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8、第2节 ...
-
乔楚决定把她带在身边。这好像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她让她去换衣服,自己回头替她拿了一件暖身外套和一些零食。
就这样,她让她待在自己的办公室。怕她冷,怕她饿,还怕她累。房内有沙发,她跟她说困了就躺下去睡,别理外面的那些人,但若水没有,她连躺都没躺,尽管精神处在一种涣散的状态,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柜子里有一些杂志,她随意抽了一两本来打发时间。江泇婴不久前已经申请调回到自己过去的那个小组。乔楚很庆幸她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不愿意她接触到若水。
VanGuard上上下下这阵子都忙得热火朝天,每个人都自顾不暇,没人会理会别人家的事。
冗长的会议开了三小时。回到房间的时候,沙发上却不见了若水。乔楚走到偌大的办公室中央,四处的张望,立刻有人发现到,知道她找女朋友,好心的往上指着说:“她好像在上面哦!”
乔楚一脸狐疑,另外有人紧接着说:“天台!”
天台?若水怎么会无端端上去天台呢?天台这个地方在这一刻只能让她有不祥的联想。没有人晓得,她现在的神经真的衰弱到非常可怜!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冷了,迅速飞身跑了上去。就在那个狭窄到只能容许一个人穿越的出口处,她碰见了一个人,是江泇婴!她非常吃惊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天台?!
“看见若水吗?”她掩饰不住自己的慌张。
江泇婴朝外头一指,若无其事的说:“她就在那里啊。”
乔楚忍不住质问她:“是你带她上来的?”
江泇婴说:“你开会的时候,我看她坐在你房里发呆,就带她上来吹吹风,我…。”
乔楚愤怒的打断她:“需要你那么多事吗?”
江泇婴本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想不到乔楚会那么生气。她脸色煞白的呆在现场,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像是很想解释什么,一时却说不出口。门口狭小,乔楚一把推开她,说:“你最好远远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焦躁万分的跑出空旷的天台,放眼四周,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她只能慌张的倒回去那个小门口,一把抓住还杵在原地的江泇婴的胳膊,大大声的质问她:“是你把她带上来的,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江泇婴从来没见过乔楚发那么大的火,吓得不敢怠慢,她引领着她向右拐到一堵高墙的背后。若水原来就坐在那里,完好无损的坐在那里。
天台的风的确很大,太阳就快下山,火球就像宣传广告的大气球一样远远的悬挂天际,在云层间浮荡着,而若水就目不转睛的望着天边。
乔楚总算松了一口气。
正要朝着她那头走过去,江泇婴却在她身后哭了起来,乔楚一惊回头,才意识到自己上一秒紧张过度,对她太粗暴,她立刻向她道歉:“对不起,江泇婴。”
风很大,吹得呼呼响,而江泇婴一边垂着泪一边猛摇头,乔楚不知道她为什么摇头,她继续向她道歉,说:“刚才那样对你,是我不对,真的对不起。”
江泇婴越发哭得委屈。
乔楚只好向她走近一步,用比较柔和的声音对她说:“所以你知道了,若水对我有多么的重要,不管你是善意还是恶意接近她,在我能重新接受回你这个人之前,我请求你,不要擅自接近她,可以吗?”
江泇婴擦去眼泪,有些愤然的说:“我是善意的。我能有什么恶意呢?难道你觉得我会带她上到天台,然后把她推下去吗?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我在你眼里就只能这么坏?我知道她哥哥意外去世了,我一直想慰问她,今天刚好遇见她…。”
乔楚当然知道自己的问题,是她太想保护若水了。“对不起,我承认对你没有信任,所以我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需要时间建立起来,一旦还没建立好就破裂就难以修补。所以,原谅我刚才真的那么想你。”
“是不是现在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怀疑我?”
“我们可以毫无理由和条件不去怀疑一个人,但大前提是,他们值不值得信任不是吗?抱歉你还不是那个人。”
江泇婴有些义愤填胸的说:“乔楚,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我也可以是你不怀疑的人!”
“好,我愿意等那一天。”乔楚愿意给予她鼓舞。
江泇婴两颊通红,转身跑下了楼。
若水也没去留意乔楚和江泇婴在一段距离之外都说了什么。乔楚在她身边坐下,用忧心又带着责备的目光看着她说:“我找你找到很心焦,你可知道?”
若水挽住她的手说:“对不起,本来想着只坐一会就下去的,但江泇婴说她有时间陪我,所以我们就坐久了。”
在风中看着若水,乔楚没由来地想到那一次出海在游艇上的时候,狂风也这么打乱了若水那一头半长不短的秀发。那时候她多想伸出手替她整理乱发,但终究没有勇气。现在,她轻轻的揽住了她的头往自己头上靠着,这样一来,两个人的头发就不会被风打乱了。
若水轻声的对她说:“江泇婴刚才陪我在这里聊了好一会呢。”
乔楚仍然无法对那个女孩产生信任感,她问:“都聊了什么呢?”
一个下午的时间,江泇婴究竟都跟若水说了什么呢?她在大脑中过了一遍,慢慢转述给她的爱人听。是的,她们之间没有秘密,也不会有秘密,她什么都不想隐瞒她,什么都可以对她说,最重要的是,她愿意敞开自己,让自己变得透明,以前是,现在更是,因为她说过,她的生命是属于她的,自从意外发生的那天开始,她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对了,我问她为什么会想到选择沙漏作为圣诞礼物,她说那天在商场里其实早就发现了我,她是因为看见我买了沙漏,所以也学着我买了一模一样的礼物。”
乔楚总算明白了,世事哪有那么巧合的?巧合不过是她制造出来的。她只觉得江泇婴心机重,做事任性又不分轻重,但她不想在若水面前评价她。
若水说:“她说,那么做只是觉得好玩,没有特别用意,更没有想到你会抽中她的礼物。因此,有一度她认为你跟她也挺有缘的。”
她继续说:“我发现,如果人们喜欢着同一个人,其实这些人都是可以聊到一起的,因为这显示她们在某种程度上有着同样欣赏的眼光和品味,也有了共同的语言,只不过,她们可能会互相的嫉恨就不想聊了,所以也就错过了成为彼此朋友的机会。”
乔楚轻拥着她,轻叹着说:“若水,在你眼里看到的人都是好人,你不能事事都替人家找原因找理由,最后又不小心伤害回自己。”
“再坏的人都有好的一面,何况,她真的没有很坏。任何人的好坏,对我都不会有影响。如果我能把他们想得好一点,我自己也高兴一点,这个世界也美好一点,这样对我是没有什么损失的。”
“你是我最善良的北鼻。”乔楚静默了一会,心里还是有一丝的不满,“她带你上来,为什么把你丢下自己走下去?”
“她没有丢下我呢,她说话太多,口渴了,她说要下去拿两瓶矿泉水上来继续聊的。”
乔楚明白了。是她彻底误会了江泇婴。
若水靠着她,说:“小乔,你看起来好紧张。”
乔楚嗔怪的说:“我找不到你当然紧张。”
“你不要怪江泇婴,其实,她是很可怜的。”
“她有什么可怜的?”
“她喜欢你,而你不喜欢她,就从这一点,她已经很可怜。她愿意陪着我,无非也是想你能关注她多一点,就这一点,她也是可怜的。”
乔楚又习惯性的皱了眉头,她说:“你总是那么容易心软。”
“但凡是人,心里只要有什么过分的念头和欲望,他们就终日不得安宁,不安宁的人都是可怜人。人不管追求的是什么,难免都要受各种的苦。想得到的得不到,于是苦苦追求;得到了又害怕失去,于是一天到晚的焦虑。肚子饿了,要找东西吃,困了又要找地方睡,每天忙碌奔波,高兴了笑,伤心了哭,人这样的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乔楚怔怔的看着她。一时竟然答不出来。她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的平庸,对人生欠缺深层的思考。此刻搜索枯肠也拿不出一句像样的至理名言来。
“其实,你是不是担心我会从天台这里跳下去?”若水问她。
乔楚不敢说自己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她肯定比若水害怕失去她更加的害怕失去她。尤其,她现在还沉陷在失去亲人的巨大悲痛中。
若水平静的说:“小乔,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除了是因为我舍不得你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自杀并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另一个痛苦的延续,这个我很早就懂了,所以,你放心好了。”
为了那些无意识闪过的想法,乔楚只觉得很惭愧,但她也真的放心了。她握住若水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腿上。天气那么热,她的手却是凉的,因此她不停的用自己的手去搓热它。
天空出现了一大片的火烧云,正随着风缓缓的飘动。云似乎离得她们非常近,像是伸手可及。她们突然都安静下来,都情不自禁的仰着头,一时看得痴迷。
接下去的三天,乔楚把工作阵地转移到家里来。这样一来,她就可以陪在若水身边。若水安心了,她也安心了。她流泪的次数减少了,她也较少发呆了。
三天的早上,她都会先到院子里打理花草。那两株凤仙花最近又开出累累的硕大花朵来了。然后,她开始关注着已经被她冷落多时的楚楚。她耐心地看着它把盘子里的猫粮吃完,再耐心的替它修剪爪子。
楚楚已经渐渐老去,对一只猫而言,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楚楚究竟有没有烦恼?在它的生活里,大概只需要温暖可避风挡雨的避风港和三餐温饱就足够了吧?听说现在的猫都不捉老鼠了,那么它们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存在缺乏功能性?
如果她的过去世真的是一只猫,拥有着一个很爱它的女主人,她理应也能单纯快乐的活着,直至离开这个世界也不会有遗憾。但她终究并不是一只猫,她的生活除了爱情,还有亲情,而亲情对现在的若水而言,却变成了终身不可弥补的一种遗憾。
她不知道如果时光倒流,她能为妈妈和哥哥做些什么?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么挽救他们的生命就不会是她能力所及的事,但至少,她能够珍惜那些仅存的时光不是吗。抑或是,就算时光倒流了,她也无法让此时此刻的自己变得比较好过一些?
人生难道就真的只是个未知数吗?无常如果真的是一种常态,她又该具备多大的胸襟和智慧才能承受这种常态?
抱着楚楚坐在阳光房里晒着早晨的太阳,想着自己的身世。一回过神,乔楚已经坐在她身边,她一手将她搂到怀里。
第二天的下午,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一个蛋糕,然而当她把所有的工具都搬出来,看着那包未开封的面粉,她终究还是无法继续。乔楚一边工作,一边留意着她的动静,也发现她无法贯彻始终去做出一个蛋糕,她知道她的心还是找不到真正的依归。
周临珊再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庞然大物————她很是夸张的抱着一只比人还大的熊娃娃出现在门口。
她走到若水跟前,抄着原话说:“熊娃娃代表吴冲锋拥抱你。”说着,就把大大的玩具塞到她的怀里。
若水是真的要张开双臂才能把它环抱住。
熊娃娃大到阻挡了若水整个人,周临珊歪过头去问她:“熊抱,暖不暖?”
若水也必须歪过头才能看到对面的周临珊,她说:“很暖。”
周临珊笑了,说:“只有吴冲锋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要我招摇过市抱一只熊,真的挺为难我的。”
若水笑了,说:“谢谢他。”她原本也想说“也谢谢你”,但终究没说出口。或许是因为过去曾经的那份感情和默契,对周临珊她很自然就避开了这些客套。
周临珊回到车上拿东西,是两个保鲜盒,她对若水说:“我做了饺子,肯定做得比那天好,这里够你吃三天。现在想不想吃?”
若水说:“很想。”
“你想吃水煮的还是煎饺子?”
若水说:“水煮的。”
周临珊在厨房忙活的时候,乔楚来到她身边,突然发现她十根手指的指甲都涂了亮晶晶的指甲油,紫红色的,上面还有精致的花色,显然她做过美甲,她因此哇了一声表示赞叹。
周临珊热心的说:“朋友帮我做的,好看吧?她还给了我好几瓶指甲油,非常防水,你要不要?我有不同颜色的。”
乔楚说:“你知道我从来不搞这些,涂什么指甲油,我连指甲也不留长。”
周临珊突然心领神会的笑了,“你还是算了,我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你的手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好了。”
乔楚假装听不懂她说什么。倒是,周临珊用她做过美甲的双手在她家厨房为她们的饮食服务着,令她无限感动,她说:“我最近才发现到你的贤惠,此刻我真想做一件事。”
周临珊搞笑的说:“你千万不要在这时候拥抱我,我可是满身大汗,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次被你抱,我会非常遗憾。”
乔楚用一种恶作剧,却又带着恳切的语气在她耳边说:“别想错了,我只是很想喊你一声妈。”
周临珊立刻翻她白眼,“想占我便宜吗,我还没本事把你生出来。”
“谁占谁便宜还不知道。”乔楚掐指细数她们之间的年龄落差,漫不经心的说:“你没本事把我生出来,倒是可以把若水生出来了。”
周临珊举起手里的瓢羹,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作势要对准乔楚的头狠狠敲下去。
“若水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
乔楚突然沉默不说话了。
周临珊看出她的心事,她说:“下个月我会飞去墨尔本一趟,你如果走不开,我可以带若水去散散心。”
乔楚说:“我觉得散心对她帮助不大,这无法治愈她真正的问题。”
“那你有什么高见?如果若水需要的是心理辅导,我倒是有人可以推荐。”
乔楚忧心的说:“其实我也没有主张,但我想陪她回去小镇一趟。”
“回去小镇岂不更触景伤情?”
乔楚只想到若水的小孟师傅。她纯粹是希望若水能多接触她的师傅。她不知道师傅具体能怎样治愈她,但她相信唯有师傅能做到…。
周临珊突然感慨的说:“乔楚,面对死亡,我们都无能为力,这跟你几岁、有过什么经历都无关,但这又是我们最终都要面对的问题。”
乔楚因此下了更大的决心,她想帮助若水尽早好起来,目前她只想尽快把工作完成,然后陪若水再回一趟小镇。
然而,接下去发生一连串的事故,一下又令她乱了方寸,耽搁了这件事。
三天后,乔楚如常回公司上班,就在那晚,若水的胃痛又再次发作了。接下去的时间,胃痛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着她。
家里常备着肠胃药,就是以备她随时会病发。然而乔楚很快就确认了一件事————若水的胃痛之所以再度发作主要还是源自于心理因素,是心理影响生理,生理再影响心理,如此的恶性循环着。
她每天都吃得很少。体重在短短的三个星期内掉了三公斤。
和胃病息息相关的是,她的睡眠也出现了问题————睡眠变得短而浅。每一晚她很困难才能入睡,生理时钟在凌晨四点钟就毫不留情的把她敲醒,然后就再也不让她继续睡下去,有时候她会无奈爬起床走到阳光房坐到天亮,有时候就眼瞪瞪的在床上躺到天亮。
若水试图把自己身体上的不适告诉乔楚,她说只要肠胃一出现痉挛,一种难受的窒息感就立刻从她身体的深处涌现,这时候她就会无法压制的想哭,而且对一个人独处感到非常恐惧,她一直说自己的心打不开。
“小乔,我不能一个人。一个人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快崩溃。”
乔楚上网查询了不少有关方面的资讯。如果说若水这是心理和精神上的问题,她必须接受心理或精神科的治疗。但眼前她更关注的,还是她的胃病。若水的妈妈是因为胃癌病逝,这让乔楚对她肠胃问题更加的警惕起来。她先带她去做了一个胃镜,结果良好。然后,在不同的时间内又带她去看了好几个医生。医生的说法各异,一开始说她只是一般的胃发炎,后来说她是胃酸倒流。她带她去看了西医,也看过中医,最后几乎在一个比较统一性的说法上定下来————肠胃功能紊乱甚至出现了大肠呆滞不蠕动的现象,而中医的说法叫做情志病。
情志病顾名思义,追溯病因仍然是若水失去了亲人,伤心过度,影响了肠道的健康,继而让她变得郁郁寡欢和焦虑。
所谓的睹物思人,思久而神伤。
不管看的是西医还是中医,最终拿回家的都是镇静神经安眠作用一类的药物。理论上,改善睡眠相当于改变情绪,情绪变好了,肠胃才能重新蠕动,食欲得以改善。但这种药是治标不治本。而且,吃了几天,就完全失效。
一个大雨滂沱的晚上,乔楚突然被雷声吓醒,和很多个夜晚一样,她发现若水是醒着的,而且不知道已经醒了多久。她把身子包裹在被子里,脊背紧贴着床头,低垂着头,圈住自己的双腿,像是很想自我催眠逼着自己睡去,却又不得法。
乔楚凑前去拥抱着她。
她突然哭了,自责不已的说:“小乔,我也想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可是这好像不由得我去控制,我好像变成不是我自己,我完全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无法快乐起来,我的心好像打不开来,为什么我打不开我的心?”
乔楚温柔的说:“不要怪自己,也不能怪自己。”
她焦虑的又重复那句说了很多次的话:“我的心打不开来…。”
乔楚亮起了床头灯,然后用双手捧着她的脸,用她一贯坚定的语气说:“看着我若水,你的心一定能打开来的,但不是现在,是总有一天,你要有耐心,现在不要给自己任何的压力。”
若水在她怀里放声痛哭,像是储备了多时的情绪再一次的一泻千里。
乔楚完全不想她压抑,更不想劝阻她停下来,反而鼓励着她说:“我的宝贝,想哭就哭,想哭就哭…。”
于是她哭的惊天动地,然后说:“小乔,我真的很想哥哥和妈妈,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放不下,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他们到底好不好,我真的不能这样过下去了,这样过下去,我迟早会疯掉...。”
乔楚愣住了。在她还能控制着自己不跟着哭出来之前,她只能更紧实的拥抱她,然后苦思冥想的只想找到对她有效的方法来。不管这些方法有多艰难,她都愿意去尝试。此刻她能想到的就只有周临珊说的心理辅导…。天一亮她就要打电话找周临珊商量。她再也不能看着若水一天一天这么过下去,消沉、消瘦,甚至会疯掉。
以前,她总以为只要有满怀的爱,她就能成为若水生命中那个更好,甚至是最好的人,原来在无常的生命面前,她能给予她的,竟然是那么的少。
如果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个心药,到底是一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