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人〕梵心》松影明河

4、入长留

　　溯八千载，东海之东，有神人至嫣。乍见仙山福地，灵脉集结，水秀而山青。上有青鸾白鹤、瑶草琪华。

　　神人甚爱之，唯祈此景长留人间。遂于此开山立派，命之为：长留。

　　默默背了一段《长留志》，漫天站在长留大殿里，乖乖地看着父亲与世尊摩严你来我往的寒暄试探，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号称六界第一美男的长留上仙白子画。

　　看了好几回，她才撇了撇嘴，暗道：没有阿郴哥哥好看！

　　然后，就懒得再关注他了。

　　她却不知，这殿中，也有人在看她。

　　见她自以为隐蔽地不时偷偷打量师兄，笙箫默觉得很有意思。特别是打量完之后那不以为然的神色，更是让他心头痒痒，忍不住传音给她：“怎么，小丫头觉得我师兄不好看？”

　　漫天正百无聊赖地听她爹与摩严进行商业互吹，忽然听见这一句，惊地险些跳起来。她左右上下看了看，终于从儒尊戏瘧的表情上看出是谁在传音。

　　笙箫默以扇遮面，对她眨了眨眼：“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你方才不是还盯着师兄看得起劲么？”

　　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漫天极度不爽：小样，凭你，也想欺负我？

　　她咧开嘴，对笙箫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在他充满不安地预感里举起了右手。

　　霓千丈一直暗暗留意女儿，这时便第一时间问道：“天儿，怎么了？”

　　而摩严与白子画也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

　　在笙箫默惊恐的目光里，漫天歪着头，特别天真地说：“是儒尊。他问我：尊上是不是貌美如花？可是……”

　　她万分困惑地皱着小眉头，不解地问：“貌美如花是这么用的吗？”

　　笙箫默暗道：完了！

　　——他才不相信师兄会放过他呢。

　　而两个师兄向他投来的意味不明的视线，也充分证明，绝不是他想多了。

　　——喂，师兄，你听我解释啊，不是你想得那样！

　　这一刻，笙箫默十分想伸出尔康手，向二师兄表明心迹。

　　但碍于有霓千丈这个贵客在，他却不能做出这么有损形象的事。于是，他只能暗含威胁，狠狠地瞪了那女娃娃一眼。

　　却不想，刚刚才坑了他一把的女娃娃，这时却瑟缩了一下，抓着霓千丈的手就往他身后藏去。

　　这下，连霓千丈看他的眼神都不善了……

　　摩严隐蔽地瞪了这个素来不着调的师弟一眼，转头笑着对霓千丈道：“霓掌门放心，令千金在我长留，定然一切安好，子画也会尽心医治令千金。”

　　“多谢世尊，多谢尊上。”霓千丈拱手道了谢，忧虑地长叹一声，反手摩挲着女儿的发顶，眸光殷切地看着白子画，“那就……拜托了！”

　　白子画瞥了一眼眼珠子乱转的霓漫天，淡淡地点了点头：“霓掌门安心。”

　　霓千丈微不可觉地松了口气，也不便多留，便告辞了：“在下门中杂物繁多，这便告辞了。”

　　摩严道：“霓掌门慢走。”

　　霓千丈微微颔首，蹲下身对漫天道：“天儿，你在长留要听尊上与世尊的话。切不可如在蓬莱一般调皮捣蛋。”

　　他说的严肃，说话间却不住地拿眼去瞥摩严。摩严心知这话是说给他长留听的：我女儿在家惯坏了，素来调皮捣蛋，你们长留就多担待一下吧！

　　摩严虽心中微恼，却也怜他一片爱子之心。再者，漫天只六岁的小身板也有加成：谁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呢？

　　漫天也知晓父亲的一片苦心，却还是忍不住低声反驳：“我哪有调皮？”孰不知，这句更坐实了她的小孩子心性。

　　霓千丈又叹了一声，极为不舍地摸了摸女儿的脸，终是一狠心，对三尊微微颔首，御剑而去。

　　漫天目送父亲离去，忍不住心下伤感。

　　这时，忽然有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脸颊，有人悠悠地问：“漫天是吧，你说我师兄是否貌美如花啊？”

　　***

　　长留因妖神之故，将招收弟子的时间提前，一时应者云集。经过三重考核，十个入选的弟子被师尊首徒落十一带到了长留大殿。

　　“禀报三尊，弟子已将此次入选的十名弟子带到。请三尊示下。”

　　“不，”摩严道，“是十二个。”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灰衣少年，又自內殿走出一个华服女童。两人一同走到殿中，齐齐下拜：“参见三尊。”

　　一时间，新进弟子议论纷纷，猜测这两个“特招生”的身份。

　　白子画微微蹙眉，目光自殿下的十二个弟子身上扫过，略过一个包子脸少女时，微微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的挪开，淡淡道：“开始吧。”

　　有执事弟子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十二个验生石。新进的弟子在落十一的提醒下，一个接一个将血滴在验生石上，验生石发出紫色的光芒。

　　漫天因个子矮，正好从人群的缝隙里看见，那个包子脸的女孩儿的验生石发出灿黄色的光，随即就变成了正常的紫色。

　　她蓦地瞪大了圆溜溜的双眼，下意识地去看白子画，恰好看见他若无其事地收起了施法的手。

　　“……”她连忙捂住嘴，压下险些脱口而出的呼声。

　　白子画似有所觉，瞥了她一眼。漫天对他眨了眨眼，弯起眉眼笑了起来。白子画见她年幼可爱，唇角亦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微微点了点头。

　　一瞬间，因为两个人有了共同的秘密，漫天就觉得与他亲近了许多，好像这长留仙山，也不是那么陌生了。

　　笙箫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白子画，眼角的余光自那女孩儿身上略过，也不知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白子画却是木着一张脸，任他怎么看，也不曾多一丝表情，几乎叫笙箫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暗暗一笑，不以为意，摇着烧包的折扇走下玉阶，意味深长地笑道：“这验生石沾染了你们的精血，便与你们有了联系。日后，你们若是出门历练遇见了危险，验生石自会示警。届时，会有门中高手前去相救。当然了，若是你们的验生石灭了……”他以掌作刀，在脖子上抹了一下，挑眉续道，“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新进弟子噤若寒蝉。

　　他暗暗笑了笑，得意地转着扇子，但不经意地一回头，却正看见霓小姑娘不屑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许是察觉到自己看见了她，她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笙箫默一时气结，威胁似的瞪了她一眼。漫天不甘示弱，一双杏眼瞪成了两颗黑蒲桃。

　　他俩在这打眉眼官司，底下的弟子还等着三尊安排呢。

　　摩严重重地咳了两声，警告地瞪了他们一眼，沉声道：“好了，新进弟子都在亥殿歇息。落十一，你安排一下。”顿了顿，又道，“霓漫天留下。”

　　待一群好奇的弟子们退了出去，笙箫默才嫌弃地问：“师兄，你把她留下干嘛？”

　　漫天“哼”了一声，昂头道：“一定是世尊看我太可爱了，不像某些人，就只会给世尊添乱！”

　　“哎哟哟！啧啧，”笙箫默伸手捏住她的脸颊，“让我看看，你的脸皮究竟有多厚？”

　　漫天挣扎：“你晃开额！”

　　“我就不放，你不是很能么？”

　　“晃开，晃开！”

　　“不放，不放！”

　　摩严深吸一口气，断然喝道：“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

　　摩严的威仪深入人心。两人立时便分开了，齐声道：

　　“师兄。”

　　“世尊。”

　　摩严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白子画道：“子画，漫天年纪小，怕是照顾不好自己。正好你要给她治病，就让她随你住吧。”

　　白子画点了点头，淡淡道：“可。我会让李蒙照顾她的。”

　　而后，摩严才回过头来问漫天：“漫天，你觉得呢？”

　　漫天连连点头：“好哇，好哇！”

　　笙箫默逗她：“好什么呀？师兄那么冷冰冰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小天儿呀，不如，你跟我住吧？”

　　漫天大声拒绝：“不要！”

　　“唉，为什么？”他自认为还是很和蔼可亲的。

　　漫天“哼”了一声，鄙视地说：“跟尊上不起来，你实在是太丑了！”

　　摩严没忍住，“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就连白子画都弯了弯唇角。

　　笙箫默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我丑？”

　　漫天天真地看着她，说出的话却像个小恶魔：“是啊，不是儒尊说尊上貌美如花吗？”

　　笙箫默心底一寒，还未想好应对之策，便听见白子画清淡的声音传来：“师弟，未来一年的内务，就辛苦你了。”

　　白子画说完，便携了漫天，御剑而去。

　　笙箫默哭着脸去看摩严：“大师兄，你不会也这么狠心吧？”

　　摩严无比正直地咳了一声，正色道：“子画才是掌门。掌门有令，我等自该遵从！”说完，召出飞剑，回贪婪殿去了。徒余笙箫默绝望地伸出挽留之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兄远去。

　　“可恶，你这个小恶魔，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