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终》雨落千年

55、回家

　　那之后就没有真·安宁日子的界之本家终于是真正的安静下来了，但是气氛明显更加的沉重了。
　　“之前完全无法想象我们还能坐在一个地方啊。”冷天风一头的冷寒，头上的黑线已经蔓延了一地。
　　“是啊，完全没办法想象。”一向不正经的未央也难得的正经了起来。
　　“尹瑟，好久不见了。”一身冷白旗袍的少女已经看不出当年那股无处不在的血腥之气，只是眉目间仍旧有着过往的痕迹。
　　“夜雨，不，现在该叫你夜舞了。”专程赶来的琴瑟微笑，“原本只是过来看看你，但是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人。来的这么齐，是准备解决她的事情了。”
　　正在正襟危坐保持沉默的众人：“……”
　　“气氛意外的严肃啊。”枯月很随意的开口，“羽飞你这一次是准备留下来吗？”
　　依旧沉默的众人：“……”
　　“不知道为什么你说完之后我都有种很混乱的感觉了。”当事人一脸的无奈，“什么叫我准备留下来？说得好像我一点都不着家一样。”
　　“你并不打算接受幽影？”刚醒过来的云言是真的越来越混乱了，最近的事情真的太多，真的不奇怪为什么冷羽飞干脆利落的消失了。
　　“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我能接手的？人都不齐，会累死的。”冷羽飞一脸的淡定。
　　云言了然，这货手下的人基本上叫做套牢了的，重榇，半夏，暗飒根本不会把手上的事情交出去，慕隐则是在这边作为冰之守护者而存在的，另外还有白麒秋叶兄妹两个，他们住的地方就是幻塔，又称圣陵，走得了才是奇怪的。
　　“羽飞已经为这一切忙碌太久了，现在能休息一下也好。”姬乐娅今天的心情是难得的平静，“她本就不是什么喜欢与人相争的性子，安宁的生活才是她最需要的。”
　　另外两位父亲也并没有反驳，毕竟这一切都取决于冷羽飞自己的意愿。
　　“她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喜欢。”凌墨琊说，“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没有成为一个王的资格，她不能做到真正的无情，也不能做到真正的仁慈。”
　　爱丽丝受到了莫名的目光洗礼。
　　“看着我干嘛？”爱丽丝放下手上的茶杯目光冷淡，“她不是没有成为王的资格，只是她自己选择了放弃而已。比起所谓的王，她更喜欢留在她的店铺里面，作为一个旁观者，偶尔插手一下命运的走向。”
　　“我觉得我好像越来越恶劣了←←”冷羽飞斜眼，“东西处理不完我是不可能走得，不过我确实想要休息了，忙碌了这么多年，该结束的事情也都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东西就交给你们了。”
　　“简单的说你就是打算一直待在这里了。”云言直接总结了一下内容。
　　“对啊。”冷羽飞直接就承认了。
　　云言扶额，你别这么坦率啊。
　　“其实队长是因为和我一样的原因接受店铺的。”蓝雪抚摸着怀中的黑猫表情平静，“如果不是阿夜偶然提起恐怕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队长为了修复轩老师的灵魂接手了飞雪琉璃阁，那代表着永远都无法解脱的罪孽。”
　　不知情的人都稍有变色，飞雪琉璃阁是轮回街最初的店铺之一，是当年为一个能够净化罪孽的地方，一旦选择接手就意味着不到死就永远不可能解脱。
　　“这个我已经无所谓了，只不过是需要无止境的等待罢了。”冷羽飞笑得温柔，“况且这样的做事方法也适合我。”
　　“羽飞，你真的不打算回虚无吗。”冷昊尘开口，“如果你愿意，虚无的王位永远都属于你。”
　　“这个真的没有必要，一个王的责任我已经无力承担了。”冷羽飞看向那两位她真正的创造者，眼中已经没有了过往的淡漠，“按照最初的起源，我应该称呼你们为父亲，那些事情的原因我已经明白了，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感谢。如果不是那些时间的话，我或许还来不及得知一切就已经被命运彻底抹杀，一无所有。”
　　两位一直试图挽回女儿的父亲沉默了。
　　爱丽丝等人不免诧异的看了一眼冷羽飞，她从苏醒起便在高塔之上得不到自由，在那个黑暗的地方看着外面的繁华清冷，只能独自羡慕着，那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太过残忍，可是她却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谅解的话，真的很容易让人觉得不真实。
　　“怎么都是这种表情。”冷羽飞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这帮家伙都是这种反应，她有这么不可信吗？
　　“如果觉得勉强的话你大可不必这样，那个时候的事情终究是我们疏忽了。”冷血昊轻叹一口气，这孩子的心性太过成熟，和以前的事情有脱不开的干系。
　　“不是。”冷羽飞轻轻摇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我看得很清楚，也能够分辨，而且我也犯过同样的错误，更加能明白那样的心情。”
　　“这种事情羽飞一般都不会说谎的。”云凤看向了冷羽飞，她的转变并不是为了安慰身边的人，而是因为为了这一切计划了这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她才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重要的。
　　冷羽飞为了身边的人几乎是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她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什么都不想想自己，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承担着。”鹤千王后有些感伤，“还好现在一切都安定下来了。”
　　“是啊，还好一切都已经安定下来了。”忙得已经就差吐魂的莉莉娅出现，“你们这帮家伙敢不敢别一副已经退休了的样子！事情全堆在我这里是要把我直接累死了事吗！”
　　剩下的几位大祭司：“……”
　　“最近店里面正在补货，没时间分心。”秋凉冷淡的开口，顺便晃了晃手上的泥土娃娃，“新做出来的东西，伊莱斯现在用得不错，任务时间都短了。”
　　众人默，这又是什么东西？
　　莉莉娅面无表情的掰断了自己的尾指丢了过去。
　　迟凡接住那根已经失去血肉的指骨，直接捏碎成了粉末，“想做什么？”
　　“装饰房间的东西。”莉莉娅很淡定的说，暮色的规矩如此，得到某种东西就要付出某种东西，而且那东西多半是从自己身上取下来的。
　　迟凡把手上的灰烬混进了泥土之中，巴掌大的泥土蠕动起来渐渐地变了样子，最终定格为了一支骨之花。
　　莉莉娅接过，神色之中有些别的变化，明明这一朵骨之花是冰冷的，却给了她一种触及心底的温暖，就像是早已经死去的母亲的怀抱一样，不论那个怀抱变成了什么样子都是温暖的。
　　“伊莱斯要这种东西来做什么？”莉莉娅面无表情的把那朵骨之花啃了下去。
　　“她说是为了少给冥域添麻烦。”秋叶手上的泥偶也已经成形，撒了一种特殊的粉末之后就递给了冷羽飞，“交易达成。”
　　冷羽飞拿出一个破旧的人偶与之交换，“交易达成。”
　　坐在窗边整理账簿的稚瞳诧异的看了账本一眼，又看了他们一眼，表情是难得的无奈，“老板娘，你终于想起了要处理旧货了吗？”
　　冷羽飞笑着收起那个泥偶，并没有直接回答。
　　“你们不是说最近已经要忙到崩溃了吗，暮色的新生意上了正轨之后你们的压力也会小不少。”稚瞳在回忆起了那个老旧木偶的执念之后也大概明白了冷羽飞的打算，这下子暮色估计要开到冥界去了。
　　“这样的话我那里也有一个类似的东西，之前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如果需要的话我回去之后拿给你们。”蓝雪也明白了稚瞳的意思对迟凡和秋凉说，“我这边大概是没有办法送出去的了。”
　　“这个也可以，本来就要招人了。”秋凉淡淡的说，“况且店里面那个也需要人帮忙，不过你那个应该不会怕蜘蛛吧。”
　　“蜘蛛？”重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难怪最近没有看见他。”
　　“虽然薰韵养宠物的癖好略诡异，但是你也不至于这么嫌弃吧。”迟凡有些黑线。
　　“不，是我嫌弃那条蛇，按照常规她应该已经被拖出去葬了。”半夏淡淡的说。
　　所有人都只能叹一口气了。
　　“我估计每年因为袭击你们而被拖出去各种死的东西已经能把忘川活活堵干了。”白麒吐槽他们。
　　半夏幽幽的用纸巾擦着自己的手，锋利的指甲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洛奈最近怎么样了？终于出来了没有被炼狱的事情活活累死吧。”秋叶出来转移话题了。
　　“差不多就是那样吧。”半夏一脸的淡定，“她和忘川的关联太深了。”
　　“毕竟是被忘川接纳多年的人。”清韵端着茶杯笑道，“纯净到只剩下执念的灵魂。”
　　半夏不语，一旦走到那一步谁也不知道洛奈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个，我问一下，地上的这一坨不明物是什么鬼？”雪魅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