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杀戮后续 ...
-
东方子鸢回到了东方子夜等人的身边，拍了拍衣服，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东方子夜却甚是欢喜，抱住东方子鸢欢呼道：“妹妹你回来啦！这一晚上等的我急死了！哥哥我想死你了！”
东方子鸢想推开他，发现推不动，略尴尬地拍了拍他的肩：“哥哥你先放开我……”
东方子夜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东方子鸢。
孤月对此没有什么反应，早已见怪不怪了，提起正事：“阿鸢，有什么发现吗？”
东方子鸢点点头：“我潜伏在一旁，发现血和弑趁着夜色杀了几乎半数的妖，用纳袋收集了他们的鲜血、灵力，还有尸体。”
炎懿一听就来气：“凭什么他们能杀妖我们不能杀！不行，老子手痒了，谁也别拦我！”
东方子鸢拉住他，语气很冰冷：“不行。”
炎懿整个人都很暴戾：“为什么！”
东方子鸢此时的语气掉到了冰窟：“不行就是不行。如果你现在去了，非但生死未卜，还会错失打开异兽结界的机会。你要是敢去……”东方子鸢给了他一个眼神。
炎懿看见东方子鸢这眼神就怂了：“我错了……”
孤月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难说。”东方子夜面露难色。
东方子鸢道：“再看看吧。我先睡会，攒下.体力。”
东方子夜脱下了衣服，举着要为东方子鸢披上。他道：“阿鸢你快去歇会吧。你冷不冷，来来来先披着吧。”
东方子鸢嗯了一声，便找了块石头靠着了。刚躺下，又抬手放了个结界把声音阻隔了。
孤月摇头道：“阿鸢这丫头……睡觉还是这么怕吵。”
东方子夜不觉得有什么：“这没什么啊，我睡觉也怕吵。”
蜷缩着睡觉的东方子鸢看起来很单薄瘦弱，像片卷曲的落叶，难以想象这么个女孩子是怎么撑起重任的。孤月微不可闻地叹气道：“但愿她能早日从那里走出来吧。”
炎懿疑惑道：“那里？那件事吗？”
孤月道：“对。”
众人都很识趣地闭口不谈了。
破晓。
耀眼的金辉从云层里迸出，洒落大地。天空是圣洁的宝石蓝，似乎在昭示天下：今天很美好。
东方子鸢醒来后，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刚睡醒的时候人有点恍惚，大脑一片空白。片刻后她回过神，伸了个懒腰，随后站了起来。
血和弑也开始召集众妖，将所有妖怪聚集起来。
东方子鸢刚灭了结界，铺天盖地的声音袭来，她抱怨了句：“吵死了……”
血高喊道：“今日，我们便可一举拿下这异兽蛋，之后你们都可以获得幽冥大人的赏赐！”
“好！”
欢呼声四起，妖心沸腾，呼喊声一波高过一波。
血拿出两只纳袋，纳袋缓缓升空，大量的鲜血和灵力从纳袋里喷涌而出，落入那神坛的凹槽内。
妖怪们都在疑惑这血和灵力都是哪里来的，但是他们的关注点更多的是在如何取得异兽蛋上面，便没有过多地思索。
血液顺着凹槽缓缓流淌，灵力逐渐注入八个柱子中。
注入了鲜血的凹槽开始活动起来，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组成一个奇怪的图案。而那柱子上的光亮也在逐渐变强，发出耀眼的红光。
红光大盛之时，已经没法直视这神坛了。地面开始震动，结界逐渐从底部往上消散，最终化为点点星光。
又是一阵欢呼声！
柱子开始浮现与那凹槽形成的一致的奇异图案。血光大起，偶有哔啵声传出。血槽中的血液忽然爆沸，窜起冲天血柱！只见那血柱中央，浮起了两颗蛋。
在蛋出现的一刹那，弑窜了出去，一手握住一个蛋，将其高举空中。
炎懿焦急道：“不行！他们真的要拿走了！”
说罢就朝着弑冲去。东方子夜想拉住他，无奈他已经跑得太远了。
弑还在高举着蛋，向众妖展示着这历史性的一刻。然而右手的蛋却被一阵风抢过，等他意识到有人经过的时候，只来得及把左手的蛋往怀里揣。
血在台下看见这一切，微不可察勾起一抹微笑。
炎懿抢过蛋后，在离他们八丈远的地方刹住了脚步。
弑手中的蛋通体棕黄，带有撕裂状的褐色斑纹。而炎懿抢过的蛋则通体幽黑，带有血红的滴水状花纹。
东方子鸢见炎懿得手后，飞了上去，现出了原形。她才不管台下妖怪惊愕的目光：“炎懿，给我，你快走！”
炎懿想也没想就给了她，东方子鸢双手接过，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这时幽冥支手托着腮，摇晃着青铜龙盘觞，自言自语道：“该我出场了啊。”
说罢化成一团黑雾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还在滚动的青铜觞。
血弑二魔故作惊讶，随后转为恼怒。血飞到弑身边，声音低沉：“神界的人……东方子鸢么？”
众妖早已炸了锅，低头接耳道：“神界？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都没有发现？”
血看见这个场景颇为满意，鼓掌道：“比我想象得早啊。这么快就现身，果然战神的性子就是急。”
炎懿察觉到血话语里的轻蔑：“你早就发现了？”这个人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他们的行踪了？
血摆弄过一缕头发，微微一笑：“何止是早？从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你们说是不是啊，下面的两位？”
那笑容带有你们的伎俩不过如此的嘲讽意味。
东方子夜和孤月一听，心知无法再藏，便现身飞到了东方子鸢的身边。
东方子夜很冷漠地夸赞：“不愧为幽冥的得力亲属，眼力就是好。”
血笑的很疯癫：“哈哈哈哈哈哈！谢谢夸奖！”
随即又阴了脸，笑意略减，眼神几乎可以杀死人。血伸手做讨要状：“所以，你们手中的蛋是不是可以还回来呢？”
炎懿呸了一下：“你做梦！”
血闻言，收起了手，又换做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想当初，你们可是十个人才勉强赢了我们呢。你们这次才四个人哎……”之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赢？”孤月有点恶心血这变化无常的样子。
东方子鸢压低声音：“不要正面打，抢蛋要紧。”
炎懿冲了过去，似乎没把东方子鸢的的话当回事：“知道了！”
而血轻轻一抬手，便将炎懿打了回来。炎懿还是被东方子夜伸手拦住的，否则能摔到地上。血看了看弑手上的蛋，微笑道：“那么心急干什么？要不这次我们玩个游戏？”
孤月脸色惨黑：“玩什么？”
“这次啊，我和弟弟观战，你们和下面的妖对打。如果你们能赢，我们便将蛋拱手相让。如果输了，你们……”血又不说了，只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东方子鸢冷“呵”一声：“我们便将蛋亲手奉上。怎么样？”
血答应了，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可是出了名的守信。那么，开始吧。”
接着他高呼：“在座的所有妖怪们，你们和神界的人对打。如果你们拿下了他们的头，幽冥大人会赐予你们不低于我们的强大力量！”
妖怪们对这哄小孩的话深信不疑，黑压压的一片妖怪都在攒动。
东方子鸢抱着蛋率先跳了下去，砸出一片空地。范围内的妖怪们在顷刻间就被打死了，幸存者也倒地不起。见此情形，其他三人也相继跳了下去。
东方子鸢右手舞着千幻链变成的绸带，左手将蛋护在怀里，动作也不像夜晚杀戮那样优雅，攻击凌厉而富有杀意。
妖一个个冲了上来。东方子鸢也顾不上衣服的干净了，舞着绸带缠上一只妖怪，将其甩向冲来的几只妖怪。那几只妖怪落地后不再动弹，爆出的鲜血已经沾染上了东方子鸢的衣服，还有她手中的蛋。
其他妖怪气势汹汹地冲来，也被绸带抽得倒了地。不多时，东方子鸢身边就出现了由妖怪的尸身堆积成的小山。
东方子夜被几十只妖团团围住，红瞳像是在扫视尸体一般扫视着这些拥上来的妖怪，血色的光从红瞳中迸出。东方子夜跺了一下脚，然后半蹲下，地下不断蹿出散发着黑色雾气的邪灵。它们都是不甘死去的战士的灵魂，无法.轮回。东方子夜常年征战四方，收集这些邪灵，一是安抚它们，二是用作自己的武器。邪灵们看到气势汹汹的妖群，嘶叫着冲了上去，缠上妖怪的身体，或撕咬或腐蚀。妖们被或多或少的邪灵缠住，惨叫不断，鲜血直流。
孤月的右手弓起，虎口处出现了一柄正在旋转的短棒。那短棒上散发着金光，刺得周围的妖怪直接失去了视觉。孤月也趁此机会将其一网打尽。
而炎懿抄着自己的长戟冲向妖群，见一个刺杀一个，身上、戟上全是喷溅的鲜血。
血和弑在上面双手环胸看着，风吹乱了血的头发，迷住了他的一只眼。血也只是随意拨撩下，便不再管了。此时此刻，他的目光都聚焦于下面的杀戮盛宴里。
开始四个人还越杀越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大片的妖不断涌上来。四人逐渐靠在了一起。一番厮杀下来，四人都气喘吁吁，身上全是血迹，甚至有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
这时突然有妖从上方袭来，东方子鸢下意识躲避了一下，却被那只妖斩断了发带和一段头发。
东方子鸢黑着脸站在原地，炎懿已经看到了那种即将黑化的黑气围绕在东方子鸢的身边，越聚越多……
当然，没有什么黑气……那只是她生气的预兆。
东方子鸢阴冷道：“我，生气了！”
她将蛋抛起，千幻链变化为弓箭，将浑身灵力凝成一支箭，射向妖群。箭射出的一刻，正好蛋稳稳落入怀中，弓箭也变回了千幻链，重新盘绕在东方子鸢的左手上。
如果不是在战斗，此时此刻已经有人拍手叫好了。
箭呼啸着划过，化为白色流星，砸向妖群。流星落下，刺眼白光腾起，只听得轰炸声震耳欲聋。范围内的妖怪向四周飞去，离得近的妖怪甚至已经成了焦尸。
灵箭所到之处，无妖生还。
弥漫的硝烟消散后，群妖只看到一个披散着头发单手抱着蛋的东方子鸢，千幻链在她的手腕处静静地发出圣洁的光。
炎懿内心发怵：以后还是少惹她吧……哦不，别惹了……惹不起惹不起……
群妖被刚刚的场面给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
东方子鸢冷冷地看着身后，道：“还有谁？”
群妖连连后退，东方子鸢又将千幻链变作长剑，几个转身横扫，剑气将剩余的妖怪全都消灭殆尽。
“好！不愧是神界第三的东方子鸢！”血拍着手从天上飞下来，站在他们不远处，弑紧随其后。
东方子夜露出一个胜利的浅笑：“我们的约定……”
“自然。”血笑着将他手中的蛋奉上。
东方子鸢接过，还保持着接蛋的姿势的时候，东方子夜嗤笑道：“这不就对了吗？早一点给我们不就好了？”
然而让他瞠目结舌的是，东方子鸢又伸出那只一直抱着蛋的手，将两颗蛋都交给了血，并缓缓挪步到了血和弑的身边，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震惊的三人。
东方子夜震惊道：“阿……阿鸢……你……”
“我什么我？”东方子鸢像是一个叛逆者在嗔笑，“陛下太昏庸了，我跑来效忠幽冥大人，不好吗？”
炎懿既恼怒又震惊：“哇啊啊啊！东方子鸢！你这个叛徒！你愧对生神的身份！你……”
炎懿想冲上前，却被东方子夜伸手挡住。东方子夜压根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叛变，更何况叛变的对象还是幽冥。他哽咽道：“阿鸢……告诉我，为什么？”
这时天空响起一个声音：“我来告诉你要吗？”
一团黑气降落在东方子鸢的前面，幽冥在黑气中现了形。他好像一个胜利者，一个掌控者，看着眼前试图负隅顽抗的残兵败将。他打了个响指，东方子鸢径直倒地，昏了过去。
幽冥瞥了东方子鸢一眼，话语里全是对他们的嘲笑：“你们啊，太天真了吧。我在幽冥洞里，就发现你们混入了妖群呢。”
东方子夜已经知道了让东方子鸢变成这样的幕后黑手就是幽冥，奈何现在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继续战斗，只得试图通过对话恢复一些体力：“所以你……”
幽冥打断了他的话，缓缓道：“我早就知道东方子鸢要潜入幽冥洞，便提早准备了美酒招待众妖。而酒里被我下了我特制的毒.药，除去妖的任何生物只要使用灵力都会被迅速麻痹全身，慢慢蔓延到大脑，只得任人摆布。所以我就可以窥探她的内心啦，然后就把你的好妹妹我的好神明变成了我的傀儡咯。”幽冥很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哦对了告诉你一件事，为了惩罚神明大人不经人同意就闯入人家的地盘，我可是派出了无数只妖怪，一妖，一刀，一妖，一刀……”幽冥的嘴角咧得极其夸张，疯笑着说出那恐怖的事实，“她可是就这么被活生生折磨到晕了，鲜血流了一地，那妖怪一个个都疯了一般地去舔舐流出来的血……那血液的味道，就连我闻到了都很着迷呢，呵呵呵。”
东方子夜只觉得那刀子在捅自己的心：“够了！你他妈给老子住口！”现在的他像极了即将喷发的火山。
幽冥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阴魂，笑容也是阴冷的：“哎呀哎呀，生气了呢。今天我心情好，就放过你们吧。”
幽冥忽然不再笑了，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站不稳。许久后拿出了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球体，又没什么情绪地说：“这是你妹妹的意识，还有她的内心黑暗之处，能不能唤醒她就看你的了。还有，为了奖励你们杀了这么多妖，收集了这么多血气，这两颗蛋才能真正开始孵化。所以。这颗蛋，就送给你们了。”
幽冥扔出了那颗黑蛋。
血不解：“这？”
“无妨。”幽冥说罢，卷着血弑二魔便离开了。
东方子夜看了看手中的蛋，又看了看地上的东方子鸢，不知道怎么办，刚刚幽冥的话语还萦绕在他耳边，双手颤抖着弓起，无助地握成了拳，又颤抖着松开。
伤口……伤口！对，检查一下伤口！
东方子夜撕开东方子鸢的衣袖，万幸的是，没有什么显眼的伤口。接着他又隔着衣服检查了一下东方子鸢的后背，确认没有什么伤后才松了口气。
孤月拍了拍东方子夜：“阿鸢应该是没事的，把她带回去给清玉莲看看吧。”
东方子夜这才如梦初醒，忙把蛋塞给孤月，扶起东方子鸢，抱着她就往天上飞。
炎懿搔了搔头，被孤月一提醒“快走啦”，才忙应了两句，回了神界。
东方子夜将东方子鸢放在榻上，拿着她的意识光球正皱眉思索着。
清玉莲过来检查过后，明确告诉东方子夜他的妹妹没有什么大事，需要找无忧无虑过来后，才从东方子夜桎梏的手中挣脱，跑去看着她那还在熬的药了。
这时孤月的声音响起：“子夜，无忧和无虑来了。”
无忧和无虑是双胞胎兄弟，一直保持着六岁小孩的模样，也和他们的名字相符，他们的动作看起来都很稚气，声音也是奶声奶气的，童心更是未泯。而他们都是有了三万岁年龄的老神了。
无忧管着时间，无虑管着时空，行踪也是来无影去无踪，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跑去哪个时代去玩了。
无虑凑过来，脚没着地，摸了摸东方子鸢的额头疑惑道：“唉？子鸢姐姐怎么了？”
孤月叹了口气：“这是我们把你们找过来的原因。阿鸢的意识在这里，但是我们却不知道怎么把她唤醒。”
无忧摸摸下巴：“那这样的话，还要请织梦姐姐过来啊！要进入她的意识里你不依靠梦神怎么办？”
孤月的食指无意识地摆动，听到无忧的话，这才戳戳自己的头道：“哦对对对，你看我，笨死了。”
无忧无虑突然感觉到头上被别人一压，被吓了一跳。接着声音响起：“小鬼，你们两个在说我什么呀？”
四人回头看，发现织梦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们的身后。
织梦笑道：“我看到孤月拉着无忧无虑俩小鬼，就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啦，所以就跟过来看看。”
织梦喜穿紫色和蓝色衣服，也常常将两个颜色搭着一起穿，看着很儒雅温婉，性子却是顽皮至极。
织梦将食指搭在嘴唇上，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东方子鸢，歪了歪头：“咦？阿鸢怎么了？”
孤月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织梦、无忧和无虑。
织梦挽起袖子道：“知道啦！好办！”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镜子，又伸手进去将一个雕着朵朵云雾的香炉拿了出来。
此镜名唤幻象镜，内部有一个空间，可以装下各种沉重或者繁杂的东西。平日里还可以照着梳妆打扮，拿在手上也只感觉到一个镜子大小的重量。
而这炉是普通的炉，特殊在于燃的香。织梦善于制香包，也自然懂得各种异香的制作方法。
织梦在准备的时候，头也不抬：“子夜兄，你对子鸢比较了解，待会我们一起进去，比较好办。”
东方子夜自然是点头答应。
而令他俩感动的是，在场所有人都自发地希望能一起进去帮忙。织梦感动得只剩下了“好”字。
织梦燃了一些香，在香味散发之前，织梦叮嘱道：“一会我们进去的时候，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让我们找出她的心魔所在。而只有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可以让我们击败她的心魔。也就是说，除了这一炷香的时间外，我们不可以插手任何事，更不可以做出攻击行为。”
东方子夜抬起头，眼眶微红，怕是刚刚才趁着大伙不注意偷偷哭过。
东方子夜声音有些发颤：“好。”
孤月摊手摆头：“这么多年来，阿鸢老是一个人承担着这些事。终于等到这一天可以让阿鸢走出来了。”
无忧无虑则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走吧！我们等不及了！”
小孩子性子总是急躁的。
香味开始萦绕，众人渐渐被迷倒，意识也进入了东方子鸢的内心深处。
众人感觉自己在不停地旋转，头脑发晕，随着他们旋转的还有一些看不清的画面和若即若离的声音。
等正式进入了东方子鸢的意识世界后，东方子夜和孤月正躺在一处灌木后面，织梦和无忧无虑则在一旁的空地上。
织梦是率先醒来的那一个，她先是摇醒了无忧无虑，接着摇醒了东方子夜和孤月。他们醒来时头还是晕乎乎的，看着半空中的无忧和无虑都是旋转的。
织梦嘲讽着两个晕乎乎的男人：“你看看你们这俩大男人，女人和小孩都没事，就你们俩晕了过去，丢不丢脸？”
无忧无虑对他们做了个鬼脸。
孤月脑袋还是晕着的：“哎呀！我们第一次来，你看看你自己穿了多少次，早就习惯了！”
织梦嫌弃道：“那无忧无虑怎么说？嗯？”
无忧无虑飞到一边心虚道：“我们跟着你进来好多次啦！”
织梦转头指着俩小鬼又好气又好笑：“哎你们这俩小鬼！”
无忧无虑齐声道：“略略略！抓不着抓不着！”
东方子夜扶额，他刚刚才缓过来：“你们别吵了，有人来了。”
无忧无虑这才不作声了，东方子夜放了个结界屏蔽了众人的身形和声音。
“哎！别追我了！别追我了！”
“死兔崽子！你站住！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胳膊上绑着泛黄的绷带，脸上身上还有淤青和伤口的小孩在不断奔跑着。他没有鞋子，树皮、石头刺得他的脚鲜血直流，在地上留下一串串的血足印。
两个壮汉在后面一边喊一边拿着擀面杖追着这小孩。
无忧无虑吓得捂住眼睛，又悄悄从指缝里窥探这一幕：“哇啊！这，这是干嘛啊！”
孤月想上前救人，织梦拦住他，对他摇了摇头。孤月捏紧拳头，无处发泄，只得捶地。
说来也怪，这小孩居然跑得比那壮汉还快。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饿的原因，还是奔跑已久，小孩的体力渐渐不支，两个壮汉逐渐追上了他。
小孩惊恐地回头看，两个壮汉就快追上他了，不由得又拼命往前跑。
突然他撞上了一个人，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小孩惊愕地转过头，看着一个拿着扇子的女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东方子夜欢喜道：“阿鸢！是阿鸢！”
织梦很淡定的说：“你知道的，这不是她，只是她的回忆假象。”
那小孩忙举起自己只有皮包骨的胳膊护着自己的头，惶恐道：“别打我……别打我，我错了……”
那两个壮汉跑到小孩后不远处，见到东方子鸢伫立在那里正疑惑着，看她气度不凡，不由得犹豫了下。
一个壮汉搓手憨笑道：“女侠，这小孩不懂事，撞着您了。您，把这小孩交给我们处置吧。”
东方子鸢仍是一脸疑惑：“这孩子怎么了吗？你们至于这么追杀他吗？”
另一个壮汉道：“这小孩，偷我们的包子，偷一个不行还要偷两个，三个！被我们发现了，就跑。这不，就追到这了嘛。”
东方子鸢蹲下来，温柔地擦拭着小孩的脸，轻声道：“告诉我，是你做的吗？”
小孩哭了，他擦着眼泪道：“是……是我。可是我三天没吃东西了。我……我真的是饿得受不了，才……”
“我知道了，没关系哦。你先等一下。”东方子鸢的声音温柔依旧，她起身对两个壮汉道，“你们也听到了。一个小孩子就快饿死了，你们连个包子都不给？包子有人命重要？”
两个壮汉对视，迟疑道：“这……”
东方子鸢扔了些银两过去：“这样吧，你们放过他，这银两是给你们的钱，不用找了。”随后蹲下扶着小孩站起来。
两个壮汉有点懵，看着这银两，面面相觑：这银两可以买百个千个包子了！
“好的好的！”壮汉也不知道说什么，转身离去。
东方子鸢也懒得理这种唯财是上的人，她单膝蹲下对小孩道：“你知道错了吗？”
小孩低头扯着衣角：“我知道……可是我这次真的是第一次偷东西吃，我真的……”小孩的语气逐渐带上了委屈。
“知道错了就好。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啊？”
小孩又开始落泪，他擦着，嚎啕大哭了一会，才啜泣道：“我的家，被强盗烧了。爸爸妈妈把我藏在稻草堆里，才躲过一劫。可是……可是我亲眼看到他们，被杀死了。妈妈的眼睛，还望着我这里。他们，他们把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抢走了……我……我害怕得不敢出声，到第二天才敢出来，然后，村子的路上，全部都是尸体……我迫不得已，才跑出来……”
东方子鸢暗暗握紧了拳头，尽量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了，对不起，让你说出这么难过的事。”
小孩笑着抹了把眼泪，道：“没关系，说出来我已经舒服很多了。还有，谢谢你帮我。”
东方子鸢给了他一袋满满的银两，让他的手握住了那个钱袋 。她轻声道：“这些钱够你用很久了。不要再偷了，你要自己找到出路，知道吗？我想你爸爸妈妈也希望你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小孩抬头望着她，呆呆地道：“嗯。那大姐姐你呢？”
东方子鸢道：“我要走了哦，我还有事情，不能带着你啦。”
小孩突然抱住东方子鸢哭嚎：“大姐姐你不要走，我……我害怕一个人。”
东方子鸢愣了一下：“这……”
小孩很执拗：“大姐姐，你带着我好不好……”
东方子鸢权衡再三，奈何拗不过这小孩，只得妥协：“好吧。但是我接下来可能会遇到很危险的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没事！”小孩才不管危不危险呢，只要不是一个人流浪，怎么样都好！
东方子鸢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慢慢地走出树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杀戮后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