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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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麟被调派去了沧州尚未回来，因着武娉婷那封密信元湛和元凌已经商议了好些天，公事过后自然是兄弟俩的私家闲聊，元凌东拉西扯十八个话题后终究还是扯到了凤卿尘身上。
凤卿尘进去凤府也好些日子，虽然对外宣称是凤衍十几年前被人掳走的二小姐，可元湛、元凌是何等人物，又怎么会被她那并算不得高明的伎俩给骗到？她的身份和目的摆在那儿，元凌自然是担心的紧。
“卿尘姑娘聪慧过人，既能‘认祖归宗’于她便是最好的，四哥又何必太过担心！”
倾身替元凌斟茶，元湛浅笑勾唇看着明显有些坐立不安的元凌。
“七弟你……诶……算了，她总是固执的很谁的意见也不听，本王就算是有心相护她也不见得会领情，只是此次天子山之事若真的出了意外父皇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她的身份，定然是会引起皇室的怀疑……”
凤家刚寻回来的二小姐，却孤身出现在天子山替巫族求情，这样的‘巧合’要人如何相信？
“天子山之事还请四哥放心，本王定然是会全力以赴的！”
“那如此，便有劳七弟了！”元凌叹了口气，低头默默喝茶。
片刻后，便又听元湛温声开口，“不知，他在四哥那里可还好？”
“他？”元凌微微一愣，他英挺的剑眉微微蹙了起来，“据说，除了不太适应军营里的伙食，其他都还好！想来是在七弟府上养刁了肠胃，也该是好好的磨砺磨砺了，男子汉大丈夫又怎么能像小姑娘一样娇生惯养的，成什么样子！”
那小子总在半夜三更出些幺蛾子，据说因为不好好睡觉已经被罚了好几次了！具体的情况其实元凌也不太清楚，毕竟自从那小子进玄甲军后他也都没有回军营看过，一切都交给了程老将军处理元凌倒也算是很放心的。
七弟家那个狼崽子倒是走哪儿都不安生的主，居然在军营重地也能兴风作浪。虽然不曾亲眼见到，但凭着对韩雅风还不算浅薄的了解，元凌便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一直坚持着想要挖他入玄甲军是对是错了？
“据说？”元湛端了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好看的眉峰上扬了两分，“何为据说？”
“额，七弟啊，你是知道的，最近为了这碧血阁的事情本王可谓是忙的焦头烂额，着实是抽不开身回营去！”元凌干笑两声，继而端起茶杯猛灌两口平复了略微有些掉队的心跳。
原本是自己拍着胸脯保证要帮七弟罩着他家小侍卫的，却连韩雅风在营中的状况也只能‘听说’，这事儿是他不仗义在先，也便怨不得七弟垮脸了。
“那不知四哥是听谁说，十一吗？”
元湛敛眸，优雅的持了茶匙轻轻荡开茶壶中沸腾的泡沫轻挑眉峰。
“那个，十一最近……也挺忙的哈，他要帮我去调查那几个碧血阁聚点的地势位置，还要陪着采倩防止那丫头胡闹，似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回……去……”
元凌越说越没底气，眼见对面七弟素来温润的脸色一分沉过一分，他连忙赔笑，“七弟放心，那小狼崽子可比你我想象中的还要机灵许多，我玄甲军中也没有奸险邪佞之辈欺负不了他的！”
‘砰’的一声，杯盏磕在方几上的脆响打断了元凌的自说自话，他本能的闭嘴，却见对面元湛眸中一片清冷早已没了往日的温文。
“七弟……”
“四哥可知，那孩子虽说贪嘴却素来挑食的很？四哥军中修的是吃苦耐劳，吃的是白粥野菜？”
“这……”
“四哥可知，那孩子嗓子一直不好，稍有不慎便会旧疾复发咳嗽不止？若是休息不好情况更是会加重，便是郑御医也对此顽疾束手无策？平日里饮食稍微辛辣燥热些定会复发，便是精心烹煮的清粥小菜，他也吃的极为委屈？”
山中气候寒冷，元湛原本是一点儿都不放心让韩雅风去玄甲军的，只是念着如今便也只能仰仗着玄甲军的庇佑放可暂时护他周全。
毕竟当初天舞醉坊密室中，那自己还未曾见过的黑衣蒙面的暗巫能一掌将武娉婷‘打死’，对小东西更是下手不留情！
本想着，等他们解决了城中碧血阁的各大分支，等人形毒煞的威胁不再那般的严峻，那孩子便再也不用因为暗巫而躲躲藏藏，他也不用担心韩雅风独自外出的时候会时时刻刻遇到威胁。
“四哥可知，那孩子乃是我湛王府侍卫，我元湛如今最为亲近之人，身份特殊！”
进了玄甲军，若是没有元凌或是元澈的庇护，就只是这个身份便能让玄甲军上上下下毫无理由的将韩雅风敌视个彻底！
“七弟，没那么严重！程老将军素来爱惜人才，不会……”
“四哥可知，便是费心尽力予之最好的，七弟也会觉得是委屈了他？”
“七弟……你对他……”元凌的表情正经了起来，因为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元湛如此坦诚的表达出对一个人的在乎。
“四哥又可知，七弟如今最舍不得的，便是见他吃不好、睡不香，因旧疾咳嗽不止的难受模样！”
元湛语态平静，眸底却是浓到化不开的心疼与自责。
四天了，小东西一个人在玄甲军里四天，他该是怎么过的？
花房之中有了片刻的沉默，半晌过后便只听元凌长叹一声，“抱歉！”
元湛垂眸轻轻转动着手里早已经干涸的茶杯，而后，元凌却又见他抬眸望向自己微微扬了唇角，眸底却再不复先前的清冷反而浮上了丝丝愉悦。
“说起来，本王还从来未曾参观过四哥的军营，不知今日可有荣幸随四哥麓山走一趟？”
“你要去军营？”
元凌微微讶异，元湛素来是个知分寸懂进退的人物，做什么事情会导致怎样的后果他都拿捏的很清楚。站在元湛的立场，不管是因为殷家还是因为他自己，都不该是会提出去玄甲军的，却偏偏的因着放心不下韩雅风那只小狼崽子，打破自己的原则要上麓山。
看来，七弟当真是将那人装进了心里不打算回头了！
“四哥可是不方便？”元湛轻笑挑眉，他白净修长的手指轻拈了茶匙在方几上来回滑动，“那本王只好将人接回来留于王府中自己护着，父皇天子山祭天之事怕是再也分身无暇，得要四哥和十一弟多多劳累了！”
“……”
“七弟哪里的话，恰好本王今日正想回营中看看，七弟若是得空不如一起，呵呵……”
干笑两声，元凌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十一说自己一动情爱就像是变了性子，却没料素来沉稳持重的七弟遇见了在乎的人也会变得这么不讲原则，这么的……不要脸的理所当然！
“如此，七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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麓山坐落于天都城外西北方向十里地，占地约摸有八、九平方公里，玄甲军的军营便设在了山腰一片较为平坦的地域，上行山路十公里左右却是完全不能坐马车必须步行。
元湛的身体虽说比不得身为战神的元凌，却也不至于会因着一座麓山而气喘吁吁。当两人抵达军营大门口的时候，便听到从营中传来的阵阵呼喊声不绝于耳。
“怎么回事？”
元凌不解的看了眼双眼含笑的程老将军，他可不知道自己的营中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热闹。
“回禀殿下，是长征和韩小子在比赛呢！”程焕捋了捋整齐的胡须朗声笑道，“那小子倒是有些脾气，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儿越级挑战长征，殿下也知道长征的性子自然是不会拒绝！”
“雅风挑战卫校尉？”
元湛闻言眼皮微抖，卫长征是什么人他自然也是知道的，那人十五六岁便跟在元凌身边南征北战十数年，武功身手自然是不在话下。不管是行军布阵还是单打独斗，作为校尉长的卫长征都是佼佼者，那小东西怎么会莫名的向卫长征调挑衅呢？
这根本就不符合那孩子的脾性，除非……
“湛王殿下！”程焕回头，看到一袭白衣温文儒雅的元湛忙抱拳施礼，再抬头时脸上已是满满的赞许，“殿下府上这小家伙真是不错，能打能扛也能吃苦，这几日下来倒还真没让长征驯服他，就是脾气倔了点儿还有待磨砺！”
“本王的人本王自有主张，就不劳烦四哥费心了！能打能抗……”
还能吃苦？
元湛语气有些生硬，原本还满脸笑容的程焕见状当下也有些尴尬了，他莫名的看了眼表情颇为微妙的元凌，后者接到程焕的目光连忙哈哈一笑拉了元湛就往营中走。
“哈哈，七弟说的是，走走走，咱也去看看那小狼崽子和卫校尉谁比较厉害……”
来的路上元凌方才想到对殷家极为仇视的卫长征，却也私心希望素来刚直不阿的他不该会因为韩雅风的身份而为难小孩子，可是显然自己是低估了殷家对卫长征的影响。
能打能扛……
这短短的几天光景，那小狼崽子该不会已经被扒了几层皮了吧？
或许是因为年代的差别，玄甲军的体能训练与韩雅风所熟知的现代军事训练有很大的不同，不仅仅是因为地域的差别更是因为时代的鸿沟。21世纪所拥有的训练器材与训练场地，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根本是不可能达到的。
只是，最简单的跑跳蹦之流却是必不可少。
短短一公里的初期冲刺过后，便是匍匐过低桩荆棘网，韩雅风也不知道如此‘先进’的障碍训练是这军中哪位高人想出来的，穿过去的时候差点儿就没让那尖锐的荆棘丛把她本就‘脆弱’的脸皮给划拉出一道道口子来。
当那宛如婴儿手臂般粗细的麻绳搭在她肩膀上的时候，韩雅风趁机瞥了眼身侧满目冷峻的卫长征。那人不愧是玄甲军中令人闻之敬畏的校尉长，速度和体能都远远的超过了营中她所了解的任何一个兵将。
冲刺过后又匍匐前进，拽拉了足足有两百斤重的木轮子竟也是眉头也不皱一下。反倒是她，原本是绝对拉不动那么重的东西的。丹田再次开始发热，韩雅风双手绕过麻绳猛然一用力，那股灼热的气息便奇迹般的自丹田迅速窜上了她的四肢百骸，身后恍若压路机滚轮一般的木轮子亦是开始‘嘎吱嘎吱’转动起来。
比起以血肉之躯硬抗的卫长征，韩雅风怎么看都跟宽阔沾不上边儿的肩膀似乎并未有太大的损伤，虽说是以灵力做了弊，但怎么说也算没有落后于人！
之后便是她早已习以为常的负重长跑，当元凌和元湛在程焕副将的指引下走进演武场时，看到的便是那一高一矮两道人影几乎是同时弯腰绑上了沙袋，而后急速朝着拉练场的方向飞奔。
擦身而过时韩雅风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元湛的面前，似乎有些不确信的盯着他如玉的俊颜，微微偏了脑袋狐疑开口，“元湛？”
站在元湛、元凌身后的随侍甲乙丙，连带着程焕副将闻言皆是瞬间风中凌乱了……
元湛欲言又止，刚张了张嘴却又听韩雅风极为懊恼的大叫一声‘卧槽’后头也不回飞奔而去。
只是片刻的停滞，却让她被卫长征瞬间拉下了一大截的距离。
“看看，你家狼崽子还是生龙活虎的吧，都说了他在我这儿吃不了亏的！”
看到韩雅风依旧‘健在’，元凌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当下又打趣儿起元湛来。
元湛没有应声，一双眸子径直盯着韩雅风跑去的背影久久不曾挪开。小东西看上去的确挺适应这玄甲军的生活，那先前真的是自己想太多，又将他护得太紧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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