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桃巨会千金》流年不利阿廷廷

23、２３、悲喜交加的桃子

　　桃泽幸音心情不好，究其原因，还得感谢昨晚做了个实在不太美好的噩梦。

　　然而她叹了口气，还是努力打起精神起床洗漱，并且在准备好出门的瞬间戴上了大和抚子的完美面具，然后……站在围墙外等人。

　　她家在泽田家旁来着，作为优秀的伴读等Boss出门一起上学之类也是很合理的，况且近来由于隔壁的杀手婴儿叫人起床的方式越见凶残，泽田纲吉晚起迟到的频率下降不少，她倒也不用顾忌为了等对方上学自己却迟到、平白崩了大和抚子人设之类的。

　　「啧，怎么是妳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一出来就看到狱寺隼人已经站在门外了，看到桃泽幸音脸色还不是很好看，一副「见到妳我就嫌烦」的样子。

　　「早啊幸音！」边上还站了个山本武，看他的穿着棒球队的制服手上还拿着棒球棍，估计是晨练结束后直接就站在泽田家门外了，「真巧呢，竟然在阿纲家外面遇到妳跟狱寺，哈哈。」

　　「蠢蛋，那是因为这个女人就住在第十代首领隔壁！」狱寺隼人先是吐槽了山本武一顿，接着视线不善地瞪向桃泽幸音，「也不知道是什么居心，竟然住得离第十代首领还有Reborn先生这么近，还一大早就在第十代首领上学路途埋伏……」

　　狱寺的眼神十分怀疑，只差没有掏出他钟爱的炸药指着桃泽幸音怒叱一波「细作食我火药」。桃泽小姐甚至懒得跟他提醒大伙都是一起读的并盛中学还同年级同一个班的事实了。

　　「两位，日安呀。」桃泽幸音看起来也并不介意，只是端着大和抚子的架势说了句：「不过狱寺，我在这里的目的你们也明白的吧？当然是要献殷勤好争夺阿纲左右手位置啰。」

　　——嗯，她真的不介意，该计较的还是要计较一下的。桃泽幸音笑容灿烂万分，烦躁的心情让她的内心升起一股冲动，非得损损眼前的幼稚小学鸡不可。

　　「妳！」

　　狱寺自然气得不行，火药就要上手了，好在这时泽田纲吉正巧推开门走出来。一看家门前泽田少年差点没腿软给跪了：「桃泽同学还有狱寺同学你们住手啊！」

　　「哎呀，我不太明白Boss你的意思呢。」桃泽幸音看着泽田纲吉，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什么也没做喔。」

　　是啊，跟已经掏出火药点好火就差扔出去的狱寺同学比起来的确是什么都还没做……才怪啊手都已经扶上薙刀的袋子了，想干什么当我不知道吗！？

　　一大早就面对这种风风雨雨的泽田纲吉觉得自己太难了。

　　「会为这种事烦恼代表你还太嫩了，蠢纲。」不知何时坐在围墙上的Reborn从容不迫地开口数落自家徒弟，「家族成员之间的交流对家族和谐也是很有必要的，作为首领这种时候应该精神喊话一下啊。」

　　泽田少年听了脸上直接就是一个「不要瞎掰好吗？」的表情包，然而看看周围的朋友——笑得温和无害的桃泽幸音、对着他就差摇起不存在尾巴的狱寺隼人，还有看表情就知道完全不在状况的山本武……泽田纲吉抽了抽嘴角。

　　「……各位，我们走吧。」

　　混在出发上学的一群人中，桃泽幸音脚步不慢不紧，双腿摆幅亦没有少年大，因此稍稍落在后段，创造了能和自己怀里的婴儿谈话的空间。

　　「最近如何？」

　　由Reborn率先开口抛出话题，深知还有后续的桃泽幸音没有将之当作日常问候立刻回答，果不其然就听见他接着道：「桃巨会招纳新人的事情如何了？请了那么多天假，总该有点收获吧。」

　　「挺好的，找了两个人才。」想到这件事桃泽幸音的情绪还是比较好的，「剔除了很多不适任者做出的决定，对这个结果我挺满意了，两个小弟有很不错的潜能，只要继续训练下去，前途可期。」

　　桃泽幸音歪歪头，抱着婴儿的其中一只手手微微握拳；只要坚持招揽得力的部下扩大规模，假以时日，她，桃泽幸音必定能让桃巨会分部站上并盛町风纪委员核可特许结社团体的巅峰！

　　Reborn：「……喔。」

　　婴儿的语气十分冷淡，大概是觉得对方内心这么豪气万丈却存着小家子气的打算很丢脸，并不打算将这个愚蠢的话题继续下去：「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的事吗……」桃泽幸音思考了一下，「唔，听说，佐藤大小姐的事十拿九稳了，估计马上就能见到面。」

　　她寻寻觅觅许久的佐藤大小姐啊，只要找到对方总算也对他们桃巨会上头的和樱会有交代了……虽然桃泽幸音十分怀疑其实对方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要不干嘛不干脆把自己带到对方面前呢？

　　「是嘛。」Reborn随口应道，整个感觉就是没话找话的日常唠嗑闲话家常。让桃泽幸音一瞬间有种「啊这个小镇果然和平过头了连世界第一画风清奇的婴儿都日常了起来」的感觉，「还有，没事不要乱想一堆有的没有的。知道猫怎么死的吗？」

　　「猫怎么死的……『好奇心会杀死猫』吗？」桃泽幸音想了想，觉得这应该是来自杀手的一个歇后语挑战。

　　「错。」哪知杀手在她怀里一笑，笑容与天真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就算了，唇畔弧度泛着冷光并且手里拿得手枪还十分酷炫地对空鸣了一声。

　　「是被枪打死的。」

　　桃泽幸音：「……」

　　真是万万没想到，原来是个生存挑战吗？

　　「Reborn！你搞什么！」被枪声惊动的泽田纲吉忙转过头看向桃泽小姐与一脸无辜的婴儿，「不要在桃泽同学的怀里开枪啊！」

　　「唉，瞧Boss你这话说的，」桃泽幸音像模像样叹了口气，「不要说我了，他就是踩在Boss你的头顶也照样会开枪喔？」以这位的脾气作派是没有办法封印他的枪管的，就算是法治社会的刀械枪炮管制条例。

　　「我的重点不是那个啊！」泽田纲吉心很累，「再这样下去会跟黑手党牵扯越来越深的……」

　　「就算那样也不要紧的，」桃泽幸音面对自家Boss倒是挺耐心的解释，「不管跟不跟黑手党扯上关系，我未来都打算继承上一辈的志向，把家族事业发扬光大唷。」

　　「……」对喔，差点忘记桃泽同学家里本来就是从事「相关行业」，而且似乎还野心不小想要掌控亚洲地区的□□势力。

　　突然想起眼前眉目灿烂的同班同学身负地家庭背景，泽田纲吉半点没有释然，反而觉得更苦了……明明跟自己是相同的际遇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坦然就接受了还扬言要干出一番事业啊——

　　「哼，你觉得你们是相同的吗？」偏偏这时他的家庭教师还在一旁补刀，「桃泽幸音可是从小受到最精英的教育培养出来的黑二代，要是你能有她半点出息，根本不需要我操心。你看过我的枪口朝桃泽幸音开枪吗？」

　　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哑口无言，想反驳但似乎又不知该从何反驳起。而桃泽小姐决定还是不要出声，例如表示一下每回自己差点被Reborn一枪崩了时，是怎么临危不乱地依靠自己的机智脱离险境的。

　　基本上那根本和她接受的首领教育无关，就像刚才一样，全靠生物本能的求生意志来着。

　　「我们加快些脚步吧，阿纲。」然而最后还是由桃泽小姐打破了僵局，「再不会迟到的唷。」

　　「呜哇！真的要迟到了！得快走才行！」

　　「是的！第十代首领一下达指令，我们立刻出发！」

　　「哈哈哈，那我们就出发吧！」

　　「混蛋棒球笨蛋，只有第十代首领可以下达命令！」

　　桃泽幸音看着眼前少年们吵吵闹闹的样子，感觉这样子的日常让自己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

　　虽然说不讨厌和平的日常，但桃泽幸音觉得自己还是必须说一句，今天并盛中学果真一如往常，和平得过火了。

　　尽管一般不会用过火这样的形容词去描述日常生活，然而并中学生的生活却当得起这样的评价；毕竟云雀恭弥与他的走狗遍布整个并盛，并中更是风纪委员会的中心，别得不说，校内的秩序绝对是可以保证的。

　　虽说如此，除了遇上风纪委员时喘气声都小了些以外，并中的学生早已习惯这般生态，就连桃泽小姐本来都要习惯了……只是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越来越看不惯云雀的作风。

　　难道是因为上次被云雀打了一顿的后遗症？或是桃巨会被风纪委员会压制的不快累积到将要爆发的程度？还是单纯看那个拽得不行地中二病凶兽风纪委员不顺眼？

　　桃泽幸音认真思考过后觉得，大概都有一点吧。

　　「这样挺好的。」把这样子的想法传达给Reborn后，他看上去竟然还挺开心的，「对云雀那样的存在都能燃起反抗的意志，妳果然是个不怕死的人才啊。」

　　实在很适合在我们彭格列享受为首领抛头颅洒热血的刺激黑手党生活——杀手如是说。

　　而桃泽幸音觉得对方怕不是对着自己在瞎掰。

　　算了，想这个也没用。桃泽幸音叹了口气，还是先想想怎么迎接那位佐藤小姐吧。

　　「『佐藤弥和』，是吗？」桃泽小姐想起刚收到的关于对方的情报，食指在教室课桌轻声叩响。

　　根据调查，佐藤小姐这阵子根本就不在学校，难怪她经过层层排查还找不到对方；差点让她一介大和抚子偷偷跟着泽田纲吉上厕所，好确认他真不是女扮男装偷龙转凤的佐藤大小姐了……该说佐藤家族保密功夫实在厉害吗？

　　「……果然还是有点不自然。」

　　都查到这份上，还找不到对方也太可疑了。事实上，要不是借助了情报家星星王子的排名能力，她连大概连这点消息也查不到，这并不合理。

　　还是拜托风太小弟帮忙呢？然而一旦这么做了总觉得好像是认输了一般，毕竟这代表在云雀的风纪委员以外，还有在桃巨会之上的暗中势力什么的……

　　一面思索着桃泽幸音一面将视线转到一旁，作为邻座的棒球少年和他们首领以及首领的右手先生一起，去了福利社，从她的位置上一望过去是下课时间熙来攘往的走廊……

　　哐当。桃泽幸音猛地起身，没抓好力道和角度导致身子撞上了课桌，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然而她毫不在意，反而双眸瞠大看着走廊，同时迈步往走廊跑去，全然不顾周遭被自己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的同学们的惊呼声。

　　并不是打算就此抛弃作为大和抚子的立场，只不过那是让她再也无法顾及其余事物的画面。

　　就算在班级门口恰巧遇上了从福利社归返的泽田纲吉等人，就算对方拿着零食似乎想要询问自己什么，这些都被桃泽幸音全部无视了。

　　「喂，你这什么态度……」

　　火大的声音在耳际响起，桃泽幸音回看了气氛叫嚣着的狱寺隼人一眼，后者瞬间哑火。

　　于是桃泽幸音再也无暇顾及其他，只得往外追寻「那个」而去。

　　「那女人怎么回事啊……那种表情……」狱寺啧了声，没有接着说下去。

　　「幸音她……不要紧吧？」山本武皱了皱眉，也说了句。

　　泽田纲吉没有说话，只是担忧地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

　　——刚刚，桃泽同学的表情……简直个像是要哭了一样啊。

　　+++

　　这只是一场噩梦，桃泽幸音如此确信。然而她却无法将眼前的画面当作虚幻，一笑置之。

　　因为她知道，即便这是梦，然而，这一切又确实是「真实」的。

　　于是桃泽幸音抬头，看向那个她已经凝望无数次、仿佛就此深深刻在眼底的高大建筑。

　　大厦顶端，鸦色的发丝在风中恣意飞扬，拂过苍白的脸庞，黑与白激烈撞击眼球；乍见这一幕的她瞳孔忍不住收缩，宛若濒死的鱼类一般，赖以为生的呼吸器官内的空气被抽骤然干似地窒息着。

　　白皙的裸足踩在钢筋水泥建成的大楼高墙之上，衣袂翻飞，足以想像高楼之巅的风势有多劲烈，那抹纤细的白影更像是被风吹得即将熄灭的残烛，她站在高楼底端，不知道为什么却能看清高楼之巅那人的面容与神色。

　　她来不及赶过去，只看到那人凌空一跃，像是残了蝶翼的灰白粉蝶，扑搠搠地自高空坠落，应该是飞快的速度，却又像是无限放慢一样，羽毛似地，好像能轻飘飘地落在地面上——

　　——然而，没有。

　　应该和蝶一样轻盈的人，最终没有轻柔的被大地拥抱。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腥红的液体也许溅上了面颊，又或许没有，他并不是很清楚，毕竟就连自己现在脸上是何种表情她都不清楚了。

　　只不过能保证，绝对不是软弱地闭眼不看，而是如同第一次见此惨状时一样，双目瞬也不瞬，将眼前的画面由视网膜再刻进脑海深处，不允许逃避，也不允许遗忘。

　　过了许久，桃泽幸音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并且无法控制地回头——这十分诡异，因为她分明一点也不想移开视线——一个穿着雪白衬衫的蓝发男子站在那里。

　　那张脸似乎在哪里看过，不过，因为是在梦中，一切都好像被覆上了一层白纱，她无从判断那是否是自己曾经在现实中看过的人。

　　不过，无所谓。她很快便转回视线，跟眼前的一切比起来，那名男子根本举无轻重。

　　她只能沉溺在那个情境之中，全然无法抽身。

　　而蓝发的男子笑着，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画面。

　　眼眸中并不单纯是喜见悲剧的幸灾乐祸，而是——找到了，境遇相同的可怜可叹的悲惨家伙，那样的欣喜笑容。

　　「kufufufufu……真有趣。」奇怪的笑声自奇异的蓝发男子口中泄漏，男子扬起了苍白到有些病态的脸庞，一红一蓝的眼眸流露出愉悦，以及更浓稠的感情，「看来，我们似乎是一样的呢。」

　　那笑容耐人寻味，似乎是一种找到臭味相投同类的兴奋。

　　「与我相同的，自地狱流落到人间炼狱之人啊。」

　　一次一次的轮回，囿陷于最悲痛的境地，眼睁睁看着世间险恶，并被捆绑在人间炼狱，不得动弹的可悲人柱。

　　——真好啊。

　　让他寻到了同样泥足深陷的同类。

　　+++

　　桃泽幸音又梦到了那个噩梦。

　　平常的话最多是心情不好，然而经过昨日的事件，桃泽幸音今早起床时的心情恶劣的程度已经不是「不好」可以形容的了。

　　「真的看到了」或是「那绝对是她」这类句子在脑袋里盘旋不去，明明知道不可能，然而又忍不住相信。

　　绝对不可能是那个人，追出去之后不也是一无所获吗？这就证明了根本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桃泽幸音只能再次以理智这么劝服自己。

　　「……唉，去学校该怎么跟阿纲他们解释昨天的事呢……」桃泽幸音皱起了眉，「还有班上同学估计也会来关心……」

　　难道要说家里出事搪塞过去？其他人都是好说，但某个杀手婴儿可不是好唬弄的简单角色，对付天真可爱的彭格列少年们的说词大概率会被戳破，还有那难应付的特异功能读心术……

　　桃泽幸音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摆出了绝对称不上端庄且距离大和抚子有着相当差距的表情。尽管已经坦承了自己拥有两段人生记忆，也和对方简单描述过自己的身世经历，但对桃泽幸音而言还是有许多不想直言的秘密。

　　比如「她」的存在——那是即便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以「桃泽幸音」这个新身份活下去，也赌誓绝对不可遗忘的、最宝贵的秘密。

　　「算了，见招拆招吧……」沉沉吐出一口气，「Reborn如果还当自己是义大利绅士的话，应该不至于会逼问一介温柔纤细的弱女子……」

　　「会在别人背后编排他人的女人绝对称不上是温柔纤细吧？」背后响起了熟悉的稚嫩嗓音，「妳对这个词是有什么误解吗？」

　　桃泽幸音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着来人微笑，「Reborn，什么风把您老吹来我的卧室啊？」龙卷风吧，她的卧室可是在二楼呢。

　　「脑内活动这么活跃看来妳状态还行吧，那太好了。」杀手淡淡答道，「只是来跟妳說一声，妳在找的佐藤家大小姐已经确定会回到并盛，并且转到你们隔壁的班级去了；作为佐藤大小姐的保镖消极怠工那么久，我想妳也该干活了。」

　　桃泽幸音：「……」

　　「找不到人导致没办法执行身为保镖的职责，难道是我的错吗？」桃泽幸音抱怨，内心同时松了一口气，「不过隔壁班吗？这样也好，毕竟以佐藤家这个保密功夫，应该是希望我暗中保护佐藤弥和小姐吧。」

　　「是吗？」Reborn一副不予置评的样子，「那么，都收拾好的话就走吧，都在下面等妳呢。」

　　「……嗯？」桃泽幸音不明所以。

　　「蠢纲他们，还有那个叫做佐藤弥和的和樱会大小姐。」

　　桃泽幸音：「……」

　　桃泽幸音再次无语，也不想纠结对方干嘛不直说佐藤小姐自己找上来了，还让自己头头是道的分析佐藤家的用意，「那我们走吧。」

　　「喔。」Reborn一跃跳上桃泽幸音的肩头，又提醒道，「薙刀带上吧。」

　　「……嗯？」桃泽幸顿了顿，敏锐地察觉了什么，「为什么？」伸手抓住了放着宝贝薙刀的袋子。

　　「喔，没什么。」婴儿回答得云淡风轻，「只不过云雀也在下面，我想妳该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说得还真有道理，上回她去医院没带薙刀就被人抡了一拐，但问题是，「他怎么在这里？」

　　然而Reborn只是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自行体会。

　　而桃泽幸音懒得理他，把人从肩头移到怀里，带上背包与薙刀袋下楼。

　　然后——她就明白了Reborn的意思。

　　原因无他，在打开门，门外的景象闯入桃色的眼瞳里的瞬间，她眼中只剩下眼前的身影；一如昨日不顾一切夺门而出那样，如今她仍然无法分出半分心神予其他事物。

　　站在门前的少女有着一头鸦色的长发，白皙的脸上如同乌潭一般的眼眸弯起，里头仿佛潋滟的湖面波光粼粼，荡漾着动人的颜色。

　　她穿着与桃泽幸音相仿的并中制服，手规规矩矩地摆在身前攒着制式的书包，整个人宛如真实存在的一般。

　　「初次见面妳好，我是佐藤弥和，妳是叫『幸音』对吧？我有听哥哥提過妳呢。」名为佐藤弥和的女孩温柔地笑言，「接下来地日子要麻烦妳了，请多多指教唷。」

　　——不。说不定就是「真实」也不一定。

　　桃泽幸音向前迈进，眼眶充涨着某种液体几欲爆发，然而，软弱的水光并未突破防线滑落。

　　……因为她还得确认，这是否为真实。

　　怀里的婴儿不知何时已经跳下地面，桃泽幸音也无暇顾及，她只能伸出手，在熟悉的困惑的视线中，试着触摸对方——

　　一杆钢棍横档在眼前，冰冷的金属贴上桃泽小姐伸出去的手，稍微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一个此时看起来分外惹人厌的脸庞挡在名为「佐藤弥和」的人面前，上吊的凤眼冰冷地看着桃泽幸音：

　　「再靠近，咬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