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那日红叶去城主府找晴明，被城主瞧着了，派人一去打听，养蜂人家的姑娘生的貌美又身子曼妙。城主便在京都的人离开以后就立马下聘，他能瞧上山野之家的姑娘，是他们的荣幸。
红叶母亲同丈夫商议怎么办，丈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独自前往了那破庙，询问将红叶赐给他们的摩醯首罗天应该怎么办。
这边红叶父亲闭上眼睛祈祷，那边一阵风吹过，火焰灼烧草地的味道萦绕在周围。红叶父亲寻着味道找过去，一辆冒火的独轮车悬浮在空中。
车子围绕红叶父亲绕了一圈，降低了高度。红叶父亲一看这奇异状况，也是知道，这是魔王派来解决他们问题的，朝着神像拜了拜，手脚并爬上了车。
连夜，红叶一家就收拾妥当，坐在车上不知去往何方。
红叶看着越来越小的山林，平日里高大不可攀的树木也在她的脚下，烟障最浓处是酒吞他们在的宫殿。
想起酒吞，红叶有些不高兴，她被城主缠着，想去寻酒吞帮忙，酒吞竟然不在，只留狸猫他们在。但是阴阳师们才离开城主府邸，此时城主府的结界强大，狸猫压根没法去。
红叶不自觉绞坏了袖子，眼神死死盯着宫殿。
母亲从后面揽住她的肩头，低喃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红叶回手握住母亲的手。
独轮车到了地点缓慢下降，双亲无法见识到这车的真面目，红叶可是瞧了个真真。
一坊主人面在这车轮之上，圆目怒瞪，鼻息间喷出火气，眼神瞧着的人正似是红叶的母亲。
红叶父亲将物品一个个搬下来，正想着往前面村庄雇车，或是找几个青壮年，帮他们一把。他这些年来的积蓄也足以到一个地方短租一段时间，然后换座房子。
红叶父亲将想法与红叶母亲一说，揣着钱袋走了，红叶扶母亲坐在行李上，欲与母亲说些私房话，但这硕大的妖怪还不离开。
红叶走到轮入道前，正视其眼睛，“很感谢你送我们一家到这，请问你可以走了吗？”
轮入道说话，反而吭哧吭哧，从鼻孔中冒出热气，喘息声加重，火焰从他嘴角泻出。
红叶眼睛微眯，察觉到怪异，顺着轮入道的目光瞧去，这厮看的不正是她的母亲吗？
还没回过神，红叶看到母亲惊恐地目光，手脚感觉一顿。麻绳缠了上来，轮入道车轮滚动，悬在空中将红叶压在车轮下。
轮入道对着红叶母亲高喊，“快来看看你的孩子。”声音如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但干的事却残忍至极。
红叶的双手双脚被缚在大轮子上，轮子每动一下，红叶的身体就向后弯曲些，硬生生要弯了她的腰。
“母亲，别过来！”红叶冲她妈妈大喊，另一边用力要挣开麻绳。
麻绳粗糙，将她手腕磨破了皮，但魔王赐下的孩子不是那么轻易会被困住，好在这轮入道浑身都是它的本体。红叶先是双手手背交叉，手心握住轮子，然后猛的一用力，指甲嵌入车轮中，腕上的绳子也开了。
手不受控制，脚踝也就简单多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指甲坚硬无比，如同野兽般想要撕碎一些东西，眼前想要引～诱她母亲灵魂的妖怪正巧是她指的东西。红叶紧盯着轮入道，伺机扑向它。
“急急如律令！退！”
一张纸符飞了过来，轮入道一个受惊，转身便飞走，只留下阵阵烟雾。
红叶惊讶回头，小小少年满脸严肃，左手举起，食指和中指间还夹着张纸符。
“晴明，你怎么在这？”
红叶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晴明本是严肃的，也有些窘迫，清咳一声，“今日阴阳寮组织弟子外出修炼，我与他们不是一道……”
“所以就过来了，是吗？”红叶边检查自己母亲有无受伤，边与晴明对话，一丝一毫看不出刚刚差点被拉断四肢的样子。
红叶母亲上下打量一番晴明，倒是让晴明的脸更红了。
人生地不熟，待红叶父亲找人过来，天色已经渐暗，晴明邀请一家人回自家居住，他家虽在京都内算不得什么权贵，但家里也算小有资产。
坐在车上，晴明倒是忍不住问了，“红叶，你们是怎么到岚山的呀？”
“这是一个说起来没那么简单的故事。”红叶探出脑袋看外面风景，“这里好多枫树呀！”
“是啊。”晴明学着红叶的样子，也往车外看，“岚山是京都附近最美的山！春天的樱花，秋天的枫叶，都是极美的。”
“那晴明，你认为是樱花美还是枫叶美？”红叶转过脑袋，一双眼睛紧盯晴明，迫切想知道答案。
晴明被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岚山春秋两季景色不同，当然是各有各的美景，于是晴明照实回答。
红叶有些小情绪了，如果是酒吞的话，一定会说枫叶最美。这么一笑声的嘟哝，晴明没听清，坐在红叶旁边的母亲可是把这俩人间的互动看个清楚。红叶母亲捂嘴一笑，“大人，这景色自然是枫叶最美。”
晴明疑惑，“夫人可别叫我大人，直接叫晴明好了。夫人是来过岚山吗？”
“我们乡野人家怎么会来过京都，但在我眼里，我家女儿是最美的，秋日枫叶红似火，当然红叶最美。”
红叶被母亲夸奖，小尾巴要翘上天，表情满是“听听，这才是正确的回答”。
大江山里，狸猫绕着柱子走了一圈又一圈，嘴里一直在说“怎么办怎么办”，头上的毛都快被抓秃了。
骨女举着烟斗吞云吐雾，“还能怎么办，如实告诉大王就是咯。”
“但是红叶去哪了我们不知道呀！”狸猫都想摇晃骨女，看看她是不是因为变成骨头，所以脑子也没了。
骨女不屑一笑，“若他俩有缘，就算红叶到了天涯海角，去了海的另一边他们都能再次相见。她俩若是无缘，就算大王知道红叶在何地，大抵都无法相见。”
骨女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烟斗里的草叶都燃尽了也没有动。
狸猫从骨女的话语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你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
“呵，与其猜测妾身的想法，不如你倒是想想怎么同大王交代……”
“交代什么？”一脸懵逼的大江山之主回来了，“红叶一家是搬走了吗？我怎么没在她家闻到人味？”
狸猫浑身一颤，被毛肉眼可见速度蓬松，“大、大王，红叶一家，红叶一家……”
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红发男子怒不可遏，石椅的扶手硬生生被他给掰碎了，“你再说一遍。”
鬼王的怒气压的狸猫跪在地上起不了身，旁边的骨女也受到牵连，骨头与骨头之间直打颤，发出“咯咯”的声音。
狸猫额头紧贴地面，“大王，再说一遍也是这样，城主逼婚，红叶一家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你怎敢对我说不见了！”酒吞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空旷的大殿四面八方回荡，震得狸猫一颤一颤，“找！全都去给我找！我出去十日，红叶就不见了，那么我给你们十日的时间找她！找不到，哼，狸猫，你应该知道下场。”
“是。”狸猫连滚带爬出了大厅，找，谈何容易，居住深山避世许久，到哪里去找呀！
狸猫离开以后，骨女开口，“大王这是想通了？”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大王想通自己对红叶的感情了吗？”骨女也不惧怕酒吞，直接说出想法，“我瞧着大王唯恐红叶消失，以为大王要认真对待与红叶的感情了。”
“与你何干？”
“人鬼殊途。”
“殊途同归。”
骨女瞧着酒吞的样子，与她那薄情的丈夫倒是一丝一毫都不相像，但是同辱了她身子的恶人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骨女存心想要恶心酒吞，是不是像他们这般有能力的人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意愿，“我倒是觉着京都的小阴阳师挺不错的，品行端正，白狐之子，和红叶这个魔王之女倒是般配。”
“你想再死一次吗？”酒吞听到小阴阳师已经暴跳如雷，举起葫芦对着骨女。但转念一想，京都的阴阳师，红叶一家有可能前往京都了！
随即一阵黑风卷过，大厅之内独留骨女。骨女在刚刚还是害怕的，愤怒的鬼王怎么会在意一个骨妖的性命，她以为自己会死，那一刻脑海里竟然想到了一个人，真是可笑。
酒吞踏进红叶家的小院，若是去京都，那么必是不打算再回来，行李一定收拾完全，他们家就只有一个成年男子，夫妻俩人定是不会让红叶拿重物的，但俩人力量有限，怎么能把全部东西带走？定有车马！
酒吞细细寻着线索，果真在一处空旷之地发现了写不同寻常。两列火的痕迹，还带着一丝妖味。酒吞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摸痕迹，随将手放在鼻尖细嗅。
算了，嗅觉他还没灵敏的那么厉害，还是让犬神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