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那个才女啊》三尺之南

66、一丝帕

　　几个打架的小姑娘虽然及时上了药，等放学之时也只剩下了轻微的红痕，黛玉思虑再三，仍然心中过意不去。便招来各人的丫头，道：“我知道你们各人的主子受了伤，只怕你们回去也免不了遭主家的责备。我这里有书信一封，里面详细解释了事情的原委，你们带回去呈上，既免了这无妄之灾，又可让主家知道详情，配合学校一起管教好孩子。”
　　几个丫头自看见自家姑娘身上的伤时，心中就一直担忧不已。此时得了学里先生的书信，忙道：“多谢先生。”
　　黛玉摇了摇头，笑道：“此事说来也怪我，倘若早到一会子，便不会有这等闹剧。现如今我不便登门，将来有机会见着各家夫人，少不得要一一赔罪了。”

　　待学生们回到家中，各家主母见自家姑娘挂了彩，忙召丫头询问。丫头们便把书信的奉上。
　　待了解事情的原委，知道自家姑娘竟在学里打架，当真是气怒之急。碍于黛玉信中求情，虽不好如何大肆惩罚，到底免不了一顿小惩。
　　尤其是霍初云的母亲南安太妃得知自家姑娘竟然推得吏部尚书家姑娘的头上撞了个包，责备道：“你这丫头，越发得不知轻重了。那位顾姑娘的父亲可是吏部尚书，六部之首。我们家虽是世袭王爵，也不敢轻易开罪了他家。你倒好，竟然敢…”南安太妃忍不住点了点偎在自己身边的霍初云的额头，道：“都怪我和你哥哥，念着你年幼，竟把你宠坏了。”
　　霍初云抱着南安王妃的胳膊，撒娇道：“母妃，你是不知道，那个顾念薇说话有多可恶。”
　　南安太妃把信纸放在一旁，道：“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人家纵然说话不好听，只怕你自己也嚣张的很。”
　　霍初云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南安太妃沉吟了片刻，对身旁的老嬷嬷，道：“简嬷嬷，你去库房挑几样小姑娘家爱的东西，再加上几丸内造的活络丹，给顾尚书府上送去，就说我改日带郡主亲自登门给姑娘赔罪。记得说话客气些。”
　　“太妃放心吧，老奴晓得的。”简嬷嬷应了，自去准备礼品。
　　霍初云见了，道：“母妃，我才不要去给那个顾念薇道歉。”
　　南安太妃爱怜地摩挲着她，道：“为娘也舍不得你遭此辱，只是话却是要说的。我们都主动登门，已经是给足了顾尚书面子，想来他们也不敢再揪着此事不放。”
　　霍初云得了此信，开心道：“我就知道母妃疼我了。”又腻在南安太妃的怀里，道：“母妃，我想那个酒酿丸子吃，有好多颜色的那种。”
　　南安太妃笑眯眯地吩咐厨下准备。霍初云的丫头似锦见气氛正好，便道：“娘娘，今日郡主的先生也说了，此番学里的事情，也有她的责任，还说改日要登门赔罪呢。”
　　南安太妃沉思了片刻，问道：“云云，你们新来的先生如何，可好不好？”
　　霍初云坐起了身，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笑道：“母妃，我从没见过比我们先生更好看的人了，比宫中的贵妃娘娘还好看。”
　　南安太妃轻斥：“不许胡说！”
　　霍初云不服道：“我又没说错。林先生往那里一站，简直就像仙女一样。她给我们讲书，不只是通俗易懂，声音还好听。”说着说着，她托着腮傻笑起来。
　　南安太妃失笑，问身边的大丫头平安，道：“我记得这位林先生是林侍郎的女儿，说的是楚老家的小子。”
　　平安笑了笑道：“太妃记性好。这位林姑娘说的正是楚尚书家的那位谪仙似公子了。”
　　南安太妃笑了笑道：“我记得皇后娘娘也时常惦念着她，还特地给了她两个嬷嬷，走的是娘娘自己的份例。”
　　平安点了点头，道：“正是。”
　　南安太妃叹了口气，道：“倒真是一位好福气的姑娘了，就是不知云丫头将来是个什么光景？”
　　平安道：“咱们郡主人品家世俱全，还愁将来？”
　　南安太妃不置可否，道：“让人也往林家送一份礼去，就说是我们家给先生的赔礼。”
　　平安虽不解，仍笑着应了。

　　黛玉晚间到家，才发现自家竟被送了一大堆的礼物。雪雁道：“姑娘，今日真是奇怪，许多我们未曾来往的人家突然给我们送了礼来，说是给姑娘赔罪。”
　　黛玉接过帖子翻了翻，笑道：“这些人可真奇怪。”
　　宋嬷嬷笑道：“这些人那里是给姑娘送礼呢？是送给林大人、楚家以及宫中娘娘看的。”
　　黛玉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笑道：“我今也仗了一回娘娘的势。”又见各家礼单价值不菲，道：“无功不受禄，这么些东西我收着也难安。嬷嬷可有法子？”
　　宋嬷嬷想了想，道：“不若姑娘把这些东西折成银两，送到京中的慈济堂去。娘娘也时常送银两过去的。”
　　黛玉抚掌笑道：“到底嬷嬷，我自己是再想不出这么好的主意。”
　　宋嬷嬷笑道：“姑娘不过是年纪轻，经的事情少罢了。”
　　黛玉便吩咐雪雁，道：“明日遣人各家送了等价的回礼去。”又对宋嬷嬷道：“其余的却要劳动嬷嬷了，雪雁她们怕是办不好。”
　　宋嬷嬷点点头的，道：“这些正是老奴该做的。”

　　黛玉语言俏皮诙谐，常常能引得学生们开怀大笑，不知不觉中便把知识都学会了。卓院长见了，对杨嬷嬷道：“不想这位林姑娘当真是个人才，把课堂变得妙趣横生，颇有些寓教于乐的意味。”
　　杨嬷嬷道：“我不懂别的，只看这林姑娘能让孩子们开心地学习，就觉得她是个好先生。”
　　卓院长道：“是啊，单凭她让学生快乐地学习，就比其他人强了不知多少。有些个先生课上课下都板着脸，严肃的很，学生见了心里都发怵，生怕被责罚，哪里有几分心思在学习上呢？”
　　杨嬷嬷安慰道：“夫人尽管放心，咱们学里的先生都是和善之人。”
　　卓院长摇摇头，道：“瞧我尽是瞎想！”
　　杨嬷嬷自小服侍她，知她是想起了先前的事情，也不点破，只道：“夫人，咱们回去吧，也快到了你上课的时辰了。”

　　黛玉来学里当先生，惜春知道了，是又惊又喜，道：“林姐姐，你怎么来当先生呢？只可惜我在甲班，不能得林姐姐教导了。”
　　黛玉握着脸，笑道：“快别说了，我才不好意思去当你的正经先生。就我现在教的这几个，现在人人都叫我姐姐，弄得我倒是孩子王了。”
　　惜春笑道：“林姐姐本就不比我们大多少，叫姐姐怎么了？这是大家喜欢姐姐呢。”
　　黛玉道：“被她们姐姐姐姐地叫着，我都不好板下脸厉害了。”
　　惜春指着她笑：“姐姐只怕是再严厉，也让人害怕不起来。”
　　黛玉郁闷道：“我就这么没威严？”
　　惜春摸出一面小小的靶镜，道：“姐姐自己看。”
　　黛玉看着镜子，里面的少女眉眼淡淡，纵使生气，也是一副娇娇软软的模样，不由泄气道：“好吧，我注定是当不了严师。”
　　惜春安慰道：“不怕，姐姐不当严师，也能出高徒。”

　　这日黛玉到家，蓝灵道：“姑娘，岳姑娘让人来了帖子，约姑娘三月三去郊外跑马呢。”
　　黛玉想起了香坠儿，自来家里还没出去跑过呢，便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蓝灵道：“今天三十，还有两天就初三了。”
　　黛玉道：“我记得阮姐姐说过，学里三月三也要休息的。你这便去给岳姐姐回个话，那日我也去。再问她可介意我再约几个人？”
　　岳英英听闻黛玉答应果然高兴，还道让她尽管随意约人。黛玉便写了几张帖子，给宋家、东平王府及阮淑君都送去。
　　穆灵君一口答应了，宋萱虽不擅长，坐在马上倒也没问题，知道两位姐妹都去，便也应了。阮淑君却因要去观里和人论经，便回绝了，却给黛玉送了一条精致的马鞭过来。
　　黛玉被骑马勾起了兴致，道：“你们把我今日带回来的小东西整理下，我去看看香坠儿。”
　　雪雁笑道：“姑娘，我们家现在这些东西都能装一只大箱子了。”
　　黛玉拍拍她的肩，道：“放心吧，今日最后一次了。”
　　学生们喜欢黛玉，便常带些自己的宝贝儿到黛玉面前炫耀。黛玉少不得故作羡慕地赞叹几句。谁知这些学生们见了，便要也分给黛玉一些。
　　黛玉只当是哄小妹妹玩，头一次便收下了，第二日再另外带个稀奇可爱的小玩意去还她。
　　谁知这有了头一次，后面便难拒绝了。
　　这些学生们都道：“先生不能厚此薄彼，既收了她的，也该收我的。”
　　黛玉无法，只得收了，另外送了回礼，又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今日便是最后一个。
　　雪雁夸张地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我只怕我们家要开个杂货铺子了。”
　　黛玉失笑道：“哪有这么夸张？”

　　黛玉骑着香坠儿在小校场里跑了几圈才回去，翻出两个荷包、两个扇套，道：“给我找个匣子装起来。”
　　雪雁了然，戏谑道：“送到楚家？”
　　黛玉用团扇敲了她一下子，道：“就不能安静片刻？”
　　雪雁忙合上嘴，点点头。
　　黛玉想了想，又拿了一条自己惯用的丝帕放进匣子。雪雁见了，道：“姑娘要给楚公子送帕子，那也该重新选了颜色啊。这条帕子颜色鲜嫩，还是旧的，如何送人？”
　　黛玉耳根微红，嗔道：“该写张封条贴在你的嘴上才是！这才多大一会儿？”

　　楚含章今日正好休沐在家，正陪着楚夫人说话解闷。小丫头进来道：“夫人，二公子，林家来人了。”
　　楚夫人忙道：“快请进来。”楚含章一旁听了，忙端正了姿势，坐在一旁。
　　见状，楚夫人心中暗笑。不多时，一个打扮整齐的婆子便进来了，向楚夫人行礼道：“楚夫人好，我们家今日得了一篓子的大樱桃。姑娘亲自拣了一些个大红透的给府上送来，请楚大人楚夫人和二公子都尝尝。”
　　楚夫人听了，笑道：“她们小姑娘家，最爱吃这些新鲜果子，留着自己吃就好，何苦再巴巴地给我们分了？”
　　婆子笑道：“我们姑娘说了，夫人时常惦念她，她心中明白，这几个果子不过是略表心意罢了。”
　　楚夫人叹道：“真是个可人疼的孩子！”
　　那婆子又递上一个匣子，道：“上次二公子送我们姑娘一盆好牡丹，这是姑娘给二公子的回礼。”
　　楚含章不想黛玉还单独给自己备了礼，惊喜道：“你们姑娘给我的？”
　　婆子点了点头。楚含章忙上前接过，抱在怀里。
　　婆子笑道：“姑娘吩咐我的事情，我都办完了，这便去给姑娘回话。”
　　楚夫人道：“陈嬷嬷，你亲自送人出去。”