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无数次偷偷在盥洗室扣着嗓子将刚刚吞下的食物吐出来后，无惨终于受不了了。
他不能被任何人发现自己的秘密，而最好的伪装只能是和周围的所有人做同样的事，霍格沃茨的用餐时间和地点的特定使他无法拥有一直不在用餐时间出现在礼堂的理由，因此最近他平白吞下了不少恶心的东西。
无惨本就苍白瘦弱的身体在最近不断的呕吐中显得更加病弱，一直这样下去只会消耗他更多的能量。
他需要一个正当理由，一个能够使他此后再也不去礼堂用餐的理由。
这件事可以慢慢策划。
无惨拧开水龙头，将刚刚为了催吐而探进口中的右手放在水中仔细清洗，清澈的水冲刷过无惨苍白而骨肉分明的手指，指腹压过舌根而残留的温度也被冰凉的水流轻易带走。
他抬头看向盥洗室的镜子，一双通红的蛇眼在病态又苍白的皮肤衬托下显得格外森然，眼睛周围青筋爆起，看起来暴戾又凶残。
按照之前的经验来说，他的进食需求并不大，就算很长时间没有吃人，也不会沦落到难以掌控自己的程度，而这次……
无惨的手指在水流中微微颤抖，血红色的竖瞳无论如何无法转换为蓝色，吞噬血肉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在身体内膨胀。
人……他需要吃人！
与此同时，僻静的二楼男生盥洗室外传来了规律的脚步声和高声交谈的声音。
“那个泥巴种绝对在这儿，我上次就看到他从礼堂出来就来二楼盥洗室了。”
“真的假的？要是骗我要你好看。”
“泥巴种？是那个教授的乖宝宝费勒斯？”
无惨那双比毒蛇更冷血的眼睛瞥向盥洗室门口，就脚步声和说话声以及血肉的味道来判断，外面有三个人在接近这里，目标是他。
哈！
无惨鲜红的舌尖刮过苍白的嘴唇，人类的手掌隐藏在校袍下化形为长着利齿的肉瘤张大了嘴。
他意识清醒又迷离着等待猎物的接近。
这里只有他在，没人会发现失踪的三个小巫师是被他吃掉的。
不，邓布利多会知道的，神出鬼没的幽灵说不定正在窥探，无处不在的画像一定知道他们三个失踪之前只见了他。
无惨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而那三个身穿斯莱特林院服的男孩也走进了盥洗室。
“嘿，我就说他在这里。”
三人进门那一刻就看到了低垂着头站在镜子前的无惨，水龙头滴滴答答地滴着水，他的袖口中也不时有粘稠液体淌落。
无惨听过他们的声音，其中两个来自落魄多年的纯血家族，还有刚才说话的是个混血。
高壮的棕发男生走到无惨面前，高昂着下巴眼神向下瞥：“泥巴种，你最近很得意啊。”
无惨依旧低着头，悄悄睁开了泛红的双眼。
另一个黑发的男生也走了过来，是另一个落魄纯血，他拉扯着无惨有些掉色的院袍：“看你这副穷酸的样子，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不会被你沾满臭烘烘的味道吧。”
夜宴过后的霍格沃茨二楼盥洗室很少会有人来，混血的男孩也凑热闹一样地围过来：“看他这副病痨鬼的样子像不像城堡里那些幽灵，哈哈哈哈。”
无惨袖中的肉瘤张大了嘴，好像控制不住要冲出来似的，他最恨的就是自己天生病体，所有对他说过类似话语的人都没有活过下一秒。
无惨的声音幽幽的在安静的盥洗室响起。
“我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吗？”
另外三人听到他的问题开始大笑：“阴尸都比你像活人。”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无惨甩开抓着他袖子的手，校袍宽大的衣袖遮挡下，肉瘤悄无声息地往外滑动。
“你们在做什么？”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斯内普教授皱着眉出现在盥洗室门口。
无惨即将探出袖袍的肉瘤迅速变回了人类的手臂。
三个狂笑的渣滓像是被掐住咽喉的鸭子一样哑了声：“院……院长。”
“怎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间盥洗室改名为斯莱特林休息室了吗？”
“没……不是。”
三人在斯内普教授平淡无波的眼神注视下迅速溜出了盥洗室，无惨低着头停留在原地。
要说霍格沃茨有人不会被无惨装作无害的样子轻易欺骗，那斯内普一定榜上有名，他相信分院帽不会把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懦弱傻瓜分进斯莱特林。虽说他的同事们几乎人人都认为费勒斯是个爱学的好孩子，对他的评价颇高，但他一直认为对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直到刚才，直到他看到费勒斯在四下无人处面对三个蠢货的挑衅也毫不反抗为止。
看来分院帽也有老糊涂的一天。
“这位，费勒斯先生，需要你的魔药教授送你回去吗？”
“不，不用了。”
无惨依旧低着头，他全部心神放在了压制自己对血肉的渴望上，眼睛几乎要发出血光。
略长的卷曲黑发遮挡着他的半张脸，从斯内普的视角只能看到他黑发掩盖下透露出的苍白皮肤以及单薄的肩颈。
来自魔药教授或者说来自一个熟练掌握索命咒的魔药教授目光的打量时刻刺激着无惨的神智，从没人敢用这样的目光盯着他。
直到对方甩着蝙蝠翅膀一般的袍子冷哼一声转身走出盥洗室，无惨才放松地抬起了头。
“感谢您，斯内普教授。”他愈发鲜红的目光贴在漆黑的背影上，声音平淡而又显得真诚地说着感谢的话语。
显然无惨并不准备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他垂着头，沿着画像最少的一条路走出城堡，又从最避人耳目的小道上去往禁林。
[堕姬，带着你的储备粮来禁林找我。]
[遵命！]
月上柳梢，接近宵禁的时间，堕姬很少在这个时间从寝室里出来，因为无惨大人担心她打草惊蛇，引起室友不必要的怀疑，不过今天显然不用过于担心，她还有另一个室友因为被罚劳动服务至今未归。
堕姬因为收到无惨大人的召见而兴奋不已，她迅速召回了隐藏在霍格沃茨地下某处封存着她多年来搜集到的口粮的绸带。
霍格沃茨黑色的校袍并不会因为一些属于格兰芬多的金红而更加显眼，堕姬在冲出城堡后就彻底与夜色相融，月光下像是黑雾一样迅速掠进了禁林。
禁林无论夜晚还是白天都一样危险，然而这里对两只食人鬼来说就像回家一样自在。
走在禁林中的无惨再也不必费心掩饰自己的特殊，深沉的夜色中，他鲜红的眼睛无所顾忌地散发着暴戾的微光。诡异的黑色纹身仿佛诅咒一样蔓延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尽管他依然保持人类的模样，但无论是谁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恐怕都无法将他当作纯粹的人类来看，他是恶鬼，是黑暗，是万千冤魂哀嚎组成的地狱。
无论是神奇动物还是普通动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无惨在禁林中一路走来没遇到过任何除他之外的生命体，堕姬遵从着无惨的召唤，一路来到了无惨面前。
黑发的梅身后漂浮着长长的粉色绸带，穿着带格兰芬多院徽的袍子从狰狞的树枝间一跃而下，而后低垂着头单膝跪在无惨面前。
“Lord。”
无惨抬手间，堕姬身后的绸带一节节断开，紧闭眼睛的人不断从半空坠落，然而没有一个能够安稳坠落到地面。
无惨的手臂化为大张嘴巴的巨兽，一口一个吞食着生死不明的人类。
直到堕姬的绸带缩水一大半，无惨那丑陋的由肉瘤组成的仿佛巨蟒一般的手臂才勉强打了个满足的嗝，尖锐又鲜红的舌尖舔舐着夹杂着碎肉的牙齿。
“堕姬。”
“大人！”堕姬开心地跪行到无惨腿边，无惨抬手抚摸着堕姬柔顺的黑发。
“一直以来，你做的很好，继续隐藏你自己，作为我第一个召唤的上弦，别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