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No.5 背叛和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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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琴手不紧不慢地拉出悠扬的调子，空气中蔓延着脂粉和葡萄酒靡霏的甜香，穿着燕尾服的应侍生端着托盘站在一旁，商人和军官交谈着战事和黄金，小姐和夫人们议论最新的香水和化妆品。
季叶挽着冬兵的手，他今天穿着一身军装，象征中尉的肩章上垂着流苏。他的长发扎成了一个小揪揪，显得年轻潇洒而略显一丝轻佻，他微微地低着头，面带微笑的听着女伴的耳语。
冬兵第一次看到长官的脸。
靛蓝色的眼瞳深邃而透彻，瞳孔反射出无机质的光，平静得让人想起初夏的贝加尔湖。银白色的短发染成了栗色，卷成恰到好处的弧度。她穿着晚礼服和高跟鞋，晚礼服的背后有意无意的露出一抹背脊。她拎着一个水钻装饰的手提包，POD没有像往常一样飘浮在她身边，而是静静地躺在里面。
季叶端起一杯酒走开，去联系小队的成员并且整合地形报告，冬兵站在原地与这里的宾客交谈，以便获取更多关于目标的信息。他游刃有余地与前来攀谈的人们聊天，像一个真正的商人出身的中尉那样讨论着军火的生意。他英俊的脸引来了姑娘们的好感，时不时的一句俏皮话惹得她们哧哧的笑。一个大胆的姑娘对冬兵发出了邀请，似乎想握住他的左手。
虽然冬兵戴着皮手套，但是不同于血肉的钢铁手臂只要触碰就会被发现，潜伏在应侍生里的第六小队成员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随时准备做出应急措施，他们敢肯定自己听见了机械启动的声音。
“塞缪尔，为什么只要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会招蜂引蝶？”季叶在接到系统的提示后迅速的终止了和一个军官的交谈，她像一条蛇一样无声无息地穿过人群走向冬兵，带着柔和却不可反抗的气势拦下了姑娘的动作，反握住冬兵的手倚在他的怀里，语气带着半分娇嗔半分甜蜜，“贝西莫斯小姐，塞缪尔是我的男伴。”
贝西莫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弄的有些吃惊，但是看出冬兵没有反驳怀里女人的意思，她只能露出一个礼貌地微笑转身走了。
早已看惯季叶那幅杀伐果断暴力而冰冷的样子的小队成员一个个掩饰着自己见了鬼的表情，那些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们都开始怀疑人生。
舞曲响起来，男男女女步入大厅的中央，随着开始音乐旋转。季叶不动声色地逐渐靠近任务目标，显然对方也注意到了他。那个怕死的家伙在大厅里布置了多处警卫，入场的宾客全部检查带入的东西，二楼的房间也挨个清空，丝毫没有给人任何机会。
交换位置的瞬间，冬兵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小巧的匕首，一枚闪着银光的小东西随着季叶身体旋转产生的惯性从袖口滑出，滚落在地毯上。霎时烟雾弥漫，人群惊慌起来，没有人注意到季叶的身影悄然消失。警卫们在一瞬间围上来将目标附近的所有人包围，保险打开的声音齐齐的响起。烟雾混淆了视野，没有人敢有动作，所有人都惊恐大睁着眼睛在周围人的身上瞟来瞟去，试图寻找制造混乱的人。
尖叫声突然接二连三地响起，人群周围的警卫一个个倒下，一个影子在烟雾中穿行，像是完全不被影响，慌乱的人们开始四散奔逃。那个加拿大军官显然也不是个饭桶，他迅速地发现了冬兵，虽然舞会上不允许带入武器，但是他似乎对自己的近身战斗十分有信心。冬兵一拳揍在他的脸上，强有力的攻击让对方出现了一瞬间的昏沉，但是下一秒他的手上就出现了一把手|枪，外形让冬兵瞬间想到了对方拿在手上的那枚略大的打火机。他一边后退一边扣动扳机，自下而上开了两枪，冬兵不得已地抬起金属臂抵抗。本身，冷热武器的压制对他影响并不大，但是——
一枚子弹从角落里飞出，钉入了他的右肩，他闷哼一声转头看向那里，人影一闪而过被冬兵捕捉。
是第六小队的雇佣兵红狮。
季叶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她的手中交握双刀，金色的魔法符文若隐若现，微微前倾身体一跃而起，白之契约那薄薄的刀片割裂空气。落地的瞬间出刀，鲜血飞溅开来染红了刀锋，加拿大人滚落的头颅上清楚的出现了震惊和不甘，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晕染一片血迹。
突然接到任务的季叶的眼中出现了不可抑制的惊诧——下一秒，红色火光掀翻一切，她被冲击的气浪狠狠地推到墙上，失去了意识，尖叫和哭泣戛然而止。大楼崩塌，碎石和墙壁滚落下来，任务系统展开的空气屏上写着任务内容。
杀死叛徒红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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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感系统出现故障，红色边廓与物体重叠，视野一片苍白模糊不清。意识回归，季叶从废墟中坐起，手中的刀早已消失，她下意识地寻找冬兵的身影。他压在一块承重板下方，右肩汩汩的流淌鲜血，双眸紧紧的闭着，脸颊上有一道伤痕。季叶无视了身体检测警告走向他。
超级血清使冬兵迅速的清醒过来，绿色的眸子含着戒备和杀意望了过去，他看见了自己的长官，她的身上满是灰尘和擦伤。不是敌人。他眨了眨眼睛，垂下眸子左手发力试图从承重板下方挪出来。金属叶片挪动着发出暴躁的响声，他的脸皱起，显得非常生气。季叶布满灰尘和血迹的手套抓住了承重板的边缘，手臂部分的动力在一瞬间达到最大，她咬着牙发出一声咆哮，承重板屈服了，冬兵从底下艰难地挪出来，季叶才注意到他的膝盖上也有一处枪伤，皮肉外绽，军绿色的长裤被染成了棕色。
不属于冬兵的记忆纷沓而来，他看到自己和很多不同的姑娘共舞调笑，看到一个金发的男孩儿，看到自己的军装——坠着中士级别的肩章。
冬兵捂住了头，他在喘息，大脑抽搐般的疼痛。
“Soldier。”季叶在叫他，一如既往冷厉的嗓音，刚才亲密的舞蹈仿佛是一个泡影。冬兵抬起头，强撑着站起来等待季叶的命令。季叶刚想说话，就看到冬兵的身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身影，IFF高速运转发出警报，虽然没有佩带护目镜的季叶无法看到系统为她锁定的目标，但她还是扑上去，无比迅猛地按倒了冬兵，一颗子弹擦着她的脖子飞过去，滚烫而高速旋转的金属在她雪白的颈部留下了一道血痕。
红狮端着枪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咧着嘴，笑得十分放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季叶的头颅。
“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背叛。”他沙哑地开口，俄语带着一股子听不出的口音，烟嗓嘶哑低沉。“因为我不想这样下去。”
“九头蛇说他们是为了自由和和平，为了人类，可是他们都在放屁。”红狮没有让季叶回答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你难道不知道九头蛇的勾当吗？Battle Machine？”
季叶没有动，冬兵仰躺在地上，他正在强忍着大脑的疼痛，无暇顾忌红狮。
“凭什么我要为一个恐怖组织卖一辈子的命？为了谁？九头蛇吗？”红狮的神情扭曲，咬牙切齿地说，他举起了枪口。
“我现在杀了你们，也是为了和平——瞧，多可笑。”他正要扣动扳机，但是恐惧在他的脸上凝固了。
一只飞行器旋转着升起，白色的魔法弹药接连不断的向他飞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季叶使用POD攻击，也是最后一次。
季叶抓住了冬兵的金属臂，把他拉了起来，两人的身影在烟尘中缓缓的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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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头蛇基地苏联分部。
瓦利里拉的表情非常的不妙，“你就让我们的soldier去完成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任务？还是角色扮演？”他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男人——这个任务就是他下达的。此刻，那个男人正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他是九头蛇的资产，是最好的刀，是最优秀的狙击手，你却让他去完成这种任务，还差点搭上了战争机器！他根本不需要做这种可笑的小事，只要会杀人就足够了！”
刀疤使瓦列里奇的脸看起来更加狰狞了，“我不知道我给过你多大的权利，还是你们部门的人员已经稀缺到这种程度了。总之，你可以让让了。”瓦列里拉从腰带上抽出了自己的枪，随着一声枪响，男人的头上出现了一个血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不屑地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任务汇报。当他目光下移到最后一行的时候，他顿住了，皱起眉。
“有记忆恢复的趋向？”他摸了摸下巴，用轻描淡写地语气说。“他暂时没有任务了，所以。”
“重新来过。”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No.5 背叛和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