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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Raining 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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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隼人第一次遇见「他」的那年,4岁。
那时侯的他的世界很狭窄,在他那狭隘的世界里,有一个放纵他的父亲,卧病在床不常见面的母亲,宠爱他的姐姐,总是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弹钢琴的不认识的姐姐——一切都美好得犹如在油画里那般明亮,让人羡慕。
在那一年,他在自家城堡的后花园里,看到了「他」。
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撒在花园里,仿佛在与盛开的花朵们嬉戏,但无论是阳光还是鲜花,都只能成为站在花从中的青年的陪衬——「他」美丽得、仿佛从天而降的天使,从不曾属于这个低俗的凡间。
「你是谁?」小小的狱寺用意大利文这样问道。
孩子稚嫩的话语打破了美好的平静,唤醒了似乎在发呆的那个青年。
「他」笑着、轻轻地蹲下,伸出手放在了狱寺的头上。
冰冷、却不知为何温暖得让他想要流泪,这是狱寺对这次见面最后的记忆。
狱寺隼人第二次与「他」见面,是在他离家出走后的某一天。
虚伪的假象终究无法掩盖残酷的真实,无意中得知真相的大家少爷毅然离开了象牙塔,想要在外面的世界寻找到真正的幸福——这个社会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不幸,而给予你那从未有过的怜悯?
踏入尘世的钢琴少年,在成人不断的排挤、鄙视、压榨中忘却了自己的坚持,抛弃了自己的梦想,不知不觉,「Smoking Bomb」的称号替代了原先在弹奏钢琴时的悸动,成为了他的荣耀。
在伤人与被伤的游戏里,虽然拥有无与伦比的才能,狱寺隼人他终究只是个孩子,终于有一天,在那个下着大雨的冰冷夜晚,因为失血与饥饿,他晕倒在了路旁。
『我……会死吗?』他问着自己,任凭意识陷入黑暗。
在最后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那个青年,哭泣的脸庞。
「不要死!」他仿佛听到「他」这样对他说。
当狱寺隼人终于从黑暗中醒来时,身边没有任何人,自己却不知为何处在一个遮风挡雨的桥洞内,身上的伤口被仔细地包扎好。
『一定是那个人弄的。』他这样认为。
后来,他遇到了一对奇怪的父子,以及一个帮助那对父子的神秘老人——直到他加入了彭哥列家族后才知道,那位老人就是传说中能看透任何一个人的传奇教父——彭哥列九代首领Timoteo·Vongola。
「我希望你能去日本,替我看看那个孩子。」出于对九代首领的感激,狱寺隼人踏上了去日本的飞机——去看看那个叫做泽田纲吉的少年是否有资格去继承彭哥列。
在他即将登机的时候,狱寺隼人突然发现那个褐发青年就站在人群里看着自己。
「喂……你叫什么名字?」他大喊,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透过防弹玻璃传递给「他」。
褐发青年楞了一下,微微一哂,说了一句话。
狱寺隼人没有听到,却透过对方的口形,明白了对方想要说什么。
『你已经知道了。』「他」说。
「你这样的人,我才不认可你成为十代首领。」
面对那个胆小懦弱全身上下仿佛写着「废柴」两个字的褐发少年,狱寺隼人拿出了陪伴自己多年的武器,想要把对方人道毁灭。
结果刚刚那个还颤抖着的少年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破解了他的进攻,甚至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帮他解除了危机。
『面对属下浅薄的质疑不以为意,甚至在危机时刻能以德报怨,这样的人才适合成为一名首领,与之相比,我实在太不成熟了。』狱寺隼人这样想。
「10代首领,我愿意跟随你!」
后来狱寺隼人就以成为「十代目」的左右手为目标不断努力,在黑曜战的时候挺身而出,在指环争夺战中最终成为了岚之指环的拥有者,在迎击其他家族对彭哥列的袭击中被所有人认定是能够担任「十代目」右手的男人。
从这以后,狱寺隼人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青年。
直到又是一个雨天。
「狱寺君!」
「十代目!」
他的「十代目」不顾一切地把他推开,替他承受了本应该射向他的子弹。
彭哥列第十代首领,在黑魔咒部队的阻击下被射杀。
而他,狱寺隼人,却在支援部队赶到后得以幸存。
看着沉睡在黑色的棺材里那张熟悉的脸,狱寺隼人把「十代目」与「他」的形象重叠在了一起。
那个青年是你吗?「十代目」。
其实早该发现的。
第一次见面时,掩藏在黑色西装下的,是件染满鲜血的白色衬衫。
第二次见面时,磅礴的大雨直直地透过青年砸在狱寺隼人的身上——就像现在,雨滴从伞上划落,滴在「十代目」沉睡的棺木上一样。
第三次见面时,周围有很多人诧异地看着大叫的自己,没有人去注意在人群中的青年。
我们曾经如此亲密地在一起,但你的缄默,我的迟钝,最终导致了这个结局。
『你叫什么名字?』
『你已经知道了。』
这就是你的回答啊……
「哈哈哈哈哈……」在棺木旁,狱寺隼人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在旁人眼里,这是因为愧疚于首领保护自己而死而崩溃所致。
其实真实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
你叫泽田纲吉,我一生最崇敬,也是我一生最爱的人。
不是下属之于上司,而是一个人之于另一个人的……「爱」。
「晚安,『十代目』。」
「希望能在梦中见到你,泽田纲吉。」
雨,还在不停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