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荷旧梦》六月纸飞

5、清末往事

　　逸清半岁那年，某日傍晚，苏母在西厅堂刺绣；阁房被收拾的很干净，窗外东风呼呼作响，似狼吼一般。又仿若隐隐约约听到有枯叶被风吹起；轻轻的，沙沙的，远远的，似梦如幻！
　　嫁来苏家这些年，日子过得倒也安逸。昏黄的烛光在漆木桌台上盈盈闪闪，室内悄然无音，静的可怕！苏母手巧，功夫精绝。她一思忖一纺织，竟无一缠丝绕线。摇篮里小男婴正在熟睡，她深情望了一眼，欣然一笑，继而便又忙起了。
　　苏母（叶氏）闺秀人家，父亲叶风乃清末两榜进士出身，家殷醇厚。现在柳州任官，博学多才加之两袖清风，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叶氏自小在如此环境熏陶下，渐渐耳濡目染，倒也能做出些三言七绝的诗句来。父亲见她如此好学，便在她身上多下了些心思。不仅让她熟读一些晦涩难懂的《易经》《东周列国转》《史记》等；还让她背一些押韵口的宋词唐诗《声律启蒙》等等。
　　当然除此之外，叶风还不时地拿一些“新学”的书给她看，其中就有魏源的《海国图志》，严复的《天演论》。叶风特别注重对女儿新学的培养，他能深深感觉到大清正逐渐的颓唐，没落；中华千年未所有之大变革将会如暴雨一般袭来。他对严复的《天演论》极为推捧，这是一部19世纪中末期较早介绍西方资本体制的书籍。这些书在当时视为禁忌，他却常邀友人共席以观！
　　每与论之，皆不由得唏嘘感慨。光绪年间，以康梁为首，一帮带着书生味道的君子。在科举之时，联名上书，策动光绪帝变法改革，光绪帝虽心有大志，但有个垂帘听政的干额娘，往往什么事都做不成。这一次正赶巧给了他这次机会，商议好本意兵变囚禁老佛爷，变法强国。不料到了袁世凯这里，行至颐和园一半，暗跺不对，思绪再三，反将此事告知慈禧。
　　得知谋反，上封大怒。查察所有涉及之人。随后死的死，逃的逃，光绪最终亦被囚困瀛台至死。新事物在旧势力面前往往显得不堪一击，人心是善变的，人性是罪恶的。没有人会毫无目的替你去做某些事，缔结在人与人之间的纽带只有利益。作为一场资产阶级改良运动，变法虽然失败了，但它带来的影响毫无疑问是永恒的。但对于大多数民众来说，内心依旧毫无波澜。
　　并不是说麻木不仁，在那个时代听你宣扬这些恰是没什么用的。他们在乎更多的是自己，上层建筑太遥远也不敢去触碰。
　　人考虑最多的就是于自身权益最近的问题，相对大多数人而言，维持生计解决温饱问题是他（她）们所最关心的。
　　但对于部分开明之士来说，这无疑如一颗天流星火，振聋发聩。叶风就是一个，他从没想到一介书生竟能做出如此大动作来，不由得暗自佩服。
　　所谓近朱者赤，他多次打听康梁下落，才知他们早已潜逃至日本。变法期间新增了许多新式学堂，叶氏最幸福的莫数在学堂的时日，亦是在学堂期间认识了苏家少爷苏忆星。
　　想到这里，叶氏嘴角溢出了笑意，浸淫在爱的回忆中。夜至深更，她抱起男婴向床榻走去。行至床榻，她左手挽住逸清，右手去掀床被。正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