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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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东方子夜在下定了决心后，回到了风吟鹿鸣的住处，坐在他的床前，盯着他的睡颜想了无数次告白的话语。
“阿鸣……我喜欢你……”
“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
“风吟鹿鸣，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好像太严肃了。”
“咳咳，那个，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怎么有点女孩子气？”
……
悄声练了很多次都不尽人意，东方子夜烦闷无比，狂躁得头发都抓乱了。
“我还是出去一下吧，不打扰阿鸣休息了。”
东方子夜拉上了床帘，蹑手蹑脚地清扫了一下，掩上门离去了。
又是十里风吟，又是竹林摇曳。
他的眼前是那白衣剑客舞剑的画面。剑风凛冽，呼啸而去。所过之处似乎什么都能被劈碎。却又偏生得如此温柔，若旋舞于竹林间，漫步于竹叶里。练剑完毕，斜倚在竹子上，笛声从唇间悠扬飘出，与竹叶婆娑声形成和声，浑然一体，天然自成。
笛子……泊尘……
好像，少了条穗子。
东方子夜好像有想法了。
要不然……送他条穗子吧。
东方子夜回头看了一眼风吟鹿鸣所在的方向，含情脉脉，热血男儿竟也会被情所……束缚？折服？虽然用词不太恰当，但是东方子夜可能更偏向感谢这份情谊。
什么是爱情？他感受到了。
原来在近乎麻木的尘世中度过时，也可以感受到如此让人兴奋的情感。
想要冲过去告诉他自己的心意，想轰轰烈烈地告诉全世界自己的爱情，但是呢，怕太冲动而惊扰到他，怕慌乱告白后他会被厌恶。
复杂纠缠的情绪在心里绞着，折磨人，但是只稍看他一眼……不，甚至是只要想到他的面孔，也会狂喜兴奋，会有那么短暂的一瞬，忘却了一切。
东方子夜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一直是上扬的，他想着：啊，阿鸣，真的……好喜欢他。想要把他揽入怀中，想要挽住他的手在竹林漫步，想要在月下忘乎亲吻。
东方子夜啊，看惯了太多太多的生死离别。
年少时父母惨死眼前，再到后来征战四方见证血海，后来神界的好兄弟们横死一片，最后自己发誓要护着一辈子的亲妹妹死在自己怀中……
太多了。
多到他的心已经麻木，多到他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在世界上活着。
在这等待寻找妹妹的五百年中，只有枫跟着他，一同走过天涯海角四季山河。
东方子夜其实知道，枫很聪明，为了不让他太过麻木，才会一直和他斗嘴。
是啊，看着枫如今看似顽劣实则懂事的样子，他就有了那么点希望和动力继续走下去。毕竟是妹妹养大教大的异兽，身上多多少少有些她的影子。
如今呢，妹妹找到了，也喜欢上了某个人，这大概是他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刻，想天天这么过下去，想一直一直和自己珍视的人在一起。
自己不开心没关系，他们开心就好了。只要看见他们的笑脸，自己也会忘却苦痛。
给他们买点小礼物，给他们说说笑话，每一个时刻都是开心的。
大概也是缘分吧，因为妹妹，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心上人的每一个模样都在不知不觉间刻入心底，不知不觉间堆砌起来，恍然才发觉，原来在心里已经有这么多的地方是属于他的了。
情愫在增长，催快了他加快去镇上的步伐。
小镇里，熙熙攘攘的人流间有一黑衣人异常显眼。长发散在肩头，红瞳中透出一股炽热之情。略显苍白的俊美的脸上无意识的挂着笑容，就连本人都不知晓。那黑衣人看似散漫，实则步伐稳重。但凡修习过都能一眼看出这人的来历不简单。
此人哼着小曲进了一间铺子，手肘撑在在柜台上，甩出一把金币：“老板，你这有什么上好的宝玉？”
穿金戴银擦着粉脂的老板娘晃悠悠走了出来，揪着那帕子轻掩住下半边脸：“哟！客官出手真是阔绰，不知您看中哪一款？”
黑衣人思索了一下：“店家可有适合精进修行的或是暖身驱寒之类的宝玉？”
老板娘盯着他看了一会，轻笑了一下，不知道从哪摸出把钥匙：“客官请随我来。”
“幺儿——”老板娘叫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娃娃看店，自己领着黑衣人进了店铺深处。
店铺不大，路倒是蛮多。
绕了两个弯，老板娘打开了一个暗门，暗门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楼梯。
老板娘稍微等了一小会，才举起蜡烛，手在蜡烛芯上捏了一下，刺啦一下火苗就蹭出来了。
嚯！这人也有灵力！
黑衣人缓缓收回目光，仅仅也只是诧异了一下。毕竟有的人修习过，就向往人间烟火，隐匿在市井，几乎无处寻了。
“客官也是修习之人？”
黑衣人开口：“算是吧。”
老板娘举着蜡烛缓缓下了楼梯：“有的人渴望得道飞仙，拼了命地往上爬。有的人贪恋人间，回去寻得逍遥快活。看客官这般冷静的样子，不是见怪不怪，就是重返人间之人。”
黑衣人的眼皮微微垂着，不知是盯着脚下的阶梯还是在适应黑暗：“老板娘好眼力。如你所说，我也是后者。”
老板娘走在前头，看不清表情，只听得悠悠回声：“客官既然用了‘也’这个字，想必眼力也是极佳。你不戳破我，我亦不说破你。出去说道，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主客关系。人世间啊，秘密太多了。有的时候，不窥探不参透人的秘密，才是生存之道，不是吗？”
此番话下来，老板娘的性子多多少少也就知晓了。有着自己的想法，有着自己的顾虑，但是不会轻易与人沟通。黑衣人只是发出了“唔嗯”的一声，便默不作声了。
老板娘是个人精，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幽幽地领着人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尽头是一间密室。
“知道我为什么带着你来这挑选宝玉吗？”
黑衣人睫毛轻颤。老板娘似乎也不在意黑衣人的想法：“我啊，修习了许久，在人世间也待了许久，多多少少也算是有点看人的能力吧。”
老板娘推开了密室的大门，慢悠悠道：“客官这一身功法凶猛强悍，而且浑身上下散发着不祥的气息。然而……”
老板娘没继续往下说，转过身盯着黑衣人的红瞳，岔开了话题：“想必阁下就是那位守卫渊城的外来侠士之一东方子夜吧。问阁下安。”老板娘微微屈膝以示敬意，从“客官”到“阁下”的用词已经体现出了她对面前这人的敬重之情。
面前这人正是挑选礼物的东方子夜，只见他微微点头：“是我，但是名号不敢当。”
老板娘咯咯笑了两声：“阁下的战绩可是传遍渊城乃至城外。前些日子我去轩辕门名下的轩辕城谈生意时，都能听闻您的丰功伟绩呢。”
老板娘用托着的蜡烛引燃密室内的烛火，缓缓道：“阁下虽然给人感觉有些……生人勿进，但是阁下的眼瞳告诉我，阁下是个钟情的赤诚之人。阁下此番前来，想必就是寻一些礼物赠予心上人吧？”
东方子夜看着密室一点一点亮起来，瞳孔中倒映的烛火在摇曳：“老板娘眼里极佳，在下佩服。”
“哪里哪里，不过是经验之谈罢了。这里的珠宝玉石都是上等品，为修习者量身定做，对精进修习大有增益。不知阁下，看中了哪一款？”
在烛火的映衬下，珠宝玉石已经显露了原本的面貌。或黑或白，或光泽或粗糙，花纹各不相同，功能也各不相同。
左挑右选，东方子夜终于敲定了选一小块白玉。此玉温润，色泽莹润，有暖身之效，亦可以承载一定的法术。
“老板，就这块了，劳烦打磨成球状，以红绳串起，制成穗子。”
老板娘捂嘴轻笑：“好的客官。请客官两日后来取，小店包您满意。定制珠宝恕不退还哦。”
东方子夜付了定金，大步离去。
两日后，风吟鹿鸣的病好了大半，除了身子虚了些之外，其他已无大碍。
东方子夜高高兴兴地拉着风吟鹿鸣前往镇上，说是庆祝风吟鹿鸣的痊愈和之前的战功。当然一同前行的还有玩作一团的周子鸢和枫。
风吟鹿鸣卧床的这两天，总算是歇息下来了。许多事情都不用忙活了，大脑难得地有了放空的时间。
那日东方子夜盯着他看，甚至还上手掐了一下他的脸，他是察觉得到的。奈何药效太强了，眼皮子都抬不起来，没多久就没有了记忆，完全陷入沉睡。
惬意的梦境里，还是那片竹林，还是那阵灵风。天色正好，凤啼泉水面上波光粼粼，有胆子大的动物直接跑到泉边饮水休憩。
心情大好，风吟鹿鸣就这么取出了泊尘，坐在泉边石上，手指轻轻搭在笛子上，薄唇轻轻地贴在笛子上。轻轻地吹，缓缓地吹。笛声也是慢悠悠的。慢慢的，慢慢的，身心都软了，瘫倒在泉边的青草上，望着飞鸟与白云，缓缓地合上了眼。
阳光暖烘烘的，人也慵懒起来，伸了个懒腰，手指也放松了，泊尘躺在手心里，边角处熠熠发光。
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布料摩擦了一会，就有一只糙手盖在了眼睛上，瞬间感受到的只有黑暗。是安心的黑暗。
风吟鹿鸣动弹了一下，想换个舒适的姿势，只听得覆手的人的声音贴在了耳边：“醒了？”
原来那人躺了下来，翻了个身，把手捂在自己的眼睛上了。
风吟鹿鸣睫毛轻颤，睁开了眼。那人移开了手，视觉受限被解除后，最先看到的是一对含情的双目，红瞳不是代表死亡的血红，而是代表深情的鲜红。
“阿夜……”风吟鹿鸣轻唤一声，不自觉地就笑了，“你怎的来了？”
东方子夜手肘压在头下：“闲来无事，听得阿鸣的笛声，甚是欢喜，于是我寻来了。”
东方子夜“哈哈”笑了两声：“不只是我，小阿鸢和枫在后面呢。”
风吟鹿鸣手肘支起了身，回头看去，只见两个小家伙闹成一团，都滚到一起了。
“小孩子，身上沾了多少草都不知道拍拍。”
东方子夜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盯着风吟鹿鸣因为躺下而略显散乱的秀发，笑意未减：“小孩子嘛，多闹腾闹腾，有活力，挺好的。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风吟鹿鸣还不懂这人是什么意思，就被东方子夜一把抓下来揽入怀中。
混乱、迷茫、惶恐、不安，还有喜悦和兴奋，充斥着他的大脑，乱作一团。每一种情绪都在叫嚣，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这这这这是干什么？！
东方子夜的表情从微笑变得严肃，距离之近，风吟鹿鸣甚至能看清红瞳中映着的自己的模样。面颊微红，手足无措。
东方子夜说：“真可爱……”
一个吻落了下来，随后离去。
风吟鹿鸣大脑此时此刻空白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驱动着他的身体，他又主动吻了上去。
之后的感觉……他记不清了。模糊中，只能想起身体好热，热到不行，热到不能自我。
再然后……
他惊醒了。
大喘几口气，环视四周发现身处黑暗之中。动了动身体，那种异样的感觉……
目光向下移去……
他！泻！了！
看到这一幕后，风吟鹿鸣的脸瞬间红了，烫得要命。简直是……丢死人了。
掀开被子……还挺着呢。
“……”风吟鹿鸣叹了口气，起身，挪到窗前，拉开了床帘。
月光似水，洋洋洒在竹林上，生出了一种圣洁的、柔和的美感。
灵风还在吹着，脸颊的烫度缓缓冷却下来。
但是自己这梦……什么情况啊？！
热度再次腾起，心跳快到让人窒息。
怎么会梦到他？怎么会梦到和他……
想到这，刷地一下大脑热到死机，热到麻痹。风吟鹿鸣已经停止了思考，靠着窗边滑坐下来。
可是……他……好好看啊……
月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风吟鹿鸣能很清楚地看见自己影子的形状。
“可是我不是很好看啊……瘦瘦的，也没那么高……还，还挺固执的。”
自言自语着，脑子好像又烧起来了。脑子里，都是他……
他的眼睛，他的笑容，他的爽朗，他的专注，他的散漫……
每一个模样都刻进了心底。
那一夜，如水的月光，照在了如风的人身上。那一夜，风儿，也静静地喧嚣了。
他靠着窗睡着了，像婴孩般安宁。微红的脸上，挂着微笑。
第二天，风吟鹿鸣是被冷醒的。他搓了搓身子，回头看了看天色。
还早。
白露沾在竹叶上，反射出微微亮的天。
风吟鹿鸣尝试起身，没想到坐了太久，腰酸背痛不说，腿还麻的没知觉了，站了好一会，才有了些知觉。他就靠着这么点知觉挪到床边。
被褥还是凌乱着的，沾着昨晚的痕迹。还有衣裤上……
干了之后泛着黄色，还硬。
得洗洗了。
“这种事，就不劳烦阮姨了。”
阮姨是风吟断青派来专门照料风吟鹿鸣的，平日里一身黑衣包着，看不清脸，也时常戴着面纱。
阮姨声音很沙哑，很少说话，见到风吟鹿鸣会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这么大个男人，梦里泻了，说出去不得被笑话死？
这么想着，风吟鹿鸣抱着木盆，把换洗的衣服被褥扔了进去，抱着盆就往凤啼泉走。
大病初愈，身体有些撑不住。风吟鹿鸣披了一件很厚的皮衣，脚步轻飘飘的，像是随时要倒下。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凤啼泉，天已经彻底亮了。
“唉……真是。”
清晨的水很冰凉，把原本剩余的一点困意给激了个精光。
清水浸湿了衣物，也浸湿了那些痕迹。
风吟鹿鸣一边放空着大脑，一边机械地重复敲打着衣服，像是失了魂。
为什么脑子里都是他？
自己这是怎么了？
仔细想想好像不知道啥时候就开始……
啥时候呢？
风吟鹿鸣开始回忆起来那日初见。
那个人毛毛躁躁地闯进来，自作镇定地混到了一起，还买了糖葫芦……
糖葫芦？啊，是了，那一天的糖葫芦很甜，红得晶莹剔透，像是这个人的眼瞳，清澈而有光。
忽的脖子后传来一阵凉意：有人把手蹭到了他的脖后颈。
下意识地缩了脖子，风吟鹿鸣有些恼怒地回头寻找恶作剧的人，却没想到与东方子夜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风吟鹿鸣从这人眼里看出了惶恐和不安。原来这个人也会害怕吗？
“怎的跑到这里来了？我找了你好久。”东方子夜率先吁出一口气。
风吟鹿鸣起身整了一下衣服：“找我作甚？”
东方子夜举了一下手里的饭盒：“给你送吃的，没成想你不在屋子里，还见不到被褥了，所以我寻来了。”
这人还挺细心的。风吟鹿鸣这么想着，笑笑：“放心吧，我在风吟家族里呢，能出什么事？”
东方子夜招呼着他坐下，边取出饭菜边道：“你这身子这么虚，担心一下还不成？趁热喝点粥吧，我特意让厨子早起熬的，在旁边盯了好久。”
风吟鹿鸣这才看出这人面容上带着微微的倦意和疲惫，然而这人倒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活力充沛得不成样子。
“等我洗完衣服吧。”
“喊阮姨不行吗？”
风吟鹿鸣刷的一下脸红了：“这种事……”
不明所以的东方子夜前去看了一下污渍，瞬间秒懂：“男人嘛，不要紧。”
哈哈大笑了一下，东方子夜拍拍风吟鹿鸣的肩：“没事，阮姨不方便，我方便啊！你吃着，我去洗！”
风吟鹿鸣只觉得这个时候更羞耻了……
让他帮自己洗带有这种……这种污渍的衣服，还是一直在胡思乱想的人，总归是……
“好好吃饭，其他不用你管。”东方子夜强硬地把人按下来，盯着人开始喝了两口粥之后才去搓洗衣服。
风吟鹿鸣含粥入口，发觉这粥意外地好喝。鲜香不腻，软烂可口。
加了虾仁和蛋液，混入粥内，更增添几分劲道的口感。
“好喝。”风吟鹿鸣不禁赞叹。
面前的东方子夜用袖子擦了擦汗，冲着他傻笑。
“怎的这么傻笑？”风吟鹿鸣不理解。
“看着你喝粥，你还喜欢喝，还露出笑了，我就笑了。”
东方子夜的话其实有点像孩子，断断续续不成章法，偏偏地，就是能懂他的意思。
风吟鹿鸣不再说话，原先没注意到的笑意，加深了。
真可爱啊，这个人。
这份心情，是什么？
镇上。东方子夜高高兴兴地拉着两人来到了预定好的上等包间。这个角度既不容易被人打扰，也可以拥有很好的视野去观看楼下的戏子演戏。
“阿娘唤我上沙场，我唤阿娘回去莫送了……”
戏子们唱的是某个草根英雄征战沙场的故事，似乎是个悲情又豪情的精彩故事，可惜后续怎么样，他们没有去听。
点了菜之后，东方子夜托着腮盯着下面的戏台，装出忽然想到什么的样子，冲着发蒙的三人道：“想吃糖葫芦了，我去买点。”
在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东方子夜跃窗离去了。
运用轻功快速来到了店里，东方子夜支付了余下的尾款。
老板娘取出了檀木盒子，让东方子夜检查打磨后的宝玉。
圆宝玉中以高难度的技巧穿了小孔，正好让红绳穿过，在尾部打了个结，结实不易掉。
老板娘算是个心细之人，还把结打成了比翼鸟的模样。如此一来，赠礼物的人是什么情谊，一看便知了。
“如何？”
东方子夜左看右看甚是满意，合上了盖子。
正欲离去，东方子夜转身：“老板娘，你这可有笔墨借用一下？”
老板娘从柜台后取出笔墨纸砚：“请。”
东方子夜刷刷写了一行字：“十里风吟未曾停，百丈笛声凭风行。有凤栖来闻剑意，林中鹿鸣易我心。”
虽然，算不上多好的诗。虽然，连平仄都不能很好地对上。
可是，十里风吟、泊尘笛声、栖凤剑，还有鹿鸣……都在这首诗里，都在冲击着他的心。
用法术催干了纸条，仔细贴合放置在檀木盒子里，东方子夜蹦蹦跳跳地离去了。
路过吆喝糖葫芦的小贩，花钱买了四串，又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包间。
“怎么这么慢？”枫很不愉快地抱怨着东方子夜的速度，虽然他知道东方子夜干嘛去了。
东方子夜说了声抱歉：“人有点多，小贩有点难找。这不是来了嘛，原谅我呗？”
听了这话，枫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道歉。
东方子夜如临大赦，分完了糖葫芦，笑吟吟道：“尝尝吧？”
枫一口一个，牙口好的不得了。
周子鸢先舔了舔，小舌头像只猫一样，吐出，又缩回去。
风吟鹿鸣呢，小口小口地咬着，嘴唇沾了糖浆，鲜艳无比。
好想……啃上去。
风吟鹿鸣目光移到了东方子夜带回来的檀木盒子上，没看两眼就离开了。
他的想法一是糖葫芦很甜，可能是他送的才会感觉这么甜。二是檀木盒子是哪来的，给哪个花花姑娘送的吗？还是给小阿鸢买礼物了？
风吟鹿鸣其实现在不敢看东方子夜的眼睛。这对眼睛里的他，会羞涩，会闪躲，会不知所措，甚至还不是很好看……
唔……烦耶……
东方子夜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人的目光，笑着道：“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风吟鹿鸣抛去一个问号。
那俩小崽子很配合地喊着：“想——”
东方子夜把檀木盒子推到了风吟鹿鸣边上：“打开看看？”
笑吟吟的样子，让风吟鹿鸣觉得里面有鬼。他做好了被整蛊的准备，小心翼翼地打开，没想到是一个串着宝玉的穗子，边上还有折起来的纸条。
“这是？”
风吟鹿鸣指了指纸条：“我可以……拆开吗？”
“当然了，这个盒子就是送你的。”东方子夜手肘撑着桌子，吊儿郎当地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打开。
风吟鹿鸣拆开了纸条：“十里风吟未曾停，百丈笛声凭风行。有凤栖来闻剑意，林中鹿鸣易我心。”
错愕，到怀疑，到惊喜，到感动。风吟鹿鸣的表情变化尽刻眼底。
东方子夜走到风吟鹿鸣身边，半蹲下身，牵住他的手。
“阿鸣……我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有了些情愫。说来惭愧，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甚至是前几天才知晓自己的心意。”
东方子夜顿了顿，抬头注视着风吟鹿鸣因为错愕而瞳孔放大的眼睛：“所以，我想说。风吟鹿鸣，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地，喜欢你。虽然我……我来历不明，我会招惹麻烦，我甚至……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可是我……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看见你就高兴得不得了，喜欢看你耍剑，喜欢听你吹曲，喜欢和你说笑。你干什么我都喜欢。”
“你知道吗……阿鸢死了之后，我几乎是麻木了，像个行尸走肉。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在找回阿鸢的时候，我遇见了你。你让我的心活了起来，你让我重新获得了情感。我是真的……真的很感谢你……”
说到后面，东方子夜的眼眶开始变得闪烁：有泪水开始涌上来了，连声音也开始带着哽咽了。
风吟鹿鸣的担心在这一刻灰飞烟灭：“我也是。阿夜，我很喜欢你的眼睛，我也喜欢你的性子，我向往你所说的雪山荒漠。你有资格说‘我喜欢你’这句话的，相反，是我没有资格。阿夜，你的眼睛不会欺骗人，我喜欢盯着你的眼睛看。你的眼睛里可以看见时间，也可以看见你身为东方子夜所具备的情感。阿夜，我想回应你。我也想说……我喜欢你。”
风吟鹿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么多话的，等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脸烧透了，羞得撇开了目光，不敢直视。
东方子夜在这一刻，像是积蓄已久的烟花冲上云霄绽放了，世界从黑暗的黎明转向了朝阳新生的清晨。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大放异彩。
东方子夜跳起来抱住了这个人：“太好了……我还在担心……担心你会不会讨厌我远离我……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风吟鹿鸣被这人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但是他也噙着泪水：“我也在担心……我这么瘦……我不好看……你会不会讨厌我……”
东方子夜松开了他，捧着他的脸，拇指拂过眼角，擦去了泪水：“怎么会呢？怎么会不好看？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说的不就是你吗？温柔的风吟鹿鸣可是救了小阿鸢也救了我啊。俊美的风吟鹿鸣可是会在十里风吟中舞得一手好剑吹得一手好笛的风吟少主啊。怎么会讨厌呢？喜欢还来不及。”
互相明确了心意，风吟鹿鸣再也不顾忌了，挽住东方子夜的腰：“谢谢……”
此时此刻无需多言，也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了。两人相拥在一起，全然不顾吃瓜的枫和吃狗粮的周子鸢。
上菜的小二见到这一幕惊诧了一下，默默地放好了菜退了出去。
这一刻，心爱的人在怀里，在手中。真真实实，不是梦，亦不是幻想。
他们，东方子夜和风吟鹿鸣，神界最后的神和风吟家的少主，正式确定了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