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纡余为颜》李*璃

4、拜礼（上）

　　（兰室）
　　“天地自然，方殊之大宗，蓝氏崇教，开宗明义，明本，辨问，极言，勤求，此四则，为诸子戒。”
　　众人作揖，齐声道：“遵师命。”
　　“蓝氏家规凡三千五百条，曰不可习歪门邪道，不可私用暗器，不可滥收学徒，传非其人，不可私藏利器，沐浴后需更换衣物，抹额意喻规束自我，不可擅动他人抹额，抹额不可做他用不可佩铃串珠等有声之物，腰佩物不可过三，不可私自修改衣衫……”
　　我站在座上听得昏昏欲睡，被昨日的摄灵之事扰了心神。
　　今天清晨硬是让我快天亮的时候才睡下，而后又急急忙忙地赶来拜礼，导致我现在精神不佳，实在是听不进去啊……
　　突的，课堂之上传来一阵细微的鸟叫声，我顿时来了精神，朝声源处看去：原来是清河家的人。看着魏无羡和清河家小儿子聂怀桑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说话，两人也隔的不远，倒也是方便了他们凑在一块玩闹。
　　而后，蓝忘机一个眼神过去，两人异常默契，都悻悻地闭上了嘴。
　　我见此，笑了笑：阿羡还是如此胡闹。
　　而后，众家一一开始进行拜礼。
　　“兰陵金氏，拜礼！”
　　“兰陵金氏金子轩拜见先生，先生弥纶太虚，不屑俗物，家父特意为先生广寻天下之经典，编就河洛经世书一套，并用金线编成，还望先生不弃。”
　　“清河聂氏，拜礼!”
　　“清河聂氏聂怀桑拜见先生，怀桑代聂氏向先生进献紫砂丹鼎一尊。”
　　“清河聂氏副使孟瑶，特代表聂宗主献上紫砂丹鼎一只，紫砂古拙庄重，质朴浑厚，正如蓝先生传道授业之品格，请先生不弃笑纳。”
　　我听到这时，便又听见“麻雀”的“叫唤”：
　　“这是谁呀？”
　　“他就是那孟瑶。”
　　“这孟瑶便是金宗主的私生子吧？”
　　“听说他曾去金家认亲，结果被踹下金麟台，后来才投到这清河聂氏的门下。”
　　“同为金宗主之子，这待遇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这两人谈论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厅中之人都可听清。
　　从我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孟瑶拿着盒子的手指尖泛白，他现在的处境使我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罢了，就这一次吧。
　　正坐在上方的蓝启仁自是也听得一字不落，正要开口，就听见一道冷淡的女声：
　　“拜礼之时，无需多言。”
　　我一个冷冽的眼神甩过去。
　　那两人见我突的说出这句话，心中暗道你多管闲事，面上也好不到哪去，正想与我争论，却被蓝启仁打断。
　　蓝启仁轻咳一声，看向那两人：“安静!”
　　那两人听此，也不好再开口，便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孟瑶向我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我淡淡地看他一眼，便转移视线。
　　一转过头，便看见魏无羡向我投来询问的眼神，他自知我平日里是不会多管闲事，对什么事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今日对一个未曾接触的人如此，着实不像我的作风。
　　我也向他回了个眼神，示意自己无事。
　　蓝曦臣见这场面，便过来打了个圆场：“素闻聂宗主手下有一得力副使，今日一见谈吐温文，果然不凡。”
　　伸手打开了盒子，又暗含夸赞道：“这紫砂望之不俗，正是蓝先生的喜好。”
　　孟瑶挂起笑容，两个明晃晃的酒窝在脸颊边，微微颔首：“多谢泽芜君。”
　　我这时又不自觉皱起了眉，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山门处的气息，心里暗道：想不到这姑苏蓝氏的拜礼，岐山温氏的人也要来凑个热闹。这下，可就不无聊了。
　　江澄走上前去，双手作揖：“在下云梦江氏江澄，江晚吟，奉家父之命……”
　　未曾说完，便被门外的一道满含嚣张的男声打断：
　　“长这么大，我今日才知，这姑苏蓝氏的门这么不好进。”
　　来人便是你方才感受到的那股气息的主人，岐山温氏——温晁。你悄悄向江澄示意：先回位上。江澄自是知道此番温氏前来目的不纯，便听从我的话，回到了位上。
　　蓝曦臣心里暗道：来者不善。
　　面上还是秉持一贯的礼貌：“不知温公子远道而来，蓝氏有失远迎，百年间，温氏从未参加过蓝氏听学，温公子此次前来，不知仙督有何指教。”
　　温晁在蓝曦臣言语之时，便装模作样地理起自己的衣袖，仿佛自己的到来能让姑苏蓝氏蓬荜生辉，待蓝曦臣话落，便开口道：“蓝宗主，你这就错了，温某不是来听学的，只是来给你送个人，再说了，岐山温氏从来都是教化众生，自然不需要来这蓝氏听学。”
　　蓝忘机听这温晁略带挑衅的话语，不禁上前一步，而后感受到蓝曦臣的视线，看向自家兄长，对方只是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蓝忘机顿了顿，才停下静立在原地。
　　我在一旁心下暗暗思量：听闻这些年来，岐山温氏颇有一家独大的气势，现如今看来，便是果真如此了？
　　聂怀桑在一旁小声嘀咕道：“真是嚣张。”
　　“既然如此，温公子你又为何特意前来呢？”
　　我在一旁扶了扶额，不用看也知道，说这话的人便是魏无羡。
　　心里暗道：这小子真沉不住气，冒然出声也不怕让这温晁给云梦江氏的人记上一笔。
　　温晁已然是不满魏无羡的言语，心下略有些不快：“哪来的鼠辈？”
　　魏无羡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儿，随即回道：“鼠辈不敢当。云梦江氏，魏无羡。”
　　温晁看向魏无羡，上下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庶子也敢插嘴？”
　　魏无羡倒也不在意温晁话中含的讽刺之意，提及了拜礼之事：“我师弟江澄方才在行拜师之礼，岂能容你大呼小叫，你们岐山温氏就是这样教化众生的？”
　　温晁直盯魏无羡，面上也浮现了一丝怒意：“好，今日我便让你看看我们岐山温氏是怎么收拾那些不听话的东西的!”
　　一旁的江澄见此，便立即护住自家人，出声打断：“温公子，一言不合而已，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温晁此时的狂妄早已摆在脸上，话也好听不到哪去：“云梦江氏不识礼数不教育一下未免世人说我辈没有规矩!”
　　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岐山温氏弟子便纷纷将剑抽出剑鞘，转眼间双方执剑而对。
　　此时，岐山温氏之人手中所执之剑皆向温晁冲去，他本人惊觉这现象，堪堪躲过，怒气更是盛了几分。
　　而后双眼直接看向了在魏无羡身后的白衣女子，眯了眯眼，怒气也弱了几分：“你是何人？”
　　“云梦江氏，沈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