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老娘纵横联盟那些年》于曦河

39、叶叶心心（10）

　　肩上的力量一抬起，陆栖迟立马‘嚯’的站起，一把扶助了江豫撑在桌子上的手臂。那王立以为江豫是个受不得激的性子才这么言语奚落他，哪知道他却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其实不止王立，桌上的人多都以为江豫是个冷面内敛，过刚易折的性子。刚才的反应实在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一时间，除了喝彩竟无人知道该接什么话。

　　王立不死心，又要倒酒。江豫却摆了摆手道：“今天就这样吧，酒量浅，先走了。”说着反手便将陆栖迟的手牵在了手里。

　　王立还要挽留，但江豫看起来实在是醉的不轻，众人也都相劝，王立这才作罢。

　　陆栖迟被江豫牵的很紧，容不得抽回一丝的那种。她只好赶忙回身用另一只手拿了衣服和包，与众人略略打了招呼，然后跟着江豫出了包间。

　　包间的门一关上，喧嚣随之消弭。世界忽然就静了下来。楼道里空无一人，灯光有些昏暗，空气似乎也冷些。两个人站在电梯门前都没有看对方，视线就在楼层数上停留。

　　5、4、3，叮！

　　电梯门开，映出里面金灿灿的灯光。江豫先迈进去，陆栖迟跟了上去。刚刚还攥的很紧的手，现在却缓缓地松开了。陆栖迟心里一窒，难过的感受在胸腔里悄悄蔓延。

　　电梯门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电梯，走出了小楼。小楼前更是寂静，连个过往的行人都没有。江豫喝酒了不能开车，街上又没有出租车。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小楼门口，一时谁也没有动。

　　大概过了两分钟，江豫扭头朝北边的小路走去，摇摇晃晃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路边。

　　陆栖迟看着他的背影，内心在天人交战。这时，江豫一个脚步不稳崴了一下，陆栖迟心都要揪起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抵在了他的身侧。

　　身侧突然有个人出现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似乎也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世界。江豫被她抱着，停住了脚步。头上昏黄的路灯正好照在她的脸上，照清了她满眼的担心。

　　是她。

　　他喝醉了，他知道。

　　下一秒他就低头吻住了陆栖迟。

　　威士忌浓郁的味道在口腔和鼻腔里晕开，陆栖迟在这一刻似乎也跟着醉了。

　　江豫的身体很沉，似乎整个都压在她身上。呼吸混乱，热气喷洒在脸上，陆栖迟的脸一下子就像烫熟了一般。江豫两只手束在身前，任她抱着。重量再往下下沉的时候，陆栖迟先推开了江豫，吃力的把他扶正站好。

　　“站好，江豫。”她轻声的命令道。

　　江豫摇晃着刚刚站好，却不想下一秒又倒在她身上。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耳侧，肩上突然感觉有些湿润，是他哭了。

　　陆栖迟心里猛地空了一下，她用手去探他的脸颊，摸到了泪水。

　　江豫此时却突然抱紧了陆栖迟，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你还要我吗？”

　　陆栖迟听到这句话心上好像被谁掐了一把，泛着酸的疼痛从胸腔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是你……不要我的。”陆栖迟道。

　　江豫听了这话抱她抱得更紧，“我以为我要不起你了，我才放手的。”

　　“现在呢？”

　　“现在……脚伤好了。我……”

　　“你知道为什么婚礼誓词上牧师会问‘无论贫穷与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你都会对他不离不弃，相亲相爱’吗？”

　　“我……”

　　不等江豫回答，陆栖迟便轻轻把他推开，扶着他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我给你叫了车，待在这里别动。”陆栖迟说完，便朝着大路的方向去了。

　　————

　　六月初，队伍已经集结。第一天在馆内集结，众人都时隔了两个多月没见，大家高兴地说说笑笑。再加上江豫是第一天跟队伍合体，尽管之前网络上的报道全国人民都已经知道。但今天就见到了真人，就和他们站在一个队伍内。纪星驰这种私生饭已经欢呼雀跃，激动地手舞足蹈。

　　就在这时，路小绯拿出了一本厚达三十厘米的作战计划。她还未说话，纪星驰只是余光瞄见就已经率先闭上了嘴。

　　江豫被私生饭们烘托的似乎心情也很好，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慢慢的不说话了，眼神都惧怕的盯着路小绯。

　　路小绯也不负众望的匪气上身，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把那本厚达三十厘米的作战计划往凳子上一摔道：“李白曾说过！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我们上一战已经一战成名，今年目标只有一个！全国冠军！”

　　路小绯粗着嗓子吼了一通，对面的纪星驰杜飞两个十分捧场的呱呱鼓掌！试图把场面搞得更加波澜壮阔荡气回肠一点。

　　站在场边的陆栖迟则偷偷跟旁边的宋冬安嘀咕道：“李白的诗？”

　　宋冬安维持着官方笑容，跟她磨牙道：“昨天半夜来问我的。”

　　陆栖迟又突然想起前几日看到的网络传闻说赵秉睿正在跟旗篮解约，顺口问了一句：“前几日说赵秉睿解约的传闻是假的吧？”

　　宋冬安视线依然定格在场内路小绯的动员会上，只是脸上的笑容不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正在吵架！”

　　宋冬安说完似乎感觉有点对不住唐篮，对不住陆栖迟。她终于从路小绯那调回视线，朝着陆栖迟解释：“我是不想他为了我……”

　　陆栖迟则安抚的拍了拍她道：“我都懂。”

　　宋冬安还要解释，陆栖迟则示意她看看场上站的那个人，轻飘飘的道：“别人或许不懂，我还不懂吗？”

　　场上的江豫正板着一张认真的冰山脸听路小绯在那说着蹩脚的掉书袋动员发言，和一众嬉皮笑脸交头接耳的老队员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冬安注视着江豫，脑海里却是赵秉睿的脸。

　　她想：是啊，这种插手他们篮球生涯的事，影响他们一生的压力。也只有她们彼此才懂。

　　赵秉睿解约官司打的很顺，还没到八月份就在理工大学的训练馆见到了赵秉睿。陆栖迟看着随后而来的陆准以及正在馆里等着他们的江豫，心想：怪不得官司打的顺呢！连江豫的翻身官司都打的赢，还有什么解约官司他打不赢？

　　哼，狼狈为奸。

　　赵秉睿来的这天，宋冬安刚好不在。蓝格的新电影定档十一黄金周，八月份刚好发布官方海报，其中一组正是出自陆栖迟之手。正好新赛季的投资早已经签约，连资金都到账的差不多了。剩下来主要就是路小绯这头，宋冬安无甚可忙，于是便想趁着蓝格发海报这事，又找了林芭蕉联系了媒体朋友准备把陆栖迟去年搁置了的画展再办起来。

　　主办的机构还是找的上一家，负责人还是王乐。只是承办的策划公司宋冬安仔仔细细挑了很久。这次没有风波，赶上电影海报发布的热度，画展筹划的非常之快。宋东安拟定在网络平台开展预售的同时开放预展，预展后的第三天为正是开展日，同时将邀请蓝格等一众明星为陆栖迟的画展站台，同时也将作为蓝格新电影北京站的路演。

　　很快便到了预展这日。北京红枫会展中心占地面积很大，有多个展区，陆栖迟画作不多，用的是东-1A展区。旁边东-1B展区正好也是今天开展，展出的是泥陶作品。两个展区都要从一条通道来进入，东-1A展区本来在前面，宋冬安生怕门口放多了展牌挡了人家1B，却不承想1B展区的工作人员直接把展牌放到1A展区的门口。宋冬安看了一眼正在里面四处看看的陆栖迟，甩手掌柜真的是当得心安理得。

　　无奈，她只好去找1B展区的负责人。刚走到1B展区的门口，宋冬安就看见了熟人。是她的老东家。宋冬安挂起职业的笑容，先伸出手道：“李总啊，好久不见。”

　　天创策划的李行看着眼前一身白色西装的宋冬安眼前不由一亮。眼前这个扎着高马尾一身干练修身的白色西装的宋冬安和以前那个粉色卫衣白色坎肩的宋冬安相差太大了。

　　李行甚至惊讶的都有些结巴：“哦，是，是小宋啊。好久不见。”

　　宋冬安可没他这么多心理活动，她只想着协调一下，赶紧让他把展牌拿回它该在的地方。该在什么地方她不知道，反正不该在她展区的门口！

　　于是她客气的道：“我也没有别的事就是过来打个招呼，正好我刚刚看到有工作人员把你们展区的展牌放到了1A展区的门口，是不是新来的小孩记错展区了。”

　　李行听了这话朝着1A的门口望了一眼还真是他们泥陶的展牌，一时语塞道：“啊，这，可能是……”

　　话音未落，张丹妮从会展里冲了出来道：“怎么了？什么事？”她看清了是宋冬安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讥笑道：“哦~是小宋啊。怎么，找到新工作啦？那边画展的策划公司？”

　　宋冬安还没说话，林芭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听见张丹妮这样说话直接开口朝着宋冬安道：“宋总，合作方有笔两亿的款项刚打过来了，财务给您打电话呢，您回去接一下吧。”

　　两亿……

　　李行直接给这个‘两亿’干蒙了，只见他瞪着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宋冬安和林芭蕉，试图从她们两个身上看出来做什么生意，说打两亿就打两亿……

　　张丹妮就不同了，站在旁边翻着白眼一脸不屑的样子。

　　同样有点懵的还有宋冬安，哪有什么两亿的款项，今年招商的款项加起来也没有一个亿啊。然而林芭蕉眼神坚定，神态自若。让她相信她就是要去接财务的电话，处理这两亿款项的去向。

　　宋冬安一走，林芭蕉立马变了一副面孔，只见她先是抱臂上下大量了张丹妮一番，然后哼笑道：“怎么？开展当天想起来引流啊？策划工作做的不错嘛!”

　　“你!”张丹妮听着这话当场被激怒，却又反驳不了。只好嘴硬道：“我什么时候引流，你管的着吗？”

　　“那我是管不着!但你把展牌放我门口我就管的着!要点脸的赶紧叫人去撤走，否则，业内怕是留不下好名声!”说着林芭蕉从包里拿出名片盒，姿态优雅的拈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李行。

　　“威胁谁呢？你怎么那么大能耐啊!”张丹妮犹是不服，继续朝着林芭蕉咆哮。却突然被一直没说话盯着手里名片看的李行制止。

　　话也很简单：“去叫人，赶紧把展牌撤回来!”

　　“李总！”张丹妮急慌慌的阻止李行，好像把展牌从1A展区的门口撤回来像吃了大亏一样。而李行却不像之前一样‘尊重’她的意见。而是斩钉截铁的吩咐道：“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