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少女失踪之谜（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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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自习最终被数学老师征用，说好的自由整理时间讲了一上午周考卷子。洛清疏的卷子被何樱樱代领了下来，满眼的红勾看得人非常眼红。
她们不由自主地想起原宛茗的故事，但洛清疏的成绩这么好，高一的课程也不是太紧张，她不大可能因为学习压力过大而自杀。况且，洛清疏是真真正正失踪了，而不是死在某个隐秘的地方。
也许月圆之夜真的会有神迹出现，月光将指引迷茫的少女找到内心深处渴望的方向。
何樱樱和莫小燃中午吃完饭回到宿舍，正撞上一对中年男女来给洛清疏收拾东西。
这一对中年男女是典型的苦瓜脸，并不是说长相多么古怪，只是两人都很瘦削，几乎算是皮包骨头，面目寡淡，阴气沉沉，脸上像笼着一层深绿色的苔藓，给人一种粘稠湿滑又恶心的感觉。
原宛茗正和他们对峙，瘦小的身体挡在寝室门口，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根桅杆：“请问清疏是生了什么病？”
中年女子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话。她的声音也像是长满了海藻的湖水，黏黏糊糊，吐字不清。
“她身体不好，需要住院。”中年男子跟她僵持了一会，仍旧是这一句话重复来去。
其他寝室的人都扒在门边看热闹，悄悄从门后露出一双双眼睛。
“您好，麻烦借过一下，”何樱樱拉着莫小燃从中年男女的中间挤进去，微怀歉意地鞠了一躬，盯着他们头顶看了会，“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子的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们是清疏的父母，来帮她拿东西回去。她身体不好，我们要带她去别的地方住院。”
原宛茗拉住何樱樱：“你别信他们的。他们连清疏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怎么会是她的父母。”
中年男子无奈地展示出手中的身份证：“来得匆忙没带户口本，身份证可以证明一下吗？”
他身份证上确实姓洛。洛这个姓并不常见，如果出现同姓的，极大可能会被人联想为亲属关系。
可是他们和洛清疏长得一点也不像。他们就像是从墓地中爬出的僵尸，而洛清疏却是长在墓前的那朵小花。
“是老师叫我们来的，不然宿管不会让我们进来。”
何樱樱给了个折中的答复：“清疏在哪里啊，我们一起帮她把东西送过去吧？”
中年男子连连摆手：“不了不了，你们下午还要上课呢。”
“可是我们很想见清疏……怕以后就见不到她了，你看你们都不用一直待在她身边，这么快就能来拿东西，她一定没什么大问题！”何樱樱低落地低下头，语气微带着祈求，“不用担心我们上课啊，下午是自习，还是清疏比较重要。”
“她不在这里。”中年男子语气微有些不耐，直接伸手要去拿洛清疏挂在床头的书包。何樱樱一个大踏步上前，抱住他的腰：“叔叔！你就答应我们吧。无论清疏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们都愿意见她。”
中年男子的身子以一种极为奇怪的姿势僵硬在那里。他尝试着要向前移动，但腰上的力量把他牢牢地禁锢在了原地，仿佛上面套了一个铁环，而铁环上又焊着几根铁棍，铁棍的另一端被固定在地面上。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乎有一个冒着寒气的尖锐东西抵在他后腰，只要他稍微一动，就会刺破他的皮肤。
何樱樱抬起头，嘴唇微微颤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叔叔~”
中年男子：小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请你放尊重点，我的腰要闪了。
“……你先松开，我们慢慢说。”
“不，叔叔！”莫小燃也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抱住他的腰，“让我们再见清疏一次吧。”
何樱樱的话说得她热泪盈眶。清疏那么好的室友，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孤独离去，她一定也要尽自己的力量。
“怎么了怎么了？”邵尤颇有排场地大摇大摆走来，睨了中年女子一眼，一巴掌按在她背上：“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呢。”
越青霆看看暗中观察的同学们，从背后推推还站在门外的几人：“进去说吧。”
原宛茗面色紧绷：“怎么能随便放他们进来。”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越青霆就把门关上了，松松地倚在门上。
邵尤亲自动手帮他们收东西，三两下把洛清疏的衣服塞进箱子递给中年男女：“替我们向清疏问好，祝她早日康复！”
剩下的人傻愣愣看着中年男女离开寝室，拉杆箱的轮子在地上滚过，发出吱吱呀呀难听的声音。
原宛茗恨铁不成钢：“他们根本就不是好人！”
邵尤漫不经心道：“我知道啊。”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看着其他几个人按照作息爬上床，打了个哈欠，勾着越青霆的肩走出寝室：“走，我们出去透个气。”
他们一走出寝室门，就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寂静。用越青霆的话来说，就是那种还魂尸敲开棺材板之前，坟墓旁的小花绽放的寂寥。这是一种在风平浪静之下酝酿着深海巨兽的紧张感，是一种在皮肤之下隐而不发的刺痛感。
邵尤亲昵地拍拍他的头：“你再这么随心所欲地发表演讲，我能让你在这个世界都讲不了话。舌头还想要吗？”
越青霆噤了声，但他的眼神不会屈服，艺术理想永远不容玷污。
两人的面前只有空无一人的走廊，但邵尤却似心有成竹，带着越青霆敲开二楼一间女生寝室的门，在一寝室人的惊呼声中跃下窗台。
一楼有防盗网，跳不了。大门宿管又不会开，只能跳跳二楼窗子了。
越青霆忧愁地看着邵尤不顾自己，越跑越远，在少女们惊惧的眼神里摸摸窗棂。他的身边张出一张半透明的网，将他和那些少女隔开。在这张网内，他似乎也变得半透明起来。少女们互相对视:“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我是不是眼花了？”
“越导，需要帮忙吗？”何樱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弯眸一笑，把长发扎了起来，“邵尤已经跑那么远了？我们要快点跟上啊。”
越青霆看着她体贴地把一条床单拧成一股，一边绑在靠窗的床栏杆上，把床单潇洒一甩，从二楼跳了下去。
其实床单是为他准备的，他懂。从上个世界何樱樱扛着他出大门他就知道了，她可以成为一个十分合格的守卫。
何樱樱还好心地等在那里，等他爬下二楼，才指指某个方向：“那边，我们要快点了。”
越青霆已经跑得脚步虚浮，何樱樱却连呼吸都没有一丝慌乱。她看着他要支撑不住，含笑摇摇头，把他扛到肩上，全力赶向邵尤。
他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清楚方向。邵尤当初拍中年女子背的时候，在她背上留下了追踪物质，因此能找到他们的所在地。但是何樱樱是什么时候在他们身上做下记号的，他就不知道了。
邵尤蹲在墙角，盯着某个方向：“你们真慢。”
他盯着的，是一座警卫亭般的一层建筑。
“那里是？”
“防空洞，一般是战争年代留下来的。进那里需要门禁，我进不去。”
何樱樱问：“是自动的，还是人工的？”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邵尤沉吟片刻，“可能是……指纹解锁？我看到那个男人把手指按在机器上。”
何樱樱伸开自己的五指：“一般的指纹识别装置，都要求的是活人的手指吧？要有一定温度的。可是他们的身上，冷得像干尸一样。他们的皮肤干瘪成这个样子，还有指纹吗？”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你们有注意到吗？他们的身体非常瘦。穿着衣服也许看不出来，但是实际接触之后会知道，他们皮肤下的脂肪像早就融化了。而且，他们的腹部是空的，肚子里什么也没有。”
邵尤点点头：“我只知道那个中年女人背上几乎没有肌肉，没想到他们肚子里也被挖空了，这简直就是干尸。”
越青霆悠悠道：“也许是脱掉绷带的木乃伊。木乃伊不就是干尸吗？”
“你现在精神了？”
越青霆习惯性地在身上摸烟，摸到裙子的时候只能不自在地甩甩手：“那是一种能够识别身份的东西，但我们的身份肯定没办法通过。也许是靠皮肤材质？温度和干燥度？”
何樱樱无意识地舔舔嘴唇：“我们一定要从门进去吗？不能把门拆了或者从别的地方挖一条地道？”
“……我觉得不行，”越青霆深吸一口气，“这种地方肯定有报警装置，我们现在对他们一无所知，还打草惊蛇，胜算太低了。”
何樱樱疑惑不解：“难道以后知道了就能打得过了吗？”她以前战斗根本不在意是第几次见面，反正实力摆在那里，输赢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改变。
“总之，我们现在如果不能炸了防空洞，就只能等他们自己开门，”越青霆顿了顿，若有所思地在两人间看了看，“或者说引他们出来。”
“不过我们每天都要上课，应该等不起——而且会被发现吧。我更倾向于引他们出来。”
他们这次出现，是为了处理洛清疏的事情。那么如果他们发现洛清疏的事情并没有解决，会怎么做呢？
“他们以为已经控制了洛清疏，我们假装洛清疏留了些线索给我们，吓一下他们，让他们不得不出面来处理这件事——说不定还能钓到后面大鱼？”
越青霆的眼神是难得的专注，只是这种专注，似乎又带着一丝残忍：“或者，我们创造出下一个洛清疏，让他们主动找上门来？在下个月圆之夜之前，他们一定会选定下一个对象，那个时候一切都可以被揭晓了。”
他意味不明地看着何樱樱：“那个人一定要和洛清疏有共同点，也许是和她气质很像？”
“你们三个，午休时间在这里干什么？”不远处传来年轻女子的斥责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少女失踪之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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