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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番外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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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皖大一寒假的时候,陆绍宜的事业已经逐渐进入巅峰期。
罗赛街头艺术展金奖令他打响名号,随后又在各种赛事上获得银奖、金奖,甚至参与了一部分官方纪录片的拍摄。
尽管工作上的邀约堆积如山,陆绍宜并不觉得要就因此牺牲正常的生活,依旧带着放假的陶皖出门旅行。
陶皖现在兼职赚到的钱也并不少,还领到了学校的奖学金,十分热衷于在陆绍宜身上花钱。
在东北七日冰雪游之后,陆绍宜便和陶皖一起前往苏市,准备和韩婵一起过年。
陆应被陆老太太放弃后不久,那位新太太便果断地打掉了腹中的胎儿,离开陆应开始了她的新生活。
陆应为此又大闹一场,还试图通过陆绍宜联系韩婵,只是不管是母亲还是子女,这时候都已经不再搭理他了。
而韩婵在陆绍宜的支持下,半年前开始了与一位高中数学老师的新恋情。
“也不是奔着结婚去的,”韩婵这样对陆绍宜说,“平常相互陪伴,有个能交心的人挺好。原来总想要婚姻的保证,但人不对,有了婚姻也没用。现在这样,我反而觉得轻松。”
陆绍宜后来见过那个高中老师,他的态度倒是很真诚,详细交代了情况——离异无子无女,薄有身家,母亲是韩婵的忘年交,还是她介绍两人认识的。
一时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现在半年下来,俨然已经成为这个家庭的固定成员,连过年时候的年夜饭都是一起吃的。
年后,二月十一零点前一分钟,陆绍宜轻轻敲了敲陶皖的房门。
很快就传来拖鞋走动的声音,陶皖打开门,下意识往门外瞟了眼,见韩婵不在,才松了口气似地对陆绍宜笑。
两年多来,他已经完完全全是青年的模样了,只有那双澄澈的鹿眼没有变化,望着陆绍宜的时候,永远热忱而温柔。
“干嘛呀?”陶皖只从门后露出半个身子,问。
“你说我干嘛,”陆绍宜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忘记马上是什么日子了?”
陶皖眨了眨眼,露出一点腼腆的神色,“……我的生日。”
客厅里的电子钟在这时候转成0:00,陆绍宜变魔术似的让出后面巨大的包装盒,“二十岁了,宝贝,生日快乐。”
陶皖近来对建筑模型很感兴趣,陆绍宜便托人定制了故宫的全套模型,作为今年其中一个生日礼物。
“哇,”陶皖高兴地看了看包装盒,扑着抱住陆绍宜,“谢谢陆哥!”仿佛这样还不能表达他的开心一般,在陆绍宜啵啵亲了两口。
陆绍宜环住他的腰,低头吻了吻他额头,“好了,早点睡吧,不许熬夜搭模型,知道吗?”
陶皖满口答应,“嗯嗯嗯嗯。”
陆绍宜捏捏他的脸颊,“晚安。”
“晚安,”陶皖抱着包装盒进了房间,关门前对着陆绍宜眨了眨眼,“爱你。”
“砰。”
门飞速地关上了。
陆绍宜失笑,抬手去拉房门,发现也被锁住了。
“我睡了我睡了!”陶皖在里边大声说。
陆绍宜哼了一声,在微信上给他发语音,“我记账了。”
小刺猬:[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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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他们搭乘飞机返回渭汉,吃完晚饭,陆绍宜说想要去工作室取一个文件。
陶皖一直在车上研究故宫模型,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坐在车座上等陆绍宜下楼。
五分钟之后,陆绍宜打电话给他,“小皖,临时要加一会班,你上来等,别一个人待在车里。”
陶皖不疑有他,轻车熟路地上楼。
他的本科专业虽然不是艺术类,但一直有另外选修和培训,空闲时候还能独立接到工作室的小项目,在工作室甚至有一间不大的画室。
陶皖达到工作室对应的楼层,感应门自动打开,灯却是暗的,只有下方一侧昏暗的壁灯勉强能照亮脚下的路。
“陆哥?”陶皖推开门,疑惑地朝里望了一眼,“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
他莫名觉得心里有点发毛,又有点奇怪,摸索着往画室的方向走。
“唰。”
突然灯光大亮。
陶皖下意识挡了下眼,再抬眼便发现自己被鲜花包围了。
玫瑰层层叠叠花簇锦攒,从浅粉到深红,透亮的露珠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四周墙面上,天幕湛蓝,一座白金城堡屹然而立,环绕着如梦似幻的童话王国。金发美人垂下长长的头发,少女身骑白龙,身着绿衬衣的狐狸与穿着警服的兔子追逐打闹,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从飞屋往下眺望……
还是许多许多人物,都来自他们一同看过的电影。
“喜欢吗?”
陶皖回头,对上陆绍宜含笑的眼睛。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衣服,单手捧着一束百合花,墨绿的西装勾勒出颀长的身材,只有领带上点缀了一个银灰色的小刺猬领带夹。
陶皖吸了吸鼻子,闷闷说,“不是送过生日礼物了吗?”
陆绍宜笑了一声,声音低而柔,“是送过了,但还不够。”
他凝视着陶皖的眼睛,将手中的百合花递过去。
“再次祝你生日快乐,宝贝。”
陶皖接过花,看见许多人从房间里涌出来——有关易聆、王四喜和工作室其他人,有大学关系很好的室友们,有高中的同桌高妍,有今天上午才在苏市告别的韩婵,甚至还有陶爷爷的等身手绘立牌。
陶皖一下子笑出来,眼泪却往下落,“干嘛呀,故意让我哭呀?”
陆绍宜用指腹去拭他的泪,温柔道,“我哪里舍得呀。”
“很久之前就想为你画这幅墙绘了,这是我们一起看过的所有童话电影,也是我想送给你的一点微不足道的童话世界。”
“我的前二十多年,好像活得很清醒、很洒脱,但在遇到你之后,看到你是多么努力地生活,多么真挚赤诚地面对这个世界,我才像被当头棒喝,意识到我将放纵当作了自由,终日浑浑噩噩,却没有任何意义。”
“小皖,是你让我成为现在的我,是你让我懂得奋斗、爱与责任。”
“你爱看童话,但也总说现实世界里没有童话,。”
“公主总能等到拯救她的王子,骑士总能打败拦路的恶龙。”
“但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小公主’,我的小王子,我的骑士——”
“是我真实世界里的童话。”
陆绍宜从胸口取出戒指盒打开,一对戒指上小王子的玫瑰花上钻石熠熠生辉。
“我是否有幸能与陶先生长久相伴,让他为我戴上戒指呢?”
陶皖怔怔地看了戒指片刻,取出一只戒指,用力套在陆绍宜的无名指上。
他眼睫上还挂着泪珠,语气却凶狠,“摩天轮上我就说过了,我们肯定要长久相伴!”
陆绍宜笑起来,反握住他的手,将剩下的一枚戒指仔细戴好,“那我们说好了。”
“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