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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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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下飞剑的,正是还不会御剑的花千骨。
原来,轻水在漫天的指点下,凝神静气、集中精力,很快就学会了御剑飞行。她高兴地在天上飞了好几圈,待落下地来,却看见孟玄郎正围着花千骨打转,心情登时便不好了。
一旁的漫天见她一直盯着孟玄郎与花千骨的方向看,隐隐约约有些明白她是为了什么。当下,她就给轻水出主意:“不如,你去教花千骨御剑。他们两个都不会,在一起能研究出什么呀?”
轻水心神一动,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这样不就能隔开他们了?
想到这里,她一手提着木剑,轻快地走到两人身边,笑道:“千骨,不如我带你飞上一圈吧?”
“这个……”花千骨有些迟疑。她既羡慕别人能御剑飞行,又不太想接受轻水的施舍,实在左右为难,不由转头去看孟玄郎。
这个依赖的动作明显取悦了孟玄郎,他咧嘴一笑,对她点了点头。
轻水却看得心头恼火,一把拉起花千骨,笑道:“走吧千骨,你先感受一下御剑的感觉,说不定就会了。”
骤然脱离了地心引力,花千骨惊叫一声,用力抱住轻水的手臂,乱喊乱叫:“轻水,你……你慢一点!”
“好了,好了。放松,放松。”轻水只是想分开她与孟玄郎,并没有吓她的意思,连忙安抚她。
好半天,花千骨才回过神来,望着近在咫尺的蓝天白云,露出兴奋的笑容。
轻水笑道:“怎么样,御剑的感觉好吧?”
“嗯!”花千骨点点头,“谢谢你,轻水。”先前因糖宝告状而产生的隔阂消弥了些。
“那……你来试试?”
“我……我不敢!”花千骨看了看离地的高度,有些胆怯地摇头拒绝。
“唉呀,没事。我看着你,你就试试吧!我自己也是漫天带着学会的。”轻水劝她,只望她早些学会,不要再缠着孟玄郎。
终是御剑的欲望占了上风,花千骨迟疑着答应了:“那……那好吧!”她闭上眼睛,默念着口诀,努力集中精力,“好了。”
轻水闻言,便收了灵力,将剑的控制权交给花千骨。剑身晃了晃,终是稳稳地浮在空中。
花千骨大喜:“我成功了!”精神一松,长剑瞬间失去了控制,轻水跟本来不及应对。
“啊——”
“啊——”
两声惊呼先后响起。
底下的弟子倒有人注意到了,但却不敢贸然去接。漫天倒是将御剑术学得精湛,但碍于身板太小,跟本不可能接住她们。情急之下,她将精神力直接放在她两人身上,默念御剑的口诀。
这个方法虽不能将两人浮起,却也减缓了下落之势。而白子画也终于赶到,一手提着一个,将两人提了下来。
见两人安全落地,漫天心神一松,便觉头晕目眩,一个踉跄,正倒在檀梵的腿上。
笙箫默举着折扇便敲在她的头上,责怪道:“就你会逞能!”漫天已是神识透支,无精力与他争执,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檀梵伸手揪住她的领子,将她提在怀里,见她脸色苍白,冷汗岑岑,不由蹙眉,轻斥道:“真是没轻没重,不知自己的斤两!”
明明做了好事,救了人,却被人接二连三的训斥。漫天懂得再多,也还是小孩子的心智,觉得万分委屈。
檀凡见她眼眶都红了,因精神力的透支使她的抽噎声都变成了抽气,不由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你不顾惜自己,总得想想你的父母吧?你本就一下子失踪十年,好不容易回来了。若再有个三长两短,你爹娘还活不活了?”
漫天也不是不讲理的,只是委屈而已。听了檀梵的话,明白了他们只是关心则乱,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她将脸埋进檀梵的颈窝里,瓮声瓮气地撒娇:“对不起啦!可是,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檀梵安抚地抚了抚她的背,笑道:“那……下不为例?”她连连点头 ,难得的乖巧。
笙箫默看得有趣,伸手在她头上呼噜了一阵,将她梳得极顺的发辫弄得乱七八糟。
漫天气急,却碍于没有力气不能报仇,有气无力地嚷嚷道:“檀梵,檀梵,你看他!”
檀梵笑道:“这我可管不着,你找他师兄吧。”
却说白子画出手救了轻水与花千骨二人。待二人一落地,轻水便软倒在地,不住地抚着胸口喘息。
这时,舞青萝与云端等女弟子也回过神来,将她扶了起来,她趴在舞青萝的肩上,浑身发抖。云端在一旁安慰她:“好了,没事儿了。好了,好了,已经安全了。”
等她稍稍回神,舞青萝啧啧道:“真想不到,漫天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反应那么快!若不是她出手为你们减了下坠的速度,尊上也不一定赶得及救你们!”
轻水恍然:“我就觉得半空中下坠的速度突然变慢了。方才还以为是尊上出的手,原来是漫天。对了,漫天呢?”
“诺。”云端指了指檀梵的方向。
而这时,漫天正在奋力躲避笙箫默在她头上作乱的手。
舞青萝道:“好像是神识透支了。不过,有檀梵上仙和儒尊在,应该没问题的。”
轻水放下心来,又问:“那千骨呢?千骨有没有事?”
舞青萝瞥了瞥嘴,不屑地哼了一声。云端亦是一脸“耻与之为伍”的样子。
轻水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去,却见花千骨正扒在白子画身上发抖,旁边的落十一不住地安慰,糖宝也在她身边飞来飞去。而白子画则微微拧眉,眼中闪着尴尬。
——却原来,花千骨一脚踏实地,便意识到了救她的人是白子画。她本就对白子画有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心念一动,便趁势扑倒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一旁的落十一因糖宝之故,一向照顾她,变故一出,他顾不上别人,直直便奔向花千骨。而跟着落十一的糖宝也从他耳朵里飞了出来,围着花千骨乱转:“娘亲,娘亲,你没事吧?”
白子画见她实在吓得很了,也不好立时推开她,一时间进退不得。
这时,漫天听了檀梵的建议,又恢复了些元气,提气喊道:“尊上尊上,儒尊他欺负我!”
白子画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借机脱了身,往漫天处而去。
花千骨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羡慕不已地看着漫天。
轻水见她丝毫没有对漫天道谢的意思,不由暗暗蹙眉。她想了想,走过去,说道:“千骨,我们一起去向尊上和漫天道谢吧。”
“漫天?”花千骨一愣,反问道,“不是尊上救了我们么?”
——原来她是不知道。
轻水暗怪自己小人之心,笑着对她解释:“若不是漫天竭力为我们减缓了下落之势,怕是尊上离得远,也赶不及就我们。”
一时间,花千骨对漫天的感官复杂了起来:既感激她的相救,又妒忌她受尊上、儒尊与檀梵上仙等人的关怀。
她又想到:听说,世尊也很喜欢她,希望尊上能收她为徒呢!我也很努力,为什么我就不能做尊上的徒弟?明明我才是应该是尊上的徒弟不是吗?
她一时想得发了怔,但如今的情况与她所熟知的有极大的偏差,她虽熟知剧情,却再不能将剧情当做可靠的依据,心头难免慌乱起来。
轻水见她发愣,虽不明所以,但见她那感激与妒忌交织的眼神,也知她没想好事。
等花千骨回神,见轻水奇怪地望着她,勉强地笑了笑,道:“走吧。是应该道谢的。”轻水又与落十一打过招呼,便与花千骨结伴向漫天处走去。
那边白子画见花千骨往这边走,眉心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对漫天道:“待会儿让檀梵送你回去,下午就不用来上课了。”言罢,不待漫天答应,身形化作青光,瞬息便不见了踪影。
花千骨见他离去,心下怅然。水眸盈盈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无意识地随着轻水往前走。直到轻水焦急地询问漫天:“漫天,你感觉怎么样?”她才回过神来,附和轻水:“是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漫天休息了这一会儿,又有檀梵给她输送了些许灵气,已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在檀梵怀中扭过头来,对两人笑了笑:“我没事了。你们呢没有吓到吧?”
轻水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方承认:“的确是吓了我一跳,这次都怪我逞能,要不然千骨也不会跟着受惊。说来,还要多谢你呢!”
花千骨则有些羞恼。也许是身为女主的自尊心作祟,她就是不愿在漫天这个恶毒女配面前示弱。
但轻水已经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反口,只避重就轻:“我听轻水说,要不是漫天为我们减了速度,我们怕是等不到尊上来救。多谢漫天!”说着,郑重地敛衽为礼。
漫天有心避开,奈何此时正挂在檀梵身上,只能连忙说道:“不必如此。大家份属同门,略尽绵薄也是应该的。再则,若非尊上及时赶到,你们怕是免不了要摔一下。”
花千骨道:“那也是要谢的。”说着,又是一礼。
漫天几乎是被逼着受了她的礼,心里跟吞了苍蝇似的。但人家这样守礼,说出去也是知恩图报,她若露出异色,难免被人说不识好歹。
这可真是膈应极了!
她勉强忍着说了两句:“千骨太客气了。”就再也忍不住扭过头去,却见笙箫默以扇遮面,满眼幸灾乐祸地对她眨了眨眼。她本应气急,却不知为何就笑了出来。
而轻水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花千骨这样多礼,自然便显得她礼数不周。但花千骨本质上也没做错什么,她也只能怪自己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