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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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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秋的上午,天气微凉清风拂面。碘紫在路晚晴的陪伴下,来到阙月教的大殿之上。他刚走走进大门,就遥遥的看见鹿韭端坐在高位。大殿两旁站满了阙月教的弟子,全都把头低下态度恭顺。
他故做木讷的站在原地,心中思忖着自己究竟应该走向什么位置。
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鹿韭从高处直直的打量着碘紫:“紫儿,坐到为师身边来。”
“哦”他轻声答应。
大殿里的弟子仿佛见怪不怪一半,没有任何人发出异议。在数百人的注视下,碘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鹿韭身边。
“师傅。。。。。”他刚唤了声师傅,就被鹿韭抱在了怀里。
碘紫差点克制不住的惊叫起来,整个身体崩的紧紧的。鹿韭将下颚搁在了他的头上,用一双纤瘦却有力的手臂将他环绕。
“今天是我阕月教每月一次的例行集会,各位外九堂内九堂的堂主,东,南,西,北的香主,各地的散仙,本月可有事情汇报?”鹿韭冰冷的目光只是在大堂内扫视了一圈,就已经给众人带来了压迫感。
碘紫发现从侧面向上看鹿韭,会发现他的睫毛不止浓密而且长翘,如帘幕一般挂在他的眼睛上,却也遮不住那两只光彩华溢的眼眸。
“教主,属下莫少名有事禀告。”他看见一名中年男人走了出来,长相嘛?很一般。
鹿韭并没有回答,反而玩弄起了自己的头发。其实碘紫自己也很好奇,自己究竟是什么长相。来这里几天了居然没能在阙月教内找出一面镜子来,难道自己长的其丑无比?所以路晚情才故意不让他照镜子的。
“禀告教主,根据我们潜伏在天龙山庄的探子回报,武林盟主司徒浩准备在时十月二十日举行的武林大会上,联合其它所谓的名门正派商讨围剿我阕月教一事。”
‘哦?’鹿韭好似来了兴趣一般,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紫儿,你有什么看法?’鹿韭突然低下头问碘紫,
他吓的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个骨碌,心里考虑着应该怎样回答:“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欺我,我必痛击,加以十倍,全数奉还。”他揣测了一下鹿韭的心思,故意用了比较含糊不清摸棱两可的词语。
“哈哈,真像我的小紫。”鹿韭意味深长的看了碘紫一眼。
碘紫被鹿韭话吓的心里忐忑难安,莫非是被鹿韭发现了?他不敢与鹿韭对视,连忙把头低下。
“本宫知道了,莫少名你派人暗中留意有哪些门派愿意与天龙山庄合作的,到时候把名单列上来。十月二十日的武林大会是吗?本宫到要看看他们拿什么和我斗。”
大殿里的人在鹿韭的示意下,很快散去。刚才还气势威严的大殿里,此刻只余下空荡的凄凉。
“紫儿,你的阙月剑法练的怎么样了?”鹿韭握起了他的手,拿在手里把玩揉捏。
“练的不好。”天知道!他连什么是阙月剑法都不知道,鹿韭等下不会要试探自己的武功吧?
“区区一个阙月剑法,你已经练了三年了。难道是你天赋极差,资质愚苯?不可能。你是本宫亲自挑选出来的武学奇才,如果这样说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你在骗我。”碘紫感觉到自己的手掌都快被捏碎了,疼的他直吸冷气话都说不出。
“我没有骗师傅,我一定努力练剑。”他结结巴巴的费了很大的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痛的尖叫,把这几个字完整的说出来。
“本宫就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将派你去参加武林大会,倘若你不能完成任务,那也不必活着回来。”鹿韭冷漠的放开了碘紫,眼中满是冰冷。
他目送鹿韭走远后,身体立刻瘫软在了椅子上。现在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汗水浸湿了。鹿韭连二连三的试探,让他的心里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毕竟在几天前,他还只是一位生活在二十一世纪里的普通孤儿。
路晚晴端着水盆走到碘紫面前,轻轻的替他将额上的汗擦拭干净。:“小公子不必介意,只要你不忤逆教主的意思,大可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危。晚晴入教已经两年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教主对小公子的宠爱。”
他这叫宠爱?碘紫翻了翻白眼,顿时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路晚晴看了看碘紫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公子若是为了如何练好阙月剑法而担心,晚晴或许能够帮助一二。”
“你也会武功?”他如同找到了救星一般激动。
“晚晴不会丝毫功夫。”路晚情淡淡的回答。
碘紫如同被人淋了泼冷水般静默不语,他泄气的斜瞄了一眼路晚情。
“不过晚晴虽然不会武功,自小却熟读各类武功秘籍,小公子若有不明白的地方,晚晴说不定能替够你解答。”路晚晴刚才刻意卖了个关子。
“真的?”碘紫语气平淡,没有一丝兴奋。
“恩。”路晚晴如实回答。
“那要是我一点都不懂怎么办?”碘紫用满脸期望的表情看着路晚晴。
“这。。。。。”路晚晴站在原地,彻底石化。
自哪天起每天晚上,碘紫都会在路晚晴的指点下偷偷练武。从一开始的,自己连剑都不会握,渐渐发展到可以使出一些简单的招式。这期间都离不开路晚晴的指点,和自己的努力。
虽然他不知道这具身体从前的主人是怎么样的?但是因为他数年练功,所以很多时候习武已经变成了这具身体的本能。
碘紫所做的不过是根据身体的记忆,再加上路晚晴的指导将这些招式具体化。
以前的他虽然看过无数武侠小说,电视剧等等,可是今天他才明白,同样是把剑伸出去,上下的偏差力道的使用,居然都关乎着生死。
“从今天开始小公子就不必在练习这些招式了。”路晚晴恬静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证明我成功了吗?”碘紫有些得意洋洋。
“小公子看见这满院子的落叶了吗?”
“恩?”
“从今天起请小公子把每片漂浮在空中的树叶,用剑划成两半,三半,四半,直到你能在树叶落下前将他们划碎为止。”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的到?”碘紫愕然,夸张的睁大了眼睛。
夜里树影婆娑,月色雪白,鹿韭从远处慢慢走近,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碘紫抬头视线不小心与鹿韭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在这一刻有什么东西悄悄在他心理萌芽。
“我能做到,你也必须做到。”鹿韭话语未落,人影已飘然不见。
时间转瞬即过,一晃已是月余。这期间碘紫的手举了无数次剑,虽然几乎都是徒劳,甚至累的手都痉挛了,可是他心中坚持的信念却没有放弃。
常常就是这样,在满园萧瑟的枯叶陪伴下,路晚晴站在不远处淡淡的望着碘紫,一次又一次挥剑的飞扬身姿。
偶尔鹿韭也会抽空前来看碘紫练武,帮助他掌握一些武功上的要领。但是太多数时间他都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目光悠远。
这时碘紫往往会回过头,冲鹿韭情不自禁的笑,而鹿韭常常是回以他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
碘紫心中对木白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可是他不想去探听也不敢去追究。从哪天木白的话语里,他隐隐听出了那么一丝暧昧。作为一个男人尽管他没有谈过恋爱,可是也自认没有特殊的倾向。虽然从理智上他有些抵触木白的感情,但是心里却又不由自主为他的痴情而感动。
他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就那么肯定,木白对大师兄是感情?这时他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木白临死前那个悲哀的眼神。
他想起一句通俗的歌词:“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
鹿韭突然从后面环住了碘紫的腰,贴在他的耳边说:“你走神了。”
“师。。。。。。师傅。”碘紫有些惊慌,不知道该不该挣脱。
“剑应该是这样使的。”鹿韭的手突然覆上了碘紫握剑的手,刀锋凌厉的对着空中一划,一片树叶落地时便成了碎片。
“出招是要凭身体的本能,出手要快,眼光要毒,气势要狠。像你这样每次举剑前都三思而行,踌躇不前,是不可能成为高手的。”鹿韭嘴里呼出的热气,薰的碘紫耳朵潮红。
鹿韭说完就兀自离去,如来时一般突然。碘紫常常会觉的鹿韭是一阵风,时而夹杂着奔涌怒吼之势,时而又如轻风拂面。
索性在鹿韭的点拨之下,碘紫的武功进步神速。他分析既然鹿韭的武功这么高强,这具身体的资质也不一般,为什么从前的碘紫武功会这么差呢?
这个问题他无数次都有想问路晚晴的冲动,可是每次话都到了嘴边,偏偏在路晚晴温和的态度下,他就是问不出来。
对于碘紫来说,鹿韭是风,那么路晚晴就是迷。
“小公子,你的剑法现在已经精进不少,大可不必这样劳累。”路晚情笑着替给碘紫一杯茶水,不冷不热温度恰好。
“谢谢你。”碘紫目光直直的盯着路晚情。
“教主刚派人来说,请小公子择日启程,前去江南分堂。”路晚情被碘紫的目光,看的有些别扭。
“哦。那鹿韭呢?他不跟我们一起去吗?”这话碘紫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才下意识的发觉不对。
“奴婢并不知道教主的意向,不过万请小公子千万别再直呼教主的名讳了。”路晚晴脸色一顿,神色慌张的朝四下探望。
碘紫尽量让自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表现的云淡风轻。
“奴婢这就下去替小公子收拾行李。”路晚晴说完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