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作家拯救计划》炙夏霜雪

53、陪床

　　唐傲把江起航放回床上，小孩依然绷着脸，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韵，一挨到枕头就把脸侧到了一边去。

　　“不盖被子么？”唐傲把被子拉起来，问他。

　　“盖”江起航并没有把头转过来，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江起航还穿着那身带血的衣服，白天唐傲想给他换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唐傲这会看见他还穿着这身衣服，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愧疚的感觉，说是照顾，好像也没照顾的多好。

　　把被子给江起航盖好，他从床底下掏出了盆，拿上毛巾出门了。医院用的是不锈钢的饮水机，放在走廊的尽头，唐傲走过去接了半盆开水，把毛巾烫了烫，过了一会把水倒掉，重新接了点开水，配上冷水调到冷热适宜。

　　“你要干什么!”江起航抓住了唐傲放在他小肚子上的手，向前伸着脖子，好看清唐傲的动作。

　　“帮你换下衣服，顺便擦擦身体。”唐傲指了指椅子上的盆，以示自己并无恶意。

　　江起航顺着他手指看过去，看到盆的时候松了口气，缓缓的躺回枕头上。

　　“你放心，我就算报仇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唐傲看出了江起航的紧张，毕竟这才几天，两人所在位置倒了个个，说起来，这还是江起航亲手造成的，不知道他这会有没有后悔，给自己插了一刀。

　　“我未成年，你要是对我做什么，判刑会很重的。”江起航淡淡的说。

　　“不错”唐傲点点头，“从小就有这么强的法律意识。”

　　说着他撩起江起航的上衣，“来，把胳膊抬抬，律政小大人。”

　　江起航沉默着抬起胳膊配合着唐傲脱掉了上衣。

　　脱掉了上衣的江起航，小小的一只，白的发光，就是太瘦了，抱着的时候就觉得很轻，骨架很小，这会脱掉衣服更显得单薄，窄窄的肩头，深陷的一字型锁骨，唐傲拿着毛巾一一擦过的时候都不敢太用力，生怕给他摁碎了。

　　江起航咬着下唇，脸绷得紧紧的，唐傲觉得好笑，“怎么跟受刑似的，我下手挺轻的啊。”

　　“痒”江起航又把头偏过去了，“你快点”

　　“好的，少爷”唐傲加快了手里的动作，“要不要擦把脸？”他拿着毛巾到江起航脸边问。

　　江起航嫌弃的皱了皱眉，唐傲一下就懂了，把毛巾丢进了盆里。

　　“来，先把上衣穿上”唐傲从塑料袋里掏出了那套超市买来的睡衣。

　　“都没洗过”江起航眉头的疙瘩快拧掉了。

　　“怎么也比你那件干净吧！”唐傲不以为然，这时候讲究什么。

　　“我宁愿穿自己那件。”

　　唐傲举着那件衣服半天，江起航没半分配合的意思。

　　“怕了你了”唐傲把睡衣丢到一边，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你，你干什么！”唐傲的举动明显吓到了江起航。

　　“紧张什么啊，都说不会这时候找你报仇了，我衣服今天刚换的，来你闻闻，还带着洗衣服的清香。”说着唐傲把自己脱下的衣服伸到了江起航鼻子下面。

　　江起航的脸明显红了，“一股子汗臭味”半晌他点评道。

　　唐傲不乐意了，“穿不穿，不穿就得穿没洗过的睡衣。”

　　“勉强穿一晚上吧”江起航缓缓的抬起胳膊。

　　“什么叫勉强，你应该感到万分荣幸，晚上不要睡不着。”唐傲说着，把自己的半袖给江起航套上了，衣服很大都快到膝盖了，唐傲感觉十分满意，“这长度不用给你穿裤子了。”

　　“什么，还要脱裤子？”江起航又扬起脖子。

　　“不脱睡觉多难受，再说这裤子也太狼狈点了！”唐傲伸出食指，把江起航戳回了枕头上，居高临下什么的，感觉真是爽。

　　江起航的裤子上都是血迹，这会已经干透，硬邦邦的，那条受伤腿上的裤腿白天的时候已经被护士剪开了，只剩到大腿根的一小截。还好他穿的运动裤挺宽松，唐傲脱裤子的时候，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绕过了大腿上的纱布，把这条破碎的裤子脱了下来。

　　江起航的小白腿露了出来，细细长长比例很好，看着以后能长大个的样子，但是此时还没长出以后健壮的样子，一层薄薄的肌肉覆盖在腿骨上，除此之外没有太多多余的肉，看着可怜巴巴的，唐傲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皮肤的弹性很好，湿湿润润的，就是太瘦了。

　　“唐傲!”江起航缩起了那条被唐傲掐过的腿。

　　“你也太瘦了”唐傲直起身，视线在江起航的腿上来来回回又走了几遭，摇了摇头，“以后还是好好吃饭吧，别耽误长个。”

　　江起航没有开口说话。

　　盆里的水已经凉了，唐傲又去打了一盆，趁着毛巾还算干净的时候，按着江起航把他的脸擦了一遍，擦完就见江起航愤怒的瞪着他，“乖，干净了才好睡觉”唐傲说完又把江起航的大腿脚丫什么的都擦了一遍，江起航一直瞪着他，估计明天唐傲要是还拿这毛巾给他做清理，他就得发疯了。

　　“你不给我穿上裤子么？”江起航见唐傲给他盖上被子端起盆要走，叫住了他。

　　“穿裤子睡觉多不舒服啊，又没别人明早再穿呗。”唐傲转过身，“我不也没穿上衣么？”

　　“那不一样”江起航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哪不一样啊？”唐傲有心逗他，上半身和下半身裸露的区别，估计江起航是开不了口的，这么一小孩还挺矜持含蓄的，反正他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么文雅，裤衩、胸罩的满口飞，当时他们那一溜小孩还能编成儿歌，一路哼哼，不过看江起航这样，肯定是不行了。

　　果然江起航几次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认命的倒在了枕头上，唐傲心底一下子就愉悦老大劲了，欣赏了一会胜利的果实就端着盆出去了，给自己洗漱的功夫，又觉得自己挺没味，好歹也是心理年龄奔三十岁的人了，跟这欺负不到自己一半岁数的孩子，居然还有成就感了。

　　唐傲回来，进屋见江起程一点动静也没，不自觉的就放慢了脚步，落地尽可量的轻，小心翼翼的把那套洗过的睡衣拿起来，医院没衣架，洗了的衣服没处晾，好在这套睡衣质量不怎么地，是那种牛奶丝的质地，挺轻的，唐傲就准备把它挂在输液的架子上。刚为了让这衣服不滴水，他还把自己当是人力甩干桶，轮着胳膊转了好多圈，效果还真是不错，睡衣挂上去，真没滴水的意思，他舒了口气，准备把盆塞回床底的时候，江起航开口了，吓了他一跳。

　　“你把衣服洗了啊”江起航轻声说，正好就在唐傲耳朵边上，唐傲正蹲着呢，这下往后一退差点没坐地上，全仗着打篮球的那点腰力才勉强维持住了平衡。

　　“你没睡啊”唐傲看清楚是江起航，就觉得自己刚刚有点丢脸，尤其是今天刚耍出来的那点威风，怕是要不见，于是他色厉内荏的嚷嚷，“没睡怎么不早点吱声？”

　　江起航直接把他的话都过滤掉了，直接来了一句“谢谢”，特诚恳。

　　唐傲一下子有点接不上了，还有点不好意思，小孩在床上歪着头看他，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显得特乖巧，他为了掩饰自己那点不好意思，站起身用手遮住了小孩的眼睛，“谢什么谢，我不过是怕你穿我衣服上瘾，明不肯还我了，为了明早不裸奔，我才洗的。”

　　“是吗？”江起航轻声问道。

　　他睫毛在唐傲掌心轻轻的颤着，挺长的，有点硬，有点点扎。

　　“总之，你快睡觉”唐傲蛮横的放完话，就把灯关了，漆黑一片中摸回自己的床躺下。

　　一夜无话。

　　一大早，不到六点，各个病房的人就都起来了，唐傲和江起航就算是想多睡会，也不行了。

　　“妈，早餐多做点呗，我一会回去取。”唐傲给老妈打了电话。

　　“大儿子，你这混的有点惨啊，在外面住了一宿，还得回家打包饭菜啊！”老妈在电话里调侃他，“好不容易你放了个假，你妈我的工作量是一点没减啊。”

　　“谁让您长的漂亮又做饭好吃呢，带两次饭让他们蹭着了，现在都处于没脸没皮阶段。妈我不是跟你吹，你要是把照片贴饭盒上，包管比那陶碧华卖的好。”唐傲吹捧着自己老妈，“妈，给包点萝卜泡菜进去啊。”

　　“几个人的饭啊？”老妈追问，“你吹捧我也没用，也就再伺候你一年，高考完了爱滚哪滚哪去。”

　　“两人的就行”唐傲笑嘻嘻的说，“我绝对往您身边滚，怎么近怎么滚，抱紧大腿不带松手的。”

　　电话那边传来唐妈妈大笑的声音，“你这小混球，是不是又和封凯去网吧混了？打游戏来家里玩，放假了又不拦着你们。”

　　“不是封凯，妈，我这勤勤恳恳废寝忘食学习的半年，还不能博得您半点信任么？”

　　“上半年的表现，不能证明你以后就一往无前了啊，我得时时提防，才能随时把你从放纵的边缘拉回来啊！”老妈忽然严肃了下，“不是女同学吧！”

　　“妈，你太看得起你儿子了…”唐傲捂了一把脸。

　　“也是，黑的跟荞麦馒头似的，哪家姑娘能吃的下去。”唐妈妈说完自己就开始乐。

　　“妈，我是亲生的不？”

　　唐傲打完电话，见江起航静静的看着自己。

　　“你和你妈妈，感情真好。”他开口道。

　　“亲妈，亲儿子，当然好了。”唐傲随口道，然后觉得有些不对，无论是江起航还是江起程，似乎都很少提及父母。他所知道的兄弟俩生活里最亲近的人，貌似就是薛姨，是个保姆？

　　“是吗？”江起航口气淡然，没和唐傲争辩，但也透露着并不赞同。

　　唐傲不知道何以为继的时候，小护士推门进来了。

　　她检查了下江起航的伤口，又看了看他昨天滚过针的手背，昨天唐傲用热毛巾敷过了，肿胀已消，留点青褐色在针眼周围，终于她抬起头，唐傲有点紧张，他还记得，这妹子超凶的。

　　“看着还不错，活动的时候小心伤口。”

　　妹子说完就出去了，唐傲放松下来，“要去厕所么？我要回家取饭去，大概得四十多分钟。”

　　江起航摇了摇头，早起唐傲带他去过一次了，他想了想跟唐傲说，“再买两块毛巾吧”，他递过一张卡给唐傲，“密码是436597，里面有两万块应该够治疗费的。”

　　唐傲心里别扭了几秒，还是接过了，他现在是一个一穷二白的高中生，零用钱昨天急诊时，已然告罄。今天应该还要交一笔费用，他刚才还在脑子里想怎么和唐妈借钱，现在不用了。

　　“那我，走了”唐傲讷讷说着告别了江起航，真是越来越退步了，唐傲想，已经开始和十几岁的孩子伸手拿钱了，真让人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