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撩妹》温水问渔

7、老班协议

　　班主任的语调听起来毫无余地。

　　但就算是毫无余地，也得见缝插针。深吸一口气，范涟秦尽量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班主任抬头看了她一眼，拿笔点了点办公桌，脸上再次出现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范涟秦，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昨天才请过家长，今天就全抛之脑后了？”

　　“这……”

　　“昨天为什么请你家长？原因说的很清楚了，你最近的学习状态一塌糊涂，本来就需要你提起十二分重视。就这，你还好意思跑来跟我说，你未来四个月会常常有长假？你是准备辍学了么？”

　　范涟秦心说当然不是，正想解释，却被班主任剥夺了机会：“你之前做做兼职，晚自习不来也就算了。我知道你家情况，你想自力更生，老师能理解。但是这一次过分了！范涟秦，我话摆在这，这假我要是批了，你就可以准备明年复读了。”

　　这话说的颇重，饶是心理素质好如范涟秦，此时也有些尴尬得说不出话。照这样下去，这假没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但是，不能坐以待毙啊！范涟秦握了握拳头，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片刻，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老师，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为了我好。我向您保证，学习这方面我一定不会落下……”

　　“你先等会儿。你告诉我，这学期总共也就剩四个月，你还要常常请长假，你怎么保证不落下学习？”班主任扬了扬手，打断了范涟秦声情并茂的演讲。

　　“这个……我会安排好我的时间。”突然被问道这个，范涟秦也没头绪，只能含糊其辞。

　　“安排好时间？你可够敷衍我的。”姜是老的辣，范涟秦被班主任一眼看穿。“如果没其他事，你就可以回去了。”

　　“……等等！”范涟秦出声，“如果……我能保证我的成绩呢？”

　　“你想说什么？”

　　“征集正式开始是下个月初。我们这个月末有月考，如果我能考到班级前十，您就批准我，怎么样？”范涟秦飞速思考着，“考不到，我就再不提这事了。”

　　班主任抬起了头。

　　“你确定？你现在的成绩是班级三十。虽然你高二时成绩还不错，但那也已经过去很久了。再者……”班主任拿出手机看了看日历，“今天已经是十月八号了。”

　　范涟秦苦笑一声，没接茬：“这样，您能答应我吗？”

　　“……不仅要这次月考到班级前十，”还要在这学期的每次考试中都保持前十五。”班主任思考片刻道，“不然就免谈。”

　　“成交。”范涟秦毫不犹豫地答应。

　　没想到范涟秦会答应这个苛刻的条件。班主任沉默一会儿，道：“那就期待你给我惊喜了。”

　　范涟秦道过谢，便挺胸抬头地走出了办公室。

　　只是一出去，整个人便泄了气——

　　发誓一时爽，履行火葬场啊！

　　本来范涟秦所在的高中就在本市排名靠前，生源很优秀。虽然不在文科火箭班，但瘦死的骡子比马大，普通班的成绩也是不可小觑的。

　　班级前十，那就是211以上学校的苗子。而按范涟秦九月末月考的水平，撑死上个一本。

　　但也没时间抱怨，范涟秦边往教学楼下走，边在心里盘算起来。

　　一共二十天不到，要在下一次考试中突飞猛进，就要选择好用功的科目。

　　英语一向是强项，高二时就靠它拉差距，基础在这，可以少花点心思；语文短时间提升不起来，先放在一边不管；数学是弱项，本来就不大擅长，上课还不听讲，上一次只考了60多分……不过，也就意味着可以捞一大把基础分；至于文综，只能疯狂背书然后随缘了……

　　额头传来的闷疼感打断了范涟秦的思绪。抬头一看，原来是因为想的太投入没看路，撞到人了。不过撞到的这人，怎么还有些熟悉——

　　“sup……哦不，尤……尤……”范涟秦看着他的嘻哈裤，皱起眉头开始想名字。

　　“尤灏远。”supreme说话了，“真巧，又碰上你了，中午才见过。”

　　“哦哦对，尤灏远，不好意思。”中午才认识的朋友，下午就不记得了。范涟秦为自己的不走心感到了内疚，连连道歉道：“刚刚在想事情，没看路。把你撞疼了吧？对不起啊。”

　　“没有，小事情。你轻飘飘的，撞上来都没什么感觉。倒是你，脑袋有没有被撞疼？”尤灏远大度地笑了笑，转而关心起她来。

　　“我哪能有什么事……”范涟秦把头发往后撩了撩，摆手道，“很开心再碰到你，但我要先走了……”

　　“有什么事儿么？”

　　“呃……”倒是没什么事，但站在这也不知道跟你说什么啊。范涟秦暗自腹诽，但面上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肚子饿了，先去吃饭。”

　　范涟秦自认这一套表现还是比较亲和有礼了，但在尤灏远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先是一张臭脸地撞了上来，看清是他后记不住名字，冷淡地道了个歉；整理了一下被撞乱的发型，表情冷淡地说要先走，接着又似笑非笑地说去吃饭——简直就差把“别来烦我”写在脸上了。

　　不过，尤灏远没忘记自己校报负责人的身份。本来还担心去班上找她会直接被拒绝见面，既然对象撞上门来，就不能让她跑了。于是赶紧接话道：“我也还没吃饭呢，要不一起？”

　　“……行啊。”范涟秦其实不太想跟才认识不久的人一起吃饭，但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便答应下来。

　　两人肩并肩地往校外走去，一路上收获了不少目光。尤灏远看起来人缘不错，短短的百米距离，就有好几拨人跟他打招呼。

　　当第七个人跟尤灏远挥手时，范涟秦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看起来你人缘不错啊，好多人都认识你。”

　　“一般般了，再说，你也不差啊。”

　　“啊？没人跟我打招呼啊，哪能和你比。”

　　“你说笑了。”尤灏远看了看周围的躲躲闪闪的目光，“基本看我们的人，除了跟我打招呼的，都是在看你。”

　　“你是在揶揄我吧？”范涟秦显然不相信，嘟囔了一句。

　　尤灏远笑了笑，没说话。范涟秦是不知道自己在学校多出挑么？她能算得上是个小名人了。一米七三的女生本来就少见，长得又有特色，高挑的个子和清冷的气质，很容易让她在众人间脱颖而出。

　　这些都已经够了，更别说她还有模特光环。学生嘛，总会对不太一样的同龄人感兴趣。诸多因素加在一起，造就了 “哥不在江湖，江湖却有哥的传说”的范涟秦。

　　“诶，你想吃什么？”范涟秦的问句将尤灏远拉回了现实。尤灏远想了想，问：“你有什么推荐？”

　　“问我你算是问对人了。前门的话，有家蒸饺特别好吃。去么？”范涟秦显然来了兴趣，马上答道。

　　尤灏远有些好笑地看着范涟秦：“你这么有研究？模特的话，不应该对吃的很控制么。”

　　“这你就不懂了，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范涟秦一本正经地道，“就是因为大多数时间不能吃好吃的，才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最大限度挖掘美食。去不去？”

　　“必须去，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你的真情推荐？”尤灏远笑道。

　　“跟我来，你不会失望的。”范涟秦得到回答，便兴冲冲地带着尤灏远拐入了一个小巷。

　　在店里坐定，范涟秦热情地向尤灏远推荐起了菜品。两人等菜时闲聊起来，意外地发现两人还挺谈得来，气氛也就渐渐熟络。

　　“对了，你刚刚下楼，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么？”尤灏远想起她撞到自己时的表情不太好，情不自禁就问了出口。当下有些后悔，又补了一句，“如果不愿意说也没事。”

　　“没啥不能说的，我为成绩烦心呢。”范涟秦不在意地随口回道。“这学期有个活动想参加，要请很多假，我老班说十月月考考到前十才能批准。”

　　“前十？班级么？”

　　“是啊，够苛刻的吧？”

　　“……我本来想说，班级前十不算难啊。”不出意外地被范涟秦瞪了一眼，尤灏远打了个哈哈，笑着继续说，“你现在多少？”

　　“三十名。等等……”范涟秦盯着尤灏远片刻，才说，“你不会是个学霸吧？班级前十都不算难，你多少啊？”

　　“看来你从来不看红榜啊。”尤灏远摸了摸脑袋，说道：“红榜前三，一般会有我的名字……等等，你那看猎物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尤灏远说得没错，范涟秦此刻的确是看到了猎物。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厉害，范涟秦舔了舔嘴唇，轻快地笑起来：“尤同学，我们来做个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