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瞬间眼前模糊，晕了过去。
　　来的人自然是校长跟梅桂了。校长听梅桂说，郑建国留下了陈洁，要单独给她辅导，怕出事，所以让校长过来看看。校长就跟着梅桂走了过来。很远就听到陈洁喊不要的声音，临近了又听到郑建国让陈洁别喊的声音。隔着窗户，校长似乎见到郑建国把陈洁压在下面，将要施暴。为了快速进去，一脚把门踹开，可郑建国是教体育了，高大威猛，校长自认打不过他，为了不被郑建国伤害，顺势拿起地下的凳子，一下打晕了他。
　　陈洁一边提裤子，一边哭着。校长转过头去，等陈洁穿好衣服，问道：“怎么回事？”陈洁哭道：“还没放学，他就跟我说，我的体育理论不行，要我放学等他，他要给我单独辅导。结果放学后，我等着他，他却说我漂亮，想要亲亲我。我害怕了，就不愿意，可他却扑了上来。如果不是校长来了的话，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呜呜呜，可让我今后怎么办？”校长狐疑的看着梅桂。梅桂说道：“校长，我怕陈洁一个人不安全，于是就留了下来。当时我因为尿急，就去上厕所了。回来就看到郑老师在做这种事，就去找您了。”校长叹了口气，说道：“报案吧。”
　　警察很快就来把陈洁和郑建国带走了。校长脸色凝重的打了电话给陈洁的父母。
　　郑建国坐在拘留室，嘴里只说一句话：“我是被冤枉的。”警察冷冷的说道：“被人冤枉居然会脱掉别人的裤子，还会拉开自己的裤子。这真是稀奇。”郑建国闭嘴不说话了。
　　陈父见到郑建国，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揍。等他揍得差不多了，警察过去把他们拉开。
　　郑建国鼻青脸肿的说道：“我是清白的，是被你女儿愿望的。”陈父说道：“冤枉？我女儿为什么要冤枉你？”郑建国说道：“我也不知道。”陈父嘿嘿冷笑两声，呸了一口，说道：“枉你为人师表，却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郑建国说道：“我是被冤枉的。”陈父正要上前继续揍他，被警察拉开了。
　　陈洁蜷缩在沙发上，一直哭。从派出所哭到了家里。陈洁的父母只是一直安慰她，她也不听。
　　到了快凌晨的时候，陈洁说道：“爸，妈。我想原谅郑老师。或许是他一时冲动呢？”陈父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母说道：“闺女，我们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陈洁摇摇头，她想说出事情的真相，可是想到景莹那恶狠狠的样子，还是放在了心里，说道：“妈，他怎么着也是我的老师。我们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虽然陈洁选择了原谅郑建国，法院念在郑建国初犯，认罪态度好等等，综合了各种情况之后，还是判了郑建国两年刑。
　　郑建国入狱后，学校把郑建国给开除了。不久之后，本地教育部吊销了郑建国的教师资格证。
　　景莹听到这个消息后，很高兴，看到陈洁有些心事，对她说道：“走吧，晚上去请你吃饭。”陈洁一呆，问道：“晚上去吃饭？”景莹点头说道：“嗯。你是头号功臣，所以请你去吃饭。把梅桂她们也叫上，一起去。”陈洁不想去，看到景莹一眨眼不眨眼的注视着自己，只好点头答应了。
　　酒店之中，景莹包了一个小客间。为了庆祝把体育老师弄走了，朱芳，梅桂等也来了。
　　景莹给她们没人都倒满了酒，说道：“今天，庆祝那个老东西离开，所以我请大家。大家尽管喝个痛快。”梅桂说道：“如果不是您在后面指挥，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把她弄走。大家都有份。所以我建议大家AA制度。”景莹说道：“你瞧不起我？觉得我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梅桂说道：“没有，没有。”景莹说道：“那就安心的吃东西。你出了这个点子，我应该敬你一杯。”
　　两杯酒下肚之后，听着景莹的话，陈洁变得心情舒畅起来，心中想道：“没错，我是最好的。如果不是我，大家现在恐怕还在被他奴役。我是拯救了大家，以后体育课就是用来玩的。”正在沉思着，景莹对她说道：“你是最厉害的，知道吗？没有你，我们就不可能执行计划，也就不可能把他赶走。我再敬你一杯。”陈洁跟她喝了起来。
　　在牢房里，郑建国却心情不怎么好。他想给妻子打电话，问问孩子怎么样了，这件事有没有传到家里。可是电话打不通，那边一直没人接听。郑建国打电话给自己的父母，同样没人接听。
　　郑建国怒从心起，将手机扔出去很远。手机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过了一个月，他的妻子岳月忽然来看他。只不过岳月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带着一个律师，拿着一份离婚协议书来的。
　　郑建国问道：“月儿，你这是怎么了？”岳月说道：“你是老师，不识字吗？我是来跟你离婚的。”郑建国说道：“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是被冤枉的。”岳月说道：“嘿嘿，人家一个小姑娘，跟你无怨无仇的，凭什么冤枉你？”郑建国顿时语塞，陈洁的确没理由冤枉自己。
　　岳月说道：“你快签了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郑建国正想说话，岳月继续说道：“你什么也别说了。你做出这种禽兽才做的事情，让家里人跟着你一起蒙羞。家里爸妈都不敢出门了。他们出去都会被人家戳脊梁骨。”郑建国叹了口气，说道：“我对不起你们。”岳月说道：“你知道就好。快签。就当我眼瞎，以前选错了人，现在我重新来过。孩子会跟着我的，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争取孩子的抚养权。”郑建国沉默了很久，说道：“我想问最后一遍。你不相信我吗？”岳月说道：“不相信。”郑建国拿过离婚协议书，看都没看，就在上面签了字。
　　两年时间其实很短，瞬息之间的事情。
　　郑建国来到了学校，他想问问陈洁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没找到陈洁，刚到学校门口，他就被保安拦下了。保安怒道：“你来做什么？”郑建国说道：“找陈洁，又是。”保安说道：“又想做那些龌龊的事情？”郑建国说道：“我是清白的。”保安嘿嘿冷笑着看着他。郑建国已经明白，自己的事情传遍了校园，不会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郑建国看着校园里面，过了很久，他忽然走了。这两年他一直不知道父母的情况如何，他想回去看看自己的父母。
　　楼是锁着的，郑建国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人回应。郑建国敲了敲对面的门，打开门的是个小伙子，郑建国以前没见过他。
　　郑建国问道：“小哥，这对面有没有人呐？”小伙子摇头说道：“没有。”郑建国说道：“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小伙子说道：“他们都死了。”郑建国一惊，说道：“都死了？”小伙子说道：“听说，好像是他们的儿子在学校□□学生，被抓起来了。他们觉得愧对邻里，都跳楼死了。”郑建国问道：“这是真的吗？”小伙子说道：“这是真的。你是谁？打听这些做什么？”郑建国说道：“我是他们乡下的远房亲戚。好几年没来了，还以为走错了门呢。”小伙子说道：“原来如此啊。”郑建国说道：“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不是你啊。你是什么时候搬来的？”小伙子说道：“刚搬来没多久。你不知道，那个房子死过人，租不出去。连我这边都比其他地方的便宜。要不然我为什么来这里？”郑建国叹了口气，说道：“谢谢了，看来我白来一趟了。”小伙子说道：“不客气。”砰的一声，把门闭了起来。
　　多方打听之后，郑建国终于找到了自己父母的安葬地。碑文上写着，不孝儿媳岳月立。郑建国知道，自己父母的后事，是岳月给办理的。郑建国坐在墓碑那里，想着以后的事情。
　　人活着，总是要有活着的理由。妻子跟自己离了婚，父母就这样去世了，老师也当不成，还没人相信自己的清白，那么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呢？
　　在一座二十四层楼的楼顶上，郑建国一跃而下。不久之后，地上传来了沉闷的声音，似乎胡什么东西摔烂了，然后周围聚集了很多人。
　　十几年后的现在。今天正是阳关明媚的一天，也是老同学聚会的一天。景莹等人，来到了事先约好的餐厅。餐厅环境很好，优雅而又温馨，很适合聚会。
　　景莹已经嫁人了，陈洁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想到自己居然能把体育老师弄走，景莹嘴角带着笑意，感觉自豪不已，她问道：“你们谁知道他以后去做了什么工作吗？”众人摇摇头，她们以后再也没见过郑建国，甚至连听都没听过。景莹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找到他，再奚落他一顿。”陈洁说道：“大家毕业后都很忙，没工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景莹叹了口气。
　　景莹一遗憾的，就是没看到郑建国的落魄样。不过现在景莹老公是高富帅对自己还很宠爱，孩子七八岁了，遗传了老公的优秀基因，景莹感到生活还不错。看到景莹脸上那满足的表情，陈洁笑了起来，为自己把体育老师赶走了而高兴。现在陈洁觉得，所有不识时务的人，都该死。
　　她们在谈论着往事，憧憬着未来的美好。整个餐桌上，不时传来众人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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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听到了一个真人真事 改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