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九重天》上官韶华

4、第三话

　　白若珑是道云真人弟子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天罡宗。
　　她的师姐阿妙带她熟识天罡宗各处。
　　她们重新回到道云真人所在的凌云峰。
　　道云真人居住在一间很朴实无华的小竹屋里。这和她平日里雍容华贵的打扮截然相反。
　　白若珑也不禁心里生出一丝好奇。
　　这给她的感觉和她那天信步湖边遇到的道云很像。她仅仅穿着一袭灰白道袍，简简单单梳起一个发冠，坐在一片草丛中，下棋。
　　白若珑走进小屋。
　　道云真人闭目道：“你来了。”
　　白若珑说：“是。”
　　“可有什么还要问的？”
　　白若珑皱眉道：“那日弟子在幻境中，其实，还看到了一个人。”
　　道云平淡道：“哦？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白若珑摇摇头。她也说不上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连他的面容都没有看清。
　　“你的师姐说，她看不懂你的面相。”道云忽然换了个话题道。
　　“三千幻象，显示的是你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和秘密。”
　　“那就是你的心魔。”
　　“可我从未见过他，”白若珑道，“也许……他也从未见过我。我如何，能破的了我的心魔。”
　　道云真人沉默片刻后道：“那就不必再多想他。一切随缘。”
　　白若珑道：“多谢师父开解。”她得到道云的许可后，向门外走去。
　　“还有，少看一些话本。”
　　白若珑脚下一个踉跄。
　　道云没有在意继续道：“将为师传授你的剑法再多练些。”
　　阿妙在外面等着。左手一只油腻腻的烤鸡，右手一本话本，看得津津有味。烤鸡是她托青玄买的，话本则是白若珑借给她的。
　　外面的日头正足。
　　她等了不大一会儿，就看到白若珑从竹屋里出来。于是她放下话本，嘴里含糊不清地问：“怎么样？”
　　“师姐，以后看话本，还是私底下再看吧。”
　　阿妙手里的烤鸡差点掉到了地上：“师傅怎么连这个都管起来了？”
　　白若珑动动唇，她也不知道怎么来解释这件事。
　　她向阿妙指给她通往住所的路走去。
　　也是一间小竹屋，隔壁住着阿妙。
　　里面是一些简单的家具。窗外下是一个小药圃。这和她在湘江的家大相径庭。
　　白若珑的父亲在九州的南楚国朝廷，做着一个小小的刺史。但是她们家的宅邸，在湘江，算是又大又气派的。每天院子里丫鬟杂役进进出出，十分热闹。
　　她的父亲只娶了母亲一人，膝下只有她和阿姊两个孩子。一家人生活的也算是和和满满。然而她的心底，却始终不甘于这样的平静。
　　也许她应该像其她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长大，嫁人。
　　但是她却不愿意就这样了却一生。
　　所以她眼神清澈坚定地对父亲说：“父亲，我要出去走走。”
　　得到的是许久许久的沉默。
　　母亲和阿姊坐在旁边的榻上，为一件衣服绣花，均是一惊。
　　父亲坐在椅子上，旁边倒着的兰花茶即使凉了，也没有下人前来换。
　　她走的时候拿的东西很少。因为师傅在这一年中不仅教给她御剑术，医术，还教给了她一些在外独自生存的法子。只是她还封印了白若珑体内的灵力，让她徒步走到蓝若山。
　　母亲和阿姊站在门口，看着她渐行渐远地身影再也无法捕捉到，眼泪簌簌地流淌了下来。
　　她天性凉薄，面对家人告别，也只是心里微微颤抖了一下。
　　深夜，门前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白若珑原本也没睡着，闻声后下床穿鞋，将门打开。
　　阿妙笑嘻嘻地拉过她的手道：“就知道你还没睡着，走，师姐带你去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