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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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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藤四郎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或者说自从踏上了暗堕的道路后,除了活着以外,他太久没有勉强或是委屈自己做什么事了。
原本他是可以不打这场仗的,不过想到那个笑得慈祥的老婆婆,少年咬咬牙,还是硬拼一把算了,人情债最难还了呢……不对,还不上最好,这样纠缠下去对我们才更有利吧?
“乱!当心!”
浦岛虎彻的喊声像是惊醒了乱藤四郎,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短刀狠了狠心准备硬抗怪物的攻击,然而预料当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骨喰……”
哥哥。
被骨喰藤四郎救助下来的乱,使劲咽下了那个令他格外心动的称呼。即使曾经的他也有过被兄长呵护在身后的经历,可是现在的他清醒的很,这仅仅是同伴罢了。
“这怪物应该受了不轻的伤,我们可以找机会撤离了!”
“多谢!”
浦岛虎彻感谢地朝药研藤四郎点点头,胁差能感觉到对方的善意,只是真要撤退的话……
“明白了,乱你和他们先离开,我来断后!”
果不其然,浦岛听到了一直一直照顾他的烛台切光忠的声音。光忠先生总是这样可靠呢,但是对手如此凶残,我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样的照料!
“我来协助光忠先生,乱你和……他们先撤!”
“撤什么撤!改造物就算受伤了,也不能放任不管,它比你们想的还难缠!”
萤丸高声喊着,脸色不善,“你们不懂就别乱出主意,必须要给它致命一击,不然别想安稳的逃脱!”
“你们这些家伙,不知道这种怪物有多可怕!”
“……该怎么做?”
骨喰藤四郎的清冷的声音蓦然自耳畔响起,萤丸忍不住动了动耳朵,“还能怎么做,砍了它的头,或者断了它的腹柄,使其失去行动能力就好,别指望打死,这玩意生命力很顽强的。它的驱动核心位置不明,只能选择最笨最保守的弱点攻击 。”
“明白了!”
萤丸挑挑眉,不知为什么觉得这白发少年的语调有些不对劲,他凭什么那么肯定自己可以重创成功?连大太刀都觉得很难做到的事,他怎么看上去那么有把握?
“萤丸,你确定重创它的头腹可以保证我们……婆婆安全离开吗?”
药研飞身过来,烟紫色的瞳目隐隐发红,一向沉稳的他声音却紧张似得发抖,神情怪异得紧。
“我……我觉得差不多吧,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吧,”萤丸敏锐得觉得这对藤四郎兄弟有些不妥,但是他也不上了。
“烛台切光忠,试试能不能把我甩过去!不能再缠斗下去了,我们耗不起!”
“你有把握吗?”太刀看着不远处隐藏在层层叠叠骨触后的阴冷僵硬的人脸,再看看浑身浴血的大太刀,一分的迟疑放大成了三分的忧虑。
即使萤丸能突破斩首,斩首之后呢?他还能全身而退吗?
“没问题,我……我可是萤丸呢,萤火虫会来帮我的吧,”男孩笑着挥刀答道,两个都知道那个答案,却谁也没有点明。
没把握。
但,必须有人去做这样没把握的事,才能创造出有把握的机会啊!
药研藤四郎一直于游走在萤丸的周围,将他与烛台切光忠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很想和骨喰说,萤丸已经有计划了,他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用那个可怕的方法解决敌人了?然而看到兄长的眼睛,药研却犹豫了。
骨喰藤四郎的眼里燃烧着死志。
失去了主人,束缚于被遗忘的本丸,用一个个同伴的牺牲换取苟活的权利。如果不是五十岚幸子的出现,给晦暗的人生带来了转机,也许他们早晚都会盼望着战死沙场的机会快一点到来,换个角度说,活到最后的人也是活的最苦最痛的人。
骨喰哥,我想我有一点明白,当初你与鲶尾哥在战场上濒临绝境时,最后以命杀敌,以死求生的为什么会是鲶尾哥了。
无论结果如何,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去理解你。
或许生活就是充满了不可名状的苦难,但我无论如何都会坚守下去,毕竟我是药研藤四郎,绝对不会伤害主人,伤害至亲至信之人的藤四郎啊!
“嘿!看我的必杀!”
不好!
看着萤丸突击挥刀的身影,烛台切光忠反应迅速地挥刀切断数条骨触,灰黑色的骨化手臂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将乱、浦岛连带着药研藤四郎快速圈进了自己的保护范围。
“光忠先生?”
“萤丸的攻击路线不理想,即使能伤到对方,但斩首是不可能的了……”
“你是说……萤丸他、他会……”
“嗯,身为大太刀,这样的结果他必然是早就知道的了,那个孩子……不是应该称其为前辈了。值得尊敬。”
虽然大家不过是萍水相逢,之前甚至有些争执,可此时此刻,浦岛还是难受地红了眼。但是想想身后的婆婆,他难过的同时也就释然了。这也许就是刀剑的命运,认主一霎,护主一生,一生为主,无论短长。
“各位,撤、退的时候到了,做好准备!”
药研藤四郎的呼喝声,让因着太刀的预判而陷入情绪低谷的几人陡然一惊。
什么?撤退?
烛台切思索,浦岛惊讶,而乱藤四郎则第一时间发现四周缺少了骨喰藤四郎的身影。
“等等,骨……那个你兄弟呢?”
不等药研回答,突然爆发的灵力震荡,似乎已经回答了乱的疑惑。
“这、这是……刀解?”
摇摇欲坠的细碎空间,因着灵力的爆炸变得更加动荡不定。战场上的所有刀剑男士在这一瞬都有所明悟地望向灵爆的方向,有刀剑战场自行刀解了,却不是被动的因外力而破碎,这几乎就等同于炸弹自爆。
祷告中的五十岚幸子心头一震,一种难言的无力感与虚弱感席卷全身,心头向是被利爪挠了一下似的,热辣辣地疼得她差点呻吟出声。
孩子们出事了!
她抬头刚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就被身后的江雪左文字拉入了怀里,男子冰凉的掌心覆盖在老人的双眼上,温和而坚定。
“别看……没事的。”
“小、小江雪?”
幸子不安地摆头,身子也不断地挣动,然而江雪左文字却以回护地姿态将其牢牢控制在怀里。
“放开我,小江雪,是不是小狮子他们出什么事了,刚才怎么怎么回事?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他们受伤了吗?放开我,让我看……”
是谁?!
山姥切国广相信在此的所有人都不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刻遇到这样的状况。
以他的经验来看,虽然艰难,但是并非没有脱身的机会,这样迅速而果决的选择刀解去重创敌人,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吗?
“该死!”
“撤退!”
和泉守兼定愤恨地咒骂着,几乎同时于堀川国广一起高喊撤退聚拢众人涣散的心神。
“骨喰哥、药研……”
平野和前田被狮子王护在身侧,两个短刀双目有些失神,但身姿还算□□。而小狮子虽然面色警醒与肃然,但他的眼睛已经红得像在滴血。
最糟糕的结果还是发生了,不知是短刀还是胁差,即使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结果,即使早有计划和预料,终归还是难以平静的面对。可恶,说到底还是我们不够强,不够强,不够强啊!
然而巨大的怪物在腰腹受到重创的情况依旧没有完全失去力量。这样的改造物不知是由怎样神秘又邪祟的力量制造出来的,外形仅仅是其能量的载体,其真正的弱点还是它的力量核心、能量中心,类似刀剑的核金,如果不加以针对性的破坏,就只能凭借蛮力去打击其外形弱点,以暴制暴,正所谓“一力降十会”。
于是,众人意料外的第二次刀解爆发了,两次灵力爆炸直接粉碎了怪物三分之二个身躯,这场突如其来的恶战终于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