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5 占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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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床上的男孩儿咕哝了一声。
男人停止了对话，从衣兜里抽出魔杖，在Beau的被子上轻点了一下。男孩儿立即安睡，舒服的表情，像是在海滩上晒太阳。
Tom盯着男人手上的动作，眼睛里燃烧起一小簇火苗。
“喜欢魔法？”
Tom把目光移回对方的脸上。
Gaines先生，Beau的父亲。Beau的相貌完全得自他的遗传。只有嘴唇不像。Beau的嘴唇很丰满，而Gaines先生的要相对薄一些，棱角分明，显得略微有些严肃。
“是的。”Tom回答，想了想，又补充的一句，“是的，先生。”
Gaines先生微笑着打量着眼前的孩子。聪明，英俊，野心勃勃。若无其事的说谎，从里到外的坦然。他的心里没有善恶，没有对错，只有我和非我。
Tom是敏感的。他生平第一次碰到像Gaines先生这样的人。他终于知道了Beau对说谎的那种恐惧。在这个男人面前，即便是最平静的吐露谎言，也会被戳穿。因为，他凭借的不是态度和信任，而是逻辑。只有无懈可击的逻辑，才能被他认可。
Tom的谎言被识破了。Gaines的态度却从始至终没有什么变化。他甚至没有去戳穿。
“为什么？”Tom眯着眼睛看着对方，些微的敌意和迷惑。
“恩？”Gaines先生微讶的侧头。
Tom沉默了一会儿，拨弄着手里碟子上的小甜饼，然后冷淡的说，“为什么不惩罚我？”
“惩罚？”
“把我关起来！饿着我！无视我！遗忘我！和所有人一样！”Tom的语速开始加快，眼睛里的黑色越发浓稠，“我不在乎！我有办法逃出去，你们谁也别想关住我！”
Gaines不说话，喝着杯子里的咖啡，等待Tom的情绪平稳下来。良久，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挥动了一下魔杖。
“吃点儿巧克力，有助于改善心情。”
一个精美的袋子出现在他的膝上。Tom粗暴的扯开包装，呆楞的看着里面宝石一样美丽的糖果。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糖果。
“牛奶巧克力的颜色，总让我想起Beau。”Gaines轻笑了两声。
他也有同感。Tom的表情柔和下来，把一块儿做成月牙形的牛奶巧克力塞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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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复杂的。Tom……”
“叫我Dark。”
“Dark？”
“Beau给我取的名字。你是他父亲，我允许你这样称呼我。”Tom语气很友好，语意却很冒犯。
“好吧，Dark。我们之后再来谈论言谈的措词问题。我想这方面的疏忽，不能怪你。”
“怪我也不怕。再说，也没用。”Tom挑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展示了自己从没有过的坦诚。
“Dark，你脾气真不好。我需要担心将来你会把我的Beau欺负的很惨么？”Gaines眼睛里带着笑意，看着对面的男孩儿。
“Beau是我的！”Tom皱着眉头宣布自己的所有权，“不是你的！”
Gaines哑然失笑，“可怜的Beau，被麻烦缠身了呢。Dark，他是我生的，你这样抢夺是没有用处的。”
Tom沉默的看着Gaines，又看看床上的Beau。
父亲，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一个名词而已。他没有任何概念。所谓Beau是Gaines生的这种说法，Tom其实根本不理解。但是他能看出Gaines和Beau之间存在的那种联系。
他记得他把Beau背回来的时候，Gaines先生正站在门口抽着烟斗，望着他们来的方向。他记得Beau迷迷糊糊的看到Gaines，软软的叫了一声，“爸爸，抱歉，让你担心了。”
担心……爸爸是什么？担心什么？Beau在抱歉什么？他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些事情，结果谎话说的乱七八糟。
“还是来回答的你的问题吧。”Gaines先生被Tom眼中的迷惑触动，猜测着这奇特孩子背后的经历，“看的出，你不是什么好孩子。但你还小，最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再说，你还没有成人，善恶对错，你都不能负全责。何况，世界上的善恶对错，本就很难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Tom听的一头雾水，有些不耐烦。什么善恶对错，什么责任，他根本不懂，也没兴趣。他只想知道，在这里，他是否安全，该怎么应付面前这个他几乎难以招架的家伙。
“我想说的是，Beau趴在你背上的样子，告诉我，他已经把你当朋友。”Gaines无奈的揉了揉额头，“我的孩子我了解。他能接受的人，总是有值得欣赏和珍惜的地方。再说，以他的死心眼儿，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是我的！”Tom再次宣告所有权。
Gaines严肃的看着Tom。Tom阴冷的回视，心里莫名的一阵虚弱。
“Dark。”Gaines的声音平静，缓缓的伸手，停留在Tom的发鬓上，拇指轻轻的扣了两下男孩儿的脸颊。
这是一种Tom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来自一个长辈，带着威严、包容和中肯的善意。他已经习惯了敌意和误解，暗自嘲笑那些无知的人对他的友好。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当他的一切诡计被识破后，仍旧能够被这样平静的善待。
他从出生起，就一直潜意识的在对抗整个世界，可是如今，他忽然觉得无处着力。Gaines不是站在他的对立面，也不和他站在同一边。他超脱于Tom的世界的对立，俯视。
他心里很不痛快，但是又有些迷恋和Gaines的相处。就好像任何一个对自己很自信的人，面对着未知的神秘事物时会有的感觉。
看着Tom专注的目光，Gaines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就恢复了严肃。无比认真的，就像面对与他完全平等的成人一样，他语重心长的说，“Dark。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拥有另一个人。拥有，是因为彼此的互动产生的一种幻觉。”
Tom安静的听着。
“真正拥有一个人的，只有他自己。只有当他把自己交给你的时候，你才暂时的拥有了他。而且他永远具备收回自己的权利。”
暂时……
“所以，你无法强占一个人。接受并牢记这一点，那样，无论你将来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最终成了怎样的人，你灵魂的深处，总有最后一片净土，让你渴望拥有的人，可以驻足。”
“不懂。”Tom琢磨了半晌，很干脆的说。
Gaines收回了手，微笑着叹息了一声，“那么，Dark，你愿意记住我的话么？作为……作为交换这么美味的糖果的代价？”
交换是他非常熟悉的过程。这一袋糖果值得他记住那一句话。何况，Gaines给他的感觉是，记住这句话，他也许就能一直占有Beau。
“那么，好的。”Tom点头，回忆了一下，“人无法强占另一个人。接受并牢记，那么将来无论我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成为怎样的一个人，我灵魂的深处，总有最后一片我所渴望的人可以驻足的净土。是这样吧？”
“是的。”Gaines点头，欣慰的低头，将手里的咖啡饮尽，“那么，以后和Beau好好相处吧。不要把他欺负的太惨。”
“切。”Tom噘嘴，继续享受那一句话交换过来的巧克力，吃的无比香甜。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5 占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