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十五年，足够让一个男孩子抽条长个子，也足够让一个女孩子含苞待放。
自降生之后已经过了十五个春秋，红叶此时正值妙龄，少女身段尽显，又有着娇美的容貌。
远近男子均是是不是到红叶家附近张望，以求目睹姑娘芳容。
不自量力。守在附近的土色狸猫灌下一口酒打个酒嗝，随着酒嗝出来的是它口中的妖气。雾气从低处弥漫整个树林，隐去了男子走入的路。不怀好意之人，身形必会被山中精怪隐匿。
“这位公子……”女音婉转，纤细的女子坐在树下的巨石上，和服半开，白皙的长腿若隐若现，“公子可否过来帮奴家一把。”
女子云袖遮面，一双美眸留在外面，上挑的眼尾勾着男子的心。男人果真不受诱惑，逐步上前。
“公子……”女子在男人靠近以后半躺入他的怀中，只是手一直举着不曾将下半张脸露出来，“奴家的钥匙丢在了这附近，不知公子能否与奴家一同寻找。”
佳人如若无骨在怀中，男人一点别的心思都没了，反而急切的摸向女子的腿根，“姑娘，若要我帮忙寻物，可是要有报酬的。”质感光滑，感觉不到一丝寒毛，极品啊。
男人还在为自己的意外之喜而上下其手，女子已然变了神色，“公子，奴家也想向公子索要一物呢。”未遮面的那只手暗示性滑到脐下三寸处。
男人以为女子是个花街姑娘，如此老练上道，也便顺着女子的话继续，“要什么？”
“当然是要——公子的心呀。”
花街姑娘的传统对白让男子笑容扬起，嘴角的弧度还没有放下，心脏已经在那女子手中。女子放下掩面的手，五指化为利骨，抓出心脏以后在男人眼睛还没阖上时就把充满鲜活气息的东西吞入腹中。
狸猫也从树上跳下来收尾，喷一口酒在男人身上，熊熊烈火燃起，片刻此地除了些许烧焦的痕迹，其他什么都不剩。
“第三个了。”骨女用拇指擦抹唇瓣，鲜血点朱唇。“干脆把小红叶带回山上得了，省的大王天天派我们在这里守山。”
狸猫白了骨女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雀儿前几日带来消息，从京都来了个大人物。现在将红叶带回山上？你怕不是化为枯骨丢了脑子吧。”
“你！”骨女骨刺凸起，跨步就要刺向狸猫，狸猫倒是抱着他的酒坛子打了个滚儿，“哎呀哎呀，我好像喝得有点多，困了困了。”
狸猫虽然嗜酒，脑子却也是聪明。从京都而来的大人物正是阴阳师贺茂忠行。
城主妻妾成群但鲜有子嗣，这个子嗣指的是儿子。一大堆女儿才有了这一房小儿子，从小儿子出生以后就细致入微，听闻京都的贺茂忠行阴阳术无比，便花重金请来了他为儿子祈福。
大江山上妖邪聚集，贺茂忠行此番也是带了天皇的命令前来查探虚实，正好也带自己的弟子进行修行。贺茂忠行折扇合起轻敲安倍晴明的头，“表情过于严肃了，晴明。”
晴明蹙眉，以掌心扶额，忍不住发问。“师傅何必来此地？那城主掳掠少女做偏房做妾，学生推算他本就子嗣稀薄……”
“晴明！不可妄言。阴阳自由轮回，天道注定的事我们无法改变，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
“何为本分？不辨是非？”
“本分即为遵循天道。”
晴明不能理解，鞠躬告退，想要一个人走走，去悟那“天道”。贺茂忠行见小徒弟远去，不由摇头叹气，这小徒弟天资聪颖，就是对权贵之事不知变通。
狐仙葛叶之子，阴阳神通与生俱来，晴明一路走向树林深处也没有精怪显形。能力小的精怪见对方狩衣装扮知道是阴阳寮的人不会自讨没趣，能力稍大一点的更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去找个孩子的麻烦，有空欺负别人不如自己好好修炼，争取早日成为大妖。
晴明根据山人踩出的小路向前走，炊烟袅袅，饭菜香气随着烟雾袭来。晴明一惊，以为是精怪作祟，但是仔细分辨并未感受到妖气。肚子也传来了响声，他红着脸循着饭菜香味走去。
山中有女名红叶，长相娇美似九仙。
少女黑发如瀑，少女明眸皓齿，少女颜笑生花……
晴明想起城中对山林里名为红叶的少女的传说，这少女不过与他差不多大呀……
与此同时红叶也在打量这个误入她家树林的少年，银发如雪被高帽束起，纤细的身材让蓝白相间的狩衣在他身上显得单薄，不过这人却不显的阴柔。红叶想，这是除了酒吞以外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了。
“你找谁？”红叶出声询问，那唇色是最漂亮的胭脂色。
晴明拱手鞠躬，“失礼了，在下……”
“咕噜。”
这一声让晴明好不尴尬，清秀的小脸一下子羞红，一双桃花眼也带上了恼色。
“噗嗤。”红叶掩唇一笑，“瞧你这身行头应该是从京都来的大人家的从者吧，城上除了城主族人可没人穿的这么好。我家中正好做好了饭，不嫌弃山野之味，你可以过来。”
“我……”晴明连耳根都红了。
“你若愿意，吃好了饭菜我带你出这林子。”
“劳烦了。”晴明终是遵循了五脏府的命令，去了姑娘家吃饭。
酒吞大爷扯下一口牛肉鼓起腮帮咀嚼，满脸写着“本大爷不开心”。这些年来他隔三差五下山，与红叶一家也算交好，更是直接去找摩醯首罗天，直接告诉他：他留下的孩子活得挺不错。
今天，他照例来带些肉食给红叶家打打牙祭，可是！这个弱鸡是她从哪带回来的狸猫不是已经守住了进山的入口了吗！弱鸡竟然和他们一起吃饭！红叶竟然在弱鸡走了以后还傻笑！
酒吞大爷很是不开心，用手扯红叶的脸皮，掐住的地方红一片才好看。
红叶挥开酒吞，“你在干什么啊！油乎乎的，你洗手了吗！”
“被本大爷掐是你的荣幸！”酒吞收回手，不在乎的舔舔指头，上面还有些许处女的体香，“不要这样傻兮兮的笑了，去不去京都玩玩，我带你领略百鬼夜行。”
“呃……”红叶拿着小手绢擦脸，满是嫌恶的看酒吞舔手指，晴明就不会这样，“你先去问问我爹娘愿不愿意让我跟你走再说。”
小手帕也放到酒吞面前，替他擦干净嘴角的油，怎么擦也擦补净，红叶一个恼怒把手帕丢给酒吞，让他自己动手。
“嘿嘿，若他们同意了，我就带你去。”酒吞倒也不在乎红叶的粗鲁对待，反而收起帕子，继而嘀嘀咕咕，“我告诉你，京都比这城庄好玩多了，到了京都以后我把一群大妖怪介绍给你……”
“……啰嗦”红叶同样嘀咕了一下，不过偷偷抿起的嘴角透露了好心情。
女儿家爱美，那些人都说她长的好看，像是京中贵女，她没见过那些贵女长什么样，到也想与她们在容貌上争个一二出来。举起骨女送她的小镜子左右照照，果然还是她最好看！
对了！晴明是京都来的，她找他问问自己与贵女们谁更好看不就行了！
“……哈哈哈，那只天狗竟然想与人类相处，跟着一个人类小儿吹笛，你说可不可笑呀！”酒吞还在那边自顾自大笑，丝毫没有传说中凶神恶煞的模样。
与人类相处“你现在不也正在与我这个‘人类’相处吗？有什么好笑别人的。”她最是讨厌他这一点，时不时说什么人类人类的，不喜人类倒是别来找她呀。
“你可不一样，你是摩醯首罗天留在人间的孩子。”酒吞没捕捉到红叶生气的点，反而以红叶的身份自豪。
以前红叶年岁小，听酒吞这么说的时候还问过父亲母亲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孩子，现在被骨女教导了些知识，回忆起父母的表情也是尴尬。说什么摩醯首罗天的孩子，她可不认。
“我只知母亲生下我，父亲养育我，他们二人只有我一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摩醯首罗天。”
红叶也恼了，推赶酒吞。素手摸在结实的肌肉上，酒吞的皮肤上立马浮现小鸡皮疙瘩，想舒服的打个颤。
“如果你这么讨厌人类的话，以后再也不用见面了！哼！”
大江山的鬼王被住在自己山下的少女推出房门，还想开口就被紧闭的大门咽住了，摸不清头脑，只以为小孩子心性，不甚在意就走了。
红叶偷瞄酒吞一句话不说的离开，更是气愤的跺了两下地面，扑倒在软塌上搂着白色的娃娃噘嘴做鬼脸。
次日，城主府外，红叶跑来寻找晴明。
晴明小跑出来接迎红叶，“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问你一个问题的！”
“什么问题”
“我和京都的贵女们，谁美”
红叶身穿蓝底的小纹和服，转个腰身尽显，与层层叠叠穿着隆重的宫中贵女们不同，更多的是朝气与活力。
晴明莫名觉得脸上有点烧，“你好看些。”声音虽小，但也是被红叶收入耳中。
红叶笑得更加开心，梨涡迷醉人心，“哈哈，我就说嘛，我是最好看的人！娘还说我臭美。”
少年少女的画面落入了有心人眼里。
贺茂忠行做完仪式对城主行礼，“城主大人，明后两天再连续做两次即可。”
城主倒是把庭院里的风景收入眼底，折扇掩面只留精明的双眼，“有劳大人了。”
那边从城主府抢了锦布打算给红叶做一身新衣服的酒吞也看到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锦布也不要了，直接扔到了地上，转身回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