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世界（上部）》荔枝甜酒

22、Drama queen

　　很快迎来了庆祝晚会的预选，许璇和奇玉早早就到小礼堂，可有俩人比她俩到的还早，就是艺术团团长谢正和舞蹈队队长王乐乐。
　　谢正垂头坐在钢琴前，一边弹琴，一边深情地低唱着。王乐乐穿了件大红色伞裙，斜斜地倚在钢琴边，眉目含情地注视着谢正。俩人你侬我侬，完全无视许璇和奇玉的存在。
　　一会儿小礼堂开始热闹起来，公司的俊男美女、奇才怪才、各路神仙全都到齐了，奇玉颇有兴致地四处看着，只觉得两只眼睛都不够用。
　　王宏艺、高明明、王乐乐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谢正跟他们相隔一个过道，正在那旁若无人的吞云吐雾。小礼堂的墙面上贴着硕大的禁止吸烟，但是他熟视无睹。
　　奇玉厌恶地瞥了他一眼，跟一旁的池子娇说：“真没素质。”
　　池子娇今天来甄选主持人，但她并未像别人一样打扮的花枝招展，而是穿了件式样简单的白色连衣裙，一张脸素面朝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安地四处看着。
　　台上的节目走马观花的演着，有唱歌跳舞的，有表演武术杂技的，有吹拉弹唱的，还有说相声二人转的，真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池子娇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双臂紧紧环抱着身体。
　　奇玉安慰说：“没事的，别紧张。”
　　“我肚子不太舒服。”池子娇恹恹地说。
　　“肚子疼吗？是不是吃了凉东西了？”
　　她痛苦地皱了皱眉毛，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下面试一下主持人。”王宏艺嘹亮的声音在礼堂上空响起，现场骤然安静了许多。
　　池子娇微微愕然，她双目圆睁，显然没有料到这么快就要上台。
　　“你可以吗？”奇玉给她递上话筒。
　　她点点头，接过话筒，怯生生地走上台去。
　　台上一百来双眼睛盯住她，她的脸刷地红了起来。陈旧的音响嗡嗡响过一阵，池子娇壮了壮胆开口了。她声音清脆甜美，婉转动人，再加上模样清新可人，倒很像是大学迎新晚会上平易近人的学姐。
　　奇玉看着很不错，不过许旋却直摇头说：“中气不足，根本压不住台子，你看看她那眼神，犹犹疑疑的。”
　　奇玉望去，舞台上迟子娇略微不自在地站着，双手叠放在身前，嘤嘤弱弱，好不可怜。
　　王宏艺眯起眼睛看着台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扭头问奇玉：“你昨天说谁还想试主持人？”
　　她显然对迟子娇不甚满意，奇玉忙说：“妮可，不过她还没到。”
　　“她还来吗？”王宏艺皱眉问。
　　“来，一会就到。”
　　奇玉急急地向门口张望，就是不见她人影，打电话也不回。眼看预选就要结束了，妮可这才推开小礼堂的门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奇玉冲她找了招手，说：“你怎么这么晚啊，正试着主持人呢。”
　　“现在是谁？”
　　“池子娇。”
　　妮可扬起头一看，池子娇蹲在舞台的一侧，谢正站在舞台前面给她指点迷津。池子娇抱着裙子的下摆，不住地点头。
　　经过谢正的指点，池子娇表现果然比刚才好了许多，不过还是略显稚嫩了点。
　　“主持人就定了是她了？”妮可问。
　　“没有，就是让她来试试，看看行不行。”
　　“她气息太弱了，根本不适合。”
　　池子娇试完，妮可旁若无人的走了上去。两人擦肩而过，谁也不看谁，仿佛不认识一般。
　　和迟子娇的素淡相比，妮可就鲜艳明丽的多。她今天化了很浓的妆，穿了一件绿色仿旗袍样式的裙子，身前绣了一条金灿灿的飞龙。她往台上一站，整个人红的红，绿的绿，煞是金碧辉煌一片。
　　她显然比迟子娇更有舞台经验，在台上镇定自若的一开口，音色高亢，中气十足，连音响都被震得吱吱作响。
　　“我的天哪！”许旋捂着耳朵，把音量调低了好几档。
　　她们这两个人，一个如春之扶柳，气若游丝，一个如夏之惊雷，用力过猛，台下观众一会儿感觉春风拂面，一会儿感觉夏雨倾盆，精神都有点分裂。
　　妮可下台后，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奇玉凑在她耳边说：“你比她强多了。”
　　她嘴角一哼，得意地说：“跟我比，她还嫩了点。”
　　台上的初选已经结束了，但王宏艺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她把妮可和池子娇重新拉回台上，亲自给她们俩纠正体形、站姿和发音。
　　她在前面示范道：“站要这么站，腰部要挺直，不要塌腰含胸。腿要这样，呈个外八字，像我这样。”
　　妮可和池子娇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决定她俩谁能当上主持人的关键，所以都陪着小心，对王总的提出的建议言听计从。
　　“王总也太有表演欲了吧。”奇玉在舞台下悄悄地说。
　　“知道谁是drama queen了吧。”许旋笑着说。
　　舞台上，王宏艺立在正中央，身体站的笔直。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应该是颇有点风姿的，举手投足间还能看到当年的神采。
　　“王总，我觉得你太有气质了，肢体动作都可以学，气质这东西真的是学不来。”妮可笑盈盈地说。
　　“你们不知道，王总当年可是我们恒昌第一美女。”高明明接口说。
　　“什么美女不美女的，都成了老太婆了，还美呢？”王宏艺笑的合不拢嘴。
　　“我们刚来艺术团跳舞那会儿，就是王总带我们。”舞蹈队队长王乐乐开口说：“那时候恒昌的四朵金花，王总就是其中一个。”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至少20年了。现在我都有白头发了，人不服老是不行。你看看她们，年轻漂亮，谁不想多看两眼啊！”王总说着，斜着眼睛看着高明明。
　　“说什么老不老的，还年轻着呢，现在60岁才刚进入中年呢！”高明明说着。
　　“60岁才刚进入中年，那我现在还是青年！”
　　“还正当年呢！”高明明笑说。
　　这几个人一唱一和，捧得王总心情颇好。池子娇嘴角抽动了两下，她看不惯这些马屁精的嘴脸，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微微笑着，适时的点点头，好让自己不显得太尴尬。
　　“王总多大了？”全程欣赏完这场马屁表演的奇玉问许旋。
　　“应该差不多44，45这一块。”
　　奇玉重新把目光投回台上，王宏艺走下舞台正往这边走来，她微微昂着头，挺着胸，那神色，那气派，让奇玉想起了当年那个垂帘听政的老佛爷。如果王总是老佛爷，那高明明就是她身边的首席大丫鬟，王总走到哪她跟到哪，察言观色溜须拍马样样都行，王总也给她封了个晚会总策划的虚职，她也名正言顺的加入到晚会的各项筹备工作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