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作家拯救计划》炙夏霜雪

7、佛渡世人

　　“唐傲，放学陪我一会吧！”
　　封凯喊住了要走的唐傲。没有向以往那样死皮赖脸，笑嘻嘻，表情甚至有些落寞。
　　“好，你等我一下。”
　　唐傲给妈妈打了电话说要和同学在外面吃，不回去了，妈妈不是很高兴也没有太多追问，就是嘱咐了下他早些回家。
　　“喝点酒好不好？”封凯建议到。
　　“好。”
　　两个人一路沉默再没有说一句话。
　　拎着几瓶啤酒还有几根烟（学校的商店卖给学生烟都是按根算的）两个人来到了操场上。
　　此时天还没有黑，操场上跑道上还有不少的人活动着。封凯和唐傲登上了看台的顶端，从下面看他们很渺小，夕阳在身后，这么一点高度就将他们与操场上的喧嚣隔开，只剩下安静与美好。
　　两个人一人开了一罐啤酒沉默的看着操场上的人。
　　有刚跑完步拉伸的体育特长生，有出来一起散步的小姐妹团，也有一眼就能看出的小情侣，这个年龄阶段的情侣，散步都离着一米左右的间距，然而那不时的相视一笑，早就暴露了彼此之间的深厚情谊。
　　封凯忽然笑了。用手指着那对情侣问唐傲“你羡慕么？”
　　唐傲摇了摇头，“早恋是没什么结果的。”
　　“你这话说的，像班主任一样。”封凯又喝了一大口酒。
　　像是这口酒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封凯继续说道“你觉得我和方媛的关系怎么样？”
　　“比较熟悉的同学,单一方面的？”斟酌着词句，唐傲回到。
　　封凯又笑了，易拉罐里面的酒已经空了，稍一用力就瘪了下去，封凯把它丢进塑料袋，又拿起一罐。
　　接下来仿佛是他一个人的独白，唐傲只是安静的听着。
　　“我和她其实认识很多年了，从小学开始的。那会她还没这么高的个子，相反的比班里大多数的孩子都要矮一点。第一天上小学，很多小朋友都哭了，我好像又回到了第一天上幼儿园，小朋友的哭声吵得我头昏脑涨，坐在椅子上我不停的揉耳朵，却怎么也躲不开那此起彼伏的哭声。就在这个时候，一双软软湿湿的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封凯顿了顿，手指在易拉罐罐身上来回摩擦着。
　　“我抬起头，看到垂下的黑色柔顺长发，长发下面是一张乖巧的女孩子的脸。她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明亮，让小小的我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她是那种三好学生，乖乖女，成绩总是班级里面的前几名，我总是会不自觉的去关注她。我总是去捉弄她，折腾她，她一次也没哭过，只有一次我特别过分的丢了她的语文课本，她跟我说，你闹吧反正小升初我会去重点二中，而你也就是四中。那次我真的慌了，发现我与她之间的差距，我那时还不懂自己的心思，单纯的就是怕再也见不到她。”
　　“我开始认真听课，做笔记，再也不逃避妈妈给我报的补习班，那时候就一个目标，考上二中。最后，我真的考上了二中，我得意的对她炫耀，她也只是笑了笑。二中的时候，我们不在一个班级，楼上楼下的，我总是跑去找她，她有时会在走廊和我聊几句，有时埋头学习根本不出来。”
　　“后来有好事的同学传我两早恋，我也被老师叫去谈话，虽然整天被训斥我却觉得很开心，好像自己真的和她有了什么关系似得。她还是那样冷冷淡淡的，我听说老师也找过她，她只说了一句，她现在只想考上市重点高中。”
　　“她总是有那么明确的目标，就连前两天我对她表白，她还是这样的话-只想考上上海复旦大学。”
　　原来因为要分科了，他才急于表白啊，唐傲想。
　　“只是这样，不至于这么沮丧吧！”唐傲问道，“之前不是已经坚持了很多年？”
　　“诶！”封凯叹了口气。
　　“我难过的是，这些年我自以为自己很了解她，其实连她的一个边角都没有触到过。她给我写的那封信，讲述了她从小到大的经历，不是像我想的那样只是一个勤奋上进镇定的小女孩。”
　　闷了一口酒，封凯停了一会，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和唐傲说这些。
　　“她有一个酗酒的父亲，她小的时候，那个人一喝醉酒就要和她妈妈吵架，没有原因，就是找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然后各种的寻死腻活。那人总说她和自己长得不像，她妈妈一定是出轨了，就为这不存在的奸夫，他动手打过她妈妈，自己喝过农药。她妈妈是很传统的女人，被打被污蔑总觉得是家丑，不敢出去和人说，怕被笑话也怕家就破碎了。唯一她妈妈能够倾诉的人就是她了，很小的年纪她就听着妈妈一点点细数自己的委屈，她总是去安慰她妈妈，结果养成了妈妈和爸爸一有感情上的问题就打电话给她的习惯。”
　　“他爸折腾一次家里的积蓄就空一次，虽然她爸妈的工作都还不错，但是家里的经济实在不怎么好。她本来是很有音乐天赋的，小学的时候，她爸妈关系没有现在这么糟，她学过三年的长笛。后来她不学了，我一直以为她是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不愿学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是因为家里实在支付不起这笔费用，那年她爸第一次喝农药，ICU病房一天的开销高达一万二，她爸住了七天。”
　　“她曾一度很绝望，觉得自己以后没有希望了，可是每次看到妈妈无助的眼神时，又觉得身上充满力量。她妈妈离不开她爸爸，很奇怪，明明每天备受折磨，却又总是怕他真的离去。她信里对我说，她一辈子恐怕也脱离不了这样的家庭，她恐惧爱情也恐惧婚姻，如果相爱就是为了像她爸妈这样一辈子捆在一起互相折磨，那她宁可不要。”
　　“她说，没有血缘以外的关系，能够长期承担这种负累，她身在地狱，不想再拉我下来。”
　　封凯不再说话，只是一口气喝光了罐中所有的酒。
　　“所以，你打算放弃么？”唐傲定定的看着他。
　　“怎么可能！”封凯站起身，脸上笑的肆意阳光。“男人就是要活的有挑战性，我会让她幸福的，会让她后悔没早一天和我在一起的。”
　　年轻人的锐气，让唐傲沉甸甸的心轻盈了起来。
　　即便身在地狱，也总会有光照进来，所需要的也许只是等待和不再拒绝。
　　“走吧，回去学习去了！”
　　封凯向唐傲伸出了手。
　　唐傲笑了笑，握着唐傲的手站了起来。
　　基督教总说世界是个牢笼，你我皆为罪人，在罪人之中挑挑练练，却未选中那个正在赎罪的你。而佛教也总是宣扬佛渡世人，却偏偏忘了渡你，这世上别人总是能渡你一时却无法渡你一世，众生皆苦，彼岸易达，心海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