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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情之一字,最为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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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昂伸手捉住陆依岚的手,突然感觉他之前有的女人都是些脏的臭的,如何当得起女儿家的名头,眼前的女子才是真正水一般的女子,这才是他应该喜欢的人,正巧也不贵,也就5两银子,权当买了个丫鬟回去,想着就觉得整个人通体舒畅,恋爱的伸手挑起小姑娘的下巴,蹙着眉头一脸怜爱:“依岚,你跟我回去罢!虽然我已经娶妻,但我从未有过如此透彻的觉悟,何为真爱,如今相遇,是上苍送给我的礼物!你与我家去,咱们好好过日子!”
陆依岚羞怯地想要抽回手,却被刘子昂攥的紧紧地,想着左右都是要被买到那些地方去,还不如跟着刘子昂好歹能过个安稳日子。
只是信什么都不应该信男人的情话,才进门不到三个月,只一顶小轿子抬进后院,找了几个婆子给自己绞了脸,就被改了称呼,人称自己岚姑娘,几次猴急的想要占了自己,要不是太太使了法子将刘子昂叫回去,肯定逃不过被糟蹋的命运。只是做梦做的太容易,醒的也容易,那人又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带了一个极为妖艳的女子回来,说要纳做四姨太太。而原本应该是四姨太太的陆依岚当即白了一张脸。
“老爷!”
刘子昂斜睨了陆依岚一眼,冷笑道:“怎么?让你独自住一个院子就觉得自己是太太了?也不想你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我不嫌弃你才带你回来的。你还想要什么?”
陆依岚几乎崩溃:“你说什么?我明明是清白身子跟了你的。你也说会跟我好好过日子……啊!”
刘子昂一巴掌甩到了陆依岚脸上:“不给你点颜色你当我是什么?头发长见识短,娇娥可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你从馆子里出来的还想当姨太太?多大脸!”
刘子昂甩袖子搂着了那美娇娘转身出了主屋,留下一众或幸灾乐祸,或暗自神伤的女人在屋里炸开。老夫人和夫人已经见怪不怪地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苏姨娘看着陆依岚的样子忍不住揪了一颗葡萄丢进嘴巴。
“你这样子做给谁看?消停些吧,我也是从填房丫头爬上来的。那时我还不如你呢。这刘家的女人,向来是没有说话的余地的。你快将你的小姐脾气收了。你不从了,还能做什么?这外头可都是你陆家二小姐被卖到脏地方的故事,离了这刘家你还能有什么地方去?”
陆依岚怔怔看着苏姨娘,那眼中除了对自己的怜悯就剩下了幸灾乐祸,强迫自己咽下心中的冲动:“这话什么意思?”
苏姨娘抚了抚自己的裙角,缓缓起身,笑容满面:“我说啊,陆家二小姐克父克母,又被卖到那些肮脏的去处做了那些事儿,如此名声,你还想做侧室?我们虽也不过是妾,但好歹是良妾。你呢?呵,谁知道你跟了老爷的时候身子是不是干净的。要我说啊,你怕是使了什么妖法迷了爷的心才带了你回来,我也回去了,跟你这种人共处一室,臊气的慌。”
“你!……你欺人太甚!”
“哈哈哈哈……”胡姨娘笑眯眯取了一小捧瓜子磕着:“这谁不想呢!你这名声,还真是响亮啊!破鞋啊,想来我们老爷也是心善,我可听说了,那地方出来的女人都是狐狸精,哼,哎呦呦,苏姨娘这话说的不错,我家老爷就是被你迷了眼,这样的人还带了回来,还专门给了一间院子。啧啧啧。阿弥陀佛,善心啊!”
陆依岚气的一个仰倒,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如今倒成了破烂肮脏货!好,很好,刘子昂,权当我陆依岚瞎了眼,跟了你这样的人。还成了别人眼中的破鞋?我一进门就被嬷嬷带去验身子也是骗人的?你是瞎了眼么?
堪堪咽下口中溢出的哽咽,挽着翠萍的手往回走,一路走一路心凉了个彻底,什么佳人伴侣,什么交颈鸳鸯,都不过是那人哄自己的玩笑话。娘当年说的不错,女人这辈子就决定在嫁人的这事儿上。嫁得好了,一辈子不愁吃穿,嫁的毁了,那这辈子,也便毁了。
说是填房,也不过是免费的暖床。那日四姨娘入府后,便给几个填房丫头送了贺礼,别人知不知道不晓得,但是自己从小便是香料里长大的,如何不知里面的成分?悄无声息后院不知不觉的流产了几个,又死了几个女人,陆依岚看着满院子的乌烟瘴气也一概选择了无视,自己争了又如何?抢了又如何?那人也不过将自己视为连那什么楼什么阁的姑娘一般,起先还偶尔过来说说话,如今有了新人,自己更是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十五为君妇,比翼共连枝。刘子昂,那日你写过的诗,只不过三月,便被吃进狗肚子了么?我陆依岚确实是瞎了眼,当日我应该一头撞死在潇湘楼,也不应该跟你走。我也是蠢极,怎么就经了陆府的人和事,还看不清你那张藏在翩翩公子外皮下的虎狼之心?
息了想要争个高低的心思,陆依岚安心待在屋里开始做她的隐形人。只是好景不长,三皇子因为急功近利想要及早登上皇位,干脆自导自演了一出逼宫,不知道是那个谋士出的馊主意,让三皇子偷偷在皇上每日的饭食里下慢性毒药。结果,目的没达成,反而遭来了杀生之祸。
全家人都被冲进来的官兵牢牢抓住按在地上,随行而来的公公哗啦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刘府刘子昂为三皇子逆反党羽,午时斩首,刘府其余男丁充军,女子发配官妓。游街三日以示警告。钦此!
谢皇上仁慈……
默默伸出手任由衙役套上厚重的枷锁,陆依岚抬手将束地齐整的头发统统放下。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来来往往围观的百姓凑热闹似得听从官吏们呼喝将手边的烂菜叶子统统砸在他们身上。她没有反抗。只是想着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不知此刻是什么样子。如果可以,请让他在死之前看到他最凄惨的样子吧。算是……算是让自己最后死心吧。
官妓……,陆依岚暗自底笑,这也算是最后最好的结局了吧。
“这丫头姿色不错,当真是传闻中那个陆府二小姐?”一位前来挑选官妓的妈妈扭着腰肢冲跪在地上的女人们努努嘴。
“是了,瞧那模样,我估摸着可能传言不假,刘公子还没那个呢。齐整的身子可是能卖个不错的价。据说性子也是个温婉的,这么个性子,估计能得不少大人们欢喜呢。唉,要我说,奕欢楼必然是要首选她的,”
紧随着进来的另外一个妈妈则笑眯眯的打量着陆依岚:“要我说,这人,姿色是有,但听刘家下人说,她是个不受宠的。虽说之前在潇湘楼调教过些时日,但也没接客过,啧啧啧,带回去吧,也麻烦着呢!”
两人一面同一边的官员们调笑,一边指指点点着地上的女犯人们。俨然一副挑猪肉的架势。
陆依岚苦笑着看着自己已经被枷锁卡的红肿的手腕,听着上面衙役呼喝着将跪在地上宛如鹌鹑一般瑟缩的女人们一个个发卖出去,一时间,整个小院里充满了女人悲怆绝望的抽泣和哀嚎。
“陆依岚!刘家内眷……嗯,行,那就……德馨楼!妈妈把人带走吧!”
捆着自己的锁链被人狠狠拽了一下,长时间跪着已经麻木的腿一个不稳直接扑到在地。忍着疼站起来,被官吏揪住头发狠狠掼在刘妈妈脚边,嘴巴里被塞了一团破布,挣扎着由着人家将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全都收走。
刘妈妈看着目光呆滞满头枯草的陆依岚面露怜惜,拍了拍陆依岚的手:“我这也是为你好,既然已经做了官妓,往日身份你还是忘掉的好。徒留那些,也是愁绪。这些东西,妈妈我啊,不带走。等你日后攒了银子为自己赎身了,再从我这儿带回去便是。”
陆依岚怔了怔,突然被玉佩尖锐的角扎到了手心。缓缓松开一直攥着的手,将手中已经攥地有些发皱的香囊与玉佩递给刘妈妈:“妈妈拿走吧,,方才是我魔障了。此生,再无陆依岚,有的,只有德馨楼的朝歌。”
“唉……你能这么想便是极好的。” 刘妈妈将收的小物统统装进了身边的小桃木匣子里,伸手扶了扶有些滑出来的珠钗,笑的中,放回自己身后小丫头捧着的木匣子里。恍然对陆依岚笑眯眯:“唉对了!你可要日后多多对林将军多用些心。我们德馨楼是出了名的对姑娘好。林将军得知你要被充官妓,当即派人来我楼中让我们带你回去。当年你们的故事我也有耳闻,只是,要懂得感恩啊!”
含了一包眼泪努力将突破喉咙的哽咽咽了下去,紧张的攥紧袖子:“刘妈妈……可是当年……林阆军的林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