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行走在大唐》水思儿

142、第二回合

　　巳时，鲜美的香味弥漫了整个院子。
　　侯希白吸吸鼻子，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画笔，拍拍已经有些饿了的肚子。自家的娇妻烧得一手好菜，这口福全天下也只有自己每天能享受得到了。
　　“哇，好香啊！冰儿妹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一个夸张的声音从自己的大厅穿来。
　　“死大哥，你怎么又从皇宫里溜出来了？！哎呀，不要偷吃拉，你的手洗干净了没有？”
　　侯希白忽然有点明白沈冰先前画得那个“十字路口”是什么意思了，立刻运气轻功，向着大厅飞去。
　　这个寇仲，皇宫里什么好吃的没有，为什么总喜欢每天来和我抢？
　　“冰儿，烧了什么好吃的？”侯希白走到大厅前，整了整衣裳，大笑着跨步进了大厅，在桌边坐下。“好久没见冰儿炖骨头汤了。”
　　“是啊，是啊，真香啊！”寇仲也连连点头。
　　侯希白好像这才看见寇仲，皱着眉头道：“难道大成朝已经穷到养不起咱们的皇帝陛下了吗？”
　　寇仲努力地嚼着咽下了一大块肉，口齿不清地说道：“冰儿妹妹说过的，大成朝的银钱是天下百姓的，不是我寇仲的，所以我这个皇帝只能每天来妹子家打秋风了。”
　　侯希白忽然很想知道，自己的美人扇和寇仲的井中月，哪个更厉害一点。
　　沈冰又端了一盘热气腾腾的佳肴进来了。
　　“小白来了？”沈冰轻浅一笑，道，“今天菜煮得有些多了，所以我刚刚打发大力去请魏大人一起过来吃。你说行不行？”
　　“咳咳咳。”寇仲听见沈冰这么一说，一口汤顿时噎在了喉咙口，嘴里的汤水肉末喷射而出。
　　侯希白慌忙用力一拍桌子，瞬间把桌子平平地推到了大厅的一角，让桌上的美味佳肴远离了寇仲的荼毒。
　　“大哥，怎么了？”沈冰体贴的拍拍寇仲的背脊，倒了一杯茶递上。
　　“冰儿！”寇仲恶狠狠道，“你真的告诉了魏征那个老……老头子。”
　　沈冰肚子里好笑，寇仲如今真的被魏征跟在身后的唠叨给唠叨怕了，也不知他原来想怎么骂那个说话不给人留情面的老大人。
　　沈冰艰难地控制着脸上的肌肉，无辜道：“自然是真的，难道大哥不欢迎魏大人吗？”
　　“欢……迎……”说完，寇仲已经从座位上拔身而起，一个大鹏展翅落在了小院的墙头上。“冰儿妹妹，明天想吃你的老鸭，大哥我先走啦！”
　　目送寇仲落荒而逃，沈冰看了眼自家郎君，笑道：“好歹给你留了半桌子，你知足吧。还有，刚出锅的水煮羊肉，还热气腾腾的哦！”

　　时间不知不觉走到了午时，沈冰收拾了碗具，准备去茶舍了。作为一个称职的老板娘，沈冰每天下午都会窝在茶舍的包房内，看看书，绣绣花。
　　侯希白道：“冰儿，元庆约了我们几个去沣河赏景。”
　　沈冰不解地问道：“沣河？元庆这家伙会有这么风雅的情趣吗？”
　　侯希白笑着回答：“听说上个月元庆在沣河边上认识了女子，然后每天一过午时就在沣河边转悠。而我们不过是去帮着做他的眼睛的。”
　　沈冰闻言一笑道：“看来我们家又该筹备婚礼了，只是不知哪家女子能把那个大大咧咧没神经的家伙迷成这样。”
　　侯希白双手一摊道：“我也不知道，哈哈。”
　　两人收拾妥当，侯希白骑马把沈冰送到了茶舍，随后策马出城，向着西边去了。
　　“头儿，来啦？”阿良随手把抹布往肩头一搭，笑眯眯地和沈冰打招呼。
　　这阿良着实是个怪胎，放着将军大官不做，偏偏自告奋勇来做个店小二，还乐在其中。据他自己说，他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个优秀的店小二，现在终于实现了。当然，在沈冰的野蛮和强势之下，这小子不得不接受了没有实权的爵位和虚职。
　　和阿良打过招呼之后，沈冰登登登就上了二楼，窝进了专属自己的小包房。习惯性地从柜子里拿出绣花的竹篓子，却不小心摸到了袖子中的一张纸。
　　“这家伙，领悟能力还不是一般地好！”轻轻地戳着画纸上Q版的小人儿，嘴角泻出了幸福的笑容。
　　仔细想了想，沈冰还是没能按捺住诱惑，精挑细选了一块淡紫色的锦缎。
　　一针一线，绣的是甜蜜。
　　一线一阵，描绘的是幸福。
　　宁静地下午就在这飞针走线中悄悄渡过。

　　申时，人们几乎结束了一天的活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现出了忙碌过后的轻松气氛，而酒楼楚馆也悄悄打开了大门，准备迎接一天最为忙碌的时刻的到来。
　　一个衣着褴褛，面有菜色的老妇人跌跌撞撞地走上了朱雀大街。
　　“这位小哥，官府该怎么走啊？”老妇人扒住一个小摊，颤声问道。
　　“呦，这位大娘，这里可是长安，到处都是官府啊。您要找的是那个地儿？”
　　老妇人为难地看着小贩，好一会才道：“小妇人是来，是来告官的。”
　　小贩一听，面色也凝重起来，道：“大娘，您这是受了什么冤屈啊？告官可不容易啊！”
　　听到小哥这关心的问话，老妇人的眼泪立刻滴落了下来，哭诉道：“我儿子没有杀人啊，为什么那些官老爷就认定了他……狗娃子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
　　老妇人这一哭，附近的人们都纷纷聚拢在一起，纷纷议论开来。
　　“这个应该告到刑部去吧？”
　　“就算告上去了，这种小事刑部的大人们也不会管吧？”
　　“那怎么办？要是判了杀头，可来不及了！”
　　“对了！”一个声音忽然大声道，“去找公主殿下啊，如果公主殿下肯帮忙，大娘你的儿子就有救拉！”
　　“对啊，对啊，如果大娘你的儿子真是被冤枉的，去找公主殿下肯定没错拉。”
　　老妇人抽泣着问道：“公主？公主殿下是我们这样的人能见到的吗？”
　　“哈哈，我们大成朝可只有一位公主殿下，还是我们的街坊呢。”
　　伴随着爽朗放心的大笑，一大群人拥着老妇人浩浩荡荡地向茶舍开进。

　　沈冰刚刚绣好了乱糟糟的头发，就被楼下的一片喧闹给打断了。
　　“头儿，下面来了一群百姓来找你，说是要是伸冤。”
　　“伸冤？我这儿什么时候成公堂了？”沈冰笑着放下针线，道，“走，看看去。”
　　“是个老妇人，从长平来的，好像是儿子惹上了人命官司。”
　　茶舍优雅的大厅，充当了一回律师事务所。从老妇人一番哭哭啼啼，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中，沈冰勉强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老妇人的儿子在一户大户人家做工。三个月前，那大户人家未出阁的小姐被人奸杀，查来查去竟然查出这妇人的儿子是凶手。现在这个儿子已经被当地官府羁押，等候处斩了。当然，用这个老妇人的话来说，她的儿子十分地实诚，绝对不会做这种没天良的事情。
　　沈冰安静地听完老妇人唠唠叨叨的叙述，微笑着递上了一块布巾。
　　“这位大娘，你说的我也基本弄明白了。既然大娘和诸位街坊看得起我沈冰，这件事我自然会好好调查的。不过，有一句话我一定要说在前面，大娘可不要不爱听。如果你儿子确实是被冤枉的，我自然还他一个公道。但如果他果真是凶手，我也定会将他绳之于法。”
　　“我儿子……”
　　老妇人又要开始哭诉，却被沈冰冰冷的眼神轻轻瞟过，顿时哑了声音。
　　“街坊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陪着老妇人一起过来的人都纷纷点头应和，沈冰微微一笑，转头对阿良吩咐道：“你这个小二先歇息两天，往长平跑一趟吧。”
　　阿良笑道：“我没问题，再搭上大力吧，这小子每天在军营里头晒太阳，都快晒出虫来了。”
　　“好主意啊。对了，帮这位大娘安排一间屋子，先住下。”
　　“我这就去办。”
　　解决完这一出，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茶舍也到了打烊的时候。
　　“头儿今天怎么还不回去？”
　　沈冰伸头看了看窗外，没好气道：“等人！”

　　酉时三刻，沈冰久盼的人影终于姗姗在茶舍前的道路上出现。
　　“小白，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过饭了没？”
　　侯希白翻身下马，大步走进了茶舍，摇头道：“陪元庆转悠了一下午，结果这抠门的小子连酒都不愿意请我喝一杯。”
　　“元庆这家伙，自己饿肚子也就算了，带着不让你回家，改明儿我一定好好整治一下他！”
　　“别，他这两天够可怜了，受尽相思之苦了。”
　　“我刚刚煮了粥，咱们吃过再回去吧。对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东西？”
　　“回去给你看拉。”沈冰娇笑着推着侯希白的双肩，进了饭厅。

　　在茶舍用了饭，一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戌时三刻。大街上此刻已经没有行人在走动了，只有偶尔经过的巡逻的士兵。
　　当然，宵禁这玩意儿对沈冰和侯希白是没有约束力的。
　　“冰儿要给我看什么？”
　　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两个人甜甜蜜蜜地窝在一起。侯希白干脆把下巴架在沈冰的肩膀上，笑着问道。
　　“你看这块帕子好看不好看？”沈冰献宝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块淡紫色的帕子，帕子的一角分明绣着那个Q版的小人儿。
　　“下午绣的？”
　　“恩。”
　　“真像！”
　　“是吧？”沈冰得意地举着手帕欣赏着。
　　“那时因为我画得像。”
　　“小白！”
　　“哈哈。”

　　亥时，夜深人静。
　　“冰儿，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不要拉，要是有小孩，你就不疼我宠我了，我才不要！”
　　“小丫头这就吃醋拉？”
　　“臭小白，我才不稀罕你呢！呜……”
　　……
　　令人面红耳燥的声音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地从华丽的大床中传出来。
　　天上的月娘害羞地扯过一片云彩，遮住了脸。
　　这个夜晚很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