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鹄知蝉意》黄昏听笙

5、第五章 舞

　　第五章舞
　　记不清是第几次了，夏知蝉总在半夜醒来。
　　自从前不久于鹄提出要她去勾引云何，她已经好几个夜晚没有睡好觉了。
　　总是半夜醒来，睡得断断续续。
　　许是太把于鹄的话当真了吧。夏知蝉自嘲。
　　再也没了睡意，翻身下床，随意披了件外套便走出门去。
　　于鹄提出那要求之后，对她的管束也越来越少。除了离开，她在这里已经可以在任意时刻随意进出了。
　　她问他自己什么时候去做卧底，于鹄却笑了：“想必是谍战片看多了。”
　　他摸了一下她的头，低声说：“急不得。”
　　夏知蝉想着那日的情景，发觉自己脸颊竟然有些烫。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出了于鹄的宅子，溜达到了街上。
　　午夜，静谧的街头，月光交织着路灯，将夏知蝉的身影温柔的映在地面上，空气中仿佛有夏虫的鸣叫。
　　夏知蝉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忘我的走在路上，不时像跳舞一般转起圈来。
　　难得，她感觉如此自在。
　　她喜欢一个人的世界。
　　“呵。”夏知蝉突然听见一个男人的笑声。
　　夏知蝉心里一惊。
　　不会是于鹄吧？她停下了动作，观察着四周。
　　“出来。”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夏知蝉看见了一双……拖鞋。
　　他从黑暗中走入灯下，头上带着棒球帽，五官看不真切。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夏知蝉被人扰乱了兴致，语气中带着些许敌意。
　　“我只是路过，看你跳舞跳在兴头上，帮你助助兴。”那男人嘴角往上挑了挑。
　　“多管闲事。”夏知蝉被他的态度惹得有些发怒，又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又觉得尴尬，“忘掉你看到的。”
　　“你就这态度？我可是救了你哎！”
　　怎么跟个小学生一样。夏知蝉翻了个白眼。
　　“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大英雄？”
　　男人突然上前将脸靠近，夏知蝉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
　　即使棒球帽遮住了洒在他脸上的大部分光线，夏知蝉依然看见了他那双似有无数星辰在闪烁的眸子。
　　“来，叫声听听。”
　　他的举动让夏知蝉连连后退，她跟陌生人靠近不得。她尽量不表现出任何情绪，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男人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反应，自嘲的笑了笑，转身欲离去。
　　“等等。”夏知蝉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男人颇有兴趣的转过身。
　　“你为什么说你救了我？”
　　男人指了指暗处：“有个人一直在你身后跟着你，我就帮你处理了一下。别谢我，以身相许就好。”
　　夏知蝉没搭理男人说的玩笑话，眼睛看向暗处，那里确实躺着个人，周围太黑看不清楚，似乎有点眼熟。
　　她走上前去，突然瞪大了双眼。
　　竟是徐笠！
　　呵，于鹄还真的是怕她跑了啊，说好的让她随意进出宅子，背地里还是监视着她！
　　也是，于鹄是何等人物啊，她早该料到的，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还是，太信任他了？
　　再回过头时，那人却已不在了，只有远处隐隐传来拖鞋踏在地上的拖沓声。
　　她没有管躺在地上的徐笠，看他的情况只是暂时昏了过去，不久就会醒的。
　　夏知蝉踏着步子走向于鹄的宅子，这次她再也没有了跳舞的心情。

　　天蒙蒙亮时，夏知蝉又一次在睡梦中醒来。
　　很奇怪，从外面回来后，她本打算再睡的，但她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遇见的那个男人，还有他的拖鞋踏在地上的声音。
　　那个男人，让人很是在意。
　　终于，经过几个回合，她才勉强睡着。不料，在天将亮时，窗外的几声鸟叫又将她吵醒。
　　都是自己睡得太浅了。
　　她便不再睡，起床去楼下吃早餐。
　　于鹄已经坐在餐桌前喝咖啡了，他看到夏知蝉下楼，问了一句：“没睡好？”
　　夏知蝉看到于鹄就想起昨晚徐笠跟着她的事情，有些生气。
　　于鹄看夏知蝉不说话，也不再理她。
　　夏知蝉透过落地窗看见徐笠正在花园里洗车，终于按奈不住，开口道：“于先生……”
　　“清晨起床多少会有些怒气，等怒气消了再说话。”于鹄拿着餐刀往面包片上涂抹着果酱，尝了一口却又尽数吐了出来，“甜。”
　　夏知蝉突然感觉像是被扼住了喉咙。
　　自讨没趣。夏知蝉的怒气丝毫没消，反而被于鹄的态度搞得又添了几分。是他派徐笠来监视她来跟踪她，他怎么还可以一副我做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样子！
　　夏知蝉起身欲走。
　　“让徐笠跟着你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夏知蝉停住了脚步，盯着突然开口的于鹄，于鹄也正注视着她，眼里平静如水，“你那么晚出去多少让人不放心，毕竟，你也是即将要去做卧底的人，在这之前不能有任何闪失。”
　　于鹄故意将卧底二字说的很重。
　　“原来于先生是不分昼夜的关心着我啊。”夏知蝉嘲讽道，大有挑衅的意味。
　　于鹄把玩着手里的餐刀，说：“毕竟你是我很上心的人啊夏姑娘。”
　　夏知蝉觉得于鹄的话语似乎有着魔力，短短几句话就能够将她的怒气一扫而去。
　　“那在这之后呢？”
　　“什么？”于鹄不明所以。
　　“我问你那在我做卧底之后呢？要是我有了什么闪失，你会怎么办？”夏知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
　　“有我，你不会有闪失。”这是于鹄的回答，过了一会儿，他又加了一句，“这么些时日了，我也希望彼此不再生疏，不必再叫我于先生。”
　　夏知蝉听罢，什么也没说，转身踏着步子慢慢上楼。
　　“早餐？”于鹄望着她的背影。
　　“饱了。”夏知蝉答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于鹄望着她缓缓上楼的背影，突然轻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