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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8 ...

  •   看小沙弥再次来收拾碗筷,明执动动嘴想问他可见过赵司锦,到最后终究没问出来。他念了回经,除了走心还是走心,耐不住,走出了禅房。
      他想见着赵司锦,可他不知道上哪儿能找到她,他在平时人多活动的地方转了圈,收获无数声明执师叔。
      待得整个寺院都被他逛了个遍,他才在寺门口看到那个正和小沙弥说话的身影。
      她的紫衣裳在一众僧袍衣中亮眼又招摇,她那笑容耀得人眼睛生疼。明执眨眨刺到了的眼睛,脚步已不由自主朝她走去。
      待得她打完招呼要转身,明执忍不住唤道:“锦施主。”
      “明执小师父?”见到明执,赵司锦是吃惊的,在她所知范围内,他此时不该是躲在禅房里念经吗?不不,想起昨日,赵司锦想他或许躲禅房里自个儿独乐乐的玩着。
      明执忽略过她眼里的惊讶,收起局促,说:“听小沙弥说,锦施主在寻我,可是有事?”言下之意是你寻我,我瞧着无事便过来了。
      赵司锦挑眉,心道我何时找你了?她可是刚从外面偷吃了几条鱼回来,才进的大门。再说他那禅房到大门可是有点距离,小沙弥们更不敢耍他这位辈分高的师叔祖。
      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么就奇怪了。
      “明执尚未来得及吃饭便寻了过来。”他又低低补充了一句。
      赵司锦脑光一灵,抽抽嘴角,这明执果然表里不一,好吃贪玩偏又要装着,让人以为他清高得眼里只有佛。
      “明执小师父可是想吃斋排骨斋鸡斋鸭?”她咧嘴戏谑的笑了。
      “嗯!”她又笑了,明执心里念着不妥嘴里却直接应了。应了后他又纳闷了,才几日功夫,他已经犯戒犯到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赵司锦看看天,看看突然又低头不敢再看她的明执,“过午了,想吃的话我明天送过去。”
      “好!”明执头点得极快,低着头,唇角抑不住的扬起,他要的不过是她来送饭。
      等了一夜没等来魔祝的骚扰,第二日赵司锦心情极好的又去了找明执,还带着翠儿为她开小灶弄来的斋菜。
      明执胃口甚好,不多会就吃下一大半。赵司锦盯着他吃饭的动作不觉又看出了神。
      “锦施主,我,我脸上可是有不妥?”她的眼神太过灼热,明执想装着不在意都难。
      “没,咳,咳,”赵司锦回神,答得急,很没用的呛了口口水,她取出手帕捂住嘴咳了会。
      “你可还好?”明执为难的看了下自己的杯子,给她倒了杯茶递上。
      赵司锦摆了摆手,“无事。”
      “明执小师父总让我想起个人。”她拿着手帕揪了又揪,神情也是很纠结,明明那个人已经弃了她,他们的缘分该到此为止。可她为何还要每日借故来找明执,只为解一解那自己心头莫名的空落。
      明执抬眼,盯着她把手帕揪成了花又打了结,心情就跟那手帕一样,起起落落。
      “你们关系很好?”他问,那个人对她来说肯定是个特别的存在。
      “好?”赵司锦弯了唇,她也说不清,他要不好她为何要一直挂念,要是好,那,“他喜欢上别的女人,和她生了小孩,然后把我休了。”
      她说的时候还在笑,明执很不喜欢她此时的笑,说不清她这笑是讥诮亦或是就是无关重要的笑。
      为何没感觉她在难过?她不该是难过的吗?
      这种想法很怪异,他为何要在意她内心真实的意思。
      “那你可恨他?”他脱口而出。
      “不恨亦无怨。”如果他没死的话,她想本该如此。她的生命要没出意外,她可以活得长长久久,难道她该长长久久的怨恨着一个相伴才几年的人?那要活得多累。
      “是么?”明执觉得他最近肯定魔怔了,他要的不正是这个回答么,可为何内心会溢出对他来说特别陌生的愤怒。
      “嗯。”赵司锦揪紧手帕随意的应了声,她耳朵没听错,她又听到魔祝那神憎鬼厌的声音了。
      “赵司锦,当鱼儿的感觉如何?”
      都隔了一天多再问,是不是晚了点。
      “阿弥陀佛!”明执见赵司锦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加之内心凌乱得很,他转过身去念起了经。
      “喂,赵司锦你哑了?”魔祝的声音又响起,赵司锦很想装作没听见。
      “父,父君?”
      “哎哎,父君,别,别揪耳朵呀。”
      突来的神转折,赵司锦用手帕捂着嘴偷笑,感情是魔君发现他私自偷入凡间,来捉他了。
      “赵司锦!”突然,魔祝咆哮起来,“你敢偷听,闭上你的耳朵。”
      “……”赵司锦无奈,她想偷听的吗?
      “滚滚滚,”
      “你叫谁滚?”一个冷冰又突兀的声音插入。
      “哟哟哟,我叫赵司锦滚,赵司锦你还敢偷听!!老子叫你听……”
      赵司锦笑得捂紧了肚子,又怕笑出了猪叫声,真不好受。
      唔?为何肚子冰凉丝滑的?赵司锦止了笑,又摸了遍自己的肚子。
      她倒吸一口凉气,她为何到了明执的手里了。
      只听他轻声呼唤,“锦施主?”
      “她上哪去了?”不过是闭了回眼,再睁眼她便走了。
      是嫌他诵经太过无趣么?
      赵司锦再次想对魔祝砸金元宝,砸烂嘴巴那种。奈何她既见不着魔祝也变不出金元宝,有的便是被一双修长好看的大手反复揪着麻花,时而打结时而叠被子时而翻花。
      被揪得痛了,她会忍不住吼道:“小光头,你家老和尚知道你这么贪玩么?”
      可惜明执没听到,他还在纳闷,这手帕揪来揪去有何好玩的?
      不过,手帕上的清香真好闻,他每翻一下香气便会钻一些入鼻。如此玩了好一会,他才看仔细,手帕的一角有只金线绣刺的金元宝,小巧玲珑,可爱得紧。
      “金寓意锦么?”
      他用指甲刮了刮那只金元宝,感觉看着它就如看着赵司锦,耀眼又讨喜。
      “嘶~”身上被刮得痒痒的,赵司锦不自在的瞪着明执,想骂他一个出家人拿着别个女人的东西在手上玩他不知臊吗?
      像是听到了赵司锦心声,明执手一顿,约是感觉不妥,又将手帕抚平,小心翼翼的叠成方块,然后放回原位不动了。
      和变成鱼缸里的水不同,这一次明执那双手摸到赵司锦身上是真实存在的。他如此温柔的对待她都能真切感受得到。
      只是,那是一个出家人。如是想想赵司锦就打了个冷凛,明日起,还是不要再过来了。
      没人打扰,赵司锦很快打起了瞌睡,迷糊中,她总能感觉到明执打坐的分心,时不时过来在她耳边叹息一声。
      似乎过了很久,她感觉自己又被人拿了起来。那人的手心干燥又温暖,她悄咪咪睁开眼,正对上了那双不再沉静,深幽深幽的丹凤眼。
      她眨眨眼强逼自己不去看,扭向旁边,原来天色已黑,他该要回去休息了吧。
      “唉。”
      很轻微的叹息,赵司锦常来不切听清,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早换了场景。
      砰砰砰,强有力又匀速的心跳声紧挨着她的耳朵不停跳动着,赵司锦整个身体被包裹在温暖中,她恍惚着,很久之前也有个这样的怀抱。
      总爱将她拥着,笑着说:“只要每日都能抱抱你我便知足。”那时赵司锦当然不信他的话,他每日抱过后总有下文,且那才是他的目的。
      哗啦的水声将赵司锦从回忆中拉回,她惊得合不拢嘴,如果此时她有嘴的话。她居然被明执带着入了洗浴间。
      只见那僧袍被丢在一旁,赵司锦吓得闭上了眼,好想也念上一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善哉善哉!
      偷窥非她所愿,她管不住自己的腿,还能管住自己的眼。
      赵司锦全程闭上眼,不去听他弄出的声音。直到她感觉到有个掌心捂住了她,她又听到那规律的心跳声。
      她才知道明执已经躺在床上,一只手还捂在心口里,像是感应着她的存在。

      这什么鬼经历?
      和出家人睡觉是何感觉?赵司锦想有机会定要让魔祝感受下和小尼姑睡觉是何滋味。
      明执睡得并不踏实,整夜翻来覆去,连带着赵司锦也没有睡好。
      睡得浮浮沉沉中,赵司锦突然就觉得踏实了,双手正要抱紧,一个趔趄,她像被什么推了一把。
      “你,你,你”
      你了半天,明执终是找回声音,“你为何在此?”
      赵司锦也反应过来了,抬眼却发现屋里还黑漆漆,明显没天亮,再摸了把旁边那结实的胸膛,她确定自己恢复过来了。
      只是这幻术不是按天亮来算,而是时辰么?
      “你别……”她的手被明执甩开,赵司锦悻悻的,仗着天黑掩着大家的尴尬。
      她装着淡定的下床,讪笑,“对啊,为何我会在此?”
      这可把明执难倒了,憋着慌,不知道该如何好,连平时的阿弥陀佛都忘了做。
      “明执小师父抱歉哈,我梦游。”
      随便找了个借口,她一溜烟跑了,也不管自己有多吓着了明执。
      回房睡了个回笼觉,赵司锦算算日子,离自己当时说好最快一个月就回家的期限还差着。
      本来有了昨晚的尴尬,她该即刻离开的,可突然回去又该惹那父兄担心。想了想,她还是厚点面皮,好好在这呆一阵子。
      不过连着几日下来,她都没再去骚扰过明执,明执想必也怕尴尬,没再来找她跟她说:听说锦施主寻我?
      但她不知的是,明执在经过一日心烦意乱后又去找了净妙方丈,说他迎难而上失败,连念经都不会了。
      方丈就建议他要不禁闭一段时日,或许不能见着人便少了那份烦闷,等时间长了,许会淡去。

      明执将自己关在禁室的第十日,忍耐似乎到了极限,嘴里念着念着,手中的佛珠霹雳啪啦的散落一地。
      心如何都静不下来,能见着人时他最多就烦躁一会无心恋佛,见不着人时心已乱成一团,睁眼闭眼都是那个笑颜。如此,倒不如见着。
      原来,自那日她对他灿烂一笑,他就把自己弄丢了。
      他又去找方丈,方丈看他片刻,道了声,“阿弥陀佛!”
      明执揣着方丈那句随心而为,跑去找赵司锦,他不知道她是否已离开归灵寺,只想找着她,看她一眼。
      实打实的吃斋念经上十日,赵司锦方习惯了这种平静生活,不料魔祝再次找上了门。
      “赵司锦,不是本少君小瞧你,你这人念着佛心里还是在记挂着那块红烧肉。”他盯着她半晌,她仍在装模作样的念叨着佛经。
      “魔君咋没把你耳朵揪下来?”赵司锦突地睁开眼,不怀好意地盯着他耳朵看。
      魔祝被咽了下,但又怪不了别人,是他的失误才令赵司锦听到自己的嗅事。
      “你是不是也想被揪下耳朵。”他立即变脸,手作势要去揪赵司锦。
      赵司锦躲开,嘴里还不服输,“你敢,我去找魔君告状,说你又偷偷摸摸跑出来了。”
      “呀,嘴真欠。”魔祝也不知道如何想的,没动法力,大手又追过去要揪她。
      “明执?”
      赵司锦本来是要站起来躲魔祝的,转身时刚好看到站门框边上的明执。
      也不知道他站多久了,清秀的脸庞呆呆的。唔,不过十日不见,他为何看着瘦了?是因为被她把胃养叼了么?她这般想着,视线一直在他脸上粘着。
      魔祝看到明执的那刻,眼骤然眯起,良久后,他的舌头舔了舔牙齿,明了的点点头,就说呢,就说他怎么舍得。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回身将手臂搭到了赵司锦肩上。赵司锦挣了下,他更用力,力大到她动不了,然后轻飘飘的说:“赵司锦,父君让我来问问你,咱俩的婚事你考虑得如何?”
      “?”赵司锦吓得猛抬头,不懂他这要闹哪样。
      门外的人却因这话刹时白了脸,整个人靠在门框上,微微调息。
      “闭嘴。”赵司锦瞪了眼笑得一脸没好事的魔祝,笑看明执。
      “阿弥陀佛”明执想执起佛珠,却发现佛珠早在不久前已散落在地。
      他怔了怔,望向赵司锦,“听小沙弥说,锦施主找我?”
      “……”赵司锦想,明执实不是个合格的出家人。
      出家人不打诳语。
      赵司锦还没想出她要找他做什么好,门外翠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小姐。”
      翠儿小脸皱成了团,见到赵司锦已嚷了起来,更顾不得还有旁人,“小公爷出事了,赵南说小公爷出事了!”
      小公爷可不就是赵司霍,赵司锦眼皮猛跳了几下,一把抓住还在她眼前跳脚的翠儿。
      “我哥发生何事?”
      “赵南只说打听到小公爷只身前往金国救万姑娘,怕是有去无回。”翠儿自是知道小公爷于小姐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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