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渚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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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渚笙
我们以为的情深不寿，不过是光阴不移。等流年都乱了，哪还有什么情深似海。
桃花初到灼华山的时候，内心是很欢喜的。她想：天地间恐怕再也找不出如灼华山般奇草遍布、灵气纯澈的地方了，这样的山谷正是适合桃花修炼。自从桃花救了灼华之后，方觉自己的灵力低微，随时有丧命的风险。本来就是用来救上神的存在，一旦上神有什么所以，最先小命不保的恐怕就是自己了。桃花一直觉得，既然生了灵识，这命琢磨着就该是自己的了。偏偏灼华的那滴心头血确实是起了相当关键的作用，所以哪天灼华寂灭的时候若是不搭上一手，桃花是一定会很悲伤的。所以修炼似是成了桃花的当务之急。
灼华山内有一处灵地，叫做桃花谷。似是天生就为桃花准备的一般，和混沌之境的桃林一般，有灵气养着，漫天的桃花开得姹然，永世不凋。最令桃花好笑的是，这灼华上神的福地倒是和自己以前的住所取名字的方式相同，只是除了这桃花谷，前山上是灼华殿，隔灼华殿百里之外就是灼华的住所灼华居，桃花第一天就去观赏了一番，实在是对上神的住所好奇所致。可惜这一番观赏让人好不诧异，说好听点叫做简单雅致，难听点就是一座破破烂烂的茅草屋。桃花想：他日，灼华惹自己嫌弃的时候，自己不如捏个决儿把他的家吹到了罢。
灼华山除了桃花以外，其实还有另外两个仙家的存在,一人名琴，一人名瑟，都是极其俊逸的男子。不过，两人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至少桃花来的前三天是一直以为整个岛上只有自己一人的，倒也清净。第三天桃花遇到了琴，巧的是彼时的琴正在桃林里修剪桃枝。桃花初见他的时候，便很是奇怪的问了句：“怎地，这儿的桃花还用得着修剪？”
琴初见桃花，眼底流露一丝诧异，言不达意的说了一句：“你跟姑娘很像，尤其生的美。姑娘的桃花大抵就是为你种的。相得益彰”
后来，桃花才知道原来琴口中的姑娘原来就是小夭，上古药神一族极其珍贵的神之一脉。可是成为药神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她的妹妹，白家老二，据说生及最灿烂的年华，祭了神。这个神，就是灼华。这些，桃花依稀记得青女都讲过。
琴和桃花一般，都是专注修炼的人，一来二去，两人竟成了朋友。琴也常到桃花谷作客。桃花的修为倒是比琴高出很多，琴得了不少指点。最令琴想不到的是桃花不仅弹得一手好琴，还酿得好酒。琴便也更愿意到桃花谷来了。琴的记忆里，姑娘也是很会酿酒。他估计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种酒的味道，只是后来姑娘走了之后，他以为再也不能喝到这么好喝的酒了。
琴告诉桃花，灼华上神以前长居灼华山，可自从小夭走后，灼华上神就很少回灼华山了。万载之前，也不知上哪儿受了重伤，最后躺到苍山，一躺就是万载。桃花没有多问关于小夭的事，但是琴却很喜欢提到小夭。他说，桃花和小夭神态相似，也都喜欢桃花，上神一直用灵气蕴着这处桃花谷，就是因为姑娘钟爱桃花。桃花谷是小夭用灵力化的，而琴瑟本是凡尘偏离轨道的两颗星石，小夭救了他们，教他们仙法，便成了他们的师傅。只是小夭走了之后，灼华把他俩收入了门下，虽无师徒之名，但得灼华悉心指导后，修为倒是高了很多。
桃花到了灼华山半月后，灼华才总算是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桃花很是熟悉的人，天界的风流太子渚笙。听琴说，渚笙曾在桃林住过万载，和灼华很是交好。桃花本不想到前殿迎接灼华的，毕竟她不算是灼华的下属。奈何拗不过琴那聒噪的一堆大道理，比起那些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类的大道理，桃花宁愿到前殿去了，左右也只是走个过场。
最终桃花还是随琴去迎接了一下那个上神以及他带回的风流太子。琴带着桃花踏进大殿时，灼华似乎已经回来了一阵了，正和一位鹅黄衣衫的男子下棋，灼华执白，黄衫男子执黑，想必黄衫男子便是青女所说的渚笙了。倒是很有风流的本钱。以桃花的眼力倒是很轻易看到了目前的棋盘局势，白子完胜之势已难扭转。桃花突然想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倒是可以与灼华来一局，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了。安老说她的心思生的就是一副玲珑棋局，看似简单的很，偏让你抓不准兆头，下的太过随意，胜局定早，与桃花下棋是生生的没有乐趣可言。后来遇到青女，自从和桃花下了三局后，便扬言以后再不碰这劳什子玩意儿了，不是她这种智商的仙人玩的。桃花彼时听闻，只是很轻的噎了一句：“是倒是不适合你这种低智商的仙人玩儿。”
桃花一进门便有一束目光投到她身上，不做他想，是渚笙无疑了。桃花一直觉得，一个人的肤浅分很多种，渚笙就是那种装肤浅装的很是肤浅的人。渚笙的目光投到桃花身上的时候，桃花觉得心里是有惊讶的，跟灼华刚醒的时候的眼神很像，又很不像，亮得很可怕，但是明明就不是在看这个人。就这样盯着桃花，渚笙似乎连下子都忘了。灼华只是顺着渚笙的目光望去，不过一瞬便将目光落到了棋盘上。顿了一会儿，只说：“本也就是个风流的人，什么样的姿色没见过，何以迷得如此。况且---本也不是多有姿色的女子。”
“你道她不过尔尔，不过是眼拙罢了。也是，除了姑娘，你似乎看谁都姿色平平了。你的那个姑娘又是如何？我倒是好奇了。”话虽是对着灼华说的，渚笙却仍旧未曾将目光从桃花身上移开。
“我的那个姑娘本也不是多有姿色的女子。”灼华只是默默寒了眸，那些过往的温暖经不得时日，越美好，失去后方显得格外残忍。不知从什么时候，麻木得忘记了如何去回忆。
渚笙总算是把目光移到了灼华的身上。其实，他并不知道，灼华的那个姑娘到底是谁，只是灼华睡的这万年听瑟无意中提到过一次。只说了一句，姑娘芳华，只有上神识得一二。芳华殆尽，故上神俗世无扰，眠于苍山早已不是身不由己，而是心不由己啊。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上神会为一个人动了声色，这个人还是个招人的姑娘。可惜了，早在那之前，渚笙心系死结，不然他一定会对灼华的那个姑娘很感兴趣的。
渚笙下了一子，却也难挽颓势，只道：“罢了，这棋，我又是陪衬着你下一局而已。殿下的姑娘不妨来一局。”
桃花不语。灼华看了看桃花从进来就不言不语的样子，似乎自己是被无端的讨厌了罢，桃花对他本就没有好感，他是一醒来就感觉出来了。多年前，那人说，这性子虽不讨喜，却是没人会讨厌的。是，就好了。
“你来陪我下一盘吧。”
桃花总算是抬起了头，虽然仍旧平静，但是眸中多少有点不可置信。“我不想陪你下棋。耽误我修炼。”话一出口，各人表情不一。灼华仍旧是一片淡然，渚笙脸上倒是一片好笑的表情。琴还在拼命拉桃花的衣袖。
“一盘而已，何必如此。你予我一盘，我予你一个心法。你赚了。”
桃花不再多言，径直走向了渚笙的位置。渚笙倒是很识相，很是顺势就站了起来。看来心法比较有吸引力。
桃花低首敛眉坐下，不置一言，信手一拂，原本的黑白厮杀又单单只有方寸天地了。桃花不太喜欢下棋时所谓的谦恭友让，自顾自就执黑子先行了。
渚笙看着两人在棋盘上你来我往，倒是十分精彩，盯得目不转睛的。本来，渚笙是想看看桃花这姑娘棋艺究竟如何，这个如何只在于她输的快或输的慢。不过这个局势似乎是逆转了灼华在渚笙心中棋艺高超的印象，桃花似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了这盘棋。本来刚开始胜局已显时渚笙有想过或许灼华是有点让着桃花的，可是心里越琢磨越是觉得，自己大概是想错了，灼华最不屑的大约就是做这种事儿了。
“承让。”赢，对于桃花来说的确是件容易的事，但是灼华的的确确是个很好的对手。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灼华几次扭转局面的下子桃花还是微微思考了一下的。桃花下棋跟她弹琴一般有天赋，水到渠成的事儿，她很少思考。所以说，灼华的确是个很好的对手，至少会让自己认认真真的思考这棋该怎么下。
灼华输的也是很有风度，完全没有落败后的颓败感，整个人还有一种与往常不同的神采，渚笙觉得这实在是一件很是稀奇的事儿。再想想自己平时被他毫不留情的杀个片甲不留，脸上总是愁云惨雾的，好吧，渚笙觉得灼华此刻异于常人的表情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桃花亦不想多留，棋罢便已起身，只说：“上神予我的心法可交给琴，我累了，先行退下。”话音刚落，却在门口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上神，茶到——”
桃花一抬头，便看到一位青衫男子正缓步托盘而来，盘中两壶热茶，还冒着热气。无疑，这便是瑟了吧，来了半个月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瑟啊。
桃花倒是很轻易的猜出眼前的人就是瑟了，显得很淡定，瑟似乎就没有那个淡定了。刚抬起头看到桃花，“砰”地一声，瑟手中的托盘就掉到了地上，茶香在整个大殿都弥漫开来。所有人似乎都被这个场景吸引了目光，朝他看来，瑟似是很不经意的叫了一声“姑娘”。 灼华倒是很淡然，淡淡的说道：“怎地，跟了我这许多年，端个茶都端不稳。”
瑟忽然想到很多年前他见过的那个姑娘，只是见到的第一面，就让他是永生难忘。不仅仅是因为桃林里的翩然起舞，更是因为他那时看到上神笑了，笑的很是会心。鼻尖还萦绕这姑娘酒酿的香味。
“瑟，扰上神安宁，知错了。”可是即便如此，瑟知道，那必定不是上神心中的姑娘，容貌一样，但是那一举一动都没有姑娘的生气。少顷，便又重归沉默。低首，只道：“我重新去沏壶茶来。”
未等瑟转过身来，桃花便从他身旁经过，看这样子，应是出大殿去了。只是经过他身旁时，轻轻呢喃了两个词，似是迷惑，又似是了然。
“小夭，姑娘。”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渚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